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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和吴家不睦的商贾富豪更是喜欢请南枝坊来唱这出戏，这也导致了吴家这段时日十分低调，鲜少外出。 没有人知道，无论是《苏园传奇》还是《无情人》，都是元随君炮制出来的。 等打听得差不多了以后，元随君又去见了莫家家主。他的目的是请莫林帮忙打探胡珍被关押的地方。 胡珍是吴舒的奶娘，吴舒现在还不敢明着和吴家作对，便是因为担心胡珍的安危。 等胡珍被救出后，吴舒也就不需要继续跟吴家虚与委蛇了。 莫家这段时日凭着白砂糖方子赚得盆满钵满，加上元随君送来了两道新的食谱方子，莫林十分乐意帮元随君这个忙。他说道：“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从莫家离开以后，元随君拿着稿子去秋雨轩。 秋雨轩的掌柜见了元随君，直接笑容满面，“元公子，可算是等来你了。”元随君上回拿来的《苏园传奇》一经推出便大受欢迎，秋雨轩的名气都打响了。而作为慧眼识珠的人，这掌柜也得了主家的几句夸奖，以后有希望被调到京城。 于是掌柜见到元随君，都恨不得更殷勤。这话本的主人黄粱客不便出面，一切自然是元随君说了算。 先寒暄了好一会儿，掌柜才问道：“不知道黄先生这几个月写了多少回？” 元随君在家的时候，除了温书便是写这个，几个月下来，也写了二十回，够交半年的稿子了。 “二十回。” 掌柜舒了口气，二十回！那接下来半年就不愁了。 这掌柜很懂人情世故，没等元随君开口就说道：“黄先生这故事受到了广泛的喜爱，这几年没有哪个话本能拥有这么多拥簇着。所以我们想着，他的润笔费也该提高了。” “千字二十两，您看如何？” 掌柜恨不得将黄粱客给绑在他们秋雨轩中，害怕其他店将他给挖走，那他们都没地方哭去了。可惜他们连黄粱客是谁都不知道，只能通过元随君间接和他沟通。 千字二十两，秋雨轩的确很有诚意了。 但元随君想到家里那么多张嘴，压力马上就上来了。 他露出了如浴春风般的笑容，语气温和，“我那好友他在这方面有自己的想法。” 掌柜的听到这话，心都要揪成一团——难道是黄粱客对这价格不满意吗？实在不行的话，给三十两他们也是愿意的。 元随君说道：“他想要和你们谈新的合约。” “什么合约？” 元随君笑容清浅如林间清风，“阶梯式收费，你觉得如何？” 半个时辰后，元随君拿着新的合同出来。 根据新的合同，当销售数量小于一万的时候，润笔费为千字十两。一万到两万之间为千字二十两，销售超过两万的时候，为千字三十两。销售五万以上，则是千字五十两。 元随君还同掌柜提建议，表示到时候可以弄个类似“庆贺《苏园传奇壹》销售突破两万册”的大字报来吸引客人的注意力。毕竟人都有从众心态。 当看到一个故事备受追捧的时候，无论是源于好奇，还是为了和别人有共同话题，都会选择买上一本。 元随君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比起润笔费那些钱，秋雨轩更看重的是知名度，因此他们巴不得店铺名声更够更响亮一些，不至于会为了那点润笔费而隐瞒销售数量。 签了合同以后，元随君将那二十回，将近六万字的稿子交给了掌柜，也拿到了六百两的基础稿费。至于其他则等每册的销售数量出来以后再结算。 他垂下眸子，微微松了口气，按照这故事目前的受欢迎程度，这六万字日后少说还能为他带来千两以上的进账，身上的压力减少了一些。 在等待莫家的消息之前，他倒是可以多停留在州府几天，看看能不能寻两个手艺好的绣娘。 …… 等元随君从州府返家时，吴舒也收到了来自吴世林写给他的信件。 信上先夸了一波吴舒的能力，表示她能够混到苏悦灵身边成为大丫鬟，做得比他想象中要好，又催促了一下她尽快将白砂糖方子拿到手。 然后吴世林就开始哭穷，表示最近吴家备受打压，生意大不如以前，这几个月都入不敷出，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开始缩衣节食了。 但吴舒为了吴家的未来而忍辱负重当丫鬟，他做父亲的心中也难受，所以还是挤出了三千两，希望吴舒要省着花，每一笔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吴舒看完信，还念给苏悦灵听。 苏悦灵从鼻子中哼了哼，“就只要个五千两，居然还打折扣，只给三千两，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吴舒说道：“因为现在还没收到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信息，所以舍不得出血。” 没能狠狠从吴家身上咬下一口肉，苏悦灵还真有点不甘心。 忽的她想起一件事，眼睛亮了起来，“你说，吴家会不会对脚踏纺车感兴趣？” 目前脚踏纺车仅局限于卢山村里知道。拿到这纺车的人家很精明，知道这东西若是人人都有的话，棉布丝绸的价格肯定会下来，所以连自己的亲戚都没说，甚至他们纺布的时候，都不让村里其他人家看的。 至于拥有图纸的木匠老贺，他现在一门心思做更多的脚踏纺车，囤积够了以后再一口气售卖出去。这样在别的木匠偷学之前，可以多卖一些。 这就意味着，只要苏悦灵愿意，是能够打这时间差，把图纸高价卖给吴家。她只需要和拥有纺织车的那几家打个招呼就可以。 等吴家拿到图纸以后，把这当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在庄子上使用，结果一回头，发现满大街都是脚踏纺车，到时候就精彩了。
