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伯见了你这副模样,没揍你?”萧景曜忍不住好奇。 刘圭顿时眉飞色舞地向萧景曜讲述起他如何在刘慎行的追打之下成功逃出重围的光荣经历。 萧景曜:“……” 刘圭成长的方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郑多福在一旁翻白眼,“你就仗着刘伯伯宠你吧。” “嘿嘿嘿,当初我钻狗洞出去求人救我爹,我爹感动得眼泪汪汪。每次他要揍我,我就说我要去钻狗洞,他就算有再大的气都消了。” 萧景曜十分头疼,万万没想到刘圭竟然会长成一个刺儿头。他的叛逆期来的这么早的吗? 萧景曜掐指一算,刘圭过完年就十二周岁,好像确实到了叛逆期。叛逆期的小男孩,人嫌狗厌还脑子有洞,萧景曜只能为刘慎行点蜡。 出于对刘慎行的同情,萧景曜还是提醒了刘圭一句,“刘伯伯爱重你,并非是你瞎胡闹的底气,你也得为刘伯伯想想,真给他气病了,心疼的还是你。” 刘圭撇撇嘴,闷声应了句,“知道了,我故意逗他玩呢。这几年家里生意越来越好,他越来越忙,我有时候好些天见不着他,心里闷得慌。” 懂了,叛逆期少年别扭地求父母关注的方式。萧景曜见刘圭心里有数,也不再多提,转而说起刘圭感兴趣的话题,“思行给我来信,说他这几年头悬梁锥刺股,文章有了很大的精进,打算明年也下场试一试。你收到信了吗?” “怎么没收到?”刘圭双手放在脑后当枕头,舒舒服服地往椅子上一靠,“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还想和你比一比呢。你都成秀才了,他比你还大一岁,肯定急着下场。这么多年熬夜念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变成了个小矮子。” 萧景曜顿时笑出声,“你可别把这话告诉他,不然他指定要和你打一场。” 余思行最要脸面不过的人,哪能容忍刘圭说他是小矮子。 刘圭满脸跃跃欲试,“打架好啊,我也正好和他比划比划。” 萧景曜:“……” 这是什么塑料兄弟情? 郑多福迟疑了片刻,也试探地开口道:“夫子说我的功课有所进步,想让我去科考班,我拒绝了。但依夫子的判断,到了后年,我应该也能下场试试。” 刘圭先是一乐,冲着萧景曜挤眉弄眼,“看看你带的好头,自从蒙学班出了你这个小秀才公,其他人都以你为傲,学着你的做派,一直在蒙学班待着,就等着自己再考个秀才回来。科考班的师兄们脸都绿了。” 说完,刘圭也不等萧景曜回复,又叹气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下场考试了,景曜更是去了府城。说不准到时候你们有缘在京城相见,我还在南川县待着。” 萧景曜没好气地给刘圭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你心里都知道,那还不用功念书?刘伯伯都拉着我爹的手唉声叹气好几回了!” “哎哟,你还真打啊。”刘圭一边伸手揉脑袋一边嘀咕,“本来就不聪明,再挨你几下,脑子更傻了。” “我看你现在就挺傻。”萧景曜忍不住翻白眼,“知道自己天赋不够,还不努力,又要抱怨其他人都要下场,你干脆蹿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得了。” 郑多福等人顿时憋笑。 换做旁人说这话,刘圭说不定已经和对方打起来了。但萧景曜这么说……圭熟练地勾过萧景曜的肩膀,乐呵呵道:“这不是你去了府学,没人给我开小灶了吗?等着,我回家就去收拾东西,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不管你教我什么,我指定认真听!” 好一个奸诈的刘圭!郑多福等人都惊呆了,你这么精明你爹知道吗?三言两语就黏上了萧景曜,还准备收拾包袱去萧景曜家住着,随时接受萧景曜的教导? 所有人都酸了。这种绝佳待遇,他们也想要! 萧景曜这才知道刘圭在故意耍滑头,忍不住摇头失笑,“行行行,我们两家可是通家之好。你想来我家住一阵子,我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那样我爹就该揍我了。” “萧叔叔才舍不得揍你。”刘圭终于满意了。他只是见两个最亲密的小伙伴都离开了他,心里不得劲儿,再加上刘慎行忙起来不着家,心里闹别扭。 现在见萧景曜待他还是同往常一样亲近,就算去了府学也没有什么傲气,更是没和自己疏远。刘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急匆匆往家赶,“银子我已经付了,我这就回家去收拾东西,马上去你家!” 萧景曜同众人面面相觑,其他人的脸上满是对刘圭的羡慕。萧景曜心里清楚,却故作不知。人有远近亲疏,他和刘圭的情分确实不是这帮私塾的同窗们能比的,自然不会松口。 谁想放假还给开小课啊?对象还是十多岁的半大少年。 要不是刘圭打小就对萧景曜十分照顾,刘慎行也关照了萧元青很多年,萧景曜连给刘圭开小课都不乐意。 刘圭喜滋滋地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同家里人一说,都不用他吩咐人收拾东西,刘慎行直接把他打包送进了萧府,还说行李过一会儿会送来。一副生怕把刘圭送得晚点萧景曜就会后悔的架势。 萧景曜看着刘圭既高兴又有些郁闷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刘圭本来还有点郁闷,见萧景曜这么开心,脸上也露出了愉悦的笑意。 