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莫要谦虚,这事是你一力促成。先皇眼光高,没看错你!”君后给季语白戴上一顶高帽。 君后不可能叫她过来就是为了夸她几句吧? 她可没那么天真,继续装傻道:“先皇厚德,给我这等无才之人赐位。我也不知道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一方装傻,一方试探。 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 君后悠悠喝了几口茶,眼底盘算着什么,她放下茶杯,眼睛精光在季语白身上扫射,顿了顿,道:“这次主考官摄政王打算选谁?” 季语白再是迟钝,也明白过来。君后这么关心科举考试,是想做点什么。她打官腔道:“还未确定下来。” 君后眼中划过一抹厉色:“文武考的考题拟定了吗?” 季语白摇摇头:“没有。” 君后视线一寸寸在季语白脸上勾勒,眸中蓄积愠怒,似乎明白了季语白是条泥鳅,捉不住。他撕开了外表漂亮的伪装,渐渐显露这次的真实目的:“有件事,君父想请你帮个忙。” 季语白眼光微微闪动,诚恳道:“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下一句,不能帮的,找我也没用。 君后拿起茶杯,小口啜口茶,缓缓道:“我陶家有几个不争气得到侄女,她们也想参加这次的科考。不知摄政王能否指点个一二,助她们顺利考上。” 君后想让季语白帮陶家徇私舞弊! 陶家那几个侄女,季语白早有所耳闻,文不成,武不就,仗着君后撑腰,学了一身坏毛病! 季语白心中升起不忿,若特权之人都这样弄,考科举失去公平机会,朝不朝,民不民!这叫贫寒学子们如何出头!叫那些寒窗苦读的人,如何不心寒。这样的做法,比董相的做法更为低劣! 她虚以委蛇道:“我打小就不爱学习,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别误了她们。” 君后又请求:“你对朝堂了如指掌,指派几个人来教教她们吧?” 这是希望季语白将主考官介绍给陶家侄女们,季语白哪能不知心思,便道:“翰林院有位老翰林,姓旬。是位先皇时期的探花郎,学识人品一流。” 这位旬翰林与她学识同样响亮的就是她的性格,刚正不阿,铁面无情。 真要送陶家几个侄女过去,还不得被扒了几层皮出来。 看似是季语白在为君后推荐人,其实是委婉拒绝。君后手指掐到肉里,看向季语白。一张清冷的脸,眼神干净坚定,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 前有董相之祸,君后不敢太得罪季语白,便在脸上扣出半钱笑:“你推荐的人总没错,这事我跟她们商议一番,再做答复。这跟你聊的投缘,不知不觉过了这些时候。耽误你的事了吧?小柳,送摄政王回去。” 季语白脊背挺直行礼离开。 前脚刚走出君后寝宫,君后便面目狰狞,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砸出碎花瓷片!!! 一直躲在房后的陶香名赶忙走出来,对着旁边战战兢兢的宫奴招手:“把东西收拾一下。”接着拉着君后坐下:“弟弟,这是做什么?季语白还未走远,听到了怎么办!”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君后啐骂。 “消消气,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经!”陶香名规劝着,又递来一杯茶:“桑儿欺骗季语白的鱼头箭一事爆出来了,季语白看起来气的不轻,两人好像生了嫌隙。我们唯一依仗的是摄政王,万一她这个时候被其他人勾了魂,岂不是于我们大大不利!” 君后拿着茶杯往桌上一顿:“小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呀?” 陶香名眼中闪动着微光:“上次不是跟你提过么?把亦萧送给摄政王当贵妾,以后两兄弟凝成一股绳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君后皱了皱眉头:“桑儿还怀着孩子,此举太伤他了吧?” 陶香名轻轻一笑:“女子三夫四侍属正常,况且那摄政王府上还有数十个侍君呢!他要受伤,早就伤透了吧!” 君后豁然开朗:“你安排亦萧常去摄政王跟前走动走动,培养培养感情。现如今摄政王今时不同往日,事事多注意点。” 陶香名目的达成笑得合不拢嘴:“亦萧是个懂分寸的。等亦萧跟了摄政王,朝着她吹些耳旁风。还怕摄政王不帮侄女们通过科考谋官职吗?”通过科考得到的官职能优先提拔晋位,而皇上荫赐的官几乎无升官的希望。 君后神色微微收敛,郑重其事道:“还有一事,平阳公府与皇室有个秘密叫青衣令。知道了这个秘密就能控制住平阳公府为我们所用,你细细交代···” 烛火摇曳,两人埋头商量起来,一直到深夜。 - 另一边,季语白从君后寝室出来,不知不觉的就往惠和苑走。走到院门口,抬头一见惠和苑三个字,跟见鬼死的跑回御书房,疯狂处理公务,太阳落山了,就挑着灯处理。 不眠不休,好像这样就能将宫玉桑赶出脑子。 福贵伺候在旁,不停的打哈欠,眼睛微微一搭耸,闭上后再也没有睁开。 季语白揉揉酸胀的脖子,越过门槛看向天空,一轮月亮挂在上空。 月光铺散满地,地上泛着银光。 “咚咚咚”一连串的撞击声。 季语转头看向睡着了摔地上的福贵,一脸懵逼,心里好笑:“累了就去休息。” 