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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苗接过帆布包，打开来一看，里面有一沓面值十元的人民币，还有一块鹅黄色的丝巾和一副白色的缎面手套。 她把帆布包里的钱拿出来，数了一下，正好五百块，“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转身回里屋，把钱放进柜子里。 周天明见她把钱收下，心里很高兴:这事儿成了呀。 “苗苗，钱你都收了，那咱俩的事儿，你看啥时候办呀？”周天明色眯眯的眼神，在谷苗身上游走。 “瞅瞅你那出息，着啥急。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你来的这么突然，我还没准备呢。”谷苗垂眼不看他。周天明只当她是害羞，实则是谷苗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 谷苗起身往院子里走，周天明拉住她的胳膊，不解地问道：“还准备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不得好好准备一下嘛。”谷苗“娇羞”一笑，甩开他的手，往灶房走去。 周天明心中大喜，以为谷苗是要去烧水洗澡。激动地在屋里转了几圈，索性脱了上衣和裤子，在炕上等着。 正在院外偷窥的刘小芳，看到屋里这一幕，惊得张大嘴巴：我的妈呀。 天降大瓜直接往嘴里招呼，这谁受得了呀。 刘小芳很快从大瓜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上次没有坐实你和林野的奸情，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这次，我一定会抓住这老天爷给的机会，把你狠狠踩进烂泥里。谷苗，你这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我早就看够了。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才让我撞见好收了你。 刘小芳用最快的速度，跑回知青所，带着一群好事的知青往谷苗的住处赶来，路上又带上了一批一大早就上完坟的吃瓜村民。 一行三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地跑起来，生怕去晚了就错过了好戏。 “这不比村里放露天电影精彩？” “快跑两步，先占个好位置。” 在刘小芳的游说下，队伍越来越大…… 刘小芳心情激动，恨不能到大队喇叭上广播广播。 上次谷苗给她喝了下过药的水后，她被李连田占了便宜，本以为这样就能顺利嫁给他，没想到李连田只是隔三差五的，来找她解决生理需求，还妄想自己能继续帮他和谷苗牵线搭桥。 我呸。 谷苗，今天不把你“破烂货”的名头坐实，我刘小芳就不是人。 第15章 生米煮成熟饭（一） 烧纸回来的林野，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谷苗住的方向去，心中不爽：这群吃不饱还撑的难受的熊人，又去找谷知青麻烦。真当这小女子没人撑腰吗？ 林野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 灶房里，谷苗舀了几瓢水倒进大铁锅，这水自然不是洗澡用的。她抓了一把白花花的大米，放进水里，盖上锅盖。 很快一锅热气腾腾，冒着香味的白米饭就出锅了。 谷苗盛了一大碗饭，端着往里屋走去。 周天明听见动静，激动地从炕上爬起，躲在门后。谷苗刚把饭放在炕桌上，就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苗苗，你可真香啊，我一定会好好疼你。”周天明把头埋进谷苗的颈间。 谷苗感觉一阵不适，她双手抓住周天明的胳膊，转腰、顶胯，刚要把人扔出去时，院外隐约传来的嘈杂声，让她改了主意。 谷苗从周天明的束缚中挣脱，满脸娇羞道：“别急，我这还准备了一点……小道具……”她俯身从矮柜中拿出一块手帕，含情脉脉得看着周天明，把手帕轻塞进自己嘴里，又拿出一根绳示意他将自己的手从背后捆住。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我可真是捡到宝了。”周天明看着这幅模样的谷苗，只感觉欲火快要将自己吞噬。 “苗苗，我来了……” “唔！”谷苗发出一声闷叫，后退两步瘫坐在地上。 “啊！啊……”闯进房间的众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发出统一的惊叹。 谷苗蜷缩在墙脚，凌乱的发丝被眼泪打湿，粘在苍白的小脸上。 周天明全身只着一件底裤，愣在原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天明对谷苗意图不轨，谷苗不从，他就用强。 周天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林野一拳头打倒在地上。 “对不起，我早就应该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林野拿出谷苗嘴里的手帕，解开绑在她手上的绳子，满脸疼惜地问：“疼吗？” 谷苗摇摇头，把脸埋进膝盖里。小小的身体抱成一团，瑟瑟地抖着。 林野心中充满内疚，自己还是个男人吗？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恨不能把周天明打回娘胎，让这个畜生回炉再造一番。 周天明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捂着鼻子站起来。 刘小芳见到情况跟她预想的不一样，有些失望，但依然往谷苗身上泼脏水道：“你们两个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真是给我们知识青年丢脸。” 跟刘小芳要好的短发眼镜女知青，火上浇油道：“上次是林野，这次是周天明，谷苗，你真是……真是浪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回回都是她，肯定是她有问题啊。这个谷知青是镰刀刮丝瓜——路数很多啊。” 谷苗上次就对这个张口俗语，闭口歇后语的大婶很感兴趣。