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你把脉。”白苏仔细帮这个中年女人把了把脉,“按着疼不疼?” “有一点,但是不算特别疼,可以忍受的那一种。”中年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就是我自己感觉身体很乏力。” 白苏点点头,从脉象里可以看出脏腑功能失常,有肝郁脾虚、肺气损伤、三焦气化不利等问题,乏力气虚很正常,“是不是小便少,大便不成型?” 中年女人马梅梅点了下头,“便秘很严重,也吃不下去,平时汗很多。” 白苏知道,马梅梅目前三焦气化不利,脾虚无力运化肯定是吃不下东西的,另外脏腑功能失常,水液凝结会成痰,没有及时疏通就积久成淤。 淤就容易变成肿瘤、癌症之类的疾病,因此白苏认为马梅梅的病机虚实夹杂,主要还是气结痰凝血瘀,还是以理气、涤痰、化瘀为主。 白苏让何信和程冬冬把脉看看,两人觉得特别沉细,软趴趴的趴在上面,明显就是很多毛病,得全部调理才行。 陆问在旁边询问:“师父,我能摸一摸吗?” 何信打量他:“你又不会摸。” “我最近在学。”陆问最近买了中医的书在止血,有背一点脉象相关的东西。 白苏诧异看他,“怎么?毕业后想来当中医?” 陆问想做医生,因此中医西医都行,“要是真能学会,也不是不可以。” 白苏深深地看了他两眼,有志向是好事,颔首笑了笑:“那你摸一摸吧。” 陆问尝试着摸了摸,好半响后收回手,“在跳。” “不跳就死了。”程冬冬拉开陆问,让他别捣乱:“就你这个悟性还是别学中医了,去拿你的手术刀吧。” “技多不压身,懂不懂?”自从母亲的事情后,陆问对中医大有改观,越了解越觉得神奇,也想学一些,他亲昵揽住程冬冬肩膀:“冬冬,你是不是有中西医集合的医书?能借给我吗?” 自从上次一起挨打后,两人关系已经很好了,程冬冬也没推开他,“你真要学还是找师父给你指点吧,别用我那个,完全用的现代医学那一套,只能学一些皮毛。” “这样啊。”陆问心底有数了,想要像白苏一样知行合一,还得靠师传才行。 白苏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帮马梅梅针灸,针灸后开了渗透、散结、消瘤的药,以全蝎、蜈蚣等开瘀解毒的猛药为主,再配合甘遂、大戟、枳实、麝香等药材,去湿理气,活血化瘀。 “里面有些药吃了会拉肚子,是正常的,如果拉得太严重就从一碗变为半碗,或者来换药。” 马梅梅默默记下。 “你这个情况,只吃几付大概是没有明显效果,但也不能蒙着头瞎吃,如果你觉得身体疲乏、气喘、胃口、疼痛等问题好一些,那就一定要来。”如果她的治病方向不对,白苏觉得马梅梅没必要继续来,来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马梅梅点点头,心底对白苏的印象又好了许多,之前去找过其他医馆,那里的大夫一直吊着她坚持去,花了不少钱还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取了药就匆匆走了,医馆内的人都是一片唏嘘,“没想到纤维瘤竟然还会长满身体。” “还有些长脸上的,有些还长在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特别可怕,我之前去旅游爬山时就遇到过一个,当时我以为看到怪物了,被吓得差点摔山崖下去。”一个很年轻小伙儿回忆起当时的画面,现在都还有阴影。 其他人听着也觉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同情,毕竟顶着那样的身体面容怎么出去见人哪。 后面的人病症都是常见病了,上热下寒、或是上寒下热等毛病,或是一些结节、气滞瘀阻等小毛病,所以白苏让程冬冬在先把脉辩证,她之后再帮他改药方,十个里有一半需要大改,一半需要精修小改。 程冬冬对此很气馁,午饭时还在琢磨自己把错的那几个脉象,“师父,我都练好久了,为什么还是摸不精准?你是不是练了很久很久?” 白苏喝了口青菜豆腐汤,头也不抬的说道:“也没有吧,反正一摸就看出来了。” “师父你好凡尔赛。”程冬冬委屈巴巴的放下碗筷,“人比人气死人,这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何信看着他碗边的一堆鱼骨头,“你都吃两碗饭了,当然吃不下去了。” 程冬冬嘿嘿一笑,“你不要戳穿我嘛。” 陆问刨干净最后一口米饭,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不吃饱下午怎么干活?对吧冬冬?” “对!”程冬冬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双手托腮,笑嘻嘻地望着白苏:“师父,你有没有把脉啥秘诀?” “多练多看就知道了。”白苏这话没作假,在药王谷时,经常和师兄一起下山义诊,见各种各样的病症和脉象,“你要是想尽快有底,就去门口帮外面等着的人把脉开方,等会儿我再去核对。” “诶!”程冬冬立即往外跑,毫无加班怨言。 何信也想去试试,但自己号脉还一般般,“小师姐,我……” 白苏看何信最近脉经理解得挺好,于是点点头:“去吧,但是千万说清楚你们只是练手,不要让他们拿走你们的药方。” 陆问也跃跃欲试,“师父,那我呢?” “你去洗碗。”白苏打发走这个连门都没入的人,转身回屋休息了半小时。 半小时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白苏穿好鞋准备去大堂里忙,刚走出门就听到屋后传来檀越的声音。 白苏脚尖一转,去后门外面看了看,发现护工推着檀越出来透气,“这么早就午睡起来了?” 她话落才看到檀越的眼睛,眼睛有些红,“怎么了?