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绝不敢再犯了!您若是真的休弃了妾身,那您让珍儿日后可如何出去见人呀!她顶着一个被母家休弃的娘亲,只怕日后都难议亲了!就算是嫁了,也会被婆家嫌弃欺辱,您真的一点都不心疼珍儿吗?您可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呀!” 一时之间,整个中堂之上,长一声短一声,高一声低一声,凄凄切切的哭成了一片。 林幼仪不听大舅母和张妙珍在悲恸之下,说出的那些求情之言倒还好! 待她听过这母女二人如泣如诉的恳求后,心中的愤恨,如干柴遇烈火一般,瞬间便燎烧了起来! 都已经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大舅母和张妙珍想到的,就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她们何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存有一丝的愧疚之心,和一毫的悔过之心! 如她们母女这种天生的坏种,要如何被救赎?又要如何被原谅? 林幼仪做不到! 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彻底铲除大舅母这个毒妇! 没有了大舅母的教唆和引导,只一个张妙珍,林幼仪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张妙珍日后都不敢直视她!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二十九章 火力全开 就在林幼仪下定决心,绝不能给大舅母留下一丝退路的时候,林母在杏儿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厅堂。 “娘,您怎么来了?” 林母抓着林幼仪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便缓缓跪了下去。 “瑞亲王在上,请听民妇一言。” “林夫人请讲。” “今日之事,都怪民妇教导无方,让息女小题大做,竟然还惊动了瑞亲王您的大驾!此事……此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当真不至于闹到休妻的地步!” 林母话音刚落,林幼仪便惊的瞠目结舌,整个人难以置信的看向林母。 “娘亲……您……” 林母没有给林幼仪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便再次开口,接着说道。 “瑞亲王容禀,家兄与嫂嫂也说得上是城中少有的恩爱夫妻,家兄敬重嫂嫂,大婚至今,连妾室通房都不曾有过。民妇不想因一己之私,害得兄长与嫂嫂遗憾分开!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当真是民妇的不是了!” “是是是,妹子说的是,这都是一场误会!瑞亲王、老爷,家妹最明事理,她说是误会,那岂能有假?” 大舅母没想到,她的救星来的如此之快! 眼看着林母出面帮腔求情,大舅母也顾不得其他,只恨不能再抓的牢一点,紧一点,无论如何,也要死死的抓住林母这根救命稻草! 大舅舅更是满脸的庆幸与感激,眼巴巴的看着林母,只盼着她能再多说两句。 其实,早在刚才,大舅舅就已经被大舅母和张妙珍哭的心软了。 奈何穆铮在上,大舅舅不敢出尔反尔,只能僵持着、纠结着、犹豫着…… 万幸,终于等到了林母露面,替他解围。 只有林幼仪,小小的一个人,就像是被人孤立背叛了一样,呆愣愣的看着林母,迟疑的开口问道。 “娘亲,您管今日之事叫误会?” “自然!幼仪,这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你个小辈,便不要再多言了,还不快些退下!” “长辈?舅母今日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配得上让女儿称她一声长辈!” “幼仪,娘亲是怎么教导你的,万事以和为贵。况且现下,娘亲不也没事儿吗?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咱们一家人也能融融恰恰,和睦相处,难道不好?” “我咄咄逼人?娘亲,今日是你问起,那女儿就不吐不快!” “幼仪!” 林幼仪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恨,现下,她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是以,林幼仪不顾林母的阻拦,急不可耐的开口说道。 “适才,表姐口口声声说,她不想与舅母分开!可是,今日她配合舅母做下毒计陷害娘亲的时候,却完全不曾考虑到,我