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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郑太医、王太医，齐聚曲召宫，却拿善雅公主的病情毫无办法。失血可以止，伤口也能愈合如初，唯有衰竭之症，无药可医。 张太医眼看着善雅公主出气多进气少，一边给她施针护住心脉，一边派人去请最后的倚靠。 这半年来，张太医研究明白了，不管是穆二夫人的衰竭之症，还是卫大公子诡异的罕见病，都是穆歆治好的。 只不过小丫头韬光养晦，不愿暴露医术，张太医也是很懂门道的。 不过如今事态紧急，张太医实在没辙了，只能派大徒弟去请穆歆救场，善雅公主绝对不能这么死了。 张太医的嫡孙张曦沐，带着祖传的药箱匆匆赶到皇宫。 擦肩而过的，是押着晋阳郡主回安亲王府的锦衣卫。洪熙帝差点将晋阳郡主打入天牢，还是太后娘娘站出来求情，才改为软禁安亲王府。 一回生二回熟，再伪装成为张太医的孙子时，穆歆已然驾轻就熟，自然地融入了太医会诊中。 “祖父，我将金针带来了。”穆歆一身蔲梢绿青衫，乖巧地将药箱递给张太医，“祖传针法不可外传，是不是要清场啊？” 其他三位太医非常懂事地退出去，只留下最熟悉善雅公主身体情况的林清焰。 “这位小少年，是张太医的孙子？”林清焰眉梢微挑，来人的声音刻意修饰过，却极为熟悉。 穆歆如今大小是京中名人，还有宴翎、文岳霖等人在旁窥伺，南昼为她易容比太后遇刺那回更加细致。 然而穆歆不擅长伪声，被林清焰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林世子，莫不是想偷师？”穆歆也不给老熟人面子，晃了晃拳头，“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林清焰布满忧色的眼睛瞬间染上笑意，经历过那么多事，他确信只要穆歆出手，就不会有问题。 清场后，张太医看向穆歆：“小友啊，你看这...” 穆歆捏起一枚金针，淡定地给了个眼神：“张太医也回避下吧，的确是不外传的针法。” 确定房内没有第三人后，穆歆毫不留情地将金针扎到了善雅公主的天灵盖上。 “说吧，打算付多少诊金，换你一命。”
第228章 难过美人关 缓缓醒来的善雅公主，脸色惨白，一双妙目似乎含了云雾，茫然地看着眼前为她施针的少年。 穆歆输入异能探查后，就发现善雅公主的外伤看着严重，实际未伤根本。 反而是内里的虚空，与卫氏当初的症状极为相似。 相比之下，卫氏只是因难产亏空了身体，原本的底子很强健。否则张太医也做不到用汤药吊住一口气。 而善雅公主是先天不足，真要治愈，付出的精力要十倍于卫氏。 穆歆可不做亏本买卖，见善雅公主妄图恃靓装傻，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善雅公主，你们楼兰人可能不太懂，神医呢，就是能够收放自如。” “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治到你安然无恙地回到楼兰。” “再慢慢等死。” 善雅公主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林清焰的药丸和张太医的医术都极好，麻沸散的效果未散去，她现在有些使不上劲。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虚弱而缓慢的声音犹如濒死的百灵鸟，带着易碎的脆弱之美。 穆歆赞叹地欣赏着西域第一美人的倾城脸蛋。即便是在明知故问，也这般惹人爱怜。 “公主不远千里而来，不会只是想在死前看一下大周风景吧？”穆歆收回扎在善雅公主头顶的针，将她扶起来，依靠在床头，方便对话。 “谢谢公子。”善雅公主秀眉微蹙，缓缓吐纳的同时，打量着眼前的小少年。 “这次前来大周，除了给皇帝陛下的生辰贺礼外，还有带了许多楼兰特有的珍品。原本是用来交换大周的茶叶、瓷器。”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父王为此请过上百名医者，每一位都说无药可医。” 言下之意，就是让穆歆证明下自己的医术。 “公主殿下，得罪了。” 穆歆看善雅公主还算上道，利落地将她的外衫褪去，出手快如闪电，迅速在肩背扎上二十四枚金针。 金针在穆歆异能的作用下，微微颤动，善雅公主明显感觉到四肢百骸有了暖意，比吃下千年老参的反应都快。 “公子果然医术高明。”善雅公主只穿着一条素色抹裙，却不见羞怯，表情尽是感激和恳求，“若是诊金不够，公子可随我回楼兰与父王商谈。” 穆歆按住善雅公主的右手腕，仔细观察后取下金针，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意味深长道：“让我出诊，可是另外的价格。” 这些从西域来的公主，一个比一个狠，穆歆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多亏跟老药王那一路学了点针法，不然还糊弄不过去。 这位楼兰公主，看起来娇弱纤细，四肢却蕴含着柔韧的力量。 按照宫中的护卫习惯，晋阳郡主展示剑舞时，与宾客的距离肯定不会很近。穆歆曾经还吓唬过晋阳郡主，对方虽然刁蛮霸道，却是个很懂分寸的人。 在迎接西域使团的接风宴上，哪怕晋阳郡主再嫉妒善雅公主，都不可能下重手。 由此可以推算，晋阳郡主脱手的飞剑速度，一定不会太快。起码善雅公主在没受伤的情况下，一定能毫发无损地躲开。 善雅公主听了穆歆的话，郑重地承诺：“父王很宠爱我，只要公子能治好我的病，一定能得到满意的谢礼。” “是谁告诉你，我能治好衰竭之症？”