刘圭本就是宽厚的性子,就算这段时间叛逆前期熊了一点,在萧景曜面前又火速恢复到了先前乐观敦厚的本性。 萧景曜先给了刘圭一套试题,等刘圭做完后,萧景曜把试卷收上来一看,当即就是眼前一黑。好家伙,自从自己去了府学后,这家伙的功课是一点都没学啊。 萧景曜都忍不住好奇,“孙夫子的戒尺没打断吗?” 刘圭下意识地揉了揉右手,一脸无奈,“看破不说破,别再提我的黑历史啦。” 黑历史这个词,还是他从萧景曜这里学的,现在用正合适。 萧景曜才不理他,又掀出好几桩刘圭干的好事。刘圭当即双手抱头,不住求饶。别念了别念了,之前做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怎么现在景曜弟弟一提起来,他就想用脚趾抠出个洞让自己钻进去呢? 狠狠整治了一番叛逆少年刘圭后,萧景曜这才按照刘圭的学习进度和薄弱点,针对性地对他进行训练。 萧平安自然是在一旁磨墨,顺便在萧景曜教刘圭的时候,认真竖起耳朵听。虽然有些东西他听不懂,但萧平安觉得以后景曜弟弟肯定是要当大官的,他作为景曜弟弟身边最得用的人,必须得有点墨水。 刘圭也注意到了萧平安的动静,颇为惊奇。他是不爱学,萧平安是逮着机会就往自己脑子里多灌点知识。刘圭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努力的小厮,知道萧平安是萧景曜的族兄,也不拿萧平安当一般小厮看待,时不时还给萧平安补补课。 众所周知,理解吸收知识的最好途径就是把知识讲解给别人听。刘圭有了萧平安这个学生,萧平安又十分好学,让刘圭非常有成就感。两人相辅相成,竟然都有不小的进步。 刘慎行见刘圭终于恢复原样不闹腾了,不仅如此,刘圭的功课也精进了不少。刘慎行真是恨不得把萧景曜给供起来,变着法儿地给萧景曜送礼物。 萧景曜顺利把有长歪趋势的刘圭给掰了回来,开开心心地给余思行写信,让余思行一起嘲笑刘圭的幼稚行为。 刘圭离开时拍着胸脯向萧景曜保证,“景曜弟弟你放心,我这个天赋肯定考不上秀才。到时候我就接手家里的生意,你有什么点子都告诉我,我给你分红!” 萧家族人好像也没有特别出彩的,萧平安只能说是踏实细心,为人老实本分,要说头脑灵活,还真算不上。 刘圭是个实在人,知道人活在世上都是离不开银子的。萧景曜当了官之后不好与民争利,名下不会有铺面,萧元青和萧子敬的败家光环太亮眼,齐氏和师曼娘好像也没有展现出特别能耐的生意手段。 那刘圭就厚着脸皮毛遂自荐了,反正都是要合作的,他这个和萧景曜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比邓掌柜更可靠? 萧景曜听了这话并没有很感动,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当初你还信誓旦旦地要认真念书努力考个功名呢。” “那是我年少轻狂,不懂得念书的艰难。”刘圭答得非常迅速, 萧景曜:“……” 也行吧。他也确实缺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如果刘圭真的乐意,他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现在,只有十二岁的刘圭显然还不能成为萧景曜的合作对象。 过完年后,萧景曜抽空去找了邓掌柜,和他商议了一阵,离开南川县去府学时,萧景曜手里就多了一副卡牌。 这是萧景曜考虑了许久,才想出来最适合送给公孙瑾的礼物。 一套类似三国杀的卡牌。 这个世界的朝代和历史名人虽然都与萧景曜上辈子的时空不同,但有些历史轨迹也较为类似。 萧景曜正好套用了这个时空的历史人物,做了一套新的三国杀卡牌。 萧景曜手上的只是邓掌柜让工坊紧急做出来的成品,送给公孙瑾的那份,必然要更精致一些。 这种既有文化又有趣的卡牌,玩法也新颖。邓掌柜一眼就看出来萧景曜给他的这套卡牌定然能在读书人中掀起一阵浪潮。 有了先前群英会的前例在,邓掌柜十分信任萧景曜,当即拍板决定,还是按照上次群英会的分成来,三国杀卡牌的收益,同样给萧景曜分一半。 萧景曜暗道邓掌柜确实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上回双方合作确实很愉快,这次萧景曜也放心地来找他,果然得到了一个过于公道的价格。 萧景曜明白,这是邓掌柜有意给自己卖好。 以萧景曜展现出来的天资来看,只要他愿意,多的是人白给他钱来投资他。 不过资本家萧景曜当然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他也不差那点银子,想要银子了,分分钟能想出点子赚回来,自然也不会白拿别人的好处。 像邓掌柜这样有分寸的,萧景曜十分乐意同他合作。一方出点子,一方给分红,多轻松。 对于赚银子,邓掌柜是认真的。 萧景曜给出了这个点子后,邓氏书局下的工坊就开始昼夜不停地做卡牌。邓掌柜更是十分明智地让工坊做出的第一批卡牌先给府城的书局。萧景曜就在府学念书,想想都知道,这套三国杀卡牌,一定会在府学最先兴起,然后风靡整个读书人的圈子。 邓掌柜料想的一点都没错。 萧景曜到了府学后,见宿舍其他三人都到了,正在分自己带来的东西。 萧景曜眼珠一转,果断从包袱里掏出了新到手的这套三国杀卡牌。 邓氏书局的审美还是十分在线的,每张卡牌的人物都画得栩栩如生。萧景曜把卡牌往桌子上一放,迅速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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