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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昨晚回屋时，专门在她的面前抽泣着，还小小地抖了抖手。 * 一食堂的包子做的那叫一个皮薄肉多，她们几个都爱吃。 哪知刚要在窗口排队，就被一个瘦瘦高高的影子给拦住了。 “我们谈谈吧。” 安朝眼下青紫，蹙着眉，嘴唇干燥得起了一层皮。 他的表情和语气哪里是要谈谈，像是来向秦楚讨债的才对。 秦楚还没说话，老大先把她护在身后：“干嘛呀，没见到我们还没吃饭呢。” 老四也梗着脖子，护起崽来：“就是，别挡路。” 安朝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分给别人过。 他不容抗拒地盯着秦楚，强迫她与他对视。 “可以吗？” 秦楚缩缩脖子，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惊讶。 她把眼眸垂下，怯怯地问了两位室友一句：“……可以吗？” 老大、老三齐齐叹气，女大不中留，她们也没办法：“你去吧，包子给你留着。” 秦楚偷偷朝她们一人比了个小爱心，便跟在安朝身后出了食堂。 昨天的帖子到今天还在高高飘着，有太多人向安朝投来好奇的目光了，两人不宜在原地停留对话。 炽热的阳光快要把人烧出个洞来，安朝来到拐角的树荫处，淡淡开了口： “我想做个试验。” 秦楚的睫毛眨了几下，迷茫地问道：“什么试验？” 虽然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 能重要到安朝会主动找秦楚，还是一大早上，多半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他看到帖子了呗。 安朝确实是要和秦楚谈一谈昨天的事情，不过不是道歉。 他在想，未必不能给秦楚一次机会。 一次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安朝和秦楚自打娘胎里就一起长大，秦楚会说话时，第一个喊的是妈妈，第二个喊的是哥哥。 她很黏他。 只是秦楚的黏人，对于长大了的安朝来说，渐渐成为一种负担。 拼命想要摆脱的负担。 事实上远在秦楚认识王步宇以前，安朝便极其不耐烦地问过秦楚原因。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我做什么，你就一定要做什么。” 秦楚的一对小梨涡比糖还要甜，两颊红扑扑：“因为，我喜欢你啊。” 孩童的单纯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喜欢就是喜欢，就得大声说出来，昭告天下，秦楚喜欢安朝。 安朝冷笑着又问：“你所谓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廉价的、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喜欢”二字，保质期会有多长呢？ 安朝原先也傻傻地信了这些。 即使父亲酗酒、懦弱、无能，母亲都没有放弃这个家，就因为她坚信他们相爱着。 “爱赢万难。”母亲这么告诉安朝。 可结局是什么？ 安朝仅仅获得了一个分崩离析的家庭，在经历一系列鸡飞狗跳的闹剧之后。 从此，他发誓再也不会把这类为糊弄人而生的情话当真。 秦楚对上安朝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回答安朝： “永远。” 她的眼眸写满了纯真诚挚，连一丝杂质也看不见。 遗憾的是，安朝却并不再具备相信他人的本领。 秦楚的心思，只能白白地浪费掉了。 现在，做了那个梦的安朝想给秦楚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她自己说过的话的机会。 “昨天是你把我放出来的。”安朝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秦楚抿抿唇，又眨了几下眼睛：“嗯。” 安朝问：“你为什么去那里？” 秦楚胁肩低眉，耷拉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听说你在器材室，我有点担心，就去了。” 安朝的目光探究着把秦楚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她一向不是胆大包天的性格，相对的，也与无畏悍勇扯不上联系。 但秦楚说，她担心，便去找了他、砸了门，把正在无助和绝望之中越陷越深的他给放了出来。 或许她的孤勇，和安朝、也只和安朝有关。 安朝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眼角，问秦楚道：“我想让你在黑暗里陪着我试一试，你愿意吗？” 秦楚的反应却不是安朝想象的那样欣喜若狂。 她仰起头看着他，水润润的黑曜石瞳孔微微放大：“啊？” “不愿意就算了。”安朝别过头去，“我走了。” 他的嘴唇绷得紧紧，迈起步子就走，不仅又气又恼，心底还有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秦楚不是说会永远喜欢他吗？ 还拼了命地为他砸锁。 结果呢，呵，他给的提议她压根不屑一顾！ “不，不是……我愿意！”情急之下，秦楚拽住了安朝的手臂。 刚一碰上，两人的身子都是触电般一抖。 她的手好烫，他的胳膊好凉。 放在一起，竟要双双融化了似的。 安朝的心脏跳慢了一拍，怪怪的。 