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坤:“林娘子所言甚是。” “不知东都净门还有几位长老?具体管事的是谁?能否见面详谈?”林随安问,“我仅是外宗弟子,对此中门道不甚明白,还需诸位长老指点一二。” “自该如此。”丁坤频频点头,“待我回去与几位长老商讨一番,改日再与林娘子联系如何?” 林随安:“甚好。” 花一棠摇着扇子瞥了眼木夏,木夏立即颇有眼色解开了丁坤的绳索,丁坤松了松手腕站起身,瞥了眼躺在四周的兄弟,刚刚舒展开的眉眼又阴郁了几分。 林随安忙道:“为表诚意,今日凡是受伤的兄弟,皆免费赠与疗伤圣药。”说着,便看向方刻,“方兄,有劳了。” 方刻半路被抓来,本就听得一头雾水,此时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一路上他何曾做过什么伤药? 花一棠:“我知方兄不舍,但此事乃是关乎花氏和净门合作的大事,还望方兄割爱。” 方刻:??? 花一棠快速摇动小扇子,眉毛高高低低提醒道,“就是昨日方兄与伊塔熬制了三个时辰的药剂,用了几十种名贵药材的那个——” 方刻恍然大悟: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伤药,而是伊塔熬制失败的茶汤,就算是他也难以下咽,这俩人也太损了吧。 “也罢,便宜他们了。”方刻不情不愿叹了口气。 伊塔更不情愿,脸拉得老长,将茶釜里剩下的陈茶汤装在小罐里送过来,丁坤本来还不信,毕竟这“圣药”闻起来味道不太妙,但眼见一个昏迷的兄弟喝下一小口,原本要晕半个时辰以上伤势居然当场一骨碌坐起了身,瞬间恢复了意识,不由大喜,心道果然是花氏四郎,财大气粗,竟有如此神奇的疗效圣品,忙协助伊塔和方刻给每个人都灌下了药汁,不小半盏茶的功夫,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那位方大夫还慈眉善目嘱咐了服药的时辰和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实乃医者仁心。 丁坤带着兄弟们连连道谢,匆匆离去。 伊塔抱着剩下的茶汤,气鼓鼓坐在一边,靳若震惊看着方刻——其实在林随安拽住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林随安用的大约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先稳住丁坤,再从长计议——他真正惊讶的是,他和林随安、花一棠混了这么久,尚且不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这俩人的想法,这个方刻才与他们认识了几日,为何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与他们配合无间? 难道这就是林随安口中所谓的“智商碾压”? “靳若你个臭小子!” 林随安一巴掌呼在了靳若的后脑勺上,虽然不重,但还是把靳若打得有点懵,“啊?”了一声。 “你来东都到底是做什么的?!”林随安眉眼俱厉喝道,“说实话!” 靳若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的气势都矮了三分,“净门信物千净和秘传刀法十净集失传多年,净门总坛威信大不如前,遍布各地的净门分坛都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人心早就散了……尤其是东都的净门分坛,圣人脚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几年势头甚猛,大有取代扬都总坛的架势——” “所以你随我们来东都,是想借着林随安的本事收服东都净门?”花一棠斜眼瞅着靳若道。 靳若声音闷闷的,“我也没料到他们竟然如此猖狂,竟然直接杀上门来,”他攥紧拳头,“林随安,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和千净,此事、此事你莫要插手,我自有办法——” 林随安:“是张长老的主意吧?” 靳若豁然抬头:“诶?” 花一棠:“料你那核核桃仁脑瓜子也想不出这么蠢的主意。” “谁、谁是核桃仁——” “我可以帮你。”林随安道,“但有个要求。” 靳若眼睛一亮:“我也可以承诺,以后只要是你们想要的消息,净门全部免费,我也能签契约!” “去去去,瞧不起谁呢?”花一棠嗤之以鼻,“我花氏缺那仨瓜俩枣吗?” 靳若:“诶?” “我的要求是,”林随安笑呵呵道,“你做我的徒弟。” 靳若呆住了,花一棠的扇子掉了。 * 林随安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致看着对面的月下美人——咳,月下河豚。 花一棠暴躁摇着小扇子,鼓起腮帮子,长长吸气、吹气、吸气、吹气——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凭啥他能当你徒弟?” 林随安喝了口白开水,“他不是还没答应吗?” 花一棠更生气了:“他凭什么不答应?!” “所以你到底是想让他当我徒弟,还是不想让他当我徒弟?” “我说了也不算啊,”花一棠嘟嘟囔囔,“你定有你打算,我又不知道来龙去脉……” 林随安失笑:这话里话外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其实,我想认靳若做徒弟是有原因的。”林随安掏出十净集,往花一棠面前推了推,“这便是净门的秘传刀法,十净集。” 花一棠愣住了,“这、这这这般绝密的东西,你、你肯让我、我看?” 