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困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侧着身子打了个哈欠,然后强忍着困意往苏培盛怀里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月饼,笑着道:“大晚上的,辛苦苏公公了。” 现在可不是掉钱眼儿里的好时候,方才侧福晋眼角含泪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苏培盛看的一清二楚,甚至眼泪快要止不住了还转过身去怕让别人瞧见。 年侧福晋果然对主子爷用情至深,只是院子里搬来一个格格就难受哭了,接着听到四爷的解释更是感动哭了。 苏培盛咬咬牙,决定把今晚的情况如实告诉主子爷。没等那些小太监搬完,苏培盛就溜了。 刘氏站在西厢房门口笑意盈盈地朝侧福晋紧闭的房门福身,她和郭氏都是小选入宫的宫女,在宫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伺候娘娘主子,宫中规定宫女要年满三十岁才能放出去,真到了那个年纪,若想嫁人只能给别人当继室或者委身做妾。 与其给普通人做妾,倒不如来到四爷府上做侍妾格格,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着,不管恩宠如何背靠亲王府自己也算有个终身依靠了。 如今府上最得宠的是住在东院的年侧福晋,自己时运好能让德妃娘娘指名道姓分配到东院,只要四爷经常来,时间长了定能留意到西厢房这边,十回能有一回留宿在自己这儿都成。 与自己一同出宫的郭氏却被四福晋打发到钮祜禄格格那里,钮祜禄格格屋里还有个四阿哥,四爷去南院肯定是要看小阿哥的,郭氏能沾到钮祜禄格格什么光? 德妃身边的嬷嬷选中郭氏的时候,说的是她身段看着好生养,绝口不提容貌的事情。 自己的时运和天分都比郭氏好得多,刘氏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从小就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胚子。刘氏进宫做宫女的时候,家里人也盼过她能被贵人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闻侧福晋年氏极其貌美,可自己也不差。况且自己还比年侧福晋小两岁,往后谁高谁低真说不准。 收拾好自己从宫里带来的那点东西后,刘氏把德妃赏赐的几件首饰和银子收好,把自己进宫后存的银角子拿出来打点了分到自己身边的几个奴才,打量了一遍西厢房的配置,刘氏心中很满意。 可回到屋子里的年若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雍亲王府后院空了那么多屋子,偏偏挑中她这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独居的大院子要没了,美人馅的月饼落她院子里了! 到了后半夜,身边有人摸索着躺上来,感受到了旁边人枕头上的湿润,四爷心疼的不行,哭到半夜多伤身子啊。 四爷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别难受了,爷以后来东院只看你一个人。” 年若瑶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在正院好好待着来自己这儿干嘛,来就算了上来就摸自己枕头上的口水,真不嫌脏呐! 一晚上被吵醒好几次,年若瑶这一觉睡得晕晕乎乎,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极致敷衍的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了:“行行行,好好好,我知道了。” 她低声的嘟囔落到四爷耳朵里就变成了年氏拖着调儿撒娇,于是把怀里的人箍的更紧了……
第24章 翌日,新人进府要给各处请安。 钮祜禄氏在新人刚来的那天晚上就给了郭氏一个下马威。 她以收拾屋子搬东西的动静太大,扰了四阿哥睡觉的由头打发人去郭氏那儿说了两回,最后郭氏只能让人给自己简单收拾了床铺,凑合着睡了一晚。 早上去正院给四福晋请安回来,郭氏屋子里都还没整理好。 她身边的丫鬟愤恨不平:“格格,钮祜禄格格那边不让我们搬成套的桌椅器具,说大一点的太重奴才们一时半会儿搬不完,再耽误一会儿就到四阿哥睡午觉的点了。” 同样是永和宫赐给四爷的格格,刘格格那边就比自家郭格格过得好多了,折腾到半夜才搬完人家年侧福晋也没说什么。 郭氏知道对方成心给自己添堵,自己初来乍到没有根基怎能和育有阿哥的钮祜禄格格叫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郭氏反而劝起自家丫鬟:“咱们这院子里第一要紧的就是四阿哥,钮祜禄姐姐说的有道理,先搬一些轻便耐用的放屋里吧,缺的东西以后再慢慢补齐就是了。” 如今府里有两位侧福晋,按资历李侧福晋是大格格和三阿哥的生母,理所应当的排在年侧福晋前面,从李侧福晋那儿出来,郭氏马不停蹄地去给年侧福晋请安。 到了东院,郭氏看到刘氏已经站在廊下等着了,便快走两步一同站在门外候着。 离得近了,郭氏注意到刘氏头上戴着的是出宫前德妃赏给二人的首饰,一身紫粉色旗装更显得她艳丽夺目。 郭氏穿的简单,和刻意打扮过的刘氏一对比,就成了人家的陪衬。 在宫里的时候刘氏就喜欢处处压别人一头,现在又费尽心思把自己比下去的,郭氏心里并不介意。 昨天晚上她就打听到了四爷府上论美貌,若年侧福晋排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自己费心思打扮也压不过国色天香的侧福晋,何必呢。 郭氏和刘氏刚寒暄两句就被侧福晋身边的大丫鬟领进去了。 