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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那两个字，云飞咬得特别重，只要秦氏能有些脑子，估计都会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秦氏明白了，她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这妖怪要的是身份，还是什么，此刻她能做的，都只有顺从。 “嗯……咱儿子，你是我当家的。” “聪明。”云飞满意地夸赞了一句。 ……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后，提起包裹又继续上路了。 下山后，终于走到了官道，云飞拿出一个木制有轮子的鸭子，让姚二蛋坐了上去。 鸭子是当初在丧尸基地收购的，有个老爷子特别擅长做这种小孩木质玩具，他年轻时曾是一个木匠。 云飞见他的作品那么精致，独自带着孙子求生又那么可怜，所以用一袋二十斤的大米，把他的存货都包揽了。 毕竟当时的闺女石娇娇，早就过了玩这种木头车的年龄了。 他也就是日行一善，将东西收藏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云飞一手拉着木头鸭子车的布条，然后蹲在秦氏的身前，让她上来。 “这……当家的，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女人的头上全是汗，唇瓣毫无血色，眼神浑浊，明显就是一副快昏倒的模样。 “上来。”云飞再次重复了一遍。 秦小翠见云飞那幅不容拒绝的模样，终究是妥协了，趴到了他的身上。 …… 荒无人烟的官道上，一条平宽大的泥巴路。 衣衫褴褛且瘦弱矮小的男人，身后背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木头鸭子，缓缓地走着。 鸭子下边的四个木轮子，碾在泥土路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上面坐着的孩童，在颠簸中，头向后仰着，已经沉睡了过去。 趴在硌人的背上，秦氏没有忍住心中的酸楚，眼眶干涩落下了一串串的眼泪。 从隐忍到抽泣再到放声痛哭…… 云飞什么话都没有说，紧紧地托着她的腿，手里牵着儿子，缓缓向女儿所在的城市方向走着。 逃荒开始了这么久，该离开的人基本都离开了，所以他们一路上都没碰见活人。 只有路边间隔看到一两具尸体，和围着他们吃肉的乌鸦们。 被炎热炙烤着的腐尸，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味。 云飞拿出一件干净的灰色衣服，剪下来几块，三人把口鼻捂住了。 “呕！” “别看就不恶心了。”云飞给呕吐不止的秦氏递了水过去。 他面不改色的模样让秦氏羡慕不已。 二蛋是不懂，这妖怪也不愧是妖怪，看着那些个烂肉，都没反应。 云飞：……想多了，那是因为他见过更恶心的。 比如：丧尸……
第165章 卖儿卖女的爹 七 一家三口，在路上走走停停的，从夏天走到了冬天。 天黑了就躲在隐蔽的地方搭帐篷，吃饭睡觉，休息好后继续赶路。 遇到人就拐进山里，沿着边缘走，即便是山里，依旧躺着不少恶臭的尸体。 逃荒路上，倒下就基本起不来了。 如今天启的边境已经快要失守了，他们得尽快赶到刘家，否则刘家就要连夜逃往东霖国了。 …… 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云飞开口道：“歇会吧。” 然后拿出帐篷开始搭建，而秦氏则是自觉地在附近捡些干柴，枯枝回来。 如今天已经冷了，云飞先是将他们的饭热好，然后烧水洗手，脸脚。 他们每隔几天会洗一次澡，但是穿在外面的棉衣不会洗，很脏，味道也不好，但是没办法。 火堆旁，云飞看着面前烧的啪啪作响的火焰出神。 干旱，连雪都落不下来，天启也快倒了，即便守住也没用，路上的尸体腐败那么严重，说不定已经产生了疫情。 如果他们不赶快离开天启，等瘟疫发生后，别的国家肯定是不会让天启百姓们进入国境内。 大约再走五日就能回到当初那座城了。 离开时，原身他们走了半年多才到达他来到这里时的那个位置，而现在他们走回来，却只用了三个月。 因为……半夜无人时，云飞曾让母子俩清醒过来，他拿出电动的摩托车，载着娘俩开两三个小时，天亮以后才收起来。 如果不是他空间里只有五辆电动摩托的话，他还能多载几次的。 只是没办法，摩托电量用完后，不可再生。 等电动摩托的能量用完后，有几个夜，云飞是用自行车载着娘俩前行的。 …… 见没什么事，云飞也眯了一会，被冻醒时，掏出手表看了看。 凌晨三点。 他把自行车拿出来，在车头处绑上一支手电筒。 然后去帐篷处将娘俩叫醒。 秦氏轻车熟路地用毯子将姚二蛋包住包在怀里，然后站在自行车旁等待。 云飞把所有东西收回了空间，连干柴都没放过。 然后把能遮挡半张脸的毛线帽子给秦氏戴上，围巾，手套，他自己也戴上了。 在这个寒风刺骨的深夜，再次回到官道上出发。 吃了几个月的饱饭，原身那瘦弱的身躯，已经被云飞养的瘦而有力了。 所以他这会正在卖力地踩着单车，秦氏腿岔开坐在后座上，前面环着姚二蛋，双手紧紧抓着前方的车座底下。 