林随安:“嗯。” 花一棠激动得脸都红了,放下扇子,掏出丝帕仔细擦拭手指,小心翼翼解开书轴绑带,定眼看去,然后,脸垮了。 林随安憋笑。 “你的功夫真的是根据这玩意儿练的?”花一棠震惊。 林随安点头。 花一棠看着林随安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外星人,半晌,做出评价:“林随安,你真是天赋异禀,世间罕见……不、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谬赞。” “可这与你收靳若当徒弟有和干系?” 林随安沉默片刻,“靳若并不信我。”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 “从今日东都净门之事便能看出,他对我一直存有戒心,或者说,扬都净门一直对我所有隐瞒,”林随安道,“尤其是,今日我和东都净门的人对战之时发现,他们使用的招式有十净集的痕迹,也就是说——” 花一棠一点就透:“你怀疑东都净门也有十净集的残本?” 林随安:“可能性很大。” “你觉得靳若早就知道此事?” 林随安不确定,她摇了摇头,换了个问题,“以你的博学,能从这本十净集上能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花一棠的表情有些扭曲,连摇扇子的姿势都不自信了:“花某对刀法暂无研究——” “我的功夫有个致命缺陷。”林随安道,“你早就发现了吧?” 花一棠的扇子停了,抿紧了双唇,看着林随安的表情欲言又止。 林随安张开手掌,又攥紧,感受着心脏和血液的脉动,还有那深藏这具身体的里的恐怖杀意,虽然现在感受不到那股恐怖的力量,可是她很清楚,这股力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发狂,她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及时清醒,若是哪一次她不慎失手杀了人——林随安闭了闭眼,似乎仅是这般设想,鼻尖就能闻到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或许,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的功夫既然出自十净集,自然也能从十净集中寻到弥补缺陷的方法。我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多少十净集的残本,但我知道,这世间唯有净门能帮我找到它们,”林随安定声道,“只有靳若完全信任我,才会将净门最隐蔽的秘密告诉我,而能让一个人完全相信另个一人,必须要在二人之间缔结牢不可破的关系,我思来想去,若是歃血为盟做兄弟,靳若今年十八,比我大一岁,我岂不是要认他做哥——哼!” 林随安仅是想象那个画面已经想揍人了。 花一棠深以为然:“还是师徒好,高他一辈,以后咱们收拾那个臭小子也算名正言顺。” 林随安挑眉:“我是师父,教训他天经地义,你算什么?” “自然算师——咳!”花一棠一脸正色,“我是你的搭档,自然也算半个师父。” 林随安眯眼。 “这事就这么定了。”花一棠起身捋了捋袖子,“让木夏选个黄道吉日,做场风风光光的拜师酒,咳,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 “正事还没做,你急什么?” 花一棠一怔:“什么正事——” 话音未落,花一棠只觉眼前一花,林随安竟在眨眼间就到了眼前,只差半步就贴到了他身上。她比自己低了一个头,这般近的距离,还仰着头,从花一棠的角度看过去,眼前的少女眼尾微挑,眸光莹莹,甚是惑人。 花一棠咕咚吞了口口水,耳根翻起灼热,手指不禁紧紧扣住了扇子,他想,自己今天这身衣服着实选的不错:月上柳梢溶溶衫,人约黄昏娟娟扇,一账春晓芙蓉香,再配上—— 林随安又贴近三分,笑了。 花一棠心跳停了半拍,他闻到了林随安身上的气息,犹如冰泉中的孤月,冰凉又清澈,沁人心扉。 突然,眼前天旋地转,花一棠回过神来的时候,竟是和夜空平行,后背着地,被林随安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扔在了地上。 “以后若是有人占你便宜,就照我这般将他狠狠摔出去,记住了吗?”林随安得逞的笑脸在花一棠眼前一闪而逝,哒哒哒走远了。 花一棠静静躺在地上,看着广袤的夜空良久,笑出了声。 “我记得。”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被这般干净利落摔了出去。 * 小剧场1 林随安:想占老娘的便宜,你小子还早了几千年。 * 小剧场2 方刻坐在床边,认真记录:子时加班半个时辰。 写完了,又有些费解,今日他去不去其实无关紧要,为何非要叫他去? * 小剧场3 木夏:四郎语录一千八百八十八条 上了我花氏的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甭想跑!这就是团建的力量! * 小剧场4 靳若的飞鸽传书记录: 张长老见信如晤:气死我了,东都净门那帮棒槌,我还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竟然敢上门挑衅!可惜,他们根本不知道林随安那家伙有多恐怖,被揍得满地找牙,全军覆没,还被花一棠那个坏心眼子的家伙给忽悠了,啧啧啧,太惨了。 现在有个好消息,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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