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在心里算着时间,这个时间点一定要踩好,不能早不能晚。 石亭里的打斗已经白热化了,女兵们连牙齿都用上了,但还是不是北胡壮汉们的对手。 “没事,”宁小药跟龙禁卫小哥们说:“有我在呢,姑娘们死不了的。” 龙禁卫小哥们……,他们不关心这些流寇女人,他们就想知道他们什么动手啊! “要有同胞爱,”宁小药嘀咕。 影风突然说了句:“她们是反贼。”同胞爱这个词,影风第一次听说,不过影大统领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个词是啥意思了。 宁小药…… 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从石亭里传了出来。 “项农的闺女快死了吧?”一个龙禁卫小声道,这位面前的灌木生长得稀疏点,露出的缝隙正好能让这小哥看清石亭里的情况。 “稳住,”宁小药的手还是稳稳地半抬着,纹丝不动。 “将军,雍宁流寇过来了,”有北胡军士站在石亭外,大声跟自家将军禀告道。 “再等等,”宁小药在石亭外头说。 北胡将军往石亭外看。 “救命!”还能出声的女兵们,这时再次大喊。 一,二,三,四,五,宁小药心里数着数,猛地将抬起的手往下一放,小声道:“上!” 影风们反应不慢,看见宁小药手往下落了,身体就做出了反应,要往石亭那里去,结果宁小药的动作比这些龙禁卫们还快,往灌木丛外一蹦,大喊了一声:“啊!北胡人强抢民女了!” 北胡兵将们被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等这几人回头看时,影风已经还带着龙禁卫小哥们一拥而上了。四位统领围住了北胡将军,其他的龙禁卫小哥对付北胡士兵,至于宁小药,这位就只有旁观的份了。 北胡将军的武功很高,赤手空拳格挡开了影雨的刀,随后就将自己的战刀拨刀出鞘,一个人战影风四个人,一时之间也不见落下风。 项婉婉拼命挣扎之后,这会儿瘫在地上,没力气动弹,也说不了话。 看见影风四个人打一个,三招之内都没能将北胡的这个将军拿下,宁小药从地上摸了块石头,照着这将军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北胡将军听见脑后风声不对,还没做出躲闪的反应,石头就已经到了他的脑袋上。影风四个人就听见呼的一声风声响,凭一人之力力战他们四人的北胡将军倒在了地上,血从后脑勺的伤口里流出,很快就洇红了一大块地面。 影风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手起刀落,将还有意识的北胡将军人头砍下。 宁小药在亭外冷眼看着,这个北胡人的腰间除了装着宝石的丝绸袋子外,还有一串用丝绳串着的东西,一串人类的耳朵,耳朵的主人男女老幼都有,左耳是男子的,右耳是女人的,耳朵被人为风干过,如同一个胜利者的战利品般被这北胡人挂在腰间。从看见这串人耳开始,宁小药就判了这个北胡人死刑,又一个北胡人的人头飞落到宁小药的脚下,低头看一眼,宁小药将这人头踢向了石亭前的官道。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用时很短,等项农带着麾下到了,石亭里的北胡人也被影风们斩杀干净了。 “小,小姐!”一个女兵爬过横在自己面前的尸体,扑到了项婉婉的跟前。 项婉婉这会儿还处在极度脱力之后的昏沉中。 有流寇的将军到了石亭前,一眼看见衣衫不整的项婉婉后,吓得忙就转身往项农那里跑。 “这是你家小姐?”影风手提着战刀,故意问跪在项婉婉身前的女兵道。 女兵哭着点头。 “喂,”宁小药进了石亭,蹲下身,拍一下项婉婉的肩膀,说:“你爹来了。” 身体有了力气,项婉婉看蹲在背光地里,面容模糊的宁小药。 “你爹,”宁小药手往外指。 项婉婉推开跪在她身前的女兵,再一推,把宁小药推跌坐到地上,项姑娘拔腿就往石亭外跑。 宁小药坐在地上抽一下嘴角,衣服没穿好就跑,这个真不怪她了。 项婉婉冲出了石亭,就站在官道上的义军们惊呆了,大小姐披头散发,脸上被人打得红肿,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有一道发紫掐痕,更重要的是,大小姐外衫被人扯坏,内衫都露了出来。自家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义军将士们不敢想。 项婉婉都快跑到官道上了,突然又转身往石亭这里跑。 影风们看见这位又回头,不动声色地护卫在了宁小药的身旁。 宁小药不怕跟这位项姑娘干架,她就好奇这姑娘怎么又往回跑了? 项婉婉冲进了石亭,找到了北胡将军的尸体,从地上拣了一把刀,狠狠地砍向这将军的尸体。 项农这时匆匆赶到。 先前来了又跑走的那位义军将领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传令兵,最起码这位没把石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项大王说清楚,以至于本该项农这个当父亲单独过来的事,变成了众将跟着项农一起过来。 将领们手里举着不少火把,石亭里的黑暗被火把的光亮驱退,这让项婉婉看清了面前解了腰带,外裤松垮,露着底裤的尸体,也终于发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事实。 惊叫声再次从项婉婉的嘴中发出,刀从手上掉落,项姑娘紧紧抱着双臂,跪坐在了地上。 