好像回到了昨天凌晨，梦中被秦楚抚摸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 秦楚迅速收回了手，面红耳赤地咳了一声。 安朝顿住脚步，干巴巴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刚刚不说话。” 秦楚脸上的绯红色又重了一层：“我、我没反应过来嘛……” 她自下而上地看着安朝，宛如一只柔嫩的羔羊，任人宰割也不会反抗。 面若桃花，唇色浓郁，秦楚让安朝骤然联想起院子里母亲栽种的娇艳欲滴的蔷薇。 天气燥热，安朝感到有股火直挺挺地向上冲着，他扯开衣领，透了透风。 藏在布料下的一对锁骨被露了出来。 秦楚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安朝的右锁骨的边缘，竟有一颗红痣。 而这痣的大小和颜色，同上个世界的封钊简直一模一样。 红痣散发着独特的、妖冶的美，仿佛在诱惑秦楚向它伸手。 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尝试过封钊红痣的秦楚如是想。 但下一秒她又被另一件事所提醒： 封钊的痣和安朝的痣，不是巧合吧？ 回想一下他们二人的生活习性，都是冷冰冰的臭性格，说是同一块冰坨子转世的大概也不为过。 狗，系，统。 是不是它在捣什么鬼？ “你是在发呆吗。”安朝打断了秦楚的思绪。 他望着秦楚飘忽不定的眼神，心情突然变差，带着周围气温也骤降了不少。 秦楚晃晃脑袋，咬着下唇语气羞涩地说：“对不起，安朝哥哥……你长得真的很漂亮。” 她的意思，是因为对上了他的脸才发呆？ 安朝自己照过镜子，普通的长相，除了白一无是处。 为什么在秦楚嘴里就成了漂亮？ 奇怪的审美。 说不定，她莫名其妙的喜欢也来自于他的“漂亮”？ 这样就能说通秦楚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了。 安朝的喉结动了一动，不自然地微微拧了下脖子：“那就说好了，找个黑点的地方，你陪我。” “没问题！” 这次秦楚回应得飞快。 安朝颔首，又说：“不会让你吃亏的，你的数学不是总学不会吗？我可以帮你。” 只收下秦楚的帮助不就等于占人便宜，安朝在睡不着的时候，便想好了自己能够“交易”的物品。 所以，她还是离不开数学…… 甚至连获得的好处，都是做数学题？ 秦楚心里叫苦连天，面上却被逼着表现得兴高采烈：“那真的太好了，谢谢安朝哥哥！” “……嗯。” 安朝还没习惯她的热情，轻轻地应了一声。 说完，两人没话可聊，气氛又沉默下来。 只面对面杵着，谁也不先开口。 秦楚努力找了个话题：“安朝哥哥，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室友还等着她呢。 如果安朝拒绝，她便正好原路返回，吃她香喷喷的包子去。 不料安朝想了想，竟然答应了秦楚：“好，那就一起吧。” 他一进食堂的门就看到了秦楚，径直去包子的窗口找了她。 昨天的晚饭也没吃上，目前饥肠辘辘，确实要补充一下营养。 “……好呀。”秦楚笑笑。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论坛里又有好戏上场了。 当然，就算今天没有一起，日后他们同屏出现的概率也不会少。 总是要被议论一番的。
第31章 阴郁学霸5 ◎陡然生出了难以抑制的痒意。◎ 被议论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秦楚陪安朝排队时, 引来许多侧目，皆是对着她手的方向指指点点。 安朝顺着其中某个人的目光往秦楚身上瞧，原来他们说的是她层层叠叠包起的纱布。 刚刚在树荫下被阳光晃了眼, 安朝竟也没发觉秦楚的异常。 “……疼吗。”安朝问。 秦楚装糊涂：“什么？” “手。” 秦楚半眯起眼，嘴角扬了扬：“还好啦，不怎么疼。” 骗人。 怎么会不疼呢？ 安朝不喜欢运动, 平日也没干过粗活重活，手背和秦楚的细嫩程度没差多少。 昨天他因摔倒而在相同部位刮伤了一块肉, 口子比秦楚的要轻, 一夜便结了痂。可现在一用力握成拳头，仍会泛着疼。 想必，她也会痛。 安朝将自己的手心握了又展, 终究没有揭穿秦楚的谎言：“……那就好。” 他一样也买了包子，端起餐盘跟在秦楚的身后。 是种新奇的体验, 安朝想。 素来是秦楚踩着他的步伐向前，这回, 换成了他亦步亦趋。 她的个子好小，才将将到他胸口处，大概轻轻一伸臂膀，就能把她环得结结实实。 如此小的身体, 是怎样爆发出把门锁砸坏的力量？ 安朝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一遍遍地翻动着脑袋里那两张血迹斑斑的照片。 他不知道的是, 每翻一次, 他望着秦楚的眼神就会温柔上一分。 至少, 不再盛满厌恶。 “楚姐, 这边！”老四挥了挥手提醒秦楚。 老大咬满了一口包子, 一听立即扭头去看秦楚, 却不小心察觉到了安朝的存在，瞬间急促地咳个不停：“咳、咳、咳……安学霸也来了。” 秦楚乖巧地挤挤眼睛，似乎是在哀求老大：“他没吃饭，我就说……要不一起。” 都这样了，老大又哪里忍心当众驱逐安朝，这不是平白让秦楚难堪嘛。 “……一起就一起吧，哈哈，正好还没和学霸吃过饭。” 为了掩饰表情，说完话老大就抬起碗灌了一口豆浆。 内心想的却是：希望今天安朝被拍的时候不要带上她，早八课她一般是素颜……不上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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