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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什么？这不是还有祁家吗？哈哈哈谁不知道祁家要和宋家联姻啊？据说早就谈好了，你看看祁盛那脸色哈哈哈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下宋家丢人可丢大了！” 一时间，宾客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有嘲讽的，有感概的，更多的是抿着嘴角看戏的。 宋家作为长达百年的权贵家族，大家并不关注宋薇是否真的杀了人，是否真的品德败坏，他们关注的只有这场闹剧怎么收场，以及宋家该怎么挽回断崖式下跌的股价。 对于这种家族式企业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舆论的走向和家族的口碑，这二者都和他们集团的股价息息相关。 江黎坐在副桌，和位置靠后的简柔遥遥相望。 虽然他俩距离比较远，但是江黎还是能看到简柔喜极而泣的表情。 她压抑在心底数十年的仇恨，在今天终于得到了解脱。 视频开头的录音是吴宗宇拿给简柔的。 王威似乎是想要悬崖勒马，委托一个局里的同事把录音转交给了吴宗宇。 吴宗宇听过之后，便将这段录音完完整整地交给了简柔，算是给了她数十年的委屈一个交代。 而当年她和李明阳苦苦寻求的证据，终于在十年后的今天公布于众人的视野中。 视频的后半段是周茹提供的。 那天从警局出来之后，江黎就和周茹说了自己的计划，当晚她们在李明阳的餐馆里聊到很晚，周茹不会用PS，便用板写一笔一划地将“杀人偿命”这几个字写在了照片上。 后来江黎得到了宋老爷子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会场之后，便安排周茹来会场做保洁。 她提前准备了一个和原本放着宣传视频一模一样的U盘，把他们熬夜制作的视频放了进去。 在彩排之后便让周茹借打扫的名义，调换了一下设备上的U盘，将宋薇这些年做过的丑事公之于众。 此刻坐在主位上的宋薇心如打鼓，她下意识地看向宋国强，带着哭腔叫了一句：“爸爸......” 可还没等她说完，宋国强突然低声怒喝了她一句：“你闭嘴！” 宋思源一向温润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紧紧抿着嘴唇，脑子里略过无数个解决方案，可是无论哪个方案，对宋家的股价来说，都无疑是一次重创。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宋老爷子站了起来。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老头子讲一句。” 宋老爷子就算隐退，可在业内也还是权威，议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大家纷纷转头看向他。 宋老爷子轻咳了一声，主持人反应非常迅速，小跑着把手里的麦克风递给他。 他接过麦克风，苍老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瞬间放大了好几倍：“首先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让大家看到这么一段视频，真是十分抱歉，我先在这给大家赔个不是。” 说完他颤颤巍巍地弯下腰，向众人鞠了一躬。 江黎连忙站起身扶了他一把，正要坐下，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江黎只好维持着双手搀扶着他的姿势，看向众人。 江黎身姿艳丽，容貌非凡，刚才的表现也似名门出身，而现在又陪着宋老爷子一同发言，一时间对于她的身份众说纷纭。 “这孩子是谁家的？我看今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宋老爷子。” “看着有点眼生，应该不是咱们宁安市的吧？” “我最近听说信城周家刚认了个孩子回来，会不会是他家的？” “这怎么可能？周老爷子已经死了，后娶的那个陆夫人一手遮天，要扶自己儿子上位，现在周家正乱成一窝粥，怎么可能有闲心来参加宋家年会？” “对，再说我听说周家黑白通吃，这孩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身书香气，一点血腥气都没有，不太像是周家的人。” “话说周家真要改姓陆了吗？” “说不准还真会这样，我听说那个陆夫人的孩子也是个狠角色，这才多久啊，周家元老一半都成他的人了......” 就在八卦风向慢慢转变的时候，宋老爷子的下一句话及时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家里的这点丑事让大家见笑了，之前我就和国强夫妻俩说过，惯子如杀子，就算是养女，也断断不能这么娇惯。”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养女？ 宋薇原来是宋家养女吗？ 宋薇瞪大了眼睛，正要站起来好好问问，却一把被身边的秦静扣住了手。 秦静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手背上青筋毕露，生怕宋薇这时候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宋薇知道秦静的意思，只能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下去，她紧紧咬着下唇，按耐住胸口的暴怒，等着爷爷说完之后好好问个清楚。 什么叫养女？ 她明明是爸爸的亲女儿，怎么会变成养女了？！ 明明小时候的回忆近在咫尺，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这些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小时候出门，保姆抱着她，秦静走在他们前面，每次都有人同情他家的那个保姆，怎么带着孩子还来上班。 那时候她以为秦静看起来年轻，所以大家都理所应当地认为她没有孩子。 