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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虽然很轻，但在座的都是内力深厚之人，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秦川脸色一脸，闪身来到门外，骤然一声惊讶：“采薇？！” 云卿月和凤苍栖相视挑眉，两人心照不宣。 他们一直都知道凌采薇在门口偷听，云卿月故作不知，就是让凌采薇也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让凌采薇亲耳听到事实的真相，总比别人告诉她更有信服力。 秦川把凌采薇带到屋子里，苏绣锦慌忙遮住自己的脸，不想吓到她，却又不敢面对她。 面对一屋子的人，凌采薇面色灰白，方才听到的事情似乎对她打击很沉重，嘴角轻轻蠕动，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如鲠在喉。 她想问问他们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可觉得这话问出口实在是可笑。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敬仰的阿爹薄情寡义，始乱终弃，是个杀人的刽子手。 而她一直怀念的阿娘，是当年陷害灵黛的始作俑者。 而她心里一直怨恨的灵黛，成了被阿爹和阿娘伤的最深的人。 从来都不是灵黛对不起族人，是阿娘和阿爹对不起她。 一瞬间，凌采薇的信念崩塌，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转身匆匆逃离屋子里。 “薇儿......” 苏绣锦站起身子，呐呐轻唤，看着凌采薇离开的身影，她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怕凌采薇厌恶她这个阿娘，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脸见自己的女儿。 如此情景让云卿月心里多少也有些唏嘘，但凌采薇身为凌啸和苏绣锦的女儿，她也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秦川轻叹了一声，没想到凌采薇会悄悄跟了过来。 他对云卿月提醒：“阿娘还没有要放过青柚的意思，过几天就要祭祀了，她可能会对青柚用强，不管她同不同意，谁也阻止不了阿娘了。” 这一次，阿娘是要破釜沉舟了。 云卿月点下头，眉心蹙紧凝重。
第379章 凌采薇的道歉 又过了几日，这几日巫灵族风平浪静，但云卿月知道，风平浪静下面是暗流涌动。 清晨曦光明媚，云卿月被雾雪搀扶着出来透透气，山间清朗，薄雾缭绕，风和日丽的晴天，却让云卿月感觉面前笼了一层阴霾。 因为她母亲的事情还没解决，巫灵族的族人还处身在水深火热中，巫灵族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发生。 一晃时光如梭，她已经在巫灵族待了有一个多月，而她的身孕也已经有六个多月了。 随着月份越大，云卿月越辛苦，好在肚子里是个乖巧的宝宝，体恤她这个母亲不容易，从来都不闹腾她。 云卿月时常在想，肚子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凤苍栖还是像她，性子又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云卿月不禁露出笑意，眉眼间缠绕着淡淡柔和的辉光。 雾雪见此，打趣笑言：“小姐又在期待肚子里的小主子了。” 云卿月不由失笑：“是啊，想让他赶紧出生，赶紧陪伴在我身边。” 雾雪心里暗叹，从遇到王爷开始，她家小姐的变化很大。 以前小姐性子孤傲，冷情冷心，事事都不放在心上，本以为这世间再难有男子入得了她的心，没想到她遇到了王爷。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小姐身上多了七情六欲，昔日冷清的性子也被软化了不少，特别有了孩子后，眉眼间总是不经意间露出慈爱柔和。 就连云卿月自己也没想到，她从前世一个冷血无情的特工，到今世能嫁人妻为人母，若是没有遇到凤苍栖，她可能会在世界凡尘中禹禹独行一辈子。 也不会体会到长相厮守，儿孙满堂的幸福感。 幸好，她遇见了凤苍栖。 凤苍栖又何尝不庆幸遇到了她，因为遇到了她，凤苍栖这个人间阎王才多了人气，让他懂得了爱与被爱的幸福感。 “月姐姐！” 凌晏晏嗓音清亮，像只欢快的小麻雀跑了过来。 “你慢点跑，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云卿月不免担忧。 “没事，已经好了，我还能蹦呢。” 凌晏晏蹦跶了两下，一点都没娇气的样子。 上次受伤后，她在床上躺了几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川对凌晏晏心有愧疚，也一直去看望她，给她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 “月姐姐，你看我编织的小玩意儿，”凌晏晏从口袋里拿出几只用竹条编织的竹蜻蜓，还有小麻雀、蝴蝶模样的小玩意儿，“这些送给月姐姐，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可以给他玩儿。” 云卿月拿着看了一下，夸赞她：“晏晏真是心灵手巧。” 小姑娘仰着下巴，笑意明艳，越发高兴。 在这暗涌流动的巫灵族，也只有凌晏晏的笑容最纯澈天真，她年纪小，很多事情还不懂，这样对她也好。 她这个年纪就应该无忧无虑地快乐着。 凌晏晏压低声音，小声道：“这还是阿嬷之前教我的。” 提及阿嬷，她眼底里亮光暗淡下来：“我已经好几日没见到阿嬷了。” 云卿月轻抿红唇，轻笑安慰：“可能她这几日比较忙，等她有空了，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上次阿嬷来看凌晏晏被族人发现，那时凌晏晏还在昏迷中，她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房子失火，族人都误以为阿嬷已经被烧死，处理完“尸体”就没再多提这件事。 