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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迷惑着，应了他一声，跟着他去到屋子里。 李长欢和大儿媳都还没睡，见状穿上鞋，也跟着出了屋子。 院里还点着蜡烛，李二石神秘地蹲在地上，好像在摸索什么，好半晌没什么动静。 于笙云里雾里，好奇走进了一些，结果李二石刚好此时转身，两人撞了个满怀。 李二石差点摔倒了，索性于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稳住了他的脚跟。一张图纸从李二石手中缓慢的飘落，上面勾勒着黑色的线条，密密麻麻。 于笙没管图纸，只是道：“小心些，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站不稳？” 李二石“嘿嘿”地挠头，没回话，只是把地上的图纸捡起来递给于笙看。 于笙接过图纸，看到上面的图案，脸色闪过一丝吃惊。原以为只是李二石的随口一说，新房的图纸还真被他画出来了，像模像样的。 于笙暗暗吃了一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可以啊，老二，很像一回事了。既然你这图纸出来了，那咱们新房就按这个建。” 虽然图纸上还有些潦草，但对同龄人来说，已经是不简单了。 李二石被夸的满面通红，只会傻笑了。 大儿媳看了看图纸，她虽然看不懂，但也觉得厉害，满心为将要住进新房子而欢喜。 李长欢也高兴，只是高兴了没多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耷拉着一张脸，默默回了屋子。 于笙注意到了李长欢的异样，简单与李二石说了几句后，交代他早点睡便跟上了李长欢。 李长欢呆呆地在床上躺下，神色看起来不比餐桌上。 于笙一把将她拉住，关心问，“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跟娘说说怎么了？” 李长欢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于笙也不着急，就一直看着她。 李长欢终于忍不住了，瘪着嘴，双眼含着泪，一把扑进了于笙怀中，嘶声喊了一句，“娘。” 她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于笙摸了摸她的脑袋，“到底咋了？发生了什么事？” “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李长欢吸了吸鼻子，慢慢从于笙怀中抬起头来。 于笙怔愣了一下，没明白李长欢为什么这么想，“不会啊，怎么可能？” 李长欢眼眶红红，迟疑了很久，发泄一般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可是二哥图纸都画出来，建新房大哥也有帮忙。三哥和四哥也都有事情做，好像就我一个人，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干不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于笙失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小，想这些做什么？这些都是大人的事。” 这个说法没能安慰到李长欢，她脸色低落下来，整个人笼罩在阴霾中，“可是三哥和四哥也没比我大多少，只有我是什么都不会的。” 这其实也是于笙考虑不周，她一直想着觉得李长欢作为唯一的姑娘，过得轻松快乐就足够了。但她压根没考虑过李长欢自己的想法，是想轻松些，还是想努力刻苦些。 不过现在，于笙大概是知道了。 “娘，我也想学本事。”李长欢黑溜溜的眼珠子被泪水冲刷过，眨巴眼睛，恳求似的看向于笙。 于笙对视上的时候，心就软了下来。 这可犯难了，学本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照李长欢的性子，可能过几天就没兴趣了。 于笙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长欢。 李长欢见于笙一直沉默，心仿佛沉入了海底。以为于笙不同意，身子一下子落寞了下来。 于笙心底着急，视线无意间扫过一旁的话本漫画，眼底倏地闪过一道亮光，“小五，你想学本事是吗？” 李长欢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声音哽咽的回应了一声。 “那娘问你，你觉得你适合学什么本事？”于笙犀利地看着李长欢。 见于笙认真在和自己说话，李长欢忍住哭意，开始思索。但想了半天，她也没得出答案，只能落寞地摇头，“小五不知道。” 于笙又叹一口气，循循善诱道：“本事不是说能学就学的，你得从你擅长的和你喜欢的出发不是吗？你看你的四个哥哥，他们都是这样的。” 李长欢瘪起嘴，明白了于笙的意思，“是小五没用，小五什么都不擅长……” “不能这么说。”眼看李长欢马上要自厌自弃，于笙忙打断，“只是学本事也需要一个挖掘的过程。小五，这样好不好。你先看着话本，想想有什么本事，等你想到了什么再跟娘说，娘帮你想办法学。” 李长欢许久才反应过来，慢慢将那本话本紧紧的抱在怀中，仿佛看见了希望。刚才还拉着一张脸，因为于笙的一番话又笑了起来，脆生生应了一句，“好！” 解决完这个问题，于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但于笙没料到的是，李长欢还真对那本话本漫画感兴趣了起来。 那本书呆在家里快生灰了，被李长欢一晚上全部翻完了。她看完了一遍又重新看一遍，仔细的观察每一页，不敢错过丝毫。 随后看着看着，李长欢兴致突然起来了，拿出一张纸，照着话本漫画上的图像，临摹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 李家老太 ===== 李二石无意间扫过，问了一句，“小五，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长欢高兴跟他分享，“二哥，我在画画，画的话本上的这个。” 