可是后来，秦静和宋思源出门的时候，大家都会很自然地问秦静她儿子几岁了。 想到这儿，宋薇瞬间如遭雷击。 难道...... 她真的不是秦静亲生的吗？！ 这个消息给众人带来的冲击也不必宋薇小。 大家都知道秦静拼了性命才生下的女儿，所以宋薇从小都无比金贵，吃穿用度都用得最好，哪怕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是一般家庭比不上的优越。 可现在宋老爷子却说宋薇是养女？ 这怎么可能？！ 虽然说宋薇和宋家夫妇长得确实没那么像，但是这么多年的宠爱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既然宋薇是养女，那宋家真正的孙女呢？ 最起码这么多年，宋家从来没出现第二个和宋薇差不多大的孙辈。 一时间众说纷纭。 任凭下面的人小声议论，宋老爷子的声音依旧沉稳：“现在宋薇犯下这弥天大错，我们肯定不会姑息，也不会包庇，一定会严查严办，给所有受害人一个交代。” 这句话算是交代了宋家的立场，他们会根据事实处置宋薇，不会因为她是宋家的养女而有所不同。 摆明态度之后，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大家都和我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也知道我们宋家的人品，如果视频中的事情是经过我们宋家长辈默许的，那就叫我们宋家祖祖辈辈都不能翻身！” 宋老爷子驰骋商场几十年，说话是有一定分量的，能叫他发出这样的毒誓，也间接说明他们长辈对此事确实不知情。 可以所有人都知道，单凭这样根本无法挽回宋家下跌的股价。 无论宋薇是不是养女，她始终都是宋家养大的，这个丑闻始终都是宋家的，除非宋家再出现一个堪比这个的爆炸性新闻，才有可能挽回摇摇欲坠的股市。 宋老爷子仿佛看透众人所想，叹了口气，将往事缓缓道来：“说白了，这件事也怪我，当初小秦生下孩子身体虚弱，无力照看孩子，孩子身子也弱，我便提出把孩子送到国外去养病，我亲自照顾几年，小秦也好养养身子。” “可是小秦思女心切，不得已，这才领养了宋薇，也算是弥补了没有照顾女儿的遗憾。” 这话倒是没有什么疑点，宋老爷子早年确实一直都在国外，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回国，不过大家都以为他是出国养身子，没听说过他出国养孙女啊？ 说到这儿，宋老爷子轻轻地拍了拍江黎的手，一脸慈爱地说：“还好，我这个孙女虽然身体不好，也算是磕磕绊绊地长大了，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养病，都不太认识大家，本来想着趁着这次机会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众人这才重新把目光落到江黎身上。 如果说江黎是宋家孙女的话，那她身上的疑团倒是可以解开了，有宋老爷子的言传身教，年纪轻轻接人待物便都十分得体，不愧是宋老爷子从小带大的孩子。 而且这个理由也说通了为什么宋老爷子一直看不上宋薇的原因。 一个养女而已，还想让他怎么待见？ 今天到场宾客中也有宋老爷子的莫逆之交，一眼就看出来江黎和宋太太惊人的相似之处，所以几乎没什么人质疑江黎的身份。 因为她的模样和她身上的气质，就让人无法质疑。 宋老爷子把手里的麦克风递给江黎：“来，和长辈们介绍一下自己。” 江黎伸出双手接过麦克风，缓缓靠近双唇，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大家好，我是宋家长女，我叫宋黎。” 江黎眼眶微微发热，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在颤抖。 她终于做到了！ 她终于名正言顺地回到了宋家！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瞬间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 “你放屁——” 众人一惊。 宋薇受不了了，她从什么养女那里就一直在忍耐，现在气得恨不得掀桌子。 什么狗屁养女，什么狗屁养病，都是骗人的！ 什么狗屁宋家长女，她才是唯一的宋家长女！ “小薇！” 秦静低声呵斥了她一句。 眼看着舆论刚刚好转，大家都沉浸在宋家长女回归这件事中，宋薇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一时间又引起一波舆论。 “宋薇怎么这么激动？她们姐妹俩是不合吗？” “养女和亲生女儿之间怎么可能会像亲姐妹一样，看来宋家有的闹了......” 宋薇可不管那个，她现在只想发疯。 “江黎，你少得瑟，你现在做出这副乖巧嘴脸给谁看？” “就你还长女？你要不要脸呐？！你......唔......” 她正要接着骂，宋思源给了保镖一个眼神，她身后的保镖突然走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就把她拖了下去，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分毫。 宋国强这时候站起身来，真诚道歉：“很抱歉各位，小薇最近压力太大了，前段时间诊断出有点精神分裂症，本来想让她在年会上坚持一下，可没想到还是吓到大家了。” 这话确实也没人怀疑。 因为刚才宋薇那副模样......确实不太像正常人。 她可能站起来有点急，假发被座位钩了一下，歪歪扭扭地扣在头上，再加上因为怨恨而扭曲疯狂的嘴脸，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 秦静也站起身，双眼通红地看向江黎：“小黎，回国之前怎么不告诉妈妈一声？” 宋家人惯会做戏，江黎也不介意陪他们演：“爷爷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就想着先和爷爷一起过来，等年会结束之后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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