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瑶想到钮祜禄格格小产事件,心中咯噔一下,抬头时果然发现德妃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糟糕,这是把钮祜禄格格的事情怪罪到自己头上来了。 果然,下一秒德妃对四福晋开口,“老四院里人本来就不多,若是碰上行事冲动的你要多加管束,我在宫里就盼着老四和十四兄弟俩能子嗣绵延。” “谨遵额娘教诲。”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和十四福晋完颜氏一同起身领训。 年若瑶低着头都感受到了德妃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自己身上,刚才话里话外都是点自己的话,估摸着自己在德妃眼里算不安分爱闹腾的那批人。 坐下后四福晋挺直了背,别看刚才妯娌俩一起领训,实际上那番话大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十四福晋完颜氏隔三差五就被德妃召进宫里陪着说话,见到德妃训人也不慌。 四福晋是自己有骨气,十四福晋是有德妃疼爱,只有年若瑶战战兢兢缩在四福晋身后,像老母鸡身后的小鸡崽。从前在府里怕四福晋为难自己,对四福晋心存敬畏,现在出了雍亲王府,发现还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人更亲近。 自己的身份够不着主动和她们搭话,只能喝茶压压惊,没想到永和宫里的茶那么苦,年若瑶含在嘴里差点吐出来。 打量德妃和四福晋、十四福晋都没注意到自己,年若瑶一口吞下还是被苦的变了脸色。 德妃在上面又隐晦提点几句各府妾室要安分守己,这次说的很委婉年若瑶愣是一句都没听懂,眨巴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另外三人。 德妃:…… 老四那么聪明的人,竟然能看上年氏这种没心眼子的。 年氏第一次进宫,念在年家的功劳和老四的宠爱,德妃愿意给年氏个面子。 她从手上褪下来一个玉镯子,让人递到年若瑶跟前,“你皮肤细嫩光滑,这镯子衬你。” 年若瑶受宠若惊,抬头瞧四福晋的脸色,见四福晋微微点头,她才谢恩接过。 德妃把她们二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看来雍亲王府里作妖的另有其人,德妃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那几个家世身份不入流的格格是谁那么不安分? 四福晋眼眸一垂,端起桌上的茶盏细细品茶。 德妃位居四妃,手段心计皆是上等,钮祜禄格格肚子里是她亲孙,子嗣这等大事德妃不会随着自己心情把罪名胡乱安插在别人头上。 方才提点四福晋又训斥年氏只是提个醒,若不是四爷后院其他人不够格进宫,德妃都想把她们叫到跟前挨个训斥一遍。 正事说完后,德妃也不准备留她们用膳,道了句乏了就让她们各自回去了。 出了宫门年若瑶才缓过来,自己一紧张就想出恭,在永和宫里喝了一口茶后憋了半天。上了马车,年若瑶忍不住问四福晋能不能让马车快一点。 四福晋以为年氏在宫里吓着了,想快点回府上躲着,便安慰道:“现在已经出来了,你若是心慌就喝口茶吃些点心压一压。” 年氏神态不自然被四福晋看在眼里,她福至心灵试探地问道:“是那日子到了?” 见四福晋越猜越跑偏,年若瑶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自己有一紧张就想出恭的毛病,在永和宫根本不敢提,现下快憋不住了。 四福晋听愣了,反应过来后让人催促车夫快一点,终于提前赶到府上。看着年氏和自己道谢后风风火火往东院赶的背影,四福晋的嘴角忍不住地上翘。 这次从宫里回来,年若瑶花了两天时间认真的复盘,后院争风吃醋殃及四爷子嗣让德妃十分恼火,四福晋是她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不能轻易训斥,那么站在四福晋身边姿色绝佳并且极受四爷宠爱的自己便充当了这次的出气筒。 秉承着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理念,德妃明里暗里训斥后又赏给自己一个玉镯子,年若瑶看着皓腕上晶莹翠绿的镯子心中深以为然。 不管怎么样,四爷宠着自己,四福晋对自己也态度温和,自己娘家年氏一族在朝中更是得力,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让人暗戳戳训一顿没什么,等回到府上找四爷补回来就是了。年若瑶的思绪飘忽到昨天晚上,四爷歇在自己屋里,用完晚膳的两人本来只是手拉着手说话,后来不知怎的就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屋子里乱作一团,清醒过来的年若瑶心中憋着一口气,俯下身子朝四爷那脆弱的地方捏了捏。 四爷惊得瞪大眼,年氏似曾相识的模样让他想到昨晚对方就让自己失控不已,四爷话语里带了颤音,“胡闹……” 胡闹就胡闹,反正也不止这一次了。自己进宫挨骂多少得收点好处,她要趁着这段时间撬开四爷的库房可着劲的挑。 没两天,看着堆满快要溢出来的库房,年若瑶笑得眉眼弯弯,突然觉得偶尔进宫挨德妃一顿训也不错。
