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见吗? “芽芽。”舒颜顺着男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羸弱,俊雅似仙的白衣少年朝自己走来,他看似从容,脚下的步子却比常人要快一些,女孩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小跑着扑进男人怀里。 哇~居然扑得这么准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看到这个陌生的少女,少年微微蹙眉,自己似乎从未见过她,难道是外客? 终于能找个人问路,看起来还很是靠谱,舒颜心里高兴,笑着看了看小女孩:“她刚才不小心摔倒了,虽然我看好像没伤到哪,但回去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少年微微垂首,看着怀里的姑娘,他不说话时,身边自然聚起一种气韵,带着隐约的上位者的压迫与沉稳,但又像一个可靠的守护神,为女孩遮蔽所有风雨。 舒颜微微瞪眼,屏住了呼吸,说来奇怪,她竟在这一大一小两人身上看出了CP感,真是疯了,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个局促的笑容:“咳!这位仙长,可知初廷殿该怎么走?” 少年微微抬眸,满目柔情全部褪去变得克制有礼,他若有所思看了舒颜一眼,雪白的袖子一挥变出一只翠羽小鸟。 “跟着它,你就能到初廷殿了。” “谢谢。”男子颔首,没有再说话,只带着小姑娘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把步子放缓,一面低头说话一面牵着她的手,看得心里生出几分艳羡。舒颜突然想起,凌云派的掌门前几天好像就带了个小姑娘,不会……?! 她捂住唇,心里却被甜到打滚,啊啊啊啊不管怎么样这两人真是太和谐了!!! 舒颜一面被萌到捂脸,一面踩着小碎步跟着小鸟向前。 “诶!站住。”一道女声喝来,舒颜往头上一看,只见一个编着小辫的红衣姑娘窜到自己面前,粉衣少女紧随其后,脸上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每次见面你都要打,偏偏打我又打不过,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取其辱对吧?”红衣姑娘抱着双臂笑嘻嘻说道。 “哼,你不过仗着身上那件软猬甲罢了?!看我不打烂你的脸!”另一粉衣姑娘冷哼一声,带着剑风袭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舒颜心里默念一句,准备换条小路远离风险。 还没跑两步,一道剑光闪过,路边的赤色珊瑚被狠狠削下半截,碎屑乱飞,红衣女子也不甘示弱,银鞭一抽,所过之处落木萧萧,炸了舒颜一头一脸。 “喂!你们别打呀……”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舒颜无奈,只得抱着头往边上躲,她躲进一片灌木丛中,看到那两人一人使鞭,一人使剑,打得好不热闹。 “哎呀,你能不能找人说一声,就说这边打起来了。”舒颜欲哭无泪,扯了扯裙子直接坐在地上,看着那只翠色小鸟大眼瞪小眼,试着和它说道。既然是掌门身边的东西,那应该是很有灵性的吧,能听懂人言也说不定啊。 小鸟唧唧叫了一声,扑闪着翅膀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舒颜默默盘腿,把自己往树丛里缩了缩,静静看这两人破坏公物,心中敬佩,这边打掉了一只青玉狮子,那边又弄断了几根蓬莱送来的树苗,真是打架一时爽,赔钱火葬场。 “啪!”突然一道银光袭来,正直直冲着舒颜的方向,舒颜凭借本能一歪,眼睁睁看着旁边的草丛被削去一半。天呐,园林艺术家吗! “鬼鬼祟祟,你是什么人?”突然闯出第三个人,两人也不打了,拿着枪口一致对外。 舒颜摊手:“明明是我先路过这里,被你们拦着过不去了你们反倒来问我?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吧。” 她双手撑地,慢慢起身,看到自己衣服上沾着的泥点草屑,今天刚换的新衣,有点心疼,舒颜把手往身上拍了拍,想着一会清点赔款的时候一定要把这衣服算上。 “等等,站住!”粉衣姑娘突然伸手拦住,指着她腰间的香囊。 “你这是从哪来的?”舒颜不明所以,淡淡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买的。” “胡说,那金碧蚕丝遇火不燃刀劈不裂,单反有那么一点都来做护甲了哪会有多的来做香囊……”两女相视一眼,金碧蚕极为珍贵,二十年前季殊偶然救下了金碧蚕女,那蚕女为答谢救命之恩,允诺五十年中所有金碧蚕丝都只送到季殊府中,现在市场上流通的蚕丝,即便有也是以前存下的,看着香囊的光泽分明是新出的蚕丝。她们想起最近的传言,眸色变冷,一前一后将舒颜拦住。 “参加了这么多回琼林宴,我都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 察觉到两人来者不善,舒颜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火,挑了挑眉:“你们把我衣服弄脏了我还没说话呢,再说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你看着也不是个小姑娘了怎么半点礼数都不懂。” 听见这话,两女子皆以为舒颜是在讥讽她们的年纪,顿时银牙紧咬,本来舒颜的相貌就远在常人之上,看着又不过十六七岁,而两人自幼修行,便是再注重保养,哪里能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舒颜相比,粉衣女子眸中略过一片阴影,舒颜只觉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岸上的景物越来越远然后被一片凝重的蓝所湮没,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舒颜挥动着手臂挣扎,却永远也触不到水面,她被拉着沉沉下坠,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水面失去了动静,红衣女子有些害怕:“她怎么不动了,不会出事吧,喂!”她甩了甩鞭子,带起一阵水花,却再无其他响动。 “慌什么,这池子这么浅,淹不死人的。”粉衣女子眼带犹疑,在岸上转了几步,她召出一只半人大的乌龟,放入水中:“你快下去把她弄上来,别死了!” 漆黑的池水中,几柄长剑带起细细的水纹,渐渐靠近昏迷的女子,它们慢慢飘起,对准女子的胸口,如流矢般狠狠刺去。
