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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的寓意很深。 顾修远手上的动作骤然一顿，停滞在半空中。 他怎么会听不懂虞清芫的意思，她是在提醒他，要是真检查了婚约协议，那就代表着不信任莫氏集团的律师，也就是不信任莫景遇。 不信任前者也就罢了，若是表明他不信任莫景遇…… 那这三个亿，能不能拿到手还是未知数。 顾修远最大的优点便是会审时夺度，立刻放下协议，抓过桌上的笔，“不用检查，景遇集团的律师我还是信得过的。” “那就好。” 虞清芫盯着签名处，心中一片畅快。 紧接着，莫景遇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协议生效，双方各执一份。 “舅舅、舅妈，我和阿遇还要出门吃晚餐，就不留你们了。”虞清芫柔声道。 目的得逞，还发了一笔横财的顾修远夫妇当然没心情再继续留在这里，当即道别，开车离开。 他们一走，虞清芫这才打开协议，冷笑一声。 果真愚蠢。 只见合同上赫然写着—— “受赠人：莫景遇。” 也就是说，莫景遇从一开始的赠予人，变成了受赠人。 至于这几个亿的“彩礼”，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谁是赠予人，就该谁给。 顾修远夫妇压根不知道，合同里挖了这么大的坑。 签下这份合同，他们便背负了庞大的债务。 ＊ “徐怀，做得真棒！” 虞清芫站起身，话音都还没落下，身后骤然传来一阵力道，将她往回一扯。 她跌坐回莫景遇的怀抱中，被他的体温完全包裹。 男人不满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说话归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徐怀轻咳一声，迅速离开办公室，还不忘带上门。 而虞清芫察觉到浓浓的醋意，笑着抬头，双臂勾住莫景遇的脖颈，耳朵贴在他的胸膛：“让我来听听，阿遇是不是不开心了？” 莫景遇眸色一深。 感受到她的呼吸轻扫过胸膛，酥酥麻麻地撩醒神经细胞，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绷紧。 “好像是有点不开心。” 虞清芫得出听诊结果，换上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处的心跳。 “那我来问问它，为什么不开心？” 莫景遇猛然将她放在心口处的手攥住，捏着她的细腕，另一只手扣紧她的纤腰，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嗓音如红酒般微醺沉醉，“它告诉你了什么？” “它告诉我，阿遇根本没有生气，就是想骗我亲他。” “是吗？” 不待虞清芫回应，她的唇便被封住，吻她的力度逐渐变大，她几乎招架不住，只能陷入无尽的缠绵。 随后，莫景遇用实际行动告诉虞清芫，他的确是想亲就亲，根本不需要骗。 骗？ 在莫景遇这里，是最低劣的手段。 ＊ 次日。 虞清芫一大早便醒来，橘圆睡在她脚边，见她转醒，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脚，“喵。” “早上好，橘圆。” 她刚准备起身下床，谁知，一只大手却横在腰间，将她往怀中一揽。 “去做什么？” 莫景遇语气中裹挟着微浓的睡意，眸中像晕了层雾色，朦胧了眼眸原本的深邃。 “橘圆应该饿了，我去给它添点粮。” “不用。” 莫景遇转醒，双眼皮极深，像打了蜡似的，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放在猫窝旁的拖鞋：“让它把我拖鞋里的小鱼干先吃完。不吃完不准吃饭。” “喵呜！”橘圆听懂了他的话，不满地嚷嚷。 这是在虐猫！ 臭男人！ 之前在芫芫面前还知道收敛，现在好了，连装都不装了！是不把它橘圆放在眼里！ 橘圆气极了。 它张开嘴，咬住虞清芫的睡衣角，试图将她往下扯。 但有莫景遇的手臂阻隔，它以失败告终，于是乎，它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莫景遇的手臂，爪爪蓄势待发，准备朝那只惹猫嫌的手臂挠去。 就在它即将得逞时，一只大掌却直接横空伸出，摁住它的猫猫头。 第17章芫芫，不要试图离开我 橘圆感受到了力量和智力的双重碾压。 它的脑袋被莫景遇摁着，虽然力道不大，但它着实不得动弹，只能伸出爪子在半空中挥舞，挠了半天空气。 随后“喵”的一声，瘫在床上。 “你别欺负橘圆啦！” 虞清芫将橘圆从莫景遇的魔爪下捞起，抱在怀里，像哄孩子般，轻轻拍着橘圆的背。 橘圆在她怀里呜咽几声，可怜极了。 莫景遇被橘圆这么一闹，彻底没了睡意，换好衣服洗漱过后便下了楼。 虞清芫还记得她今天是要去学校，也紧跟着起床。 她上的是私立贵族学校——明雅。 和普通的中学不一样，明雅并不以文化课分班，而是早早就划分好专业领域，专门培养艺术类人才。 演员、编导、舞蹈、声乐…… 只要和艺术相关，都能在明雅中找到相关专业。 而虞清芫和顾心悠一样，所选择的都是舞蹈专业，每天不仅要上文化课，还要练习舞蹈，每月的考评也要加上舞蹈专业的测试。 虞清芫从衣柜里找出校服，很快穿好。 穿衣镜中，少女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与收腰西装外套，衬衫摆拢在百褶裙里，搭配长袜和马丁靴，再戴上红黑格子的蝴蝶结领结。 校服虽然稍显刻板，却也遮不住她的明艳。 她满意地走下楼去。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管家见她到来，替她拉开椅子，“虞小姐，这些都是莫先生昨晚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您尝尝看，都是您喜欢的口味。” 莫景遇眼神掠过管家，冷冷吐字：“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管家缩了缩脖子，退至一边。 虞清芫失笑，她粗略地扫了一眼面前制作精美的早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由于学习舞蹈，她需要保持纤细的身材，所以平时的饮食也格外注意，不盲目节食，却也不能放肆胡吃。 