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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娴的母亲与李楚湘的母亲有些血缘关系，因此李楚娴与李楚湘也有几分相似，都是小家碧玉的长相，不过李楚娴眼睛要小些。 她不似李楚湘爱做清汤寡水的打扮，风格倒是与李楚仪相似，不过要更夸张些，今日她带了满头首饰叮叮当当地走过来坐下。 “好久都见不到妹妹去找三姐姐玩了，是不是今年又在苦思冥想要送什么礼给姑母了。”她在李楚仪的屋子里并不客气，坐下就直接话里带刺讥笑李楚仪一番。 “我不过是准备绣一副图给姑母，姐姐莫要取笑我呢。”楚仪不想和自家姐妹吵架，也就直接告诉她。 “绣得是什么图？”李楚娴怕她藏着好东西偏要问清楚。 “牡丹图。” 李楚娴奇怪竟然是这么普通的礼物，李楚仪那暴发户的娘每年都会搜罗不少好物，她才不信会是普通的牡丹图。 继续发问：“是你自己绣的？没有加些金子和珠宝之类的？” 李楚仪扶额想这人怎么这样疑神疑鬼，“四姐姐就是一副普通的绣图，你看前两年我用心找的礼物都不被皇后娘娘喜欢，想来娘娘素来节俭，我们只要诚心为娘娘生辰祈福，娘娘肯定不会怪罪我们的。”楚仪堵死李楚娴再说废话的机会。 李楚娴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那些私底下大家默认的事，被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是因为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而出来找茬的。 “好妹妹，那你把那副图给姐姐看看吧，姐姐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反正咱们也是压不过三姐姐，就我们姐妹两通个气吧。”见李楚仪不给她机会搞事，李楚娴另辟道路要看楚仪的图。 楚仪觉得这人真坏，干不过自己嫡亲堂姐，就来找自己麻烦，上辈子故意把自己想送的礼物摔坏了，这辈子又要和自己送一样的礼物，存心膈应人。 “采薇，荷衣，把绣图拿给四姐姐看看。”好在楚仪这辈子是不打算与她们争斗，李楚娴要做什么她都不是很在乎。 采薇与荷衣乖乖拿着绣布出来，李楚仪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这幅绣图完整的样子，心中赞美自己两个丫鬟手艺好。 “妹妹的手可真巧，这底图竟然是寒山居室的洛阳牡丹图吧。”李楚娴虽然有些不顺眼，但是如此普通的绣品一副她倒是不至于比不过。 放心李楚仪的礼物不出挑之后，李楚娴开始假装要和楚仪说悄悄话要去房屋内。 说完不等楚仪这个主人发话，自己带着丫鬟就往里走，直接就奔向楚仪的梳妆盒。 楚仪惊叹此女脸皮之厚，以前不懂人心的时候想着是自家姐妹不要紧，现在见过这些人的真面目自然不乐意包容。 “妹妹的首饰可真多，不像姐姐一年也得不了几个好的。”李楚娴此刻的酸话倒是发自内心。 归德将军府是不差钱，但是皇后娘娘带头节俭，自然她们作为娘家人也是不能铺张浪费的。 “我是个粗人，不爱诗画就喜欢鼓捣这些首饰，四姐姐可别羡慕我，皇后娘娘不会喜欢的。”楚仪对李楚娴笑得天真烂漫，让人看不出是有讽刺之意。 “呵呵，妹妹怎么这样说话，姑母才不会讨厌我呢，姐姐我是真喜欢妹妹的首饰。”李楚娴不死心，皇后是她亲姑母，让李楚仪叫一声是赏赐，快点像之前一样自己选。 楚仪看她已经有些绷不住了，笑眯眯看着李楚娴就是不提送她首饰的事情。 