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和非欢看向关伯兰,见他点头,便凑到前面和云遥一起撕鸭毛。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蹲在那里撕鸭毛,场面十分诡异。 感觉差不多了,云遥就去穿针引线,缝羽绒服外套。考虑到尺寸不一,她缝的比较宽松。 最普通的样式,不怎么费时。 缝好之后,她一把一把的将鸭毛塞进去,再用针线封口,一件粗糙的云绒服就完成了。 哪都好,就是没办法对鸭毛进行清洗,消毒,烘干,导致羽绒服有股鸭子味儿。 问题不大。 非鱼非欢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一堆鸭毛被她抓走,变成了一件衣服。 “要不要试试效果?”云遥问。 非鱼和非欢走上前,轮流穿上这件衣服,顿时惊叹不已。 这衣服又软又厚实,没穿一会儿就觉得热了。 “只要把这件衣服量产,就能给将士们保暖。”云遥说。 “好主意,以前怎么没人想到呢,姑娘真是个奇女子。”关伯兰毫不吝啬地夸赞到。 他指挥两人:“非鱼,把这件衣服拿出去找个作坊,让他们能做多少做多少。非欢,把屋子收拾干净。”
第12章 雪崩(下) 晚上,云遥早已离开,屋子里的东西和味道也已经处理干净,关伯兰坐在桌边喝茶。 “公子,这丫头狮子大开口,她就做了一件羽绒服,居然收我们两千两。”华丽的厢房里,非欢气的直跳脚。 非鱼一拍他的脑壳,把他给定住了,低声说:“你没看到那姑娘脖子上挂着公子的扳指吗?这都不懂。” 非欢:“哦~” 关伯兰蹙了蹙眉,一人一脚把这两个货蹬出去,说:“聒噪。” “公子...”非鱼非欢欲哭无泪。 一夜平安,两个官兵互相瞅了一眼,天蒙蒙亮时便骑上马,朝边关的方向而去,下午便到了军营。 没有山的遮挡,此处更是寒风凛冽,冰冷刺骨,雪花一片接着一片割在脸上。 “孙校尉,外面有两个官兵求见。”放哨的小兵走到孙岳洪的帐篷里说。 “让他们进来。”孙岳洪声音粗犷,头发半白,浑浊的双眼凌厉而吓人,虽已过六旬,仍气势逼人。 两个官兵进来,给孙岳洪行了个礼。 “有事说吧。”孙岳洪灌了一口烈酒,顿时感觉胃里暖和了。 “孙校尉,质子听信了一个村里人的话,说是甘雨村会发生雪崩,叫停了挖煤的工人。”一个官兵说。 “什么!”孙岳洪猛地站起来,一手拍在桌子上,震倒了桌上的酒杯:“岂有此理,什么听信村里人的话,我看就是这南越的杂碎伺机报复,想冻死边关的战士。” 两个官兵一听孙校尉管南越质子叫杂碎,吓得不敢说话。 “走!带上一拨人,跟我回去看看!”孙岳洪说。 将士们一听南越质子不让挖煤,一个个怒火中烧,这么寒冷的冬天,没有煤可怎么挺下去。 众人纷纷持剑上马,跟着孙校尉飞奔而去。 两个官兵跟在后面心惊担颤,一人对另一人说:“你说孙校尉不会一怒之下把质子杀了吧...”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其他的你别管。”另一人说。 众将士迎着风雪全速前进,马蹄踏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又消失。 冯冲想起冻死的战友,高举长剑大喊:“杀了这狗南越质子!” 顿时群情激奋,四五十号人各个拔出长剑,大喊:“杀!杀!杀!”气势如虹,大有吞并南越的架势。 北方没有棉花,将士们冰冷的铠甲下是单薄的麻衣,支撑他们镇守边关的唯有强悍的体魄和精神。 太阳刚刚落下,他们便到了甘雨村,要是顺利的话,以他们的速度,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冲到镇子上。 可惜,他们撼天动地的声音惊动了后山的积雪。早上就已经濒临极限的雪山好不容易坚持住,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一声巨响后山底发生雪崩,巨量的冰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排山倒海般滚落下来。 将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集体埋没,瞬间看不到踪影。 落地的冰雪如浓烟巨浪般四散,远处的非鱼非欢两人还是被扑了一身。 他俩糊了一把脸,待雪崩结束后,带着身后的小弟们进去挖人。 盔甲结实,营救也及时,众人只是被拍晕了,没有性命危险。 孙岳洪次日中午才悠悠转醒,一看面前站着的人是关伯兰,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关伯兰注意到他已经醒了,便说:“多谢孙校尉排除了雪崩的风险,我已经派人去挖煤了。” 孙校尉两眼一瞪,坐起来说:“将士们呢?” “他们已经醒了,都在外面。” “哼。”孙岳洪起身离开,刻意撞了关伯兰一把,把关伯兰撞得后退一步。 袖口下,关伯兰的拳头咔咔作响。 孙岳洪一出门,一下子看呆了。 将士们穿着奇怪的衣服,那衣服一节一节,圆滚滚的,再配上将士们的笑容,傻得没眼看。 冯冲见到孙校尉,也给他拿来一件羽绒服,说:“孙校尉,你试试这个衣服,可暖和了。” 孙校尉接过衣服,套在身上,顿时感觉不可思议。 这衣服又厚实又柔软,密不透风,比他们穿的麻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衣服哪来的,里面塞的什么东西。”