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桑乃大皇子,属君。季国公属臣,掉了几个级别。 季国公和季父放下手中聆听宫玉桑说话。 宫玉桑把手绢还给红竹道:“母皇刚传信,让孩儿和妻主一同去皇宫叙话。”他目光落在被季语白推得远远的鹅腿上道:“鹅腿打包在路上吃,成吗?” 季父脸上浮现犹豫:“这--”先吃完饭吧。 季语白闻言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忙抢话道:“成,我们别让母皇等久了。马上出发吧。” 季父关心问:“才吃这么点,吃饱了吗?” 季语白心口不一道:“饱了。饿了还有鹅腿呢!” 季父做出决定:“一只鹅腿哪够啊,把整只鹅带走吧。” 窃喜的季语白脸瞬间僵住,有种爱叫做父亲觉得你没吃饱。 - 艳阳高照,阳光俊烈。街道上人声鼎沸,人流如织。 季语白坐在马车上,心里紧张,不知道皇帝和君后会怎么对待她这个半路截胡强了她们掌上明珠的自己。 大概会劈头盖脸骂得她三魂出窍。 还有一顿大板子。 说不好还会一气之下,提出宫外秘密处决了··· 她胡思乱想撩开窗帘看向窗外,摆摊的,吆喝的,逛街的,街上的人以女人为主,男人很少出现,这里是上京城主街,最热闹繁华的地段。 “驸马,我们出来得急,你吃饱了吗?”宫玉桑问。 季语白转头,金色的光照在她半侧脸上,清冷的脸上染上温度。她想起了季父让她带上的那只大烧鹅,还有鼻尖难闻的气味,道:“差不多。” “要不要再吃点。”身旁的宫玉桑抽出一个食盒,季语白担心是鹅肉,往后退了一屁|股。食盒缓缓抽开,露出青绿色的梅花糕、酥饼,甜粥。 季语白眼睛被食盒里的食物吸引,屁|股一寸寸的挪了回来,往宫玉桑身边靠:“来点。” “那鹅--”宫玉桑开口道。 听到鹅字,季语白皮肤上冒出鸡皮疙瘩,抢了话道:“你送去给青竹红竹吃。” 宫玉桑眼睛像月牙弯起来,泛着微微笑意,狐狸般狡黠可爱,道:“正想跟您说这个,鹅我没带上车。” 季语白顿住,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宫玉桑,两人视线相撞,很多话不说也能理解。 宫玉桑知道她不喜欢吃鹅肉,担心她没吃饱,特意准备了份爱吃的糕点。 暖暖的感觉,她道:“挺好。” 宫玉桑眼中笑意盈盈,方才,季语白喝粥时候,面带微笑。 到吃鹅腿时候,脸都苦的能滴出苦瓜汁,“还有件事我考虑欠妥,希望驸马原谅。席间我说母皇让我们去皇宫的事,我提早了一个时辰出门,待会可能需要多侯上些时间。” “不碍事。”季语白恍然明白过来,方才宫玉桑在席间看出季语白不想吃鹅腿,因而提早说出皇帝找她们的事,给她解围。 不过,晚点就晚点吧,她紧张又混乱,满头乱麻没想好怎么面对皇帝和君后。 马车驶入红墙碧瓦的皇宫,接引的女使恭敬的引她们先去偏殿休息,传召后才带他们去往皇帝寝宫。 皇宫里走动的人不少,但,大家都跟游魂似的静默不说话,连走路都不发出声音,带几分压抑之感。 这种情况下,季语白跟着宫玉桑身后,随大流的闭紧了嘴巴,越靠近目的地,心里紧张多了几分。 她们在光华殿门口停下,女使进门禀告。季语白等在外候着,一丝丝药草的苦味从殿内冒出来,时不时还有几声咳嗽。 季语白恨不能将等候的时间拖延无限长,可惜,时间不等她,女使很快出来引他们进门。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刀尖上,季语白屏住了呼吸。 自古伴君如伴虎,一言杀人比比皆是,何况季语白还是那个犯大错的人。她轻咬舌尖,钝痛让她慢慢冷静下来,她悄悄将视线放过去。 明黄床榻上,侧身躺着一个女人,她面色蜡黄,双眼浑浊,形容枯槁,似乎吹口气就能将她骨肉吹散了。这应当就是皇帝了。皇帝身体不好,病了好些年。正因为如此,她才将权柄交给了曾今的帝师先皇托孤的董丞相,没成想董丞相得到权力后性情大变有颗狼子野心暴露,渐渐把控朝政,皇帝曾动手想好好整治却因病体拖累,晕厥多次,这样一来,董丞相势力更为嚣张,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迹象。 皇帝身旁有个年近四旬的男子,慈眉善目,柔弱温和,面容与宫玉桑有六分相似,或许是因有烦心事,眉心微微蹙起,这应当就是君后了。 君后的出生并不高,母族式微,本来只是小侍君。皇帝继位后,后宫无所出,他父凭子贵当上了君妃,前君后病逝。他被提为君后。 好像还少了一个人,皇太女!她眼睛往旁的地方看,这时身前的声音打断了她。 “儿子给母皇君后请安。”宫玉桑在季语白身前屈膝行礼。 “···孩儿给母皇君后请安。”季语白犹豫了一下,学着宫玉桑请安。 “平身。” 君后叫奴才搬来椅子奉了茶,拉着两人说些寒暄的客套话,类似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是一家人要勠力同心。 桑儿娇气以后劳烦驸马多担待了。桑儿嫁出去了,就是季家的人要为季家开枝散叶。 平日饮食习惯如何啦这些家常话。 季语白进退有度礼貌的陪聊,偶尔不骄不躁答上一两句。君后眼中隐着两团疑云,似乎在想,季语白与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不一样。 聊了半刻钟,病床上的皇帝,浑浊的眼睛看过来,脸上肌肉牵动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对季语白招手:“快过来些。” 季语白往前走几步,药苦味浓得有些刺鼻,她蹲下身体让自己略矮于皇帝:“母皇。” 