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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身上带的一些银子，就暂时用这些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了。” 洛殊：...... 舒颜：...... 舒颜艰难地把目光从银票转移到谢亭生身上，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你就这样大摇大摆把银票带身上吗？” 谢亭生思索了半晌，解下自己的钱袋：“没有啊，银票也不是哪里都好用，小生还带了些散碎银钱。”说着，什么碎银，小金片，珍珠哗啦啦掉了一桌子，两枚铜板在其中显得格外孤苦，洛殊默默往左走了两步，挡住船夫和岸上众人的视线。 舒颜赶紧把这些东西顺着桌子倒回钱袋，只觉这声响比支付宝进账的声音还爽！ 她系好沉甸甸的一个袋子还给谢亭生，又拿过银票从里面抽了几张，然后一并推回对面。 “谢公子的好意，我和徒儿心领了，不过如此巨财，受之有愧，这些便已足够，还有这几日的花费，也实在令我们惶恐。” 谢亭生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他满不在乎地继续开口：“两位恩人又何必在意，我苏桐谢家又怎会在意这点花费。”说起‘苏桐谢家’时，他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远处小二端着酒菜过来，舒颜一挥袖子盖住了桌上的银票，洛殊则从小二手里接过木案，熟练地在船上摆好酒菜，舒颜把银钱卷好借着长袖遮挡塞到谢亭生手中，看了看周围并无人注意此处，叮嘱道：“谢公子出门在外，人心叵测，下次可别这样显露出来，小心惹来祸事。”： 谢亭生低头看到手里的银票沉默半晌，拱了拱手：“多谢舒姑娘关心，小生受教了。” 或许是学到了他们的风雅，湖上陆续也多了几艘船，都是准备在这游湖吃饭的。舒颜夹了一块鱼肉，又抿一口小酒，这酒度数不高，是由水果和鲜花所酿，酒味不浓，但喝起来回味甘甜，又从湖里摘支荷叶挡挡阳光，或者偷偷摘一些莲蓬，何等惬意快活。她眯了眯眼睛，要是吃饱喝足能再睡上一觉，就再美不过了！ 可惜这微醺的睡意还没过，就被“砰”的一声打散了，舒颜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被旁边的洛殊扶住，往发声处一看，一辆木船不知何时挨在他们旁边，船上的两个姑娘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势汹汹的模样，脚边还有一堆碎掉的瓷片。 这两人穿金戴玉，手上拿着刀剑，一看就是烈脾气。舒颜颇有逼数地转头对船家说道:“船家，划远些。”
第十一章 （小修） “师父还要睡吗？” 舒颜摇头，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往旁边一看，谢亭生早已不胜酒意，醉倒在桌上，就像课间的学生一样面部朝下直挺挺趴着，对刚才的声响半点反应都没有。 ......小友，我对你的未来很忧心啊。 这时，旁边船上的争执越发激烈，舒颜偷听了几句，果不其然是为了一位侠士。儿女情长果然是江湖的一大组成部分，哎哎哎！眼看两人已不满足于砸些盘盘碗碗，直接开始上手，那粉衫女子一撞，绿衣少女又被地上的油渍一滑，整个人就往水里倒去。 “！洛”舒颜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洛殊一个轻功飞了出去。 来了来了来了！！英雄救美，360°托马斯全旋！！！ 舒颜期待地撑着头，想看看那姑娘是会娇羞地红着脸颊，盈盈一拜：“多谢侠士救命之恩。”还是“啪——”给他一耳光，你这淫贼竟敢轻薄我！ 然后......自己的乖徒儿就一下抓住了那姑娘的手臂，猛地一甩，硬生生把人甩回船上。就那么短短一瞬，舒颜感觉镜头在瞬间被无限拉长，她甚至看到那姑娘头上的金簪因惯性刷地从发间甩出，噗通一声落了个响，稳稳向下沉去...... 舒颜低下头，不忍地用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这特么得把人胳膊甩脱臼了吧，我该如何拯救我可爱的徒弟弟......当洛殊见义勇为回来后，迎接他的就是师父慈爱又温柔的目光，简直就像在看那个醉倒的富家大少爷一样。 “......小殊啊~” “...嗯。”洛殊头上冒出冷汗。 “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还好，无碍。”他把人‘送’回去就离开了，不过看样子，那边也没闹起来，应该还好...？ 舒颜静静看着自己的徒弟，她转了转眼睛，黑色的瞳眸倒影着满池湖水，像只狡黠的狐狸一样，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她调整了坐姿，微微扶正，颇为正经地和洛殊面对面交谈。 “洛殊这么热心，是不是...嗯？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洛殊想了想那姑娘的脸，随口答道：“中人之姿吧。” ？？？唇红齿白长相俏丽的一姑娘你就说个中人之姿，舒颜面带纠结，徒弟弟这标准有点高啊，她指着岸边一个穿红着绿，面容妩媚的一个姑娘。 “那那位呢。” “寻常长相。” 年近五十的船家。 “相貌平平。” “...那为师呢？” 听到这话，他低了低头：“徒弟不敢妄加评论。” “......你的意思是说为师丑咯？” “不...”洛殊眼神慌乱，慌忙解释。