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大,身旁正在为她斟茶的圆圆吓得手中的茶水都洒了。 圆圆看向她,眼中满是惊疑:“夫人?您在说什么?” 无双忙摆摆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无事。” 不过那双眉之间却紧紧锁住,她怎么也没想到,庙也建了,名也有了,功德值居然还只有30%。 正在此时,门开了,赵婆子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道:“夫人,咸阳宫又送了赏赐来。” 她指向外院,那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装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足以令人眼花缭乱。 赵婆子笑得嘴都要合不拢:“谁人不知,如今秦宫中最受宠的就是咱们夫人。咸阳宫的赏赐库房都要装不下了。” 无双闻言,看向院外那些东西,不由冷哼一声:“他有事相求,可不得殷勤些。” 秦王满脑子装的都是长生不老,知道她能够听到“天命”之后,夜夜都来这永安宫,不为其他,只为了与她探讨长生不老之法,弄得她疲于应付。 她摆了摆手,对着赵婆子道:“你清理一下,能拿出来用的就用了,其他的收到库房里。” 永安宫前,垂柳轻摇,宫墙之上,雀鸟欢歌。而在那朱门之外,侍从们忙碌地将一件件贵重的赏赐搬入宫内。 在这繁忙之中,不远处有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这一切,是一名身着淡绯色衣裙的小丫鬟。 不多时,她轻巧地转身,沿着宫道走回了王后宫中。 穿过幽深的回廊,越过花影斑驳的小径,她将所见所闻详细地向王后的亲信妙春姑姑禀报。 妙春姑姑眼中掠过一丝思索,微微皱起了眉心。当她进入正殿,王后正啜着春日的新茶。 她靠近王后耳边,将方才小宫女看到的都汇报给了王后,有些忧心道:“如今吴王姬受宠,再这么下去,恐怕是个大麻烦啊,万一又是一个玉夫人,那可如何是好?” 王后的双手轻轻拂过手里的茶盏,小巧的杯子上,冰片纹路清晰分明。 听见玉夫人这三个字,王后的面容阴沉了一瞬。 这名字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但片刻之后,她又不经意似的道:“姑姑有那个工夫担心玉溪宫,不如帮本宫合计合计,究竟该定哪家姑娘给砚儿为妃。”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画卷上,“本宫看着我那侄女儿端庄大方,颇有中宫之德,可是明大将军手握城防重兵,倒是更有助力。” 听到“中宫”这两字,妙春姑姑的眼眸明显地一暗,她端着茶盘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说:“娘娘,东宫还未娶亲,兄弟有先后,若是现在给王爷订亲,只怕前朝那些大臣不会轻易答应。” 王后坐金丝楠木凳上,铜炉边的苏合香袅袅升起,纤细的眉头微蹙,她缓缓转过身,头顶凤钗上的红宝石折出丝丝冷光。她看看了妙春姑姑一言,道:“罢了,既然如此,便先为东宫相看太子妃吧。” 一束阳光撒进来,打在她的面上,透出些许冰冷。她想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本宫看,左太傅家的小姐就不错,太傅清名远扬,倒是也配得上东宫。” 妙春姑姑顿了一顿,微微低头,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奴也觉得。” “去给东宫传话吧。”她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妙春姑姑领命出了寝殿,廊外的风铃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掩盖了她一声轻叹。 “这做母亲的心,偏得也太过了。” * 第二日,王后宫中。 屋外阳光斑驳地洒在常青松上,那金黄的光线似乎有意躲避正殿的大门,使大殿内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阴影之中。 黄花梨桌边,王后端着精美的玉瓷杯,淡淡地呷了一口茶,宛如玉珠滑落。她眼皮微垂,轻声道:“听说左太傅家的嫡二小姐还未出嫁。左太傅一身清名,左二小姐温婉贤淑,本宫看,倒与太子十分相配,不如择个日子,将亲事定下来。” 秦不疑的心一沉,看向王后,锁眉深吸了口气,冷静地答道:“七国未定,儿臣无意成家。” 王后双眸微凉,嘴角轻轻地弯起,“太子是看不上太傅家的小姐配不上你?或是,有了其他的心上人?” 秦不疑看向上首神情冷漠的女子,心知她不过是想打发了自己的婚事,好给秦归砚说亲。 想到这里,他紧了紧喉咙又道:“母后的好意儿臣心领了,只是儿臣非左二小姐良配,还请母后歇了心思。” 言毕,他转身就走,只留给王后一个分外冷硬的背影。 寝殿之外,王后宫中的庭院分外宁静。园中丰盛的绿意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金鱼在池中游弋,偶尔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 秦不疑与尉迟垣并肩步入东宫的回廊,阳光透过树荫,斑驳的落在砖石地上。他们刚刚进入院落,一个穿着深青衣裳的侍从快步走来,躬身恭敬道:“殿下,治粟内使吕梁大人正在书房里等待。” “吕梁来了?”尉迟垣转头看向秦不疑,眉梢微蹙,疑惑地说:“减税的事情难道出问题了了?” 