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祖父,父母弟妹在逃难的时候失散,”项天歌看着大年道:“我被大王救了,才没有饿死,我的家人至今没有消息,我有时候宁愿他们已经死了,这样就可以少受些折磨。大年,朝廷是我的仇人,谢文远这个老贼把持朝纲多年,楼子规说的没错,我不能救我的仇人。” “楼子规只是要利用少主你啊,”大年急得高声叫道。 “至少在想谢文远死这上面,我跟他想的一样,”项天歌拍一下大年的肩膀,往屋外走去。 大年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他该怎么办? 城外,楼子规和徐飞羽,还有几个将官席地而坐。 扭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湘城,徐飞羽小声道:“督师,你能肯定项天歌会走?” “城楼布防很乱,”楼子规示意徐飞羽看湘城的城楼,“项天歌若是真心想打这场仗,城楼的布防就不会是这副模样。” 徐飞羽这才仔细看城楼,城楼的垛口处倒是都站着兵卒,只是只见有刀斧手,不见有弓箭手,守城竟然不安排弓箭手?“会不会弓箭手躲在后面?”徐大将军道:“故意引我们攻城?” 楼子规也看湘城的城楼,道:“我到现在也没有看见有流寇的将官上过城楼,今晚我们就准备攻城,到时候看城楼上的反应,就知道项天歌的决定了。” 徐飞羽没想到楼子规坐在这里,嘴里跟自己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城楼的动静,当下徐大将军心中就是一凛,将头点了点,道:“好,我知道了。” “此战之后,你可以带走徐骏骐,”楼子规突然就道:“徐将军好自为之。” 徐飞羽将手里的野草一扔,笑道:“督师放心,我也是希望谢文远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样最好,”楼子规也是一笑,只是声音仍是偏冷地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湘城百姓知道大战将至,却苦于城门关闭,他们无路可逃,只能是躲在家中,求满天神佛保佑,自己和家人可以在这场战祸中活下来。 夕阳西下,暮野四合,湘城外的空地上甚至升起了薄雾。 楼子规翻身上马,三千精骑也随即刀枪在手,上了战马。 “杀!” 徐飞羽将手中战刀指向暮色中的湘城,高声下令道。 喊杀声震天响起,三千精骑几乎是同时,催马奔向湘城。 “敌军攻城!” “弓箭手——” …… 城楼上响起混乱的响声。 眼见着湘城的守军奔向城墙垛口,几个义军转身奔向开关城门的绞盘。 “你们……” 守绞盘的兵卒见几个义军跑到近前,警觉起来,只可惜这个兵卒只来得及喊了两个字,便被义军扔出飞刀,活活钉死在了地上。 城楼上的义军们这时一起往绞盘这里冲来,守军惊觉不对,再想回身时,已经有义军转动绞盘,放下了紧闭的城门。 “杀了这些流寇!”有守城的将官怒声喊道。 几个义军乱刀劈砍绞盘,在守军就要杀到近前时,终于将绞盘砍断。 城门轰然落下,在绞盘没有被修复之前,这扇湘城的城门是不可能再关起了。 “进城!”城外,徐飞羽高声喝令。 木制的吊桥被马蹄踏得颤抖,城楼上只有零星的箭羽射下,对于阻止精骑兵们前行毫无作用,三千精骑风卷残云一般冲进了湘城。 三千精骑进城之时,湘城太守府里,有家丁从后宅飞奔到前院,冲太守大喊道:“大人,太师一行人不见了!” 太守此时和家人一起站在前院中,听见家丁的话后,太守的头一阵天旋地转,谢文远跑了? “父亲,”太守的几个儿子同时上前,扶住了站立不住的太守。 “我们,我们,”太守强自镇静,下令道:“我们走!” 太守府外,行李都装在了车上,是湘城太守一家全都的家当。 “不要带这些身外物了,”太守由两个儿子扶着出门,看一眼这些车马,决然道:“走。” 一家人就这样连细软都没有带,由家丁侍卫卫护着,往西城跑。 眼见着西城的城楼就在眼前了,太守又一次大声下令:“去命他们开城门!” 太守长子忙带着几个侍卫,往城门那里奔去。 天色这时已经全黑,城楼那里灯火通明,城中却鲜有灯火,太守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一看自己年岁已经高的父母,一脸惊惶的发妻,还有正在啼哭的小孙儿,太守完全不知道,他这会儿的神情也是满脸的惊惧。 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走,”太守慌忙喊道:“去城门那里。” 一行人又开始往城门跑。 太守的老母亲跌在地上,扶着老夫人的两个婆子却顾不上停步扶起老人,自顾自往前奔跑,后面的人也都看见老夫人跌倒,却没有一人停步。 老夫人趴在地上想喊,耳边响起马蹄声,尚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何事了,老夫人的后背便被什么硬物重重地踏过,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一生也算是享尽荣华富贵的老夫人,被马蹄瞬间踩踏致死,尸身成了一摊肉泥。 徐飞羽骑马拦在了太守的面前,大声问道:“谢文远在何处?” 