现在李楚仪是二十六岁的灵魂，怎么还会觉得这个什么都不出挑又没钱的姐姐可怜，反正就是不提送东西。 “采薇把刚买的点心端过来，再帮我和四姐姐倒杯茶。”站得累了，楚仪在自己的小椅上舒服坐下才不管李楚娴干瞪眼。 “四姐姐快来尝尝福运楼新出的点心，可好吃了。”说完还朝李楚娴可爱地眨眨眼睛，仿佛真的是听不懂李楚娴话中有话。 李楚娴索要东西失败，怒火中烧根本不想看楚仪那张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脸。 “妹妹客气了，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还不轻不重地甩下袖子，妙的是就不动脚。 “四姐姐慢走，我就不送你了。”楚仪见她站着不想挪脚，拿起一块糕点就塞在嘴里，看都不看她。 李楚娴更气，带着丫鬟气势汹汹离开，“目无尊长的东西，那么多好东西她就一个脑袋，带得过来吗，送点给我怎么了，你看她那死样子，总有天我要刮花她的脸。” 她的贴身丫鬟名叫桃衣，粉嘟嘟一个小姑娘，生得质朴可爱，连忙点头如捣蒜连连符合“就是就是。” 桃衣心想，您算哪门子尊和长啊，哪有人要饭还这么理直气壮，人家的东西不送你还要发火，七小姐的东西被您抢去的还少吗？还要刮花人家的脸，四小姐您当真是恶毒闺秀翘楚啊。 李楚仪并不知道李楚娴已经在内心骂她千万遍反正她现在因为成功击退敌人心里很爽。 继续让采薇和荷衣去绣这什么劳什子牡丹图，好在几天后送给那老女人。 到了千秋节当日，京城里有脸面的官员及女眷都去宫中为皇后娘娘贺寿。 皇后娘娘要维持自己贤惠的名声，宴会一切从简，宴会结束后，归德将军府女眷们作为亲属可以留在宫中与皇后见面。 三房地位尴尬可是作为一家人，表面功夫自然是要维持的。没想众人刚入座皇后就迫不及待开始发难。 “七娘，你怎么还是这般浮躁，往年我就教你莫要投机取巧，你都当耳旁风吗？”李皇后说话说得没头没尾，众人愣了一瞬才猜大概是在讲李楚仪与李楚娴送礼送了同一副绣图的事情。 李楚娴心中狂喜，希望李皇后帮她好好折磨李楚仪一顿，帮她出气。 若是前世李楚仪定然怕得要哭，她是最在意名声的一人，以前觉得要是传出去被皇后训，身价就低，更没机会嫁给陆清辉了。 “楚仪愚钝，不知皇后娘娘所指是何事，楚仪觉得自己今日并未做出什么不和规矩的事。”小姑娘虽然主动跪下了，但是腰板挺得直直的，声音里也没有一丝胆怯，看上去颇有几分伸冤的架势，在一旁的杨氏捏了把汗，但是她觉得女儿最近有些不同了，她想看看女儿会怎么应对这刻意的刁难。 李皇后第一次看到李楚仪没有老实挨骂，感觉自己权威受到了挑战，恼得猛拍了下桌子：“你竟然还敢顶嘴，那和你四姐姐一样的牡丹图是怎么回事？” 李楚娴都快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期待，李楚仪你死定了，等着挨板子吧。 “皇后娘娘，这牡丹图是七娘先绣的，四姐姐还特地去问过七娘今年要送什么，四姐姐不过是因为在七娘之前献礼而已。”楚仪依然不想求饶，越是求饶以后她们就还敢继续欺负自己，欺负自己的家人。 李皇后在这吃人的后宫见过多少手段，心知肚明谁才是罪魁祸首，但是她看到李楚仪这张脸就觉得她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贱货，就是要敲打她。 “姑母你可要相信我，我没有。”李楚娴听到李楚仪暴露自己立刻心虚地要撇清关系，还恶狠狠地瞪李楚仪。 李楚仪仿佛看不见一般，把背挺得直直的。 “七娘，你四姐姐为人敦厚老实，我们都知道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犯错在先，还陷害姐妹，看来是没规矩惯了，今天你留在宫中，我好好教教你规矩。”李皇后心中有数后反而不再表现的愤怒，就是铁了心要罚李楚仪。 李楚娴已经恨不得仰天长啸了。 杨氏知道李皇后的手段，她是绝对不敢让皇后管教楚仪的，急得泪水夺眶而出，立刻跪下准备替楚仪求饶。 杨氏还没说话，外面想起太监刺耳的叫声：“皇上驾到。” 李皇后心中暗叫不妙，她以贤出名，这种把戏是瞒不过皇帝的，况且皇帝喜欢过杨氏，反而会让她们娘俩占便宜。 “杨氏快坐……”话还没说完，一袭明皇色袍子的皇帝已经进来，看到杨氏母女二人正在跪着。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外面人都说皇帝敬重她，她自己却知道是敬重她还是敬重父亲和大哥。 众人齐齐下跪，高呼皇上万岁。 “好好的，刚刚李三夫人和李家七娘怎么还跪着了。”皇帝看似随意地坐在上座，却并未叫众人起身，因而变成众人与楚仪母女一同跪下。 “皇上是……”李皇后想抓住机会解释赶紧开口。 “还是李三夫人说吧。”皇帝不等皇后继续就直接打断，指明让杨氏说话。 李楚娴心中疑惑皇帝姑父是什么意思，偷摸着抬头看看姑母，只见她那浓妆艳抹也遮不住皱纹的姑母脸都胀红成了紫色。
第8章 撑腰 李楚娴忽然觉得事情发展要变，心里开始打鼓。 “启禀皇上，是七娘今日恰巧一与她姐姐送了相同的牡丹绣品，皇后娘娘误以为七娘故意要学她姐姐，刚刚七娘只是在向娘娘解释。” 楚仪美貌与媚态八分来自其母杨氏，楚仪青春而杨氏是成熟鲜艳的山茶花更自带风韵勾人，皇帝少年时代与归德将军府的公子们交好，与杨氏也有段故事，不过已经许久未见她，此刻见她依旧貌美又我见犹怜，埋藏在心底的那些青春故事活络起来。 杨氏已经是尽量美化当时的情况，可皇帝比皇后自己还清楚，李皇后这人是什么性子，当然就把事情七七八八顺出来了。 “姐妹之间心有灵犀送同样的礼物本就是一桩趣事，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七娘这孩子太见外了，你们都是一家人。”皇帝手指敲动桌面。 李皇后听到滴答滴答的敲桌声，就觉得那是皇帝在她脑门上敲的棍子声。 “陛下说的是，七娘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皇后硬着头皮回答，脸色不比刚才好看多少。 “嗯，行了，起来吧。”皇帝对待李家女眷们的态度无疑是敲打皇后，敲打李家众人，有人心中愤恨，有人讥笑。 只有李楚娴个傻子感叹李楚仪走运。 闹了这一出李皇后也不想再与众人闲聊，找了个理由就把李家众人赶走了。 “弟妹可真是好福气，连皇上都能为你撑腰。”一出宫门，二妇人王氏的火药桶就要开始爆炸了。 “嫂嫂，这话可说不得，要是让有心人听去，是要出事的。”杨氏与王氏妯娌多年没少被她刺过，杨氏不在乎王氏怎么看，只希望这家的白痴能管住自己的嘴。 杨氏没等李楚娴她娘再废话，就拉着楚仪大步上了马车。 王氏准备好的一肚子脏水没地方泼，还被路过的大嫂瞪了一眼，怒不敢言气又没处撒，看到李楚娴上了马车，就揪住李楚娴耳朵拧。 “你个丫头，你这使的叫什么招？我平常是这样教你的吗？”王氏早在李楚仪拿出绣图的那瞬间就猜到是怎么回事，现在正好拿出来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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