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渊源,只是我觉得与她有缘,不忍她流离失所便带回来了。” 对应十七而言,此话没有半点可信,他与师兄相识已久,过去下山赈灾时也见过不少无辜的孩童,师兄便是再怜惜,不过给些米水衣物,替他们简单安排一二罢了,哪里会随随便便把人带回山上,再说……他这一走就走了两月,两个月的时间,只是去找一个孩子? 看到那个叫芽芽的孩子拿着掌门印在宣纸上乱戳,暮闲庭完全是一份放任的态度,应十七更觉这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 扯了一会闲话,应十七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师兄,有件事我还是……” 暮闲庭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又要说那桩案子了?那毕竟只是罗山派的事,你虽有些牵扯,但也不可太过介怀,误了修行,我听说自从那两位真人去世后,你就一蹶不振,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应十七。” 应十七也不拐弯子,开门见山问道:“外面都对两位真人遇害一事议论纷纷,都望尽快抓出凶手,我们是否也该尽些绵薄之力。”其他门派对于罗山派的安排大体上是积极合作的,尤其在魔修之言传出后更是配合,但在凌云派,此事多是弟子谈资,上层人员似乎并无参加调查的意思。 暮闲庭似乎不理解他为何执着此案,他指了指案牍上的宗卷,反问道:“十七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六月初五。” “不错,三日后就是十年一度的琼林宴,各派英才均会到访,你看这几天悬脉峰的百果老人把所有弟子都叫出去摘果酿酒了,御兽峰每晚训练得鸡飞狗跳,光掉下的兽毛每日就多了好几袋,整个门派估计只有你和初廷殿最悠闲,两位真人的事我们虽然遗憾,但眼下还得处理更重要的事。” 应十七气愤地站起:“那我们就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暮闲庭不很欣赏这种失态,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们并非完全不管,我不也叫冯瑶、陆奇他们几个全力配合了吗,只是……你可知为何直到现在案子仍无确切进展?” “你只看到各大门派都为此事尽心尽力全力配合,却没想过一件事。”他压低了声音,避开玩耍的芽芽,在应十七耳边道:“中光、忘尘的结下的怨实在太多了,大家既希望找出这个凶手,又害怕凶手真是自己门派中人,一旦有了顾虑就畏首畏尾,又怎会真的认真去查。”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轻点,话语虽然温和却让应十七更加愤怒:“按上界行事,若那凶手只是暂行私仇,而非为祸上界,此事多半只会不了了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我当师兄光明磊落,谁料竟也如那些人一样尸位素餐,浑浑噩噩。” “十七!很多事不是我一人就能决定。” 暮闲庭的声音突然严厉:“即便是我,也只能保护好我在乎的地方,那两人…不值得,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应十七有些愤怒:“师兄也不过想着事不关己罢了。” 暮闲庭没有否认:“你说得对,但是假如凶手危害到凌云山,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 一大清早,采衣就满脸笑容地捧着衣服给舒颜换上,颜色淡雅款式飘逸,看起来逼格满满。 舒颜不解地扯了扯袖子,看着镜子里采衣灵巧编发的手:“今天什么日子啊你这么隆重?” “琼林宴啊,其实从昨天起门派里就来了好多客人,穿得都花枝招展的,不过我悄悄看过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舒颜姐姐呢?”采衣一面回答,一面插上好几枚花簪,势必要将她打造成初廷殿最靓的崽。 “诶诶诶,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舒颜一时不慎,被压得脑袋一沉。 “舒颜姐姐难道不想出去玩吗?” “额……”好不容易举办个活动,就这么翘掉好像有些遗憾? 采衣甜甜笑着:“所以说,舒颜姐姐要穿得好看一点,你看,这样和尊上站在一起是不是很相配?” 镜中的女子五官精致,皮肤如玉一样洁白,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披散,发间用银饰妆点,姿容端丽,娴静非常。舒颜起身走了两步,只觉身后有东西坠坠地拉着,这样的衣服走起来不端庄都不可能。 “采衣你这是故意折磨我吧,要不我们换成简单些的?”拖着裙子走出来时,舒颜突然听到一声轻呼,转头看去,一个面容娇美体形修长的姑娘一脸讶异看着她,惊讶、愤怒、了然、轻蔑,她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化,最后变得平静如初,只是眼中带着极淡的怜悯。 “你是谁?谁让你闯进来的?”突然收到这样的眼光,任谁都不会痛快,既然是不速之客,舒颜也没有和她客气,直接问道。 “哼,听说季殊尊上有了个新宠,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竟是真的,唉!”她长长叹了口气,又装模作样地玩了玩手上的指甲。 闻到这浓浓的醋味,舒颜突然领悟,心里也不生气了,只是好笑地靠在门口,懒洋洋地冲她回道:“不管是新宠还是什么,起码有个‘宠’字不是,姑娘也莫含酸了,这里不欢迎外人,你还是先出去吧,不然一会我要是叫人,可不会怜香惜玉啊。” “呵,宠?可不就是个宠,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个人,不是宠啊~”女子被刺得有些生气,狠狠瞪了舒颜一眼,又开始得意微笑。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求而不得就来这里发疯,舒颜没有耐心,插着手冷漠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这还有其他人?