第七十四章 初廷殿书房 “十七师兄,仅凭一个猜测是不能给人妄下定断的。掌门风光霁月,为正派之首,况且他与忘尘、中光二人并无恩怨,为何要对他们下手?” “再说你与暮师兄私交颇深,为何如此轻易怀疑?要说凶手精通阵法,又能预测你的行动,你的师尊,玄渊峰中的几位长老,甚至是我,都该是你的嫌疑对象。”洛殊实在不明,应十七与暮闲庭在他进入凌云派前就已是朋友,现在只因那个简单猜测就妄加怀疑,实在是不通情理。 应十七摇头,半晌没有回答,他垂着眸子,深吸了一口气,蘸了杯里的茶水,在桌上画出一个奇怪符号:“你可知这是什么?” 洛殊仔细端详,那图案没有什么规律,但隔远了看很像一条大蛇缠绕着眼眶,他右手一抹,桌上的水渍瞬间蒸发。 他微微摇头:“我并未见过,是哪个门派或部族的图腾?” 应十七苦笑,“这是魔界的语言,我也是偶然得知,它代表一种契约,魔界中人生性残暴,为了保证交易公平,过去常有黑吃黑的事情发生,后来为了保证双方安全交易,就定下了这种契约对人们进行约束,若是交易还未完成,这眼眶中央就没有眼珠,而在交易完成后,双方一致结契,中间的眼眶就会被填满。” 洛殊眼神一冽,略略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 “数月前,我在师兄那看到了这一图腾,当时眼眶还是空的,这次回来之后,契约就已经完成了。” “你这也只能说明师兄可能与魔界达成了某种交易,与本案又什么关系?” “近日有人传言忘尘之死是魔界攻打上界的一大讯号,但这流言并非空穴来风,魔界那边确实出了一些大事,许多高阶魔将都被召回魔宫,被万湖宫下了通缉令的两名魔修在众人围困下离奇消失。而且…我仔细想过了,万物皆有其自然规律,阵法更不例外,但杀害两位真人的凶手所用之法绝非正派秘法,很有可能来自魔界,那人对我所知颇深,不可能是外门弟子,又与魔界有关,凌云山有几人符合这个要求?” 洛殊第一次听闻暮闲庭与魔界有关,他正想继续说什么,帮他把这个锅拿下来,突然脸色一变,急急往外冲去。 舒颜在水里缓缓下沉,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被水包围却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在幽深的水底,她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看到自己从高高的崖上掉下来,那天的水也是这样冰凉,灌满了她的衣袍,然后有人拉住了她…… “……喂!你过来,为什么水下没动静了?!”独孤珍看着灵龟没入水中,她手上的铃铛突然剧烈震动,不过瞬息,水面就翻起了淡淡红痕,只留下一个龟壳慢悠悠往上,里面已什么都不剩了。 独孤珍吓得跌倒在地,这灵龟已有百年寿元,等闲之人奈何不得,现在突然殒命,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她面容惨白,挣扎着起身往回跑,脚下一软又摔倒在地,一片白影略过,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 红泪也是一脸惊讶,呆呆看着独孤珍,脸上有些迷茫,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是…谁?” 应十七紧随其后,只看见两个傻愣愣的姑娘坐在地上,形容狼狈,又看这附近一片狼藉,心中不快,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凌云派放肆了。 “我的灵龟,你们要赔我灵龟!!”独孤珍嘴角一撇,在一边打滚撒泼倒打一耙,应十七对这些人向来不耐烦,再看另一女子尴尬的模样,也不与她们客气。 红泪觉自己冤枉极了,她虽闯了祸,但那些花花草草让家里赔就是了,之后的事情可和她没什么关系,而且若不是独孤珍先挑事她也不会在此闯祸,于是忙着把自己摘出来:“刚才有人落水了,我虽然和她起了争执,但人是她推的,和我没有关系,你们可不要把我冤枉了!” “你!”独孤珍怒目而视。 “不必多言,有什么话一会去掌门那自有分说。” 一听要闹到掌门那去两人更是慌张,第一次参加琼林宴就捅下这样的篓子,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在上界的脸可就丢大了。 应十七蹲在池边,皱眉望着池底,只见洛殊抱着舒颜从里面出来,说来也是好笑,昏迷的明明是舒颜,但洛殊的脸却比她还要惨白,他一言不发,只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头上身上都被打湿,冰冷的湖水顺着下颚晕出一片水迹,应十七默默脱下自己外袍递了过去,洛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接过衣袍,手上细致地把怀里的女子裹得严严实实。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洛殊看了那两人一眼,默默点头:“嗯,一切按凌云派的规矩来。”应十七看着这俩蠢货的目光带上了同情,在凌云派犯错的人若是外客,凌云派出于礼数自然都会给几分薄面,但要是按门派规矩来办,那可就严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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