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您也太直白了。 而且对招新大典的嫌弃也太浓了!浓得要溢出来了!! 但吐槽之余,也有人神色微紧。 无他,望灵仙宗有七座峰,每一座的峰的风格都不太一样。 这个虎观峰,风格尤其最是突出。 因为虎观峰全员,都是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 好战到什么程度呢? 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动嘴。其他峰的演武堂稳稳当当,就他们虎观峰的演武堂一季度一小修,半年一大修。 据修缮人员透露,无论是小修还是大修,基本都是废墟里重建,那种普通结界对他们来说压根不管用,房梁和台面的颜色都会被染深,纯纯是血落着血。 用虎观峰的话来说,没流血的打,和打情骂俏有什么区别。 总之,虎观峰,全员冲动好战,战力还极强,俗话说,天下最霸道的仙宗是望灵仙宗,望灵仙宗最不讲道理的,是虎观峰。 虽说早就有听闻,招新大典会随即派出七个峰中的三到四个峰来设置筛选内容和关卡。 但…… 怎么第一关就遇见了来自虎观峰的前辈师兄! 简直开局即地狱模式! 这一届招新大典,极有可能会变成开局就淘汰最多人的一届。 不得不说,方才这个蔚飞白的每一句话,每一处言行,虽然和他的外貌极不相符,但都过分吻合虎观峰的刻板印象。 而且,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虎观峰弟子喜欢的第一关是什么样。 果不其然,蔚飞白下一句就是:“介绍望灵仙宗什么的,留给下一关的同门吧。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第一关很简单,我给起了个名字,叫十八铜人。” 他边说,边一挥袖子。 他身后的几名虎观峰的其他弟子都向前了半步,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墨玉长阶上,出现了十八尊神态各异的铜像。 铜像色彩各异。 有通体纯银的,有一身古铜的,也有凃上了斑驳红色的,还有金灿灿疯狂反射光线几乎难以直视的。 观察铜像之余,沈西棠在意的,是蔚飞白身后几名弟子在看到这些铜像的时候,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和眼神下意识的闪避。 太明显了。 他们绝对和这十八铜人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惨痛过去。 不愿意回忆、看到都觉得痛的那种。 已经入了望灵仙宗、还是好战的虎观峰弟子尚且如此,足以可见这十八铜人的威力。 蔚飞白抱剑,闲闲退到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椅子,往上面一坐。 “行了。开始吧。” 下面的众人面面相觑。 开、开始? 怎么开始? 蔚飞白旁边的某位师弟叹了口气,小声提醒:“五师兄,还没说规则呢。” “……哦对,怎么还有规则这么个玩意儿。”蔚飞白眉宇之间写满了不耐烦,他用下巴比划了一下十八铜人的方向:“很简单,一个一个上。能打倒三个的,就能进入下一关。八个的,跳一关。打倒十二个,直接进我虎观峰内门,叫我一声五师兄。” 有人默默问道:“既然十二个就到头了,那、那为什么还要搬十八个出来?” 蔚飞白翘着二郎腿,一脸理所当然:“这样比较有气势。” 他边说边晃腿,一只手还往后指了指:“别说你们了,你瞧瞧这几个人,他们脸都绿了。” 蔚飞白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恶劣笑容。 几个师弟表情沧桑,显然早已习惯被自家师兄这样调侃。 台阶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片刻,有人从后排高声道:“怎么样才算打倒呀?我等都没有经验,也从未见过铜人,不知可否请前辈示范一二?” 蔚飞白晃动的二郎腿一顿,循声看去,高高挑眉。 “要我示范?你确定?”
第33章 “就是这样的打倒。” 蔚飞白轻轻叹了口气,眉间的不耐更盛,却到底没有推辞。 “按照流程,确实也是有示范这一项的。不示范,你们也不知道什么叫‘打倒’。”他拍了拍下摆上莫须有的灰,单手闲闲地搭在了腰间的剑上:“那就简单示范一下吧,就一遍。” 随着他的话,他身后的几名师弟们尽数散开来,步履明显匆匆,似是怕自己被殃及。 蔚飞白懒懒散散走到十八铜人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沈西棠的错觉,总觉得沉默如山、分明有两个蔚飞白那么宽和高的十八铜人们,微微颤抖了一下。 连此前震住全场的气势,都莫名弱了一点。 此前还有人悄声说:“不是说他是打输了才来招新大典的吗?那他是不是虎观峰最弱的那个呀?” 纵然已经尽量压低声音,然而在场的都是修士,又有谁真的听不见。 说话的那人也并非真的想要别人听不见,否则自可传音,亦或用其他更隐秘的方式。 分明就是暗暗挑衅。 蔚飞白自然也听见了。 但他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就在他落定脚步的一瞬,所有人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散漫少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他周身的气势却倏而一变。 