穆歆脸色突然一变，冷冷地一拍桌案，“说！” “没，没有人跟我说过公子的名号。”善雅公主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往床里躲了躲，“我只是听说，来京城后就有人能救我。” 穆歆重重地哼了一声，似是在与人置气：“听说，是听林清焰说的吧？” “除了他，没人知道穆二夫人是我治好的。” 善雅公主轻吸着气，低头行礼赔罪：“公子，请不要怪林世子。他只是医者父母心，可怜我不久于世。” “若要怪，就怪我不该缠着林世子，要他送我入京。” 穆歆却不买账，冷着脸起身冲出房间：“好一个林清焰！怜香惜玉居然拿我做顺水人情，可恶！” “公子，公子！”善雅公主挣扎着想要下床，却牵动了伤口，跌回床榻。 片刻之后，林清焰旋风般大步踏进屋，身后跟着匆忙的张太医和一脸焦急的楼兰侍女。 “善雅公主，你与张太医的孙儿说了什么？”林清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却在看到善雅公主的神色后，放缓了语气。 “我只与张公子说了自己的病，想求他救我。” 绝色少女脸色苍白着回话，眼中水色弥漫，微蹙的眉心更是为她平添两抹脆弱的愁色，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再去责备。 “林世子是生我的气了吗？” 林清焰看了一眼张太医：“公主求错人了，张小公子学医时日尚短，医术远不如张太医高超。” “张太医，你可有把握？” “世子放心，老夫一定会极尽所能为公主治病。”张太医还没搞清楚情况，反正有洪熙帝的口谕在，他本来就要为善雅公主的病负责。 善雅公主垂下眼帘，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裙摆上：“张公子不愿再来了吗？” “我只是想活下来，能多一天也好。” 说着，善雅公主的喘息急促起来，两名侍女赶紧上前。 年长一些的轻拍着善雅公主的背，替她盖上被子：“殿下，切不可忧伤过度，对身体不好。” 另一名侍女抹着眼泪，带着哭腔安慰着主子：“殿下别怕，张太医是大周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林清焰在旁看着，脸上闪过挣扎犹豫，最终叹了口气：“我去劝下张小公子，殿下先好好休息下。” “多谢世子，又给你添麻烦了。”善雅公主眼中浮现忐忑，“若张公子实在不愿，也不必强求。” “不要为了小事，影响到世子与张公子的情谊。” “生死怎么能算小事。”林清焰面容冷峻，将药王谷特制的金创药递给抹眼泪的侍女，“你们几个，照顾好善雅公主，我明日再来。” 张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世风日下，少年人的纠葛太乱了。
第229章 能不能入你的眼 “你确定跟善雅公主提过我娘？”穆祁麟狐疑地围着林清焰打量。 林清焰有气无力地挥手赶开穆祁麟：“我一路上就没跟善雅公主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提到令堂。” “那这楼兰公主，怎么不远千里跑来，还不惜给自己放血。”穆祁麟不信。 “连我都是刚得知，原来母亲的病不是因为妹妹的孝心感动天地而痊愈，而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套针法。” 穆歆顶着张曦沐的脸，斜睨着林清焰：“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善雅公主还是个绝世美人。” “一个居心叵测的美人，本世子无福消受。”林清焰被兄妹二人挤兑得没办法，给两个人倒上酒堵嘴，“这是西域最醇的葡萄酒，快尝尝。” “好酒！”穆歆摇晃着夜光杯，赞叹道，“京城就没这么好的葡萄酒。” 穆祁麟不胜酒力，一杯下去脸上就泛起了红晕：“在镇国公打通大周与西域的商道之前，别说葡萄酒，就是最能方便运送的香料都到不了京城。” “十二年之前，大周境内还禁止商户兜售异域货物。”林清焰如今提起镇国公，态度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其实通商对大周很有利。” 西域虽有许多新奇之物，但三十六国之间战事不断，严重影响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以至于商路一打通，西疆各州县都将粮食卖出了好价钱。 “清焰，你长大了。”穆祁麟仗着比林清焰大十几天，一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清焰凤眸冷冷地瞪了穆祁麟一眼，他还没跟这人算账呢，居然还敢占他便宜。 “话说，大月氏怎么把唯一的王子都派来了？”穆歆想起之前林清焰派人送来的信，“不怕有来无回？” 耶尔兰当初供出的「盟友」，除了北蛮七皇子，还一个就是大月氏国王。 “因为大月氏国王舍不得王座，只能表现出诚意。”林清焰声音低沉，对大月氏的观感很复杂。 若不是耶尔兰指认大月氏，林清焰根本不会踏足西疆。 当初为了防止大月氏与北蛮七皇子勾结到一处，保证边疆太平。林清焰先是写信给镇国公，而后从南疆一路快马加鞭，奔赴西域。 虽然与顾莫卿并称为京城双绝，性情喜好却截然相反。顾莫卿少年老成，林清焰却只热衷于风花雪月，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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