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冷笑,量他也没这个胆。 是以,除了陆安荀,不作他想。 “陆安荀.” 这会,二皇子坐在上首,细念了会名字后,将茶盏放下。 “萧侯爷,”他问:“听说府上二公子跟陆安荀有过节?” 忠勇侯不知他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斟酌了下,谨慎回道:“是有过,只不过那是他们小辈意气用事罢了,谈不上过节。” 闻言,二皇子点头:“既如此,你可有把握笼络陆安荀?” 忠勇侯一怔,随即了然。 陆安荀现在可是朝堂新贵,本事大不说,既然还能得龙椅上那位青睐,这个月仅入宫面圣就面了两回。一个小小五品官,能经常出入皇宫面圣,还能在京城局势中游刃有余。 抛开过去成见不说,陆安荀确实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 二皇子又道:“今年南边水患,抚州知府蠢笨,居然隐瞒不报酿成大患。不过他倒也蠢得妙,因他之过,太子也吃了不少苦头。” “这是好事。”忠勇侯说:“太子一党得意了这么久,是该打压了。殿下若能在此时乘胜追击做出些成绩,官家看在眼中自然明白孰好孰歹。” 二皇子点头:“可我手上缺人,尤其像陆安荀这样的人。” 忠勇侯忖了忖,当即表态:“下官明白,定会竭力一试。”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不论发生多大事,东京城的汴河一到了夜晚就会歌舞升平。 沿着汴河从东边的郡亭桥到相国寺街,岸边茶楼、酒肆林立,往南边去还有几处消遣的瓦子。 汴河上,有钱人家的画舫灯火辉煌,丝竹管乐笙歌鼎沸。 这厢,江月轩二楼西边的雅间里,也极其热闹。 “难得杜大人请客,今日可要多喝几杯啊。”一人举起酒杯勾着杜文卿的肩说。 杜文卿撑桌摆手:“我不行了,高大人且饶过,我得去吐一会。” “哎你酒量怎么还跟去年一样,半点不长进?今晚都吐好几回了。” 杜文卿醉醺醺地伸出根手指:“最后一回,我保证,就吐最后一回。” “好好好!你快去快回,等你!” 杜文卿踉跄地出门,走到门口时还哐当地撞在门柱上,引得其他同僚大笑。 “杜大人,可要人扶你?” “不必,不必了。”杜文卿也讪笑,揉了揉额走了。 待出了门,他继续踉跄地往恭房走,走到黑暗之处见四下无人,直起身子往另一个方向去。 江月轩南边临汴河,河岸停泊了许多私人小船。这些船平日有打渔用的,也有卸货用的。 杜文卿解开其中一只绳索,然后跳上去,再扛着竹竿有条不紊地撑船。 此时的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边快速撑船,边目光笔直而清冷地盯着对面。 对面红灯繁华处是一家勾栏。 他打听清楚了,汝南侯府的三公子李贽今晚就在那里。李贽迷恋上这家勾栏里的一个歌伎,常来此相会。为了等这天,他观察了多日。 很快,杜文卿撑船到了对岸。他将船停在岸边一棵隐秘的树下,利索地套好绳,然后悄悄摸进了勾栏里。 这家勾栏并不大,是以客人冷清,若不是前些日来了几个风姿妖娆的胡女,恐怕还招揽不到客人。 他按着记忆中图上的路线寻去,径直上了三楼。三楼四间厢房,只一间微微亮着灯。 杜文卿在门口听了片刻动静,里头许是办完事睡下了,他撬开门轻手轻脚进去。 过了会,里头传来男女的惨叫,叫声惊醒了整座楼。 勾栏的罗妈妈提灯上来询问:“发生何事了?” 然而一进门,瞧见床榻上的血,顿时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 当勾栏的人乱成一团时,汴河上,一只小船已悄然划到对岸。 杜文卿望着勾栏灯火通明、人影纷乱,他眸子平静。仿佛适才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他只是个路过的看客而已。 下船时,杜文卿不慎滑了一跤,一只脚落入水中。他这才眉目阴沉地低咒了句。 按着原路,他回到酒肆,上楼,进了西边的雅间。 “哎呀,杜大人这回吐得有点久啊,快来,还有一壶等着你。” 高大人上前来邀他,不经意低头,瞧见他鞋是湿的,疑惑:“咦?杜大人难不成尿偏了?”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杜文卿垂眼瞥了瞥,蹙眉。 本章已完,请跳到下一章,以下乱码不必看------- 、
第58章 新婚燕尔 每年冬至后一百零五天为寒食节, 因去年冬至来得迟,是以今年的寒食节相比去年来得晚了些。 本朝重视寒食之日,堪比春节和冬至, 连朝廷也放假七日。只不过节日期间家家户户不能生火做饭,是以只能吃提前做好的冷食。 这天,陆安荀和苏绾躲在书房里吃锅子,锅子上是提前做好的炖肉, 只需在锅下点一盏烛火慢慢煨热就好。再配上薄饼蘸酱, 吃起来滋味喷香。 “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陆安荀跟着苏绾享口福, 赞不绝口。薄薄的一片铁锅, 约莫碗口之大, 精致小巧不说,煨饭菜也极快。 “小时候五六岁吧。”苏绾夹了一块锅底的肉放进嘴中。 陆安荀惊讶:“五六岁你就懂这个了?” “这很难吗?” “.” 