她假装抹眼泪，抬眼偷看。是个三十来岁的矮胖妇人，要是她跟李巧兰掰头，不知谁输谁赢，就很想看…… 周天明听到舆论朝他这边倒，连忙指着谷苗道：“是她勾引我，说喜欢我，愿意跟我生米煮成熟饭。” 众人的目光投向谷苗，周天明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解释。 第15章 生米煮成熟饭（二） 谷苗擦干眼泪，缓慢地站起身，目光刚落到周天明身上，眼泪又夺眶而出，“周天明，我们以前是同学，又一起下乡，我对你有与旁人不同的感情。”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赶紧跟大家解释一下，我没有强迫你，是你自愿的。”周天明向谷苗投去期待的目光。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想娶我这件事，我家里也不同意。只要你以后别再为难我，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周天明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谷苗，你可真是不要脸啊，你亲口说的给你五百块钱，跟我生米煮成熟饭。” 刘小芳从人群中跳出来道：“我可以证明，今天早上我看见周天明背着的这个包还鼓鼓的，大家看，现在里面是空的，我建议大家去搜一下，钱肯定还在房间里。” “有本事让我们搜一下。” “对，搜一下，” 两个好事的村民刚冲上前，就被林野一手一个推出人群。 “心虚了？挡着不让人搜，是不是还藏了其他不敢见人的东西。” “不会是野男人吧？” 众人看着一脸阴沉的林野戏谑道。 “不用搜了，钱就在这里。”谷苗打开矮柜，拿出一沓崭新的十元人民币放在桌子上。 在场的村民，哪见过这么多钱，就算是下乡的知青们也够呛见过，不免心中泛酸。 “谷知青不会是收了钱，想耍赖吧。” “是呀，钱都摆在这了，我相信周天明。” “对，谷知青作风有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几天不是还跟林野……”一个满脸祛斑的高个子妇女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林野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得咽了回去。 “你看清楚了。”谷苗拿起钱走到周天明面前，“这是你以前借我的钱，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给你抹了十八块五毛三分的零头。” 周天明伸手抢谷苗手里的钱，被眼疾手快的林野推了个趔趄。 谷苗抽出一小沓钱问周天明：“你想我当着大家的面，一笔一笔的跟你算算吗？你当初借钱时编的那些理由，我可是记忆犹新呢，咱们跟大伙儿分享一下？” “你钱多，反正用不着，不如先借给我用。田大妮老是缠着我，你给我10块钱，我把她打发了，省得你看了心烦……” “别，别说了，钱的事咱不提了。可生米煮成熟饭是你提的，让我把你绑起来也是你的要求。”周天明不嫌臊，依然不依不挠。 “你要吃米饭，我好不容易弄来大米帮你煮了。你呢？说什么我比米饭还香，要吃我，就把我……”谷苗哭的梨花带泪。 林野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拳把周天明干翻在地，骑在身上就打。 李保田怕出什么意外，连忙派了几个大汉上前去拉林野。 林野被拉住了，周天明也已被打得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刘小芳见状很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她盯着桌子上的钱，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贪婪：这么多钱，她可以买多少吃的和衣服呀。 财不外露的道理谷苗心里清楚，看着刘小芳和其他几个知青贪婪的眼神，这钱放在身边肯定不安全。怎么办呢？ 谷苗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想和林念的身影，突然有了想法：就这么办。 第17章 建图书馆 知青队长杨松柏怕出意外，安排两个知青，把周天明抬去了村里的卫生所。 “谷苗同志，周天明已经得到了教训，回去我再使劲儿修理他，今天就先算了吧。” 他看了下四周的围观群众，凑到谷苗耳边小声道：“闹得太难看了，对我们知青形象影响不好，小同志，考虑一下大局啊。” 谷苗点头答应。 闹成这个样子，也不是她的本意。 她默默地看了看林野，那张脸已经从最初的紧张，变成跟往日一样的波澜不惊。 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误会自己就好，只怕今天过后，自己的风评会变得更差。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挽回一下。 她拿起桌子上的钱，重新整理好，递到支书面前。 “李支书，我今天的行为严重影响了知青的形象，虽说我是受害者，但我还是想弥补一下。” 谷苗把钱塞进村支书手里，“我想用这些钱在村里建个图书馆。” 她转身冲着门外大声道：“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没有书我们怎么进步呢？我们知识青年下乡，除了和村民们一起劳动，还要带领村民们用知识武装大脑。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我们知青的最大用途。” “说的好。”知青队长杨松柏带头鼓掌。 “我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干活方面虽然比不上老乡们，但我们可以教大家认字看书。” 其他的知青也都很激动。 他们对知识和书籍有着深深的渴望。每天劳作完，最大的慰藉就是看书。 如果自己没有书和别人交换，就用生活用品去换几天书籍的阅读权。 只不过他们的书有限，每一本，都辗转多人之手，有的已残缺不全。即使这样，知青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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