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忽然, “砰!”一声巨响,砸的人耳朵轰鸣。 楚风馆大门轰然倒下,馆里的男子们花容失色发出惊叫声,嫖客们缩着头往外看,老|鸨脸无人色吓得往人后躲。 胡欣衣、莫怀忧、佟雅三人反应慢好几个节奏,将呆滞的视线投向门外。 咔擦咔擦。 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面轻微抖动。 两列甲胄士兵开路,肃杀的从门外齐步小跑进门,将推翻的破烂门板踩的稀烂,尘灰扬起来。 灰尘落下,两个男子的身影走出来,一个长得活泼,一个长得沉稳。他们清出一条路后,站立在两旁,恭敬的俯首迎接。 楚风馆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向门外。 黑暗里,男子浸染着黑夜的浓墨,一步一步踏碎灯光偏偏走进来。他雪肤花貌,仪态万方,鹿眼灵慧,整栋楚风馆里的男子加起来,也不及他风采万分之一。 他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落在被几名男子搂在怀中季语白身上。 季语白醉眼朦胧,脸颊印着几个刺目的红唇印,衣襟侧开一截漂亮的锁骨泄出来,腰带松散。 俨然一副就要宽衣解带,当场发生点什么的样子。 ! 遭孽! 是宫玉桑!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鱼头箭是宫玉桑故意漏出破绽,让季语白顺着线索找到董丞相,以达到摘干净自身嫌疑并引平阳公府与董丞相相斗,坐收渔翁之利。 小剧场: 季语白嫌弃指着宫玉桑:心机男去跪键盘,打出一个字多加半小时。 宫玉桑委屈蹲在角落哭泣:你今天去楚风馆了。 季语白冷脸:女人的事男人不要管,懂? 宫玉桑委屈点头,抽抽搭搭去跪了一夜键盘。
第16章 ◎发怒◎ 有几个尖叫出声的男倌,被手握雪亮刀锋的甲兵的一个剑柄砸晕了,这些甲兵威胁性的抽出刀,露出一截刀刃,刀锋泛着骇人的寒光,气氛更为冷凝。 白灵从还在吓得胆破的人群中挤出来,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上,话从口中抖糠似的断断续续往外掉:“奴···奴才,给···给··殿殿下··请···安。” 整个楚风楼哗然,接连不断地重物落地声,楚风楼跪倒一片,众人你挤我我挤你的匍匐在地上,话语哆哆嗦嗦的抖出口中:“给·殿殿殿·下请···安安。” 胡欣衣几个喝的烂醉也在自家奴才的掺扶下行礼。 宫玉桑未喊平身,楚风楼的人也不敢说话,如果开始还只是安静,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再没有实权的皇室,那也是高高在上,掌控贱民生杀大权的。 风气开放的盛唐,昇平公主与郭子仪之子郭暧发生争执,郭嗳醉酒打了公主全家都战战兢兢担心死罪难逃。而驸马逛妓子倌比醉打金枝严重多了。 宫玉桑往季语白身边走出,跪着的人自发退开一条路,来到季语白身边他居高临下看着斜靠在座椅上的季语白,围在季语白身边的男倌们在听到宫玉桑的来历后,就跟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的。 季语白抬眸望着宫玉桑,眼底泛开轻松愉悦,星芒落进眼中,漂亮的惊人:“你···” “驸马晚归,公公担忧。妾领命来接驸马回家。”宫玉桑语调柔软得像一根羽毛,而眼底隐没阴鸷,暴怒,寒冷快凝成黑色鬼爪,将所有人拖入地狱撕裂。 季语白醉的厉害分辨不出什么,但嗜酒的胡欣衣已经酒醒几分,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宫玉桑的表情,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回想起季语白夸过的宫玉桑的话,只觉头皮发麻,宫玉桑哪里温柔乖巧,分明是一头吃人的恶狼! “我们回家。”季语白不喜这里,早就想走了,刚刚是脱不开身。她抬手去捞宫玉桑手,欲借力起身。宫玉桑漠然往旁侧了侧。 季语白掌心的划过衣裳,握住了灯光。她有些糊涂看向宫玉桑,抬手再要去捞,红竹往前一步接住宫玉桑的手,恭敬得近乎冷淡道:“奴才扶您上马车。” 季语白混沌的脑子听到可以回去,立刻同意。这地方脂粉气重得很,男子们又都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饥渴,太可怕了。 楚风楼的人目送宫玉桑和季语白离开,宫玉桑没来之前,季语白是财神。宫玉桑来了之后,季语白是瘟神。他们的背影渐渐盖上夜里的黑,楚风楼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留在楚风楼的青竹,瞋目切齿看眼欲起身的所有人,怒火燃烧道:“胡欣衣的奴才怂恿驸马逛妓|院,佟雅,莫怀忧的奴才不曾阻拦同罪,三人打五十板子。白灵跪在旁数。” 青竹将罪责推倒奴才身上,但所有人都明白,奴才是替主子受过。 甲兵冲上前拉住三个奴才,往地上一摔,三人皆是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一个板子打下去,惨叫响彻楚风楼。楼里的小倌、嫖客们纷纷恐惧而不敢发出声音。 最该重罚的白灵如跪针毡,板子没有落在身上,落在心上更为难堪,数着板子恨不得自己去挨顿打,总比心里折磨好。 老|鸨快哭了,这样一闹,他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她暗下决心,再也不做季小王爷生意。 皇权再没落,宫玉桑一根手指也能碾死他们一座楼的人。 - 马车缓缓向平阳公府驶去,马车里氛围死沉沉。 