难是不难,只不过没人这么大胆想出这等主意。毕竟寒食节家家禁灶火,还有邻里互相监督,但凡闻见点儿热饭菜的香气就会报官。 似乎猜中他心中所想, 苏绾道:“所以才要躲起来啊。” 两人这会在书房,房门关得紧,除了亲近的丫鬟,旁人皆不知。 哦, 也并非皆不知,还有. 门外, 桑葚轻轻叩门:“姑娘, 二小姐派人来问可还有多余的锅子?” 苏绾起身去开门:“咦?我昨日不才送新锅子过去吗?” 桑葚悄悄道:“不是二小姐用,是大小姐。” 苏绾诧异了下, 随即笑起来。 不是她刻意忘记苏娴, 而是苏娴向来端方守礼。她跟柴氏一样, 紧守寒食节规矩,以前即便发现她们三姐妹偷偷开小灶也不参与,没想到今年主动来向她要锅子了。 “有。”苏绾说:“锅子多的是,等着。” 她走回来,从柜中搬出个瓦锅,瓦锅里放着前日做好的炖肉,然后取了两个碗装满再放入食盒中。食盒里配了薄铁锅还有特制的蜡烛。 做好这些,她走到门边交给桑葚:“偷偷送过去,别让人知道了。” “哎。”桑葚笑。 苏绾继续坐回陆安荀对面,桌上的锅子已经开始丝丝冒热气。 苏绾问:“可要给母亲也送一个过去?我听说母亲这两天胃口不好,总是想吐。” “想吐?” “是啊,也不知何原因,兴许是前些日为我们办婚事累着了。”苏绾说:“母亲在那吃冷食,而我们躲这开小灶怪过意不去的。” 陆安荀说:“她估计不会用。” 夏氏是个守礼且胆小的妇人,家家禁灶火的寒食节,她铁定不会出格的。 想了想,苏绾从旁取了个干净的碗,然后把锅子里的热菜盛了一半放进去。 她说:“那就不送锅子,直接送热菜吧。” “若我母亲问热菜从哪来的,你怎么说?” “就如实说啊。”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苏绾觉得夏氏是个好相与的。她虽讲规矩却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况且接下来寒食节还得守好几日,胃口不好实在难熬。 苏绾把热菜放进食盒,出门亲自去送。 这会儿,夏氏正坐在桌边,对着桌上的几盘冷菜沉默。眼下天气还凉,有的荤菜已经垢油了。 她看了会,又忍不住捂嘴想吐。 “撤下去吧,实在没胃口。”她说。 婆子劝:“夫人好歹吃点,您昨日一天都没吃了,这样下去哪还撑得住?” “无碍,我睡一会,兴许晚上有胃口说不定。” 她起身,正欲往内室走,就听说苏绾来了。 “阿绾用过膳了?”夏氏又坐下来。见她手上提着食盒,她疑惑:“带了什么?” 苏绾进来后,行礼道:“给母亲带了些吃食来。” 夏氏:“我倒是听说你爱捣鼓吃食,里头是什么?” 苏绾看了看屋中的下人,夏氏会意,当即吩咐:“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服侍。” “是。”下人们出门了。 苏绾将食盒放桌上,又亲自去关上门。 见她鬼鬼祟祟,夏氏不解得很。 苏绾走回来,打开食盒,取出一碗炖肉,上头还冒着热气。 夏氏惊讶:“你们.” “母亲,”苏绾福身告罪:“儿媳听说母亲胃口不好,所以送这个过来,母亲不会怪我吧?” 夏氏哑口失笑:“你也是个老实的,偷偷吃就是了,怎么还给我送来了?” 苏绾立即将炖肉放夏氏面前放:“母亲,您尝尝。” 夏氏犹豫。 她自然是想吃的,肚子正饿着,且这炖肉香得诱人。可她哪里好意思当着儿媳的面馋嘴? 纠结了会,她矜持地拿起筷子:“既然你一片孝心,我尝一口?” “尝吧。”苏绾鼓励。 夏氏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还咬了半块苏绾配的薄饼。 苏绾眨眨眼,轻声问:“滋味怎么样?” 夏氏一时间觉得被儿媳看透了心思,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跟个小姑娘似的居然还有些脸红。 “你这手艺着实好。”她夸道。 . 苏绾回来后,陆安荀问:“怎么样,我母亲如何说?” 苏绾好笑:“看来母亲很喜欢,只是碍于一家之主不好乱规矩。” 陆安荀笑。 这厢,两人用过午膳后,原本打算一起歇个午觉,哪曾想没多久听到的消息让两人睡不着了。 汝南侯府的三公子李贽昨夜在勾栏被人砍去一只手臂,才一个上午的工夫,传得人尽皆知。 据说李贽当场就晕死过去,而彼时睡在李贽身旁的那妓子也是吓得哭了一整宿。官府的人来审,她一问三不知。 勾栏的罗妈妈也没瞧见人,只说当时夜太黑,大家都喝了些酒睡下了,哪里会想到有贼人? 汝南侯夫人气得差点昏厥,李贽是嫡子,也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断了只手臂,别说蒙荫入仕,就连以后继承侯府的资格也没了。 这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侯夫人去寻汝南侯让汝南侯做主,可汝南侯平日本就对这个不长进的儿子无感,如今断了只手更是果断当成弃子。 他固然生气,但气的不是李贽断臂,而是有人在他汝南侯的头上撒野,当即便也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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