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女人，反正都已经死了，谁也没放在心上。 凌晏晏对这件事也一直不知道。 突然，凌晏晏看到一道人影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与云卿月保持距离。 云卿月看凌晏晏微变的小脸，疑惑地转身朝背后看去，只见凌采薇走了过来。 自从上次在山下，凌采薇偷听到事情的真相后，云卿月这几日都没见过她。 这次再见面，凌采薇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多了成熟和稳重。 经历过那件事后，她也成长了很多。 等她走过来，凌晏晏讪笑讨好地打招呼：“阿姐。” 她笑意里含了局促和尴尬。 因为凌采薇一直都不让她和云卿月走太近，现在被凌采薇“抓”个正着，凌晏晏有些讪讪。 在凌晏晏以为阿姐会对她冷脸呵斥一番，然后再赶她回屋子练习书法的时候，凌采薇却淡淡点了下头，绕开她便走了。 凌晏晏小嘴微张，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流程不对呀，阿姐不应该训斥她一顿，然后再教导她离月姐姐远点吗？ 云卿月嘴边浮现一丝淡笑，看向凌采薇把事情都想通了。 ...... 雾雪扶着云卿月转了一圈，活动活动筋骨。 雾雪看到一个山坡上，正坐着一道人影，对云卿月示意：“小姐，你看。” 云卿月看过去，便见凌采薇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山坡上，看着下面薄雾缭绕的山崖。 云卿月慢慢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正出神的凌采薇轻扇一下睫羽，她没有回头看过去，红唇微张，声轻如雾：“我阿娘和阿爹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晏晏。” 她希望晏晏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她心里，阿爹还是那个令人敬仰的阿爹，阿娘还是温柔善良的阿娘，她只负责高兴快乐就行。 云卿月道：“我不会告诉她的。” 上一辈父母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在孩子身上，孩子都是无辜的。 她也希望晏晏那小丫头永远保持天真善良。 凌采薇回头看云卿月，眼里不似以往那般敌视，交织着各种复杂，还在埋藏的愧疚。 片刻，她吐出一声：“对不起。” 说完这句道歉，她感觉心头上瞬间轻松了许多。 过去的几年里，她一直活在仇恨中，可当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几年活得多么可笑。 而她最怨恨的云卿月没有错，她母亲灵黛也没有错，错的是她，还有她阿爹阿娘。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云卿月轻笑，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确实没怪过凌采薇，也一直坚信当年事情有隐情，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被冤枉的。 凌采薇不知道当年真相，她也没有错。 凌采薇轻声：“谢谢。” “小姐！灵婆要带走青柚小姐，您快去看看！”雾霜匆匆走过来，一脸凝重。
第380章 把青柚推出去献祭 云卿月脸色一沉，转身就去青柚的屋子。 凌采薇赶紧站起身子，也跟了过去。 此时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凤逸尘挡在青柚面前，凌厉的媚眼尽是杀意：“今日谁敢碰小柚子，我就灭了谁。” 他看着灵婆，眸中染笑，却泛着寒光：“你们巫灵族人多势众，我们巫蛊族也不是吃素的！” 他这话已经表明了态度，若是灵婆敢动青柚，那他们巫蛊族绝不会坐以待毙！ 灵婆眯着下阴沉的老眼，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 她似乎忘了，眼前这位护着青柚的男子，是巫蛊族族长的孙子，巫蛊族善用蛊术，其威力不可小觑。 若是平日，她肯定是不想和巫蛊族作对，但今日，为了巫灵族，她必须不能退让。 灵婆眼风如刀，手中拐杖用力敲了一下地面，拿出族长的威仪：“老身知道凤公子舍不得青柚，但是为了我们巫灵族，她必须做出牺牲，为了成千上万的族人献出生命，她死得其所！” 这话不可谓不冷漠薄凉，但站在巫灵族的角度来看，用她一个人的性命换全族人的性命，确实死得其所。 去他娘的“死得其所！” 凤逸尘被气笑了，这老妖婆还真是“大义凛然。” 他冷笑一声，丝毫不退让：“不信你动一下小柚子试试？” 灵婆眼中怒火乍现，身为巫灵族族长，从来没人敢挑衅过她的威严，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算什么东西！ 她握紧手中拐杖，正准备出手时，云卿月不疾不徐的嗓音传过来：“族长说得对，用青柚的性命换全族的性命，确实是死得其所。” 凤逸尘怒目而视：“小师妹！” 云卿月抬下手，让他稍安勿躁。 灵婆对云卿月没什么好脸色，但云卿月的话让她怒火消散几分，“你能够拎得清就行，牺牲青柚也是为了我们族人。” 一旁凌啸露出歉然，于心不忍的样子：“卿月，你莫要怪罪，后天就要开始祭祀了，青柚身上有灵黛的血脉，而且她还是罕见的纯阴之体，我们只能拿她献祭给‘巫灵，’这也是为了巫灵族好。” “哼！她有什么资格怪罪！”灵婆不屑冷哼，面色不虞：“这些还不是因为她母亲灵黛作的孽，青柚身为她的外甥女，就算是为了偿还灵黛的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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