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军师听见声音了,才注意到了项农身边的宁小药,牛军师当下就开口道:“这位是?” “这是玉吧?”宁小药问。 项农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将牛南宁手里玉玺拿在了手里,真正触碰到了,将这个代表着皇权,代表着天下的四方玉印拿在手里了,项农才相信,他不是在做梦! “恭喜大王!”牛南宁没再在意宁小药了,一个没见识的乡野女子,不值得他费心,牛军师跪在地上,冲项农大声道:“恭喜大王得到传国玉玺,大王就是天命之人!” 听见军师喊传国玉玺,傻站着的众人又是一阵高声哗然,随后便纷纷跪倒在地,冲项农磕头,高呼起大王万岁这样的话了。 宁小药也跪下了,不但她跪了,也示意影风们跟着她跪了。 项农没失态多长时间,这位义军首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让身边的人都起来,点手叫过自己的一个亲兵队长,将玉玺交到了这个小队长的手里,问牛南宁道:“昏君的尸体在哪里?” 牛军师说:“大王,昏君的尸体已经被马踏成泥了,他的随从不是被杀就是殉了主,尸体都被火烧过,这些人没有一个得了善终。” 不得善终的一帮人站石亭里看着牛军师。 “是何人将昏君杀死的?”项农又问。 “是刘大将,”牛南宁忙就道。 牛南宁的话音刚落,官道上又传来了马蹄声,项农的左臂右臂,义军的大将刘实铁带着一队骑兵赶了来。 “刘实铁,”影风小声跟宁小药道。 宁小药点一下头,意思是说知道了,这位就是块刚,她也不怕啊。 刘实铁大步走到了石亭前,大笑道:“大王大喜啊,昏君死了,玉玺到了大王的手里,以后这天下就是大王的了!” 周围又响起一片恭喜大王,大王万岁的声音。 宁小药看一眼这位刘大将,挺壮,挺高的一个黑大汉,看着很铁血壮汉的感觉,没想到这种形象的人,也会贪功说谎。她就没死,你杀的什么皇上?! 项农招手让刘实铁进石亭。 刘大将迈步就进了石亭,压根就没看宁小药们一眼。 项农重重地拍一下刘大将的肩膀,道:“老弟,应该说同喜才对,这江山可不是我项农一人的。老弟你斩杀了昏君,夺得了玉玺,大功一件,日后我就是真成了这江山之主,你也是并肩王!” 这就是项大王对老兄弟许下的荣华富贵了,刘实铁忙就往项农的面前一跪,道:“多谢大王!” “妈的,”影雨在边上小声骂:“这就成一字并肩王了?” 一字并肩王?宁小药默念一遍这个名词,听着就很牛叉的样子,怪不得这黑大汉要骗人呢。 “我们的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高兴完了,刘实铁发现项婉婉了,大吃一惊后,忙就问道:“这脸是怎么回事?” “是北胡人,”项婉婉低声回话道。 刘实铁马上就看向了地上的北胡人尸体。 “报,”一个传令兵的声音,这时由远及近地传来。 项农看向石亭外。 一个传令兵跑到了石亭前,跪地禀道:“北胡的狼王半个时辰前来了营里,听说昏君被刘大将杀了后,狼王又带兵回他们北胡人的军营去了。” 石亭内外的气氛马上就变得紧张起来。 “这帮蛮族消息得到的还挺快,”刘实铁跟项农道。 “爹,”项婉婉怒道:“你一定要杀了这些北胡人!” 刘实铁看看项姑娘身上裹着的披风,看一眼地上的北胡将军尸体,方才他在情绪激动兴奋中,有些事就没顾上仔细看仔细想,这会儿刘大将冷静下来了,想明白发生什么事后,刘大将的情绪可以用怒火滔天来形容,“这帮蛮族,他们怎么敢?!” 有长辈撑腰了,项婉婉更感觉委屈了,眼睛又泛了红。 牛南宁却是抿了一下嘴。 宁小药盯着这个科举十几年都考不上的废物,准备这废物要是坏她的事,她马上就现想办法弄死这货。 “北胡人这么大胆?”牛南宁开口道。 “这个混蛋不知道我是谁,”项婉婉恨道。 宁小药准备说话的,又把嘴闭上了,有项姑娘的神助攻,看来不用她胡说八道了。 “这会儿昏君死了,”刘实铁道:“也是时候收拾北胡人了,我们还真要跟他们平分天下?” 牛南宁道:“据我所知,谢文远投靠了莫都。” 宁小药把手背到身后握拳头,这个老混蛋投靠北胡人了?可她怎么就打探不到这货具体在什么位置呢? “军师这是什么意思?”刘实铁看着牛南宁道:“你比不过谢文远那个老贼?” “老铁!”项农忙就出声了。 刘实铁打铁的出身,牛南宁自诩读书人,读书人怎能跟一个铁匠一般见识?牛军师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北胡人到我营中杀人抢人,这事儿说不通。” “我亲眼看见的!”项婉婉对牛南宁又不满意了,这么说来,是她在演戏吗?难怪她大哥跟这个穷酸处不来,这个穷酸太讨人厌了! “大小姐,”牛南宁还是耐着性子道:“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 牛军师其实是为了义军这只队伍,项大王的日后着想的,现在虽然宁玉死了,他们得到了玉玺,可毕竟他们还没有打下京师城,这个天下的大半城池还是宁氏皇族的,他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这个时候跟北胡人开仗,显然不是上策,甚至可以说很愚蠢。 项婉婉却理解不了牛军师的苦心,不光是项姑娘,义军的将领里就少有能理解牛军师的。 “误会?”项婉婉看着牛南宁怒道:“我差点就被北胡人杀了,这叫误会?!” “大小姐……” “闭嘴!”项婉婉冲牛南宁喊。 “婉婉,”项农看着女儿沉脸了。 