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真的轨道,于崔韫而言,又何尝不算残忍。说他自私也行,他至始至终只想做崔家人。 他甚是怯懦的不敢想,若是崔宣氏得知此事,会如何? 只怕不愿见他吧。 在阿爹兄长身亡的噩耗传来,祖母便一病不起,险些没熬过去。如今也没好全,身子不算硬朗。 祖母她老人家又会如何? 她们会恨他吗?霸占着这个身份,却贪婪无厌的想要取而代之? 可面对沈婳,他唯有轻笑,格外温柔却也凉寂:“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 即便,那份羁绊早就斩不断。 与此同时。 盛京三皇子府邸。 姬誊一身喜服,第五次招暗卫入内,还不等他开口。 暗卫便恭敬道:“属下估摸着表公子并未准备贺礼。” “滚!” 用得着你提醒? 姬誊到底还是失望的。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谁让他打破了崔韫的平静。 不忍的同时,也必须如此。 红绸高挂,可三皇子府却相当冷清。 过来赴宴的宾客更是寥寥无几。也就谢珣,姬霍同七皇子夫妇。 喜房内,前自饮了交杯酒后,韦盈盈脸儿红扑扑的,头一次嫁人到底紧张。 “乐伽。” “嗯?” “你和姬纥如何了?” “你别嫌我多事,你们既然已是夫妻,为何至今仍旧分房睡?” 乐伽一愣。她着实没想过,韦盈盈会问这种事,却也低低道:“夫妻……也是可以分房睡的。” “他有心结,我亦然。” 韦盈盈若有所思。 夫妻……可以分房睡? 等姬誊过来时,韦盈盈已趴在案桌处睡下了。他绕过屏风入内。走近,将手落在韦盈盈的肩上。视线却落在一旁的乐伽身上。 乐伽嘴角噙着慵懒风情的笑,她本就生的好看,这会儿一笑,愈发耀眼。 她对上姬誊的眼。说的话也不再是磕磕绊绊。 “三皇子倒是看重韦家女娘,她这人有趣,且放心,都是妯娌,我自不会对她动手。” 姬誊把人抱起来。 “突厥那边,你皇兄一直打听你近况。” 乐伽笑意彻底散去。 “大喜的日子,就别恶心我了。” 她对那个觊觎她的皇兄可没有半点情分。 “整个突厥如今为三皇子所用,我既远嫁过来,三皇子不该再让我同那边有牵扯。” “你助我逃脱突厥,我也早早将姬甀算计,更是两清。” 她不愿嫁给老皇帝,更不愿刚出虎口而又入狼窝。姬甀看她的眼神,也让人作呕。 只是她没想过,最后会同姬纥有牵扯。 她朝外走。 “醒酒茶已喂。” “多谢。” 她一走,姬誊这才抱韦盈盈上榻。刚准备去耳房洗漱。肩上有人软软趴过来。 “我好想吐。” 她努力辨清身边的人。 “你是?” “你说呢。” 韦盈盈:“认不出来。” 她捧着姬誊的脸,凑近了看。 “挺俊。” 韦盈盈屏住呼吸,直接亲了一口,咯咯的笑:“你我的事,别告诉姬誊。” 姬誊眯了眯眼。 “我准备同他分房睡。” 醉醺醺的女娘:“他那人还挺好说话,应该会应的。” “前些时日,我表姐同我一道睡,夜里将我的被子全给抢了去,我冻了一晚上。” “姬誊他身子骨本就不好,回头他要是抢我被子,我若是抢回来,总觉得于心不忍。” 她还要再说什么,姬誊已经不想听了。 “他不会抢你被褥。” “你怎么知道?” 韦盈盈怒,质问他:“你是不是同他睡过?” 果然,不能让韦盈盈和沈婳多待。 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 可……他还想靠着沈婳,去哄好崔韫。 姬誊想,他彻底陷入了死胡同。
第419章 活该你有媳妇! 晚膳沈婳是同崔韫一块用的。 偌大的澄园,来来往往的婢女小厮,全是影卫伪装,厨房也就成了摆设,更无厨娘。 影一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着酒楼的膳食。 沈婳没什么胃口,草草用了几口,就拖着下巴,去看对面的人。 男子那身华丽紫袍未曾及时换下,她识货,料子为上好的云锦,上头的花纹图样全由金丝线缝制。 不说衣裳,他身上的配饰同样价格不菲。 俨然,他压得住着这种打扮,贵气逼人的同时,眼眸稍稍一挑,便是勾人的潋滟。 狐狸精! 难怪!被何鸢看上了! 沈婳也就更喜欢他往前的穿着。透着世家公子的内敛矜贵。 不同于白日的懒散倦怠,崔韫此刻容色冷清,情绪寡淡。举手投足间世家子弟仪态毕显。 张扬的穿着,却不显违和。 沈婳不免微微出神。 察觉她的视线,崔韫抬眸觑来。 “在想什么?” “在想……你若是穿红色的衣袍应当也是极好看的。” 崔韫神色如常:“等不及了?” “什么?” 她茫然有之,未解其中意。 “茶不思饭不想,便琢磨着与我成亲?” 沈婳迟钝须臾。 “是说喜服吗?” 她眼儿一弯,唇瓣往上扬:“阿娘生前便将我我的喜服缝制妥善,我一直保存的极好。” “回头量量你的尺寸,照着改就成。” 说着,女娘清澈的眼儿一眨,心虚一闪而过。猫儿般揣着手手:“只是,当初阿娘以为我嫁的是何储,你可介意?” 