都是男人,看看项婉婉,再看看北胡将军的尸体,项农和义军将领们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项农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而义军将领们则纷纷挪开了视线。 宁小药这时指一指地上的尸体,说了句:“北胡人。” 项农抬头看宁小药。 上回城上城下见面时,站城墙垛口处的宁小药给项农一种身矮体弱的印象,这会儿还是同一个人,可龙袍换成了灰布裙子,玉冠束发变成脑袋后面随意扎起的包包头,项农愣是没看出面前这姑娘就是宁玉。 宁小药很坦然地面对项农和义军将领们,上回她脸没露,性别为男,她坚信这帮人认不出她来,而且,飞快地扫一眼跟着项农过来的人们,没有项天歌和那个大年!挺了挺小胸脯,宁小药更是自信了。 没问宁小药是什么人,项农边解披风边就进了石亭,走到女儿身前,蹲下用披风将项婉婉裹住了,项农才又起身,看着宁小药道:“你是何人?” 宁小药说:“裴大丫,江湖人称毒寡妇就是我了。” 项老大没听说过江湖有这么一号人物,但脸上的神情没变,道:“那裴娘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从安远过来的,”宁小药说:“官兵逼得我们没活路了,所以我就想带着兄弟们来投奔项大王。方才我们都进了营了,没想到就看见义军兄弟们在跟北胡人打斗,要为我们引荐的大哥被北胡人杀了,我们,”宁小药说到这里叹口气,说:“我们听说昏君会往南跑,就想着到官道上来拦下昏君,宰了这个货,没想到昏君没等着,遇上了这事儿。” 龙禁卫小哥们……,圣上张嘴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项农说:“你们是安远六州那里的人?” “是,”宁小药说:“项大王可派人去安远六州问问,官府里就没有不知道我毒寡妇厉害的人。” 项农又看向了影风们。 影风们原本穿着的义军兵服到石亭后就脱去了,这会儿小伙子们就穿着内衫,又是泥又是雨的还沾着血,脸上也都是脏兮兮的,血水混着泥水,看不大出本来面目来。 “爹,”就在项农打量影风们的时候,地上的项婉婉哭着喊了自己的父亲一声。 第353章 项大王是天命之人 打击太大,这让项婉婉在项农面前哭成了一个孩子。 义军将领默不作声地往后退出了很远,他们就不应该跟过来的! 宁小药很低声地叹口气,说:“别哭了,这个混蛋什么事也没干成。” 项婉婉抬头看宁小药,这会儿灯火通明了,项姑娘认出宁小药来了,抽泣着说:“是你?” 宁小药说:“是啊,是我啊,大小姐还认得我?” 项农伸手将女人从地上拉起,道:“你认识这位裴娘子?” 项婉婉点头,随着义军的队伍人数暴涨,声势浩大后,义军们把项婉婉当公主看,项婉婉也把自己当公主看,脾气就不那么温婉可人,可面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项姑娘收起先前看宁小药时,那种看阿猫阿狗的眼神,显出了几分感激来,跟项农道:“她是来投军的。” 前后话对上了,项农心里对宁小药们的怀疑少了几分。 “北胡人不是跟项大王你联手对付昏君的吗?”宁小药这会儿又装不解地道:“这怎么成这样了呢?” 项农铁青着脸色,现在跟北胡人翻脸,兵戎相见?这显然不是上策,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北胡人差一点就害了他的女儿,他能当这事没发生?他项农能暂时忍辱负重,可是他的部下们不会觉得他这是忍辱负重,他的部下们只会觉得他是个无胆的鼠辈,会对他失望,义军里的人心也许就这么散了。 表现得不明显,但宁圣上一直注意着项农的神情呢,她能从项农铁青的脸上看出纠结犹豫来。这个人,宁小药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在这位项老大的心里,女儿和江山还真是一个难选的选择题了,就跟,宁小药的手一握,就跟楼子规一样。 “大王!”呼喊声从官道上传来。 众人一起回头看去。 项婉婉神经质地揪紧了身上披着的披风。 军师牛南宁快步跑了来,雨天跑滑,牛军师跑得跌跌撞撞的。 “北胡人对我们下手了?”有义军将领马上就怀疑道。 “我看见这位在笑呢,”宁小药在石亭里小声跟项农说。 “大王,昏君死了!” 项农还没说话,牛南宁就已经在看见石亭后,高声喊道。 众人呆愣片刻后,一阵哗然,昏君死了?! 牛南宁到了石亭外,看着亭中的项农一脸的兴奋,牛军师是真的高兴,宁玉死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项农可以称皇了!意味着他就是新皇身边第一得用的文臣了! 项农看着自己的军师,难得的发出了一声疑问:“真的?” “大王,”牛南宁往石亭的台阶上一跪,双手将传国的玉玺举过了头顶。 看见玉玺被一个流寇举在了手里,影风不由自主就要上前。 宁小药稍稍抬高了手,将影风拦下了,看着影风摇一下头。 影风把头一扭,眼不见为净。 项农震惊了,看着被军师双手捧着举过头顶的四方印,项大王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是个啥啊?”宁小药等了半天,见这么多人在场都没一个人说话的,等不及了的宁小药装土包子道:“这是个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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