第22章 南院,四阿哥被钮祜禄氏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教他说话。 “阿……玛……”钮祜禄氏期待地看着四阿哥,“快跟额娘说,阿……玛……” 四阿哥偶尔能从嘴里蹦出来一句阿阿阿,‘玛’字憋了半天都说不出来。 钮祜禄氏已经教了一上午了,急得头上都冒汗。失了肚子里那个孩子不说,她坐完小月子身上还是不痛快。 眼见着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怀上一个了,只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四阿哥身上。 旁边奶嬷嬷也跟着着急,四阿哥的生辰快到了,抓周的时候主子爷和四福晋都要来的,钮祜禄格格想快点教会四阿哥喊阿玛,好歹让四爷多看四阿哥两眼。 四阿哥上面有个大了八岁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只小了两个月弟弟,不占长也不是幺儿,钮祜禄氏决心要把儿子养得聪慧些。 三阿哥被李氏娇惯太过不爱读书,四爷提起他的学业就皱眉。三阿哥不上进相当于给自己的四阿哥让了路,想通后钮祜禄氏偷着乐还来不及。 四阿哥被抱下去前,钮祜禄氏千叮咛万嘱咐奶嬷嬷们在抓周前教四阿哥把‘阿玛’这两个字说清楚,能给四爷留下聪慧的好印象。 这次四爷罚的狠,三阿哥被禁足的前院两个月了还没放出来,只在四阿哥抓周当天匆匆露一面。 李氏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心疼万分,三阿哥弘时被关在前院,每日四爷都要考问功课,再加上知道自己犯了大错,面对额娘李氏关切的眼神心里既内疚又委屈,不敢和她对视。 三阿哥的颓然之色更让李氏揪心,思量着四阿哥抓周结束再找个机会和弘时说几句,问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阿哥周岁当天被奶嬷嬷喂了几口长寿面,戴着钮祜禄氏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 奶嬷嬷把四阿哥放在软垫上,在他周围摆了一圈东西,玉器、元宝铜钱、算盘、蹴鞠、犀杯、四书五经、笔墨纸砚、没开封的剑和匕首弓箭等,其中最醒目的是四爷授意放进去的私印。 钮祜禄氏看着私印混在毛笔和砚台中间,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若是四阿哥选了私印,冲着吉祥如意的寓意说不定四爷在考虑王府继承人的时候都得高看四阿哥一眼。 四阿哥望了望熟悉的额娘又看看周围站着那么多眼生的人,下意识就要撇嘴哭,几个奶嬷嬷急得在人堆外打转,好在被教了半个月的事情四阿哥还记在脑子里,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拿了一块玉佩。 奶嬷嬷从四阿哥手里取出玉佩,说出来一长串吉利话,四阿哥听的不耐烦坐在垫子上扭着身子。 钮祜禄氏心里着急顺势把四阿哥抱在怀里逗弄,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听到了四阿哥那声清晰的“阿玛”。 四爷笑着摸了摸四阿哥的头,钮祜禄氏眼里漾着笑意,体贴地补充这是四阿哥对阿玛的孺慕之情。 在场的人谁不趁机说夸两句父慈子孝,年若瑶看着刚满一岁的娃娃,瞧不出来哪门子的慈和孝,昧着良心的奉承实在夸不出口,只能跟在李氏的话后面接了句四阿哥真胖真聪明。 四阿哥年纪小,屋子里的冰放的不多,今儿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站了一会儿年若瑶就口干舌燥。 她对四阿哥抓周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盼着早点结束回东院吃冰镇西瓜。 和她同样急躁的是站在她身边的李氏。 南院的抓周刚结束,李氏急忙拦住了想要溜走的三阿哥。 “弘时,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李氏拉住三阿哥的袖子,跟在三阿哥身边的太监急得直跺脚。 李氏早就发现三阿哥身边的太监眼生,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把人支走,拉住三阿哥找了个清净地方仔细问问当日的情况。 关心的话还没说几句就被三阿哥出声打断了:“额娘,阿玛让我在前院安心读书,儿子现在要赶紧回去温习功课了。” 说完,跟屁股后面有谁追似的带上小太监一溜烟跑了。 三阿哥落荒而逃的模样太明显,自家儿子什么样子当额娘的心里最清楚,李氏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很。 单单一个惹了年氏不可能被四爷罚那么重,弘时一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 回到西院,李氏派人去前院那边打听,最近关于三阿哥可有什么风言风语。 到了傍晚,去打听消息的下人回来了。李氏急得把人召进来,又把屋子里的人都撵出去,只留两个心腹在身边伺候着。 听到三阿哥和一个貌美的丫鬟拉扯不清的时候,李氏觉得头顶这片天都要塌了,浑身被抽干了力气。 她捂着胸口,又急又怒道:“弘时多老实一个孩子,定是被底下的奴才挑唆勾引才着了那贱蹄子的道。” “现在三阿哥身边的奴才都处理干净了吧?” “回侧福晋,主子爷已经把三阿哥近身伺候的下人都打发了,又从内务府换了一批新的。” 李氏狠狠地把手边的茶盅砸到地上,心里还是不解气干脆哐哐砸了一整套。 自己先头没了两个阿哥,福晋的嫡长子也没了,如今三阿哥是府里的最年长的阿哥又大了底下两个弟弟那么多,这是弘时的优势,也是得到四爷看重的好机会。 等弘时在府里站稳了脚跟,还有钮祜禄氏的四阿哥,耿氏的五阿哥什么事?到时候谁都撼动不了三阿哥的位置。 可偏偏有人诚心想算计她的三阿哥,李氏手里的帕子快被她拧烂,突然间她脑子里浮现宋氏那温柔无害的模样。 宋氏比自己还早半年伺候四爷,两人在阿哥所里就不对付。当时四爷还没娶福晋过门,没人能名正言顺的压她们一头,院里的格格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赶在嫡福晋进门前生下四爷的庶长子。 嫡福晋只能有一位,侧福晋的两个位子可还空着呢。 后来宋氏生下的两个小格格都未足月夭折,慢慢地没了四爷的宠爱,而自己生下三儿一女从格格晋封为侧福晋的时候宋氏依旧是个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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