舒颜靠在桌上，不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姑娘。” “她太过聒噪，性情爆裂，从那船靠近到落水，她便一直挑剔个不停，要是真任由她落水，恐怕船家，酒楼都会遭殃。”回答这个问题，他倒顺畅许多。 “哦。”原来不是欢喜冤家剧本啊。 另一边，柳浮游咬了咬唇，远远看着木船上黑色的身影，脸上余怒未消，偏偏又带上些娇羞的红晕，冷哼着踢了木船一脚，坐回椅子上，确实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眼神躲闪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把谢亭生送回房间，师徒二人正在大堂找老板要些解酒的汤药，一个手持折扇，头戴万字巾的书生突然插了进来，自来熟地微微拱手：“在下连渐青，不知两位来自何处，尊姓大名？” 洛殊、舒颜：？ “两位不必惊慌，在下的业余爱好是编撰《江湖异闻录》，你们二位一个龙章凤姿，一个惊为天人，实在不该在武林中籍籍无名，在下想将你们编入最新一期的江湖美人榜，不知二位可否答应？” ！！来了来了，每个江湖都该有的江湖百晓生。舒颜好奇问道：“我戴着帷帽你也能看清我的长相？万一弄错了岂不是砸了自己的名声？” “刷——”那书生自信地展开折扇，右手放在柜台上，侃侃而谈：“姑娘别小瞧了小可，美人在骨不在皮，莫说只是这薄薄的帷帽，就算姑娘把脸都挡住只留下一个背影，小可也绝不会出错的。”洛殊啪地一下把银钱拍到柜子上，说话的声音也很冷淡：“我们并非江湖中人，阁下还是请回吧。” 连渐青没有理会，而是笑眯眯地看着舒颜，舒颜抱歉一笑：“我们确实不是江湖中人，多谢公子抬爱。”那人微微挑眉，收起折扇，故意长叹一句：“罢了罢了，我又怎么舍得让姑娘为难。” 说完便潇洒地往楼上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舒颜转头对洛殊笑道。 “江湖百晓生？这当真有趣，小殊，我们也去买一本《江湖异闻录》看看吧。” 《江湖异闻录》是当下最时兴的书籍，随便去摊上便可拿一本，物美价廉，内容丰富，而书籍下方编撰一栏，也正写着连渐青的大名。 舒雅翻开一页，各种武林大事被记录在册，还有新晋英豪榜，江湖群芳谱等。药王谷弟子柳伏苓作客浩剑山庄，上门求诊千金难求，威武镖局少主赫连山与江湖新秀孟灼于醉宣楼定下三日之约，只为夺取九叶凤钗博美人一笑，松阳派弟子池越在劲松赌坊欠下千两巨债，劲松赌坊现以百两酬金买下池越双臂。 ......这个连渐青是自带了全球监控吗，怎么大江南北的事他都知道？！舒颜打开册子看的津津有味，又让小二找了往期《异闻录》，直接当成连载小说来追更了。 洛殊也翻开几本，不过他不像舒颜那样是在八卦闲看，倒是颇为认真地一页页翻阅，看了半晌，他放下书册，对舒颜道：“师父，那把剑我们该如何处理。” “剑？你的剑自然由你处置。” 洛殊点头，找了块破布包住那把宝剑就往外走。 ？？？舒颜意识到什么，扔下书册趴到窗口，却看到小殊几个轻功已经走了老远，他在拿到那把剑的时候就很不耐烦，现在不会想把那把剑当了吧？！ 直到半夜，洛殊才回到如意居，他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手上果然已经没了那把长剑。发现舒颜探视的目光，洛殊耐心解释：“师父曾经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把剑过于反常，师父或许没注意到，从昨天到现在有许多人都在暗中观察那把长剑，若是一直带着它，或许会引来小人觊觎，再说我已有佩剑，不必再多一把。”更何况那把剑还伤了师父，怎么能留下... 舒颜既无言以对偏又心里一暖，她目光柔和，话里带了些无奈：“你呀，那把剑削铁如泥，威力非凡，岂是玉决可以比较的。” 洛殊十五岁的时候，舒颜买了上好的材料，请镇里的孙铁匠打造了一把铁剑，因想着它只作为装饰品，还特意请工艺匠人在剑鞘上镶了块白玉，又挂了剑穗，以示其为‘文剑’，收到这份礼物后，洛殊将其取名为玉决，纵是平日不用也时时带在身边。 “既是师父赠与徒儿的，徒儿就当好好爱惜，有它也就够了，其他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舒颜微微脸红，这话说得倒像情话一样，小徒弟真是撩人而不自知啊~ “好吧，你开心就行。” 三天后，《江湖异闻录》最新一期：剑痴“贺兰安”邀天下英豪于本月15日共赏奇剑。据闻，此剑乃一不知名的侠士赠与剑痴，据剑痴所言，这把剑锐利无比，剑气逼人，当世无一可与之抗衡...... 同时，一名小厮也送来了请帖，用了上好的药墨和玉板宣，字迹飘逸凌然，上面邀洛殊去参加赏剑大会。 “...那天送剑的人是你？” 既拿了请帖，不去白不去，何况是这样一个能长见识的机会。 “这帷帽戴起来太闷了，现在还好，等天气热了，不得闷出一脸汗？”舒颜借着这个理由，拉着洛殊去了云锦巷，这里商铺林立，众多女子来往其间，各色胭脂布料让人眼花缭乱。舒颜摘下帷帽，取了一块面纱，这面纱很像电视剧里的半透明质地，上面绣着秀丽的兰草，看着好看，其实什么也挡不住。 “这个怎么样？” 洛殊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一路走来整条街都是女子，青州城的姑娘不像槐溪镇那么大胆，大多数人只是含羞带怯地瞧上那么一眼，洛殊被人看惯但没什么别扭，只是整条街都在看就有些......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腰间的玉带钩，沉默地跟在舒颜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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