刘氏从永和宫到雍亲王府这一路上攒足的心气儿,在见到了年侧福晋的容貌后肉眼可见的泄了,整个人萎靡不振坐在那儿比老实的郭氏看着还本分。 年若瑶以为德妃千挑万选指到东院的肯定是个有本事的,结果一个两个都老实地跟鹌鹑似的,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不知道德妃怎么揣摩的儿子心思,老实木讷的格格后院还有好几个呢,估计四爷早就忘了。 两个格格坐一起,对比颇为明显。年若瑶对郭氏的观感比刘氏要好的多,郭氏圆圆的脸,一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说话得体,穿着打扮比起刘氏低调不少。 年若瑶便多问了郭氏几句,无非是年龄和饮食习惯这种无关痛痒的话题。 毕竟是德妃宫里出来的人,年若瑶对二人的态度很和气,让春玉把提前备好的赏赐送给两位格格。 前几日从四爷库房那里拿的东西太多,身价飙升之后年若瑶赏人更大方了。她准备的首饰都是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款式,不一定比宫里精致但胜在讨巧儿图个新鲜。 郭氏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式的耳坠和钗环,真心实意道了谢。刘氏恹恹地对赏赐兴趣不大,随着郭氏一起道了谢便不再言语。 场面话说完后,年若瑶就让她们各自回去了,自己则去西次间再补个回笼觉。 -- 按理说永和宫赏赐的格格,四爷怎么着也要顾及德妃面子,宠幸她们一两回,可现在四爷除了待在前院就是宿在东院年氏那边。 新人进府半个月了,愣是连四爷的面都没见过。四福晋在四爷跟前委婉说过这件事,见四爷没接话茬便再也不提了。 其他人也只能感叹郭氏和刘氏时运不济,赶上年氏风头最盛的时候进府,以后的日子如何全凭自个儿的造化了。 南院,钮祜禄氏这段时间冷眼瞧着自己院子里的郭氏算是省心,每回四爷来看四阿哥的时候,郭氏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屋子里,从不往自己这边来凑热闹。 郭氏就算再懂事,钮祜禄氏还是看她不顺眼。自己小产之后的身体恢复的不好,太医说还得继续休养着。 要是哪天四爷决定住在南院,自己只能眼睁睁地把人送到郭氏那儿,白白便宜了她。 钮祜禄氏越给郭氏摆脸色,郭氏便越发小心谨慎,平日里除了去正院请安基本不出来走动。 东院,每次四爷来的时候刘氏都会穿戴好站在屋子门口请安,可四爷从没有正眼瞧过自己,抬脚就是往侧福晋屋里去。 刘格格在屋子里憋了几天发现四爷是真的没准备往自己屋子来,只能自己想办法把人拉过来了。亲眼见到自己和侧福晋容貌上的差距后,和年侧福晋硬碰硬争宠是行不通了,刘氏准备换条路线。 最近,年若瑶时不时就会收到西厢房那边送来的点心,四爷来的时候瞧见桌子上明显和别的器具风格不搭的瓷盘,问了句:“这是哪儿来的。” “西厢房刘格格送来的。” 四爷问了句,“好吃吗?” “还不错,爷尝尝?”年若瑶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四爷嘴边。 四爷尝了一口便不吃了,“太甜,吃多了会腻,让她以后不要再送了。” 年若瑶这才让春玉把这盘点心端下去。 大格格的婚期定在九月三十,自己的大女儿要出嫁了,四爷这个做阿玛的心情很复杂,竟然拉着年若瑶的手开始说起大格格小时候的事情。 年若瑶打量他的神色,知道他这是舍不得大格格要嫁人了,偏偏四爷嘴硬不肯承认。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年若瑶索性说出自己的见闻,例如大格格如今看着愈发干练利索了,帮着四福晋料理府上的事务也很有章法等等。 这些话,福晋也和自己说过。 相同的话要是从钮祜禄氏、耿氏或者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四爷都会觉得她们在阿谀奉承。只有年氏不一样,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是真心夸赞大格格的变化,也夸赞四福晋的贤德。 后院这些人各有各的长处,侧福晋李氏聪慧机敏,宋格格细致温柔,耿格格老实本分,钮祜禄格格娇俏可人。 年氏比耿氏知趣,比钮祜禄氏更貌美,比宋氏性子活泼,比李氏更天真烂漫。 四爷心中嗟叹,不是年氏集齐了她们几人的优点,而是自己喜爱年氏,她的一举一动都变成了自己眼里的优点。 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四爷拉着年若瑶非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努力生个小格格,证明自己除了嘴硬外另一处也硬的旗鼓相当。
第25章 关于小格格这件事,四爷坚持不懈地努力了半个月,直到某天起床时发现床单上一片红,不得不暂时搂着年若瑶睡几天素的。 西厢房那边的小丫鬟撞见春玉手里的月事带,急忙回来禀报刘格格。 现在年侧福晋身上不便,总不能再把持着四爷不放了吧。刘氏的目光露出喜色,翻出那件压箱底的衣裳。 自家虽是汉军旗包衣,但家里对她的期望也不小。 尤其在得知她进了永和宫伺候德妃后,打点了不少银子给她偷摸塞进来衣裳首饰,尤其是南边时兴的东西总让人眼前一亮。 德妃的年纪已经不能伺候万岁爷了,底下这些宫女的出头之日不就到了吗。 刘氏容貌艳丽,自认在一众宫女中属于上等姿色,德妃就算只挑一两个伺候万岁爷的宫女,这美差也能落自己身上。 她迫不及待换上衣裳,画出早就在心里练习过无数遍的妆容,身旁丫鬟的眼睛都看直了,感叹道:“格格,您这样打扮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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