福贵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衣裳,问:“奴才先送摄政王回惠和苑再休息。” “御书房有软塌,我在这里睡。”季语白说道,福贵不知道宫玉桑和季语白之间发生的事。她也没脸逢人就说,自己被宫玉桑给耍骗了,丢人现眼! 福贵也没多想,夸道:“摄政王您是我见过最勤奋的主子了。”福贵走到屏风后的软塌,不知从哪里抱来几床被子,开始铺盖。 “你就跟过两个主子!拍马屁就少来!”季语白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揉揉有些胀痛的眼睛。疲惫一下子从四面八方袭来,今天一天她都没休息。 因为只要一休息就会想起宫玉桑。 季语白在福贵伺候下褪开鞋袜,掀被上|床。一股幽幽的香味混合着些许药味钻入鼻腔,季语白猛地掀开被子,问向在地上打地铺的福贵:“你这被子哪里来的?” 福贵停下手中动作,不解转头:“傍晚时候,红竹公子送来的呀。”转回头,钻进刚铺好的被窝里。 宫玉桑真是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贵妾◎ 外面寒风呼啸, 拍打窗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季语白声音挂满寒霜:“将被子送回去。” “御书房虽然有地龙暖和,可大冬天不盖被子哪成,很容易着凉染上风寒···”地铺上的福贵口中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声音越来越小。福贵是个人精,从季语白的动作和宫玉桑的行为来看,即便不知道发生具体的事情,也能猜出几分,心里想着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闹腾几天正常,没当一回事:“ @#%……&¥#()” 最后几句更是半个字都没听清楚, 福贵年级略大,容易犯困。季语白不好拿宫玉桑的错误惩罚她,她起身打开门:“来个人搬点东西。” 无人回应,转头一看, 门外值班的两个宫奴穿着厚实的衣裳, 抱着胸靠着门睡着了。 风刮在脸上, 瑟缩了一下, 继续睡着。 季语白回头看向滴漏,时辰近丑时了。再有两个时辰就要上朝。 她轻手轻脚走回软塌,抱起两床被子,走出大门,将被褥一左一右分给门口两个值班的宫奴。 左边的宫奴迷迷糊糊感受到什么的动静迷迷糊糊的打开眼睛,眼中印着季语白放大的脸,吓得魂都没有了, 翻身磕头认罪:“摄政王息怒, 奴才没忍住就睡了。请责罚。” 季语白手指竖在唇边:“嘘, 她还在睡, 别吵醒她。” 左边的宫奴手覆在被褥上,抬眼看向季语白:“您不罚我?” “原是我批奏章太晚,累你们睡不好。你醒来正好,叫上同伴进里面来睡。” 宫奴眼中慢慢充盈敬爱的情绪,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能抬头:“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 日头高升,淡金色的阳光在琉璃瓦上灵动,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像羽毛包裹着很舒服。 惠和苑内却冷如寒窖。 只因,君后要陶亦萧来摄政王府当贵妾的事,刚传达给了宫玉桑。 陶亦萧妩媚一笑,掩住口鼻,似乎是嫌弃房间里药味苦涩:“君后也是为你着想,担心你孕期吃不消劳累受罪。” 青竹叉腰朝着陶亦萧呸了一句:“传完话就走,这里不欢迎你!” 陶亦萧卷着一缕头发,弄着姿态,依靠门道:“你当我愿意呆在这里呢?君后让我过来问问你,季语白有什么嗜好,习惯,你说完我就走。” 宫玉桑手紧紧揪住被角,眼睛充红,紧紧咬住颤抖的牙齿。虽然气的晕死,仪态未乱半分:君父不愧是陶家人,面若观音,内里蛇蝎。往怀孕儿子家中送贵妾,郦朝开朝一来,还是破天荒第一次遇见。 君父见他失去季语白宠爱,就迫不及待的找旁人来替代他! 他恨得牙龈咬出血来,血腥味灌满口腔里。 青竹担忧看眼摇摇欲坠的宫玉桑,伸出手将陶亦萧往外推:“滚。” “大胆!”陶亦萧被推了个踉跄,来了火气,抬手一耳光扇了过来:“贱奴!我是主,你是仆,我就替殿下教教你规矩。” 啪,打断了宫玉桑脑中的弦。 陶亦萧最初对他有多谄媚,现在踩他就有多狠。 皇室后院倾轧不止,没成想有一天,他成了可欺对象! 滔天的愤怒在胸腔里燃烧起来,他眼中含着来自炼狱的煞气,他勾唇微笑:“在这皇宫,我姓宫玉、你姓陶,我是主子,你是奴。青竹治住他,红竹拿刀来剁了他的手,教教他规矩。” 陶亦萧被吓了个花容失色,很快镇静下来,仗着君后的势力,讽刺道:“我就站在这里,想砍我的手,只管来!” “你以为你还是摄政王的心尖肉,皇帝的掌上明珠啊?” 红竹摁住躁动的青竹,规劝:“殿下三思。” 诺大的后宫以君后为尊,陶亦萧是君后最喜爱的侄子。 宫玉桑看向迟迟没有动手的青竹和红竹,低下头掩住唇笑起来,肩膀抖动不止,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往衣襟里流。 没人护着他,他什么都不是! 怎么会活的这么悲凉。 腹中猛然抽痛,冷汗从额头冒出来。 “怎么回事啊?”福贵抱着被褥从院外走进来,将里面的两方对话听了小部分。 “福贵大人。”陶亦萧知道福贵是季语白身边的红人,变换了神态,娇媚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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