得红眼病了?” “没有,没睡好。”檀越眼神有些躲闪,他本想今天不出现在她跟前,没想到还是被撞见了。 “又没睡好?”白苏上前帮檀越把了把脉,心火亢盛,“昨晚一夜没睡?” “上午睡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檀越偏过头,仔细打量着白苏眉目如画的脸,清润眸子微亮,唇瓣绯红,除了衣服,一切都和梦中的一样,梦里他们很熟络,好像认识她很久很久了。 白苏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抬手抚了抚脸,“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檀越回神,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白苏轻轻叹气,觉得檀越也是一个疑难杂症,“我给你扎几针吧,等下再好好睡一会儿。” 檀越颔首应好。 白苏取了普通钢针帮檀越针灸,针灸几分钟后他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暖橘色灯光亮着,影影绰绰的勾勒出他清隽无暇的脸颊,鼻梁挺拔,轮廓清晰,紧闭的眼睑下落下一层颀长剪影。 睫毛好长。 和当初瞧着师兄的一样,又长又翘,好看极了。 让她有点移不开眼。 但檀越是檀越,师兄是师兄。 白苏心底很清楚的,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别开眼后轻轻为他取了针,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白医生,檀先生一直针灸,但头疼梦魇的情况却不见好转。”宁远要不是清楚知道檀越后背、眼黑的情况好转了,可能会以为白苏医术不行,“昨晚针灸还好好的,看了会你给的黄帝内经后,他便又有些头疼了。” 白苏怔了怔,“……他不爱学习?” 宁远:“……”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 能走到高位的人怎么可能学习不行? 白苏笑了笑,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我回去想想,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 宁远感激道谢:“辛苦白医生。” “没事。”白苏转身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回想着檀越头疼揉穴时的症状,恍惚觉得好像每次在医馆这边看他揉眉心都和药材有关? 可药材没毒啊,难道他和药材八字不合?莫不是喝的药和他家里的植物相生相克了?白苏想了许多,可都没有找到头绪。 进屋来叫白苏的何信看到她紧蹙眉头,有些担忧地询问道:“小师姐?你怎么了?” 白苏将檀越的事情暂时放下:“没事,到时间了吗?” 何信点头,“外面好多人等着了。” “去开门吧。”白苏去泡了一杯水,然后走去医馆里开始帮大家针灸和看诊。 基本上所有看诊的人手里都拿了一张药方笺,上面写得五花八门,还有反复划掉修修改改的痕迹。 “白医生,你这儿的学徒真勤奋,中午不休息也要出来练一练。”为首的病人坐下后夸道。 白苏看了眼搬了小马扎坐在旁边的程冬冬,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像只小狗似的,“想做好大夫,就得勤奋一点才行。” “这倒也是。”病人笑着药方笺递给白苏,“你看看,他把得对不对?” 白苏接过看了眼,上面写着颜面神经痉挛,非面瘫,建议针灸三泉穴。 程冬冬笑呵呵地问白苏:“师父你快帮病人大姐瞧瞧,看我写得对不。” 白苏嗯了一声,擦了擦手后帮病人把脉,“有什么症状?” 病人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是吹风了还是怎么的,脸上有点抽筋,眼睛也跳得厉害,去小镇医院说是颜面神经痉挛,里面的小医生让我来找你针灸。” 白苏没想到小镇医院的医生竟然也推荐病人过来,有些吃惊,但也觉得欣慰,因为不止病人认可中医了,小镇医院的同行们也认可了她。 还挺好。 白苏眉眼弯弯的给病人把脉,“几天了?” 病人回答:“三天。” “最近熬夜比较多?”白苏摸脉发现她气血不畅,易受外邪,所以一吹风,寒气就进去堵住了脸颊上的经络。 病人没有否认:“对,最近加班加点干活呢。” “扎几针就好,不是很严重。”白苏先给病人扎了下耳上穴和耳背瘀络,放了一点血后再针灸了三泉穴。 扎完后病人当即就觉得脸颊不跳了,“诶?白医生,我的脸不跳了!” “不跳就好。”白苏看向因为断准病情而美滋滋的程冬冬,忍不住泼他一盆冷水,“这种面跳很好诊断,你其他都诊断对了才算真有本事。” 后面的病人是个男生,他一直捂着下颌的位置,看起来有些难受。 白苏看了眼程冬冬的诊断,下颌酸胀或疼痛,咀嚼和张口时疼痛感尤为明显,考虑是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征,建议针灸。③ 程冬冬指了指自己写的方子:“师父,你看这个,写得很专业的。” “你这是求助陆问了吧。”白苏可不相信程冬冬一个中医学生的知道这叫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征,这明显就是陆问会说的词。 程冬冬也没否认,大大方方的拍拍陆问的肩膀:“我们一起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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