皇帝的眼中亮起光来,在季语白脸上细细打量,每看一眼都满意多一分:“眉目清正,一表人才,不卑不亢,不错,不错,是我郦朝的栋梁!” 季语白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这态度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母皇谬赞。” 皇帝问季语白道:“你可缺什么吗?” 季语白斟酌道:“孩儿缺一味药。” 皇帝倾身问:“什么药?我让御药房去取!” 季语白讨巧道:“缺一味治好母皇病的灵药。” 皇帝闻言一愣,接着轻声笑起来,还伴随着咳嗽声:“咳咳,呵呵,你这孩子,咳咳,有心了。朕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你!”君后上前轻轻拍背,好一会才缓过来。皇帝正正颜色道:“既如此,那我封你为襄王,正一品王爵,破例让你明日入朝为官替国分忧。”驸马不能干政,这是郦朝自古以来的规定。 季语白仿佛被什么砸中了头,半晌都无法回神。 对旁人来说这是天降惊喜,可季语白却受到惊吓! 她今天满脑都是不挨罚,而不是犯错后的奖励? 怎么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太奇怪了,这座皇宫,皇宫里的人都太奇怪了! 她咬咬舌尖,刺痛传来。 不是做梦! “你可知襄王的意思?”皇帝郑重的问,浑浊的眼球里泛着精明的光。 襄王!? 襄者,助也。 皇帝想要她的帮助。 季语白默然点头:“谢皇上厚爱,孩儿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 皇帝即使病弱,气势还在,她道:“镇国公莫小公爷素有贤名,状元之才。朕信任你。” 话音落下,满屋子的人安静如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皇太女◎ 啊! 莫小公爷! 季语白风中凌乱,她姓季,皇帝是病糊涂了,把她当成莫怀柔了! 难怪皇帝的态度如此奇怪。 这就很尴尬了。 过了好些时候,君后清清嗓子在皇帝耳旁低语几句,打破了安静,皇帝的眼睛恢复浑浊,精神恹恹的,道:“哦~朕病糊涂了,忘了这事。哎~朕累了,这事你看着办便可。” 君后歉意看季语白一眼,从容不迫对着大家说道:“皇上封季小公爷为襄王,赐一品王爵,明日起入朝为官,大家可听明白了。”眼睛在季语白身上停顿几息,飞快移开。 “明白了。”众人道。 齐声的喊声让季语白,脸发烫,尬得脚趾扣地,很想抠出一个墓穴把自己埋进去。看得出皇帝属意的是莫怀柔,把她当成了莫怀柔,刚刚的好是对莫怀柔的。她像个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偷了也就罢了,还杵人家门前无耻晃荡。 她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王爵,可君后已经盖棺定论了,借皇上的名义,金口玉言,谁不从就是抗旨。 君后上前一步拉着季语白的手,真诚道;“劳烦你去偏厅稍等一会,我与桑儿说几句体己话就回。” “好。”季语白也急需一个地方舒缓心情。 宫玉桑风和日暖的朝着季语白行礼,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着高兴的余韵,似在为季语白的事而开心:“驸马,稍等。妾去去便会。” 君后与宫玉桑离开,季语白暂时留在屋子里。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后,屋里的奴才们表面脸上未有不怠,似乎当什么都没发生,伺候病恹恹的皇帝入睡,又引季语白去了偏厅。 整个地方,好像尴尬的只有季语白。 - 慈安宫里君后屏退了所有人奴才。 君后脸色平缓,喝了一口茶:“我瞧着季小公爷一表人才,你可有几分满意她?” 宫玉桑脸色阴郁,语调如千年寒冰:“我这颗棋子的喜好不劳君父费心。” 君后脸上略有些不自然,放下茶杯道:“听闻她后院数十个侍君,比皇上的后院还热闹。她···对你好吗?” 宫玉桑眼中划过幽深的光:“冷冷淡淡。” 君后沉吟后:“是不是景园小筑被季语白发现了。” 这话似乎让宫玉桑想到了那日的荒唐事,脸也开始变得有几分阴怒:“不会。” 红竹备好的药无色无味,一直握在手心,季语白靠近时他装作害怕反抗撒到他脸上,季语白未有察觉。 想起,那日为引季语白与宫玉桑鸳鸯交领,君后想了许多计策,做了好些准备,布下天罗地网。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到季语白自己闯进网里,把自己囚死了。 “水荷镇的刺客那事她有怀疑吗?” “我请江湖人做的,摘得干净,她这辈子都别想查出来这事与我们有关。”宫玉桑语气带着几分狠戾,他用计诱季语白回来不成,宫玉桑在接到季语白现身的消息后,连夜想出另外一个办法,一箭双雕。 派出刺客谋害季语白,他及时救下得季语白人情,并让季语白明白外面有随时取她性命的刺客,令她不得不考虑回京一事。 君后眼眸里的柔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不见底的深潭:“既然她落到你手心中,还有一事,你得认真对待,以你的姿色多去她跟前露露脸,不择手段也要哄得她将整颗心放到你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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