秦不疑没有回应,两人回到书房,只见门前,吕梁正倚靠在外梁柱旁,手里捻着一片翠绿的荷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声响,吕梁抬起头,看见秦不疑,便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礼:“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说,什么事?”秦不疑语气淡然,但目光锐利。 三人走进书房,尉迟垣随手关上了门。阳光从窗棂间透入,使得书房内流转着淡淡的金色,映照出飘浮的尘埃粒子。 吕梁放下手中荷叶,那湿润的叶片上滴下几滴水珠。他转目看向尉迟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尉迟兄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谁得罪了尉迟大人?” 话音里,既有关心又似乎带着点调侃, 他和尉迟垣同为秦不疑的伴读,关系十分亲厚。 听了吕梁的话,尉迟垣一时间情绪爆发,双拳紧握:“王后的心也太偏了!竟然要把左家二小姐许给殿下做太子妃!那个什么左太傅,老古板,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除了一个清名,屁都没有一个!” “尉迟,慎言。”秦不疑的声音稳重,眼中的冷光使尉迟垣立即低下了头。 转头,秦不疑再看向吕梁:“为何来见孤,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吕梁轻轻叹气:“臣上交的减免赋税的折子,又被丞相挡了下来……那个老狐狸,明知是殿下的意思,却故意刁难,打了两个太极,就不了了之了。” 闻言,秦不疑皱了皱额眉:“减免赋税,是动了世家根基,我孤外祖自然不会答应。” “臣其实有个方法,不过不知道该不该提。”吕梁忽然道。 他看向桌上的荷叶,唇角笑容却十分值得玩味。 秦不疑对吕梁这种剑走偏锋的路子已经习以为常,微微眯起眼:“说。” 吕梁露出一丝隐秘的笑,道:“臣听闻,吴王姬近些日子来在陛下面前十分得宠,陛下近乎是有求必应,若是殿下能去永安宫求上一二,没准儿……” “吕梁!少胡说!”尉迟垣大声打断。 但秦不疑却不生气,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尉迟垣安静。他的眼睛与吕梁的视线对上,那深邃的目光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锐利。 几息之后,他淡然道:“或许孤可以试试。” 话落,吕梁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般爽快。 而一旁的尉迟垣更是紧张得结巴起来,“殿下,您,您……您不会真和吴王姬有点,什,什么吧?” 秦不疑并没有回答,他转头遥望,穿过书房的窗子,看向了永安宫的方向,目光有些复杂。 * 每月初一十五,是无双与秦不疑约好的日子。 夜色刚刚降临,永安宫内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月光为宫内洒下了一片清冷的白。 寝殿之内,秦不疑如约而至,一身青色长袍,上头银线绣竹,给秦不疑原本极具侵略性的模样,平添了两分温润之气。 在无双的注视之下,他走到她面前,却破天荒地没有划破手腕,反倒是上前两步,对着无双伸出了自己修长的脖子。 无双斜倚在华贵的美人榻上,丝缎上绣着山间兰花,与她那清绝的模样滑石粉相称。她目光流转中隐约看出些许惊异,颈脖处的血流更为温暖甜美鲜美,而秦不疑却向来不允许她从此处饮血。 她眼尾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有多要紧的事情,殿下才如此大献殷勤?” 秦不疑并未开口,他只是轻轻仰起了那修长的颈项,安静地凝视她,仿佛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她。 无双微微张开嘴,舔了舔下唇,下一刻,她起身她轻轻起身,修长如玉的手指悄悄落在他的锁骨之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咬进了他的喉咙。 那溢出的血珠温热而又甘甜,无双似乎陶醉其中,眼眸渐渐沉重地合上,享受着那近乎癫狂的甜美。 而在这享受的片刻,秦不疑沙哑而深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秦国连年大旱,民不聊生,王姬若是能够在陛下面前谏言,减免赋税,乃是大德。” 无双在鲜血的冲击中有些恍惚,她只是迷离地应了一声,似有所感,又似全然不在意。 秦不疑的手指柔和地抚过无双的发丝,眼眸深邃地凝视着她:“王姬,这是答应了孤的意思吗?” 无双的回应迟迟未至,那对饱满的红唇上依旧残留着淡淡的血迹。经过漫长的几秒,她终于抵制住将眼前这人吮吸至尽的诱惑,缓缓从他滑润的颈项上抬起了头。 月光之下,一对狐耳在她的秀发中若隐若现。她轻轻倾头,一抹莹绿从指间流转,触碰到了秦不疑颈侧的伤口。随着一道短暂的光晕,那痕迹迅速愈合,再无半点瑕疵。 她并未松开手,指尖轻轻滑过他温润如玉的面庞,唇角勾起一抹娇媚的笑:“哪怕殿下今夜不献上这颈项,妾身仍会遵守承诺。” 秦不疑眼里泛起一抹复杂的情感,他垂下眼帘,低声回应:“孤知道。” “嗯?”无双看着他,眼眸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解。 秦不疑没有回答,而是放下手,轻轻地抚摸了摸无双的头发,柔和的手感让他有些留恋。他轻声问道:“陛下,对王姬可还体贴?” 无双眨了眨眼:“陛下自然是体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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