自行车的颠簸很大，可以说，每次坐这个他们的屁股和腿都不好受。 自从秦氏知道这个新来的相公，这么着急地赶路是回头找女儿后，她恨不得身上长翅膀飞去。 不过是些难受罢了，怎能比的上她大丫正在遭受的苦难。 当天空出现鱼白的时候，云飞才停下来，将自行车和毛线帽毯子那些东西收好。 姚二蛋已经睡醒了，站在地上，冲云飞笑着喊：“爹爹，抱。” 还有些漏口水，蒙着毯子的他，脸蛋被暖意捂得有些微红。 “嗯，爹爹抱抱咱们家的二蛋，二蛋这名字不好听，等咱们以后落户了，爹给你改个好听的，咱们小名就叫圆圆吧。” “那爹爹，为什么，叫圆圆？”姚二蛋不解地问道。 “团圆的圆，姐姐回来以后，就叫团团。” “姐姐，不是……享福去了吗？” “不是，她是受苦去了，爹爹去把她接回来享福。”云飞语气复杂地回答道。 秦氏背过身去，不让父子俩看见她眼眶涌出的泪水。 传闻中，世代供奉着的家仙会在危难时显灵，拯救供奉它的人。 她确实是没有供奉过，但是她的娘亲和外公都是供奉过的，若不是娘早死，也不会断了家仙的香。 也许这就是娘亲供奉了二十年的家仙吧，否则又怎么解释，他哪也不去，就待在她的身边呢？ …… 吃过饭后，三人又继续赶路。 圆圆累了，云飞就抱着，他歇够脚后，也会要求下地自己走。 就这样又走了四天，他们终于回到了当初哪座城池。 与那次的城门楼人满为患不一样，现在的城里，萧条得很。 门口只有零星几个难民在等着，守城官兵依旧尽职尽责地吧把守着，进出严查。 “站住，难民不准入城。”官兵提着佩刀严肃地阻拦着。 云飞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银镯子，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的那种，递过去。 “官爷，你看……我们有入城费，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找一下亲人？” 官兵接过银镯子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后，嘴角微微勾起道：“行了，进去吧！可别给爷我找麻烦知道吗？” “官爷放心，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良民。” 三人顺利进城后，秦氏才心疼道：“当家的，入城费不是一人一两吗？那镯子，都值十几两了。” “小鬼难缠，给他吧！咱们先找家客栈休息，然后再想办法把孩子买回来了。” 若不是兜里没有这时代的银子，云飞也不想便宜别人，不过这些东西是扫荡金铺杂带的，其实也不花钱。 …… 城内的街道，也挺萧条的，往日里叫卖的小吃都没有了。 只剩下些卖胭脂水粉，竹编木质用具之类的摊子。 总之是没有吃食，也没有用水。 云飞先是去了一家典当铺子，卖了一枚普通的金戒指，就是一个指环，上面有些小叶子的纹路而已。 换来了三十七两银子，毕竟它的面积很小。 然后他们才去城里唯一开门的那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掌柜还特意说明了，客栈里不提供喝水和食物，得客人自己想办法。 现在城里的居民都已经在官府那里买救济粮仓的粮食煮了，高价就算了。 还必须出示户籍，并且限购。 一口人每天二两米粮的份额。 苦的依旧是底层的贫民们，富人家除了家中有存粮以外，还可以克扣下人们的每日份额粮。 至于水，现在全城的水井，都被官府把守着，要打水的，带户籍等级，每家一天只能打半桶，多了不行。 一共只有三个公共水井，在官府的控制之下。 有井的人家，不征收他们的井，也不允许他们来打水。
第166章 卖儿卖女的爹 八 房间内，三人没有洗澡，只是把破烂且脏的棉袄脱下了，穿着里面干净的保暖衣睡下了。 原身家里本身就穷的，两套衣服换洗，缝缝补补又三年。 所以云飞来的时候，都找不出能穿的里衣，他不追求享受，但是有能力享受的时候，还是得享受的。 天气热的时候，里衣是短袖短裤，外面那件脏外衣，天冷的时候，里面就换成贴身保暖衣了。 一家三口都有，只是没有外面那件的古代衣服，所以穿的还是秦氏收拾带走的三件棉袄。 难以想象，一个家里，除了银钱，最值钱的就是四件棉袄和针线了。 闺女那一件，还放在秦氏的包裹里背着。 …… 一觉睡醒，天都已经擦黑了。 “起床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吧。” 云飞弄了三盒自热米饭，还有三盒牛奶。 圆圆自己拿着勺子，慢慢地吃着，表情很是愉悦，“爹爹，今天的是什么菜？” “土豆闷肉。” 为了锻炼圆圆说话，云飞经常会引导他认识一些新的东西。 比如每天的菜式介绍。 一开始听到有牛肉时，秦氏吓得差点吐出来，不敢吃又舍不得吐，怕浪费了粮食。 在云飞的解释下，才知道不是杀的耕牛，是专门养来当肉牛的，她才咽了下去。 不得宰杀耕牛，不是官府的律法，是个大陆的律法。 杀耕牛的人，是要被人唾弃的。 不过如今这种饥荒，后面连人都可以吃，更别说耕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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