季语白靠在软塌上抱着被褥翻身香甜的睡了,留下一池汹涌乱潮给了宫玉桑。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宫玉桑的今晚所有的情绪化成在季语白脸上轻柔拍了一掌:“驸马,到家了。” 季语白混乱的睁开眼睛,道:“谁···打我?” “驸马,我们到家了。”宫玉桑轻轻拍打季语白的脸颊,与季语白对视,力道柔和。 而当季语白对上宫玉桑无辜的鹿眼时,刚刚的被打的怒气一扫而空。她想定是自己糊涂了,将宫玉桑轻拍她的脸想成了挨了巴掌。 她揉了揉脸道:“那走吧。” 季语白下了马车,今晚实在困得厉害,睡觉也没个踏实。她没空想其他的事,径直回了房,陷在杯子里,头一歪便睡了。 宫玉桑站在季语白床前,望着没心没肺熟睡的人。 他弯腰动作轻慢的替她脱了鞋袜,褪了衣裳,接过红竹递来的热毛巾给季语白擦脸。毛巾从季语白漂亮的脸上一寸寸的划过,像用匕首刀尖从脸上划过,又落到季语白的脖子上,纤细而脆弱的脉搏敲打着他得指尖,稍微用点力气,季语白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红竹在旁看得心惊肉跳,几次想出言阻止都作罢了。 宫玉桑将毛巾还给红竹,有些疑惑道:“昨天邀她入我房间,她拒绝了。而今日她大张旗鼓的跑去楚风楼买|春,红竹,难道本殿连妓子都不如么?” 红竹一听扑通跪倒在地上,头磕在地面,嘴巴像被缝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说她还会带给本殿多少惊喜?”宫玉桑的语调有些异样的阴寒,令人畏惧万分。 红竹埋着头,浑身颤抖,恨不得原地埋入土中。 宫玉桑大概是突然觉得无趣,兴致缺缺对着跪地的红竹道:“你出去吧。” 红竹猛然抬头,牙齿打着颤,说话不利索道:“殿下不走吗?” “不走。” “您···想做什么···”红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玻璃渣上趟过来的,带着痛与惧。 “我要做的事都是为了早日完成君父的嘱托啊。”宫玉桑的脸上划过狰狞,很快恢复温和的表情。 “君后···” “滚!” 红竹闻言惊慌的夹起尾巴的起身,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逃出门。 - 季语白晚上做梦梦到被蟒蛇缠住,挣脱不开。 天光大亮时,她猝然睁开眼睛,脑海里蹦出两个字:上朝。 她昨日才封的官,今日就不上朝,会被林咏君喷成筛子的。 这个两个字在脑海还没落下,腰腹传来呢喃声:“嗯~” ? ! 此时此刻,垂眸望去,她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胸口趴着一个人,浓密的头发里漏出半张摄魄钩魂的脸,两人衣裳皆凌乱。季语白努力回想昨日发生的事,勉强抽出了几个片段,与好友酗酒,接着去了楚风楼,然后宫玉桑接她回府了,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她将记忆掂起来来回倾倒,都未想起之后的事。 并且由于她太过用力,宿醉导致头疼像金刚钻在脑子里乱搅,疼的很。 季语白继头疼之后,又乱了心神。这样她脸像敷了一层胶水变得更为麻木。 她半起身手往腰上放,想不惊醒宫玉桑悄悄离房,轻轻慢慢的拿起宫玉桑的陶瓷白的手臂,手臂轻微反抗一下,顺势垂落重新回到腰上搂紧了季语白的腰。 许是季语白起床的动静牵动了宫玉桑,他眼睛缓缓打开,瞳孔印上季语白的一张麻木的脸。两人对望一瞬,宫玉桑避开了眼眸,耳尖浮起红晕,鸦羽似的睫毛盖在眼皮上,像一根小羽毛搔动心神。 季语白··· 这一脸柔情媚态无不暗示昨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么! 她脑子里海啸咆哮,禽兽,宫玉桑还怀着孕呢! 她试探道:“昨晚-- 辛苦你了?” 宫玉桑羞怯的往季语白怀里一扑,季语白重新撞回床上,热度从宫玉桑的脸上透过薄薄的亵衣传递到胸口的皮肤上,季语白被烫得无所适从。 这时宫玉桑抬起的眼睛,好像有人将揉碎星辉撒进了他的眼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即亮丽迷人又旖旎温柔,这时的他不像是人间的皇子,更像是从山野里走出来的吃人心肝的妖精。 季语白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快撞出胸口,好在她还端着一张麻木不仁的脸,对方没察觉什么。 他穆棱两可嗔道:“驸马昨晚醉酒折腾坏妾了。” 季语白那张麻木的脸瞬间裂开,她难道真的干了什么?! 世界观炸裂,她怎么变成了这种没有底线的垃圾! 痛恨自己被美色迷了心,她老实道:“抱歉,我不记得了。昨晚我回来夜很深了吧,下次这种粗活还是交给白灵来安排吧。” 也不知这句话到底牵动了宫玉桑哪根脆弱的神经,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受伤的眼神直直撞入季语白的眼中。好像在无声控诉季语白是个穿上衣服不认人的渣女。 季语白咯噔一下,心想她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宫玉桑眼皮盖住水润的眼睛,刚刚那种娇羞感一扫而空。他默不作声的下了床,语调搭耸委屈的道:“昨晚妾从楚风楼接你回府时,白灵去了公公那里还未回房。夜里深,驸马昨日醉得不省人事,府上的人多睡了,妾不好烦扰旁人起床,便留在房间伺候驸马洗漱。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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