哪呢?” “你!哼,不过是个下作的东西,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不过仗着那七八分相似的脸?” “你说什么?” 看见舒颜直直的目光,女子知道终于戳到了她的痛点,也不生气了,而是娇娇软软地一边扇风一边解释:“呀?你还不知道呢,啧啧……真可怜。” “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原来是故弄玄虚。” 舒颜一笑置之,转身就打算回到房中。 “你还真当季殊尊上非你不可了,真可怜,你只是个替代品罢了,知道什么是替代品吗?那可不就是个物件。” 听见这话,舒颜眸色认真,她上前几步,一把捉住那姑娘的手腕:“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看你这样子,连他的书房都没进过吧,你有看过他为情所困的样子吗?你知不知道,季殊尊上心里一直有个人,长得和你呀~真是一、模、一、样,不过人家那气度那长相岂是你这种货色能比的?唉,你说你可不可怜!” 通过这几句话,舒颜已经脑补了一番替身与白月光的情感大戏,她垂下眼眸,稍稍后退了半步,扔开她的手腕:“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可笑。”洛殊的书房她进出多回,连美人图都未见过一幅。 女子的目光坦然,没有一点骗人的心虚,她嗤笑一声:“你自己找机会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你和她真是像,只是……”她的手指慢慢下移,轻轻点了点舒颜的胸口,那里是一朵灿烂的红莲。 “尊上心里的人玉洁冰清气度出尘,哪里会有这种狐媚的花样,要不是看见这个,我恐怕都要被你蒙骗过去了。” “啪!”舒颜打开了那人的手,冲着屋内喊了一声:“采衣,送客。” 姑娘捂唇笑了笑,话里带着挑衅与轻视:“不必客气,我自己慢慢走~姑娘可别忘了去书房看看,免得错负了一片真心~!”
第七十三章 emmm这算什么?冷情仙长和他的替身白月光?舒颜有些无语,她抿了抿唇毫不在意地在软垫上坐下,随手拈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咳咳……”冷不防被噎了一口,采衣连忙倒了碗奶茶:“姐姐别急,这点心还有好多呢。” “嗯嗯,没事没事~”舒颜笑着摆了摆手,灌下一大口奶茶,面上装作无所谓,心里却忍不住思绪乱飞。 洛殊那样子是不是真有喜欢的姑娘?还和我长得一样……她低头,看见胸前灿烂的莲花,已经不自觉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 难道他不杀我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原身长了副好皮囊?!可是原著里他喜欢的明明是温琳琅,该不会温琳琅和‘我’长得差不多吧,难道是移情别恋? 一开始舒颜还能往狗血方向脑补一二自娱自乐,但想着想着又突然生起气来,她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替身,别说平时连撞衫都有人不高兴,现在撞脸她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纠结了一会,舒颜把点心放下,做贼似的往周围看了看,大家都各忙各的,没人管她……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轻手轻脚地往书房挪去。 嗯!我就是好奇,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她一面走一面给自己心理建设,刚到门口,只觉脚边一阵怪风吹过,吹得她的裙摆呼呼作响,偏偏上身纹丝不动,这是什么道理? “吱——”顶着风推开屋门,舒颜就对上了一双警觉的眼神,她心头一震,才看见屋子里洛殊与应十七相对而坐,好像在密谋什么,他们手边的茶盏还冒着热气,想来也是刚刚开始。 应十七的眼神不像从前那样友好,他看了一眼舒颜,又转头去看洛殊,舒颜被那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相对比应十七的如临大敌,洛殊一如往常,平静从容,说话也一如既往的和煦:“怎么,话本子又看完了?”余光瞥见应十七额上的汗珠,舒颜收敛了神色,浅浅一笑:“没事,我就是随便逛逛,唔,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地从屋子里退出来,刚才应十七的表情简直像要把人吃了一样,想到洛殊的boss身份,舒颜不禁怀疑两人是不是在商量什么大事,自己这时机也太不凑巧了吧!?她心里有些打鼓,但想到洛殊的样子,又觉得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等回过神舒颜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初廷殿的范围,虽然已在凌云山住了一段时间,但门派里的许多地方她都没去过,看着远处的浮空剑台和五颜六色的各色池水,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迷路了! 舒颜调转了方向,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往回走,只是这路奇怪得很,绕来绕去好像都在原地打转,自己该不会跑到哪个玄渊峰大佬的五行八卦阵里了吧。走过一座竹桥,舒颜突然看到了一个女孩,十二三岁的大小,面容秀丽但看起来和自己一样,不是修行弟子,女孩的衣饰虽然简单,但一看就价格不菲,难道是哪家峰主的孩子? “咚”看见女孩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舒颜连忙上前,这孩子话少,就连摔倒了也不叫喊一声。 “小妹妹,你没事吧。” 刚摸到她的手臂,舒颜才发现这孩子又瘦又小,身子轻得像猫一样,她微微抬头,水一样的眼眸朝自己望来,却没有折射半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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