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悄然一翻,从搭改成了握。 下一瞬,长剑出鞘。 剑鸣四野,鹤唳八方。 “虎观峰孤松百寻剑。第一式,惊鹤。” 他声音清越,语调淡淡,剑意却如狂风肆虐!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剑,挥剑,甚至他的脚下也只是平直地向前了半步,便见剑影如仙鹤展翅,削向了面前第一尊铜人! 高大悍然的铜人反应极快,周身灵石回路骤亮,防护阵法与防御姿势齐齐摆开,却又哪里是这样的剑意的一敌! 剑影与铜色相撞。 短暂的停顿后,那铜人四肢都被彻底卸下,七零八落滚了一地,轰然倒下! 金属落地,激起一片清脆巨响,直至此刻,才有飞鸟展翅,惊声而起。 是为惊鹤。 墨玉长阶下,无数人怔然看着。 有人目露向往,有人敬畏有之,心中却更多地在复盘方才蔚飞白这一剑究竟击中了哪里,自己等一下要如何出手。 也有人轻轻挑眉,不动声色,多少有点不以为意。 比如那位亓官陵。 到底是三代剑尊出身的世家,这一剑虽然也算惊艳,但在亓官陵眼中,不过只是一个起手式罢了,换他来,他也可以。 比起情绪少许外露的亓官陵,这一点傲然与冷静在闻人醉身上更盛,他唇角笑意的弧度甚至都没变,显然是因为,他也能轻松做到这个程度。 蔚飞白对身后这些小小错综的情绪与目光熟视无睹,又或者说,就算感知到了,他也满不在乎。 因为他甩了甩手腕,眉目之间的不耐散去,唇角也绽开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今天手感不错,那就再热个身好了。” 言罢,他翻转剑花,手中长剑重新入鞘,单脚微微后撤半步,再霍而抬眸! 如果说刚才那一剑,是带着点儿敷衍的信手演示,这一剑,才是真正的所谓惊鹤! 剑出鞘一寸。 蔚飞白的长发向后散开来,黑发舞动,却并不凌乱,细观之,竟好似他的每一根发丝中都藏着缭绕的剑意! 一声鹤唳。 似有仙鹤引颈,再自九天呼啸而下! 蔚飞白后脚在地上不轻不重地一点,整个人如箭般倏然前冲,周身金白两色的道服有烈烈之声,剑意刹那间破空! 直至他冲到第一个铜人面前时,剑才堪堪出鞘。 方才那一式惊鹊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这剑已经足够快。 但直到此刻,大家才知道,方才那一剑,有多随性,有多敷衍和漫不经心。 因为几乎只是眨眼间,蔚飞白已经到了下一个铜人面前! 再眨眼,他的身形如风,剑影缭绕,上一缕还没散,剑又起手! 不过几个呼吸,蔚飞白已经站在了最后一个铜人身后一阶台阶,长发与衣袖在劲风下飘扬,将将要落下。 随着他衣袖落下的,是十七具铜人的零件。 清脆叠连在一起,反而会变成沉闷。 金属交错,堆叠乱滚,墨玉长阶本无尘土,也在这种十七具铜人同一时间身首异处的壮观景象里,显露出一种尘土飞扬喧嚣四起的颓态。 满场俱寂。 又或者说,在这样的轰然之前,也没什么能发出声音。 但很快,就有一声剑身与剑鞘的摩擦响起。 蔚飞白收了剑,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懒散模样,他挑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狼藉,笑了一声。 “就是这样的打倒。”
第34章 云帘峰,真乃器修之光。 没人能在这样的一剑面前大放厥词。 或许那位传说中的危楼剑尊可以,但他又为何要低眉来看这样一剑。 此前眉宇间还有些淡然和倨傲的亓官陵和闻人醉都收起了心中的自大,看向望灵仙宗的目光也更多了几分坚定和势在必得。 仅仅是虎观峰的一位没怎么听说过的五师兄,就也能拥有如此剑气,如此剑意!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仙宗。 与亓官陵和闻人醉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一些隐世家族之人虽然举止低调,并不会像这两人一样公然打赌,却一样志在危楼峰。 此刻见到蔚飞白一剑,众人不由得心中火热,好似只要拜入望灵仙宗门下,自己便也能成为这样举剑惊鹤的修士! 蔚飞白出了酣畅淋漓的一剑,只觉得浑身舒爽,浑身都洋溢着愉悦,顺带着看面前这些打算过招新大典的小修士们也顺眼了许多。 只是他正要开口,他身后的几名弟子蓦地叹了口气。 “蔚师兄,修十八铜人的账目走哪里?”为首一人愁眉苦脸上前几步,弯腰将其中一个已经歪曲得不像样子的铜人胳膊捞了起来,在手里扭了几下,竟是真的就这么扭成了正常模样:“人工费服务费原料费……” 蔚飞白脸色迅速变差。 他站在原地,原本因为那一剑而巍峨的身躯不知怎地,变得萧瑟起来。 半晌,他默默开口:“都是老顾客了……” “老顾客也不打折。”那弟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们云帘峰,不做亏本的买卖。” 蔚飞白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挖苦一句:“我就说怎么今天我一出山门,你们云帘峰就跟上来了,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那弟子也不恼,手下又一拍,已经将那条胳膊安回了正确的肩膀:“不然你自己修。” 蔚飞白:“……” 离谱。 离大谱。 他堂堂一剑修,只管拆,哪里还管修。 会修东西的剑修,能叫剑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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