孙岳洪问。 “是质子殿下拿来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里面塞的是鸭毛。”一名将士高兴地说,对关伯兰的态度都变了。 “鸭毛又便宜又好找,也不像棉花那么难加工,用来保暖再适合不过了,我已经派人量产,不出三日便能和煤炭一起抵达边关,”关伯兰站在门口说。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将士们不用受冻了。”孙岳洪高兴地说。 平时里最好脸面的他此时也诚心诚意地对关伯兰鞠了一躬,说:“多谢质子殿下,你们南越的诚意,我和将士们看在眼里,回去便写信告知皇上。” 将士们也纷纷鞠躬。 “那就有劳孙校尉了。”关伯兰说。 吃了顿午饭,他们便匆匆赶回去了,他们要赶快告诉同伴这个好消息。 甘雨村的雪崩很快引起省城的注意,他们把赈灾款拨下来,转到县太爷手里,雪停后,灾后重建有条不紊地进行。 关伯兰的厢房里,云遥正拿着两千两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情到深处对着银票就是吧唧两口。 木马木马。 非鱼非欢:... 关伯兰忍俊不禁,说:“云姑娘倒是真性情,这次要多谢姑娘解围了。” “你都这么惨了,怎么还笑得出来?”云遥问。 “哦?敢问云姑娘,在下是怎么个惨法?” “你自己想呗。”云遥站起身,把银票揣到怀里,说:“钱我拿到了,就此别过,祝你好运。” 云遥推开门,正要离开。 “等一下。”关伯兰叫住她。 “何事?”云遥转头。 “没什么,只是好奇姑娘为什么把扳指挂在脖子上。”关伯兰说。 “这个啊,这是一个没见面的小姐妹送我的,我带在脖子上方便她认出我。”云遥美滋滋地说。 原来是误会了。 关伯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多谢姑娘为我解惑。” “客气,下次有生意...困难还可以找我。”云遥笑着离开了。 关伯兰见她离开,收回笑容,浓密的眉毛下是没有感情的双眼。 云遥说的对,他处在举步维艰的境地上。 他堂堂南越皇子,被绍国皇帝派来找煤挖煤。 挖了,就是南越好欺负,不挖,就是南越有反心,平白给了绍国一个攻打南越的理由。 好在因为云遥的出现,不但让他救了村民,还主动献上一个给边关战士保暖的法子。 这其中性质大有不同,由他主动献上,就说明他早就知道这个方法,今天站在高处,为了两国友好,特意将此方法传播给绍国。 以后为了大局,绍皇是万万不可明面上打压他的。 关伯兰想起云遥那双灵动的眼睛,心里起了戏弄她的心思。 一旁的非鱼非欢正挤在一起,偷偷用眼神交流。 非鱼:公子怎么变成小姐妹了? 非欢摇摇头:不知道。
第13章 治腿 “班里有没有甘雨村的学生?前两天甘雨村遭遇雪崩,有困难的同学下课去三楼找顾院长。”课上,陈夫子询问到。 郁安脑海里嗡的一声,他猛然站起,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颤抖:“村里人怎么样了?” “郁安同学不用担心,村里人雪崩之前就被质子殿下转移了,目前都在天香客栈暂住。”陈夫子笑着说。 徐子毅表情贱贱的,在一旁小声说:“你是不是想问,你媳妇怎么样了?” 郁安红着耳根坐下,不理徐子毅。 虽然得到陈夫子的保证,郁安还是不放心,他中午和夫子请了假,准备去天香客栈看看。 “等一下,我送你。”徐子毅说:“外面雪刚停,还没清干净,不好走。” 郁安没有拒绝。 谁知云遥此时就站在大门口。 她正想找个人传话,见郁安看到她,连忙招呼他过来。 “你有没有事?”郁安担心地问。 “如你所见。”云遥在俞安面前转了一圈。 “没事就好。”郁安松了口气。 云遥从怀里掏出两千两银票,举到郁安面前:“当当,我厉不厉害。” “厉害。”郁安温柔地说。 徐子毅转头。 没眼看。 “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带你去治腿了。”云遥说:“就是不知道哪家医馆比较好。” 徐子毅一拍手,说:“去回春堂,回春堂的郭大夫是一年前从京城来的,据说医术十分了得。” “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云遥眼睛一亮。 徐子毅皱了皱眉,说:“这个时间估计队伍很长,恐怕轮不到郁兄。” “这样啊。”云遥有点失落。 “明天一早我帮郁兄约吧,我住得近,方便。”徐子毅说:“回春堂卯时开始发号,巳时才坐诊,你们不必去的太早。” “好,多谢。”云遥说。 郁安俊美的容颜上毫无波澜。于他而言,这条腿不论是好是坏都无法改变一些事情。 隔天,徐子毅课前将约的号交给郁安,说:“去吧,你媳妇已经在等你了。” 郁安已经请了假,他和云遥汇合,两人坐上陈叔的牛车前往回春堂。 陈叔笑着说:“在天香客栈闲了好几天,我这老牛可算派上用场了。” 还没到坐诊的时间,回春堂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云遥打开早上买的一包糖炒栗子,一个一个剥给郁安,满心期待着他能健康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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