太守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谢贼逃了。” 有副将带人将太守一行人都看了一遍,然后冲徐飞羽摇头,道:“没有谢文远。” “谢文远往哪里跑了?”徐飞羽又问太守。 太守就不知道谢太师事先逃走的事,不过这会儿徐飞羽问,太守又不敢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只要摇头说不知,徐飞羽一定将他全家杀死在这里。 “往东,东城跑了,”太守给徐飞羽指路道。 东城?徐大将军在心里过了过,谢文远往东去,能去投奔谁? “下官也是被谢贼所迫啊!”太守这时哭喊了起来。 徐飞羽冷笑,“你是被谢文远抛下了吧?” 太守的哭喊声一顿。 徐飞羽将手一挥。 一队精骑兵催马上前,转眼的工夫,就将太守全府上下砍杀在地。 太守长子奔到了城门下,正想喊开城门,城楼上射下几只飞箭,将太守长子和侍卫们当场射死,守城的将官下了城楼,带着太守长子的尸体,到了徐飞羽面前,跪倒在地乞降。 徐飞羽道:“谢文远从西门走了?” 将官忙就摇头。 “该死的,”徐飞羽点了一个副将带兵接管西城,自己带着人往东城去了。 此时楼子规在太守府前停马,有校尉飞奔到楼督师的面前,大声禀道:“督师,小的们没有发现谢文远。” 第316章 湘城的大火 有太守府还没有来及逃走的下人,被兵卒连踢带踹地带过来,按跪在楼子规的马前。 楼子规也没有下马,问这下人道:“谢文远是何时离开的太守府?” 下人拼命地冲楼子规摇头。 兵卒用刀背在这下人的身上拍了一下,喝道:“说话!” 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小人没看见,我家大人,他,他都不知道太师走的事。” 那湘城太守就是被谢文远抛下了?楼子规坐在马上,短短的时间内,数个念头已经从他的脑子闪过,那谢文远是藏身在城中,还是已经事先逃出湘城了?若是逃出城去,谢文远又是如何避开湘城太守的耳目的? “督师,”一个徐飞羽手下的副将骑马到了楼子规的身旁,抱拳禀道:“湘城守将已经伏诛,谢文远不在他的府中。” “带兵搜城,”楼子规下令道:“发现谢文远的人,格杀勿论。” 副将领命,拨转马头又往街前跑了。 徐飞羽的这个副将刚走,一个乌霜铁骑的将军就又策马跑到了楼子规的身前,小声道:“项天歌带着人从北城走了,城里还有一些流寇没有出城,督师你看?” 战马小红在这时打了一个响鼻。 楼子规拍一下自己战马的脑袋,跟这个将军低声道:“放他们出城。” “会不会是项天歌带着谢文远出城了?”这个将军怀疑道:“谢文远混在流寇中,没被人发现,这也正常。” 楼子规摇一下头,“湘城往北行,没有谢文远的党人。流寇军中他的仇人大把,他若跟着项天歌走,无异于自杀。” 将军心烦意乱,“那谢文远长翅膀飞了?” “你去放流寇出城,”楼子规挥手让麾下走。 “督师,真要放了这些流寇?”将军担忧道:“这些都是该死的罪人,若是让圣上知道督师你私放了流寇,你要怎么跟圣上交待?” “这次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欠了项天歌一份人情,”楼子规语调平淡地道:“若是项天歌在城中,那我不会放他走,至于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之人,放了吧。” 将军听自家督师这么说了,只得点头领命,带着人往街尾那里跑去。 楼子规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守府下人,命马前的校尉道:“你再带人将太守府搜一遍。” “是,”校尉忙大声领命道。 楼子规催马前行,一队二十几人的骑兵紧随其后,从太守府的门前跑开。 下人听着马蹄声跑远,抬头想看,被就在他身旁的兵卒抬手一刀砍在脖子上。下人倒在地上,血从断颈处涌出,这个人到中年的下人身体抽搐几下,便断了气息。 校尉带着人跑进大门洞开的太守府,这座湘城里最大的宅院,很快就尸体堆叠,血流满地。 楼子规站在湘城的一条大街上,街两旁的人家都不见灯光,也不闻人声,整条街静得可怕。 “是不是全城搜一下?”跟在楼子规身后的副将提议道。 楼子规看着街两旁黑灯瞎火的人家,谢文远是有可能藏在城中,只是谢文远就不会想到,他会搜城?将城门封死,只要有耐心,军队一定可以将谢文远搜出来,这个老家伙凭什么笃定自己呆在城中安全? 去东城的徐飞羽骑马到了楼子规的跟前,勒停了战马后,冲楼子规摇头道:“湘城太守死了,我西城东城都跑了一遍,没发现谢文远,他也没有从东西两门出城。” “我们从南门进,项天歌从北门出,”楼子规道:“谢文远也不可能从南北城出。” “那,”徐飞羽身上的杀意一盛,“谢文远还在城中?” 楼子规又看一眼身在的街道,这事情透着怪异。 “有什么不对吗?”徐飞羽见楼子规不开口,忙又问道。 “谢文远不可能在城里,”楼子规低声自语道。 “那他是怎么出的城呢?”徐飞羽不解道。 楼子规又一次将身在的这条街扫了一眼。 楼督师的这个举动,让徐飞羽忍不住问道:“你怀疑谢文远在这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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