第122章 得抢在元家之前（一更） 不过对苏悦灵来说，要实施这计划，还得先找到吴舒的奶娘胡珍。 十一月六号，元随君从州府回来，带回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州府的绣娘，她们年岁都在四十岁以上，眼睛不如年轻时明亮，但刺绣手艺精湛，只是做起来没年轻时快，不过做苏悦灵的衣服是够了。 元随君将她们两请了回来。 然而最惊喜的是，元随君还带了胡珍回来。当其他人被遣散，胡珍拿下长长的帷帽露出一张慈和的脸时，吴舒的眼泪当即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惊喜，“奶娘！” 苏悦灵同样很高兴，直接留给她们两单独说话空间。 她兴奋地抓着元随君的手，“你怎么找到她的？” 元随君目光落在苏悦灵抓着他不放的手上，垂下眼，说道：“我找了莫林，让他帮我盯着吴家。” “或许是因为收到了吴舒的来信，信上又提到胡婶，吴世林便去见胡婶，于是被莫家顺藤摸瓜找到。” 苏悦灵觉得自己运气来了，神都挡不住啊。这是老天都要助力她坑吴家一把了，不抓住这个机会，简直对不起送上门的机会。 她忽的想起一件事，“你们将胡婶带出来，没惊动吴家吗？”胡珍是吴舒的奶娘，她喊婶婶辈分也不算错？ 元随君道：“胡婶和我们打配合，写了一封绝笔书让人送给吴世林，表示她绝不会拖累吴舒，成为他们拿捏吴舒的道具。等信送出去后，我们就制造了火宅，莫家帮忙寻找了一具和胡婶身量差不多的尸体。” 苏悦灵懂了，反正都烧成炭了，吴家也不会知道里面死的不是胡婶。 而吴家不想失去胡婶这个筹码，肯定会将这消息隐瞒得死死的。在吴舒这边，肯定要装作胡婶还好好活着的样子。 若不是有莫家帮忙，单单元随君还真没法算计到吴家。 苏悦灵觉得元随君很厉害的一点就是他并不会因为自己暂时的弱小而自卑，而是会充分利用手头的能够利用的资源。不像隔壁的张成望，掩藏在自傲下的是极度的自卑。 她笑靥如花，笑容甜得像蜜一样，“刚好我也想了一个坑吴家的计划，帮我完善一下！” 这波坑下来，她的小金库又可以增加库存了。 当然了，苏悦灵和吴舒已经谈妥了。从吴家坑到的这钱一人一半。毕竟能坑吴家，靠的是苏悦灵的脚踏纺车，能不能顺利骗到吴家，则得看吴舒的能耐了。 …… 吴家。 吴夫人望着这个月的进账，眉头拧了起来，这个月吴家每个布庄的利润加起来都不到六千两，各大庄子的出息还得再等两个月，因此账面上的银钱已经有些不足，尤其是这个月，单单送礼打点，都花了整整八千两。偏偏家里其他人全然没有意识到吴家的颓势，花钱依旧大手大脚，几房加起来开销都超过一万了，还当吴家是先前的吴家不成？ 这一切都是吴修明的缘故。如果不是他引发的一系列丑闻，吴家哪里会声名扫地，而其他人家见吴家出现颓势，联合打压他们。 吴夫人有些后悔这些年来为了让庶子不对她生的几个嫡子造成威胁，而可以放纵他的行为。 “太太喝口茶好生歇息一下，这些事急不来的。”吴夫人的陪嫁给她送上了刚泡好的人参茶。 吴夫人抿了一口，将人参茶放桌上，“我哪里有这心情。” “四小姐那边怎么回事？她都已经在元家呆了一个月了，怎么连个要紧的消息都没送过来？她是干什么吃的？” 倒是钱拿了不少，前前后后要了三笔，加起来也有七千两了。 吴夫人忍不住怀疑吴舒是不是以这为借口跟家里要钱。她就知道这些庶女表面看似乖巧，都藏着一肚子的坏心眼。 她的陪嫁丫鬟说道：“不如夫人和老爷再催催她。” 吴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她看了一会儿账本，忽的吴华前来寻她，“夫人，老爷在书房等你。” 吴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每次有正经事，丈夫都习惯在书房和她商议。 她才进书房，吴世林便抬头对她说道：“婉儿，这是舒舒送来的信，你也看看，看看咱们家账面还能支出多少银子。” 吴夫人才注意到丈夫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里燃烧着一簇火。上回她见到丈夫这表现还是因为小儿子中了秀才。 她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看过去。前面主要是询问胡珍的近况，几句话后则进入正题。 吴夫人看着看着，脸色大变，语气颤抖，“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吴舒在信上写着，元家发现有人弄出了一种新的纺车，纺织的效率是现在纺车的四倍。元家准备出高价买下来，然后再捏着这纺车图纸翻倍卖给莫家。吴舒当时就跟着苏悦灵一块去，亲眼目睹了新型纺车的效率。只是那图纸太过复杂，她根本记不下来。她言之凿凿表示这东西决不能落到莫家手中。 吴夫人手紧握成拳头，“又是元家！他们摆明了和我们家过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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