吃完早餐，莫景遇送她去学校。 明雅离得并不远，不过开始十几分钟，他的车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校门外。 虞清芫伸手去开车门，刚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隙，另一只手的手腕，却忽然被攥住。 莫景遇用力，隔着中控台，将她扣入怀中。 微凉的唇擦过她的鼻尖。 他低头，眼眸中的墨色深沉得厉害，缓缓开口：“芫芫，不要试图离开我，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再度发疯。” 他的声音很低，却似雷霆万钧，敲在她心间。 虞清芫睫毛狠狠一颤，倏然抬起头，捧住他的脸，同时仰起头，温热的呼吸撩过他的皮肤，绵软的唇瓣缓缓贴住他的薄唇。 脑海中，两世的画面疯狂地交织，电影般定格，旋即又飞速闪过，快到难以抓住。 她眼底有温热的湿意。 在吻结束后，轻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道：“阿遇，不会的，相信我。” 她会用时间证明，他的让步，并没有错。 ＊ 从车上离开后，虞清芫背着包，来到教室外。 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的喧哗吵闹。 她伸出手，推开教室门，当教室里的同学看清是她到来的那瞬间，整个教室陷入诡异的沉默，就连窗外的鸟叫都显得格外清晰。 少女安静地站着。 她的骨相极其优越，天生的高颅顶，头包脸，眉眼明艳动人，如高悬在枝头盛放的玫瑰，美丽逼人。 不笑的时候，微微上扬的眼尾却隐隐透出一股疏离感，仿佛画中的清冷美人，矜贵高雅，不可触碰。 不算好看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衬着她身材侬纤得宜。 角落处，顾心悠摸着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默默地捏紧拳头。 虞清芫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教室，来到属于她的座位前。 然而，她看着乱成一团的桌面，却是一愣。 上面堆着各种书本和垃圾，仔细看，这些垃圾应该是已经堆了好几天，有好些都已经发臭，惹得苍蝇到处乱飞。 “谁弄的？”虞清芫问道。 无人回答。 全班一阵寂静。 同桌望了她一眼，随后心虚地挪开。 只一眼，虞清芫便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多半是同桌所为。 “周子程，把我桌上收拾干净。”虞清芫嗓音中充斥着冷意，“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她才回来第一天，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 周子程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地道：“才不弄。就你这个穷酸鬼，凭什么使唤我？” 听到“穷酸鬼”几个字，虞清芫眯起眸，有危险的光在慢慢聚拢。 说起来，穷酸鬼这个绰号也要拜顾心悠所赐。 初中即将毕业时，赵雪莹以资金紧张为由，准备将她送进某个学费较为合理的公立高中，但赵雪莹又舍不得顾心悠去公立高中，于是乎，咬咬牙靠金钱打通关系，给顾心悠弄来了一个面试名额。 顾心悠也知道来之不易，但她阻挡不了想炫耀的内心。 于是乎，面试那天，她带上了虞清芫。 结果可想而知，作为主考官的云老师一眼就相中虞清芫，在看她跳了一段古典舞后，当场订下她。 而顾心悠，则成了被淘汰的。 赵雪莹见顾心悠被淘汰，自是不会允许虞清芫去明雅念书，直接拒绝了明雅的邀请。 好在云老师是个惜才的好老师，为此事专程上门拜访。 最后，为了能让虞清芫入学，云老师只得答应带上顾心悠一同入学，并同意免掉虞清芫所有的学杂费。 入学后，顾心悠恶意添油加醋。 在她的引导下，交不起学费、父母双亡的虞清芫自然成了同学们口中的“穷酸鬼”，又在顾心悠故意离间下，成了被排挤的对象。 思绪回笼。 虞清芫的眼中，掠过一道凌厉的光。 周子程并未发觉。 翘着二郎腿，将脚大大咧咧地放在课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恶劣至极又欠扁的笑，挑衅地挑眉：“你想要课桌干净，很简单啊，你把这些垃圾吃了，不就干干净净了？” 第18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子程就是故意为难虞清芫。 见虞清芫不吭声，他继续挑眉，看着她，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不过，这张课桌，我用了这么久，也算是我的。” “你就算是打扫干净，你也要从我手里买下这张课桌，懂么？” “看在我们俩是同学的份上，就便宜点，十万卖给你。”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张课桌，根本就不值十万。 虞清芫听到他嚣张跋扈的话，眼神倏然冷下来，透着无边的危险，她唇瓣掀起一抹轻轻袅袅的笑。 一字一字，反问道：“你确定，这张桌子是你的？” “没错！” 周子程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升起霸凌的快感。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张桌子，那就拿走吧。” 虞清芫压根不在乎。 缓步，走到周子程的面前，后者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头发突然被人拽住。 紧接着。 他的脑袋，直接被人摁进了垃圾堆里！ 腥臭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周子程挣扎着。 起身的同时，伴随着物体坠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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