沈淳氏心疼沈婳。 眼见着女娘身子骨越来越差,如何舍得她在喜服上费心神? 女娘私心还是想要穿着沈淳氏留下的喜服上花轿。 就好似阿娘还在。能亲眼看着她嫁人。 可如此,势必委屈了崔韫。 崔韫着实没料到,沈婳会是这个反应。也是,女娘脑回路一直有异于常人。 “伯母一针一线是给姑爷备的。” “那无疑便是我的,怎会介怀?” “只不过宫中局势恐有变动,衡州的事料理妥当,保不齐还有不少事等处理。” “你手下也有绣纺。总得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安心操办婚事。” 崔韫安抚:“莫急。” 沈婳正要感动崔韫的体贴,后知后觉地抬头,撞进崔韫气定神闲的目光中。 “我前头分明只是说让你穿红色的衣袍。并无他意,你在误导我。” 显得她多恨嫁那般。 “我若是不成亲,阿兄是愿意养我一辈子的。” “是么?我曲解了?” “自然。” 崔韫视线一寸一寸暗下来:“你不急?” 她当即一字一字道。 “不!急!” “倒是为难,可我挺急的。” 沈婳冷艳高贵斜着眼看他。 “且把心思收收。” 她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小人得治的趾高气扬。 “你急也是人之常情。” 崔韫没在逗她,免得女娘炸毛。 沈婳难得温顺的取过白瓷碗,刻意又缓慢的舀汤。在递到崔韫眼皮底下。 崔韫嗓音寡淡而冷清。 “有事求我?” 沈婳看了眼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小七手中有几种毒粉。” “我想出门一趟。” 崔韫执着白玉勺,慢条斯理的搅动着碗里的汤,瓷器间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改日我得去何府,提前探探路也是好的。” 这便是应了。 说着,他又将碗送回去。 “不烫了,喝罢。” 沈婳:!! 活该你有媳妇! ———— 何府。 知州夫人正留在何鸢屋内。母女二人说着体己话。 鲜美的鱼汤刚呈上,何鸢顿觉腥味,捂住口鼻,一阵反呕。 知州夫人正心焦,可见她这般,传大夫的话哽在喉咙处,她看了眼屋内伺候的仆人。 “都下去!” 何鸢不明所以,忙道:“将鱼也撤下去。” “是。” 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人时,知州夫人定定的看着她。忽而一拍桌面。 何鸢吓得一抖。 “阿娘这是做甚?” 知州夫人压住怒火,重重点着何鸢的额,咬牙启齿道:“我怎有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儿!” 何鸢疼的想躲。可到底一慌:“阿娘,我——” “休要狡辩!” 知州夫人在屋内来回走动,心彻底沉下来,步子愈发的快,最后停在何鸢面前。抬起手就打,可到底不忍心。 何鸢吓得小声道:“如今我有杨屿,外头那个自然会断的干干净净。” 知州夫人沉重的闭上眼。 “你父亲若是知晓绝对饶不得你!我早早就让你断了,你翅膀硬了,胆敢阳奉阴违?” “我会让人传大夫过来。” 知州夫人仿若苍老了数岁:“你若真怀了孽种,是绝对要打掉的。” 这一句话,让何鸢彻底变了脸色。瘫倒在地,艰难的消化母亲所言。 “我——” “这会儿知道怕了?” 府上姨娘有孕,何鸢曾亲眼目睹阿娘背着父亲,硬生生的喂了落胎药。 裙裾下的血涓涓往下流,姨娘疼的在地上打滚。 她不敢再想,一个哆嗦,抱着知州夫人的腿。 “阿娘。” “您帮帮女儿,左右我也是要嫁给杨屿的,何必屠添冤孽?” 屋檐上,沈婳听的目瞪口呆。 来前,她如何能想到会撞上此等丑事。再看崔韫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可是早就知晓?” 他淡声:“不知。” “那为何不恼怒?” 崔韫眸中总算有了些许情绪。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若为了不相干的女娘大动干戈,你该急眼了。” 沈婳一听也是。 她没纠结的掏出六个瓶瓶罐罐。 出门前,小七仔细的交代了。 红色那瓶能浑身起疹子,白色那瓶能口恶臭,绿色那瓶能掉发。黑色那瓶拉肚子。 时效皆为三日。 死不了人,可也折磨人。 沈婳很苦恼:“我选拿瓶对付这对母女才好?” 她抿了抿唇,看向最后的黄瓶和蓝瓶。 “你可还记得,这两瓶是何等功效?” 崔韫沉静的看过去。他本就过目不忘,自然清楚。 然,他不曾告知。只是用心不在焉的口吻道。 “既然忘了,左右都带了,那便一并用了。” 沈婳沉吟片刻:“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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