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全京城查个遍,也一无所获。 原因无他,李贽这人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得罪的人太多。且不说过去,就这个月他在赌庄就跟人打了一架,对方也是高门子弟,两拨人谁也不让谁,家丁们打成一团,李贽趁乱中还踹了对方一脚被告入官府。 查一宿下来,谁都是嫌疑人,可谁都不像作案之人。 苏绾和陆安荀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 “会是谁干的?”苏绾问。 陆安荀没说话,眉头微凝。 . 京城百姓在为汝南侯府三公子李贽被砍手臂的事议论纷纷,而朝堂中也为南边水患的事议论纷纷。 此前南边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雨,雨势凶猛。可抚州知府失职大意,使得当地洪涝严重。 这便算了,地方上的官员欲上折子禀报,可抚州知府怕影响政绩死死摁着不表,这一瞒竟是生生酿成大祸。 抚州知府是从东宫走出去的官,是太子提拔的人。上任数年政绩平平不说,居然还惹出了大祸,为此皇上这些日都没给太子好脸色。 今日在朝上,圣上更是对太子提出的政见斥责了顿,一度令二皇子舒心不已。 下朝后,二皇子身边的幕僚建议道:“殿下,抚州水患之事我们还可大做文章。” “说说看。”二皇子懒懒坐下来。 那幕僚道:“仅朝堂弹劾太子,动摇不了根基,将抚州知府换成咱们的人,这一仗可就赢得漂亮了。” 二皇子沉思了会:“太子恐怕不会轻易让我们的人去。” “属下有个法子。” 幕僚凑过去低声说了一番,二皇子听后神色迟疑。 “殿下,”幕僚道:“抚州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发生点什么事都有可能,有谁能想到殿下身上去呢?” 他道:“只有抚州的事越严重,圣上对太子的失望才会越深。” “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再考虑考虑。” 他沉吟了会,突然问一旁坐着的忠勇侯:“陆安荀那边情况如何?” 指的是拉拢之事。 忠勇侯暗暗羞愧,当初萧家跟苏家闹得太僵,让他一时间拉不下脸去求和。 他道:“正如殿下所知,下官那不成器的儿子曾与陆安荀有过不快。陆安荀此人性子桀骜等闲不易讨好,且宽裕些时日。” 二皇子点头:“要尽快,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等太子再复宠可就错失良机了。” “是,下官明白。” 幕僚们离去后,没多久,外头小厮禀报:“殿下,皇子妃来了。” 二皇子蹙眉:“让她进来。” 二皇子妃李茹一身华贵牡丹织锦长裙款款进门,面上一副端庄且温柔小意的模样。 “殿下。”李茹走过来,比起往常的明艳,她今日略显憔悴。 “殿下可听说妾身娘家的事了?” 二皇子没听说,也不关心她娘家发生了何事,他不动声色看向门口的侍卫。 侍卫赶忙道:“殿下,皇子妃的胞弟李三公子前日夜里被人砍去了一只手臂。” “哦?”二皇子诧异:“还有这事?是何人干的?” “妾身正是为此事而来。”李茹柔弱可怜地抹了抹眼角:“父亲查了两日也没查出来,连开封府的人也查不到半点消息,那歹人仿佛凭空消失了般。” 听了这话,二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是找他帮忙来了。 他需要李家,自然不会拂面子,便道:“此事你不必忧心,李贽是我的小舅子,在京城被人断了一臂,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此事,我定不会轻易饶恕。” 李茹心下欢喜,温情款款地福了福:“多谢殿下。” 她又问:“殿下这些日可忙完了?” “还有何事?” “并无事。只是.”李茹道:“殿下已经许久没去妾身那了,妾身今晚备一些好酒好菜等殿下如何?” 二皇子眸中闪过一丝冷嘲,却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委屈你了,这阵子因南边水患之事确实忙,等过几日我再去看你。” 李茹乖巧福身,出门后,脸上的笑沉下来。 “着人去查查苏家那个三小姐,”她吩咐婢女:“他们以前到底发生何事我全部要知道。” 她可不是外头那些人,被一本《二皇子艳闻奇录》所骗,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兴许两人恰恰有什么呢? 而这厢,二皇子妃离去后,二皇子脸上的神色也冷下来。 “李贽被砍了哪只手?”他问。 侍卫回道:“殿下,是右手。” “去,把他的左手也砍了。” 闻言,侍卫惊讶,但很快又了然。 谁让李贽作死,惹谁不好偏惹苏家三小姐。 . 寒食节一过,天气变热了起来,不仅衣衫薄了,连床帏里用的东西皆换成了轻柔色浅的东西。 松绿的床幔下,苏绾搭着软衾睡得恬静。 