李二石对比了一下书上和李长欢画的，罕见的夸奖了一句，“你别说，还挺像。” 这句话大大激励了李长欢，她兴高采烈地收回图纸，继续临摹。 其实她会临摹也是因为把话本看完了很无聊，娘给的话本每次都很短，她根本都看不够。 而且她一点都不喜欢话本的结局，恨不得自己能改改。 想到这里，李长欢脑海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呀，她可以试一试自己编故事画画。 这样想，李长欢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开干，绞尽脑汁想故事和画画。 李长欢的性子就是喜欢什么都很认真，喜欢吃的话就是每次都第一个冲到饭桌上吃很多，而大概是喜欢画画超过了喜欢吃，所以痴迷到有些废寝忘食的程度。 这日午饭，大儿媳准备好饭菜，招呼大家吃饭，人都来齐了，唯独缺了李长欢。 于笙察觉了不对劲，往常饭点到了，李长欢往往第一个到，现在饭快凉了，也没见人影。 大儿媳喊了几次，李长欢嘴上含糊应了几句，却没什么动作。 等李长欢出来，饭菜都凉了。 于笙皱起眉头，“怎么连饭都得挤出时间来吃？最近做什么了？” 李长欢转了转眼睛，没答话。她不知道画画对于于笙来说算不算正事，在没干出什么成果之前，她不想透露 于笙其实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但没想到还真的问住了李长欢。不过她也不喜欢干涉孩子们，所以并没有深究。 这时大儿媳给李长欢重新热了一遍饭菜，端上饭桌。 于笙又教训道：“你不及时来吃饭，就要大嫂多煮几次，你觉得这样麻烦人好吗？” 李长欢愧疚地点点头，看向大儿媳，“大嫂，对不起。” 大儿媳脾气好，默默李长欢的小脑袋，“没事，快点吃吧。” 李长欢听话地拿起筷子，开始吃。 于笙却没走，正视着她，“答应娘，吃饭必须准时吃，往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李长欢松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于笙稍微放下心，去干自己的事。 但她没想到，李长欢对此的痴迷远远不止于此。 偶然一次，于笙半夜起身，无意间撞见几个孩子的屋子外亮着微光。 结合发生的一切，于笙拧着眉走了过去。 屋子外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地上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似乎在执笔画些什么。 李长欢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于笙后一惊，像是被抓包了一样双手挡住地上的东西，目光闪烁，“娘怎么起来了？” 于笙什么也没说，走近一步，看见了她地上的东西。看见上面的画纸，于笙愣了一下，“长欢，这是你画的？” 她点点头，虽然没说清，但眼里却闪烁着光芒，隐隐带着几分期盼和会怕，像是渴望得到夸奖但又害怕挨骂。 于笙意外地挑挑眉，没想到随手给了一本话本漫画，竟让李长欢激发出了这么大的潜能。 她夸赞了几句，“画的不错。” 李长欢还有些拘束，“娘，你不骂我吗？” “当然要骂，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于笙故作严肃，“想要用功也不该是这么晚，这灯也不亮，对眼睛多不好。” 李长欢没想到于笙只是说这个，立即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娘，我待会就去睡。” 于笙点点头，回屋之前又夸了一句，“画的真好，明天娘就去给你弄本画画来。” 李长欢惊喜地一蹦，“谢谢娘！” - 寒灾还在继续，于笙一家熬过了寒灾，还在寒灾闲时建起了新房子。 除了于笙一家，村子里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么幸运。因为灾情的缘故，在外地打工，做生意的人，不少人陆陆续续结伴回来了。 整个村子哀怨一片。 “都怪这破寒灾，生计一直靠着我家小子在外面回来补贴。现在生意不好做，听说那老板遣散了许多工人，我家小子前几天就回来了。” “我家老杜也是，出门在外做生意，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结果因为这寒灾，之前赚的全都赔了进去，这可怎么办啊！” “今天生意确实不容易……”妇人叹了口气，感慨了一句。 李家人也是在外做生意的，此次回来的身影也有他们。 于笙嫁的死鬼丈夫李承景，家里有两个儿子。于笙嫁的老二，老大娶了村头宋家的女儿，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儿子。而李老太也是早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孩子。 李老太不喜欢自己的小儿子，连带着也不喜欢于笙和五个孩子。在李承景还在时就很偏心，李承景去世之后就更加虐待他们。 后来决定去县城做生意，就决绝的将这边的房子给卖了，压根不管于笙一家的死活。 当初卖房的时候，许多村民还劝多她，“真不回来了？起码留个念想吧。” 李老太不领这番情，反而一副高傲的姿态，“哼，我家儿子有出息了，要带着我们去县城，可没办法跟你们住在这村子里咯。” 但是现在也没搬出去多久，就灰溜溜的回来了。做生意没赚一分钱不说，房子本也都赔了进去。现在回来村子里，根本没有落脚地。 眼下他们正为此事发愁，一家人肚子里都揣着心思，思来想去还是盯上了于笙一家。村里人都知道于笙一家新建了大房子，又宽敞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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