刘实铁这时笑了一声,道:“营里兄弟们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我侄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到了这个五里亭的?军师,你倒是跟我说说看,这他娘的是什么误会?是宁玉在挑拨?那个昏君这会儿下黄泉了!” 牛南宁被刘大将说哑口了,这事不对,但牛军师又说不出是哪来不对来? “打吧,”刘大将跟项农道:“别说不能跟北胡人平分江山了,就冲着这口气,大王,这仗我们就得打!” 有小人在宁小药的心里鼓掌,说得太好了! 第354章 圣上说,我不当皇帝了 “回营,”项农没说谁对谁错,只是下令回营。 “那这几具尸体呢?”刘大将问。 “带回营,”项农说着话就看向了宁小药,道:“裴娘子也随我回营吧。” 宁小药点头,这下子他们正式打入敌人内部了。 义军队伍几乎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投,项老大出营一趟又带回一队来投的江湖人,这事比起昏君归天,玉玺到手的事,简直是微不足道。有管军需的人,给宁小药分了两顶帐篷,又说刘大将很看重她,就这样宁小药成为了刘大将麾下的人马。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宁小药们的。军需官把宁小药和影风们领进帐篷,放下了发给这帮人穿的兵服,明为寒暄,实为问话的跟宁小药聊了几句后,这个军需官出了帐篷,掉脸就到了牛军师的跟前,把自己跟宁小药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跟军师复述了一遍。 “那个小男孩是她的儿子,”牛南宁捻一下胡须。 “那小孩儿喊裴寡妇娘,”军需官说:“不像是作假的。” 牛军师挥手让这个军需官退下,把这么小的儿子带在身边闯荡,看来这个寡妇没说假话,这是一族人在安远呆不下去了,才跑来投得军。 “军师,大王叫你进帐议事,”一个传令兵远远地跑了来,冲牛军师大喊。 把宁小药的事抛到了脑后,牛军师往中军帐走去。 “流寇真的会跟北胡人打?”帐篷里,影雨忧心忡忡地问。 宁小药从大通铺上跳下来,说:“你们先休息,我去旁听一下他们开会。” “你要进流寇的中军帐?”影风忙就把宁小药一拦,那地方是随便能进的? “不,我就在附近逛逛,我这耳朵,”宁小药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能听见。” 影风们……,你这是什么耳朵? 宁小药一低头,从影风的胳膊下面钻了过来,一阵风地就出了帐篷。 帐外还是大雨如注,宁小药紧了紧衣领,专拣背光的地方走,没用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项农的中军大帐。 远远地站下来,看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中军大帐的卫队,宁小药找了个两顶帐篷之间的夹缝钻了进去,竖着耳朵开始听帐里的动静。 中军大帐里,嘴仗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随着来投奔义军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不可避免的抱团取暖,以牛军师为首的文人们,跟以刘大将为首的义军将领们,矛盾没到死敌这一步,但互看不顺眼这是肯定的了。 文人们的意见是先拿下京师城,义军将领的意见是,先把北胡人打了,再说京师城的事。 “皇帝都死了,打下京师城能有多难?”有义军将领高声道:“老子没读过书,也明白群龙无首的道理!” 牛南宁摇头道:“可京师城里兵马还在,昏君死了,皇族还在,现在正是我们一鼓作气拿下京师城的大好时机。” 为着死了皇帝的京师城到底好打还是不好打,中军帐里嘴仗又起。 项农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实铁,道:“老铁,你就没话要说?” 刘大将看一眼牛南宁,道:“听军师的话京师城不好打,那我要问问军师,等我们千辛万苦打下京师城了,我们还有力气再把北胡人打出中原了吗?” 牛军师马上就道:“北胡人也要派兵打京师城的。” “那北胡人也进城了,到了最后这城算谁的?”刘大将问:“我们跟北胡人在城里打一架?” “大将军,”牛军师说:“这事等我们拿下了京师城再商量也不迟。” “去拼命的不是军师,军师当然不着急,”刘实铁嘲讽了牛南宁一句,扭头看向了项农,道:“大王,京师城它就在我们眼前搁着,这城飞不了,我想先打北胡人。” “大王!”牛军师叫了项农一声就要说话。 “还有,北胡人已经知道传国玉玺就在大王手里了,”刘实铁说:“莫都为什么要回营?我们这里想着先打京师城,北胡人要是想着先把我们灭了,他们独占中原呢?到时候我们找谁说理去?” “北胡人的意思,我可以去问,”牛军师马上就道。 刘大将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帐中的人都看向了项农。 项农脸上的皱纹沟壑一般,沉吟片刻后,项老大笑了一下,道:“看来这个玉玺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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