天热贪凉,她长腿袒露在外。又因是侧卧的姿势,婀娜曲线一览无余。 陆安荀早就睡不着了,坐在床里边努力平复身体的燥热。 他原本要晨练的,可甫一起床瞧见这香艳的场景岂受得了?男人晨间本就血气旺盛,再被她这么一勾,意志力极其薄弱。 总算体会“君王不早朝”的难处了。 他试着扯过薄衾将苏绾的腿盖住,孰料,这一动倒是惹得苏绾转过身来。她身前就一件雪缎中衣,经过一晚中衣早已散乱。此时衣襟领口敞开,露出里头湘妃色的肚兜来。 “.” 陆安荀血液突突直冲脑顶。 “苏绾?”他试图喊醒她。 “苏绾?”他踢了踢苏绾的小腿。 但苏绾完全没反应。 陆安荀忖了忖,打算掠过她下床,然后洗个冷水澡再出门。却不想才翻过身,脖颈就突然被苏绾攀住。 她神色慵懒,笑得不怀好意。 “陆安荀,你心虚什么?” “我哪里心虚?”陆安荀动了动喉咙。 “不心虚为何逃?”苏绾捏他的脸:“说,你适才是不是在想那事?” “.” 这两日他忙,夜里回来得晚苏绾已经睡下,两人许久没亲热。 他确实想。 而且这心思随着她此刻慵懒撩人的气息变得更盛。 “苏绾.”陆安荀在下床与不下床之间纠结,他说:“我得去晨练了。” “缺一天不行?” 陆安荀正义严辞:“强身健体岂可偷懒,自当四时不缀。” “哦,是吗?”苏绾脚趾轻柔地滑上他小腿。 陆安荀:“.” “别闹,天亮了,丫鬟们还在外头等着呢。” “你今日又不用上职,晚些去晨练也可。” 苏绾手臂用力一拉,陆安荀毫无防备地压下来,整个人覆在她身上。 随着这一拉,像是将他最后一丝克制和毅力给摧毁,陆安荀气息陡然一重。 他噙住她的唇,急切吮吻。 晨辉美好,从窗棂透进来落在地毯上,洒在松绿的床幔上。 床幔绣着四喜图,水上鸳鸯交颈亲昵,宛如此时此景。 分明才是初夏,没多久两人就已汗流浃背。 起初是苏绾勾着陆安荀,可勾着勾着,陆安荀反客为主渐渐发起狂来。 他伸手去解苏绾的衣衫,交领的寝衣才解到一半,就迫不及待地埋头下去。 苏绾抱着他的脑袋,痴痴望着头顶的鸳鸯床帐。 她听见外头的婢女们谈论过两日的庙会,桑葚说大相国寺最热闹,整条街都是小摊吃食,其中桂花团子软糯可口,最好吃。 苏绾鬼使神差地问:“陆安荀,你可吃过桂花团子?” 倏地,陆安荀轻咬了下,惹得苏绾眸光混沌。 气氛升温,浓郁的旖旎在床帏内弥漫。 “苏绾.苏绾.”他情动地唤她。 当最后一件衣裳褪下,他抬起她的长腿,却突然顿住了。 陆安荀抬脸,呆滞,错愕,神情凌乱. “苏绾,”陆安荀瞪她:“你故意的?” 故意勾他,结果勾得他全身着火却灭不了。 苏绾闷笑:“我忘告诉你了,昨日来癸水,得过几日才干净。” 陆安荀此刻的心情,怎么说呢? 他气势汹汹地挥师临城,结果对方却突然不打了。 就. 他垂眼瞥了瞥自己,无奈起身往净室去。 走时那一眼哀怨,令苏绾哈哈大笑。 . 午膳时,两人又听得了个消息——汝南侯府的三公子李贽仅剩的一只胳膊也被人卸了。 这回倒是令陆安荀惊讶。 苏绾停下筷子:“谁人这么勇猛,敢顶风作案。汝南侯还在查这事呢,结果李贽又少了一臂。” 云苓适才出门听得的消息,却高兴道:“管他是谁,总归那李三公子活该,常年打鹰也有被鹰啄的时候。” “何时发生的事?”她问。 “就是昨夜。”云苓说:“李三公子睡着时被卸了,据说也没喊叫,估计是被人捂着嘴生生卸的。” 敢在汝南侯府作案,恐怕后头之人势力不小,兴许还真是李贽不小心惹了哪个权贵。 苏绾抬眼,看向陆安荀,总觉得他像是猜到了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她问。 陆安荀摇头:“用膳吧,你一会不是要出门吗?” 他不说,苏绾也没再问,继续用膳。正如云苓所说,不论是谁,总归也是给她苏家出了口恶气。 用完膳后,苏绾收拾东西准备去香料铺子一趟,然而才出门就见小厮一脸见鬼似的捧着张帖子进来。 “给谁的?” “给少爷的,”小厮狐疑:“也不知是不是送错了。” 陆安荀接过去看了眼,也面色古怪。 苏绾问:“谁送来的?” “忠勇侯府。” 苏绾夺过帖子看了眼,上头确实写着忠勇侯府,而且署名还是忠勇侯本人。 陆安荀说:“他邀我去侯府赴宴。” 时人喜欢附庸风雅,朝廷大臣也不例外,有些人家经常举办酒宴邀请客人。 这封帖子也只是普通的邀请帖,想必不只陆安荀一人得,可送帖之人是忠勇侯就很可疑了。 苏绾问:“那你去不去?” 陆安荀忖了会,点头:“去,还得携礼大大方方去,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 次日,陆安荀去忠勇侯府赴宴,苏绾没事干便备了些零嘴儿回苏家。 柴氏见她又回来,嗔怪:“你昨日才来用晚膳,怎么又来了?” 苏绾一脸受伤:“娘不要我了?” “.” 柴氏心情复杂,她知道这个女儿素来装乖,可如今竟是连装都不装了。此时也顾不得一府主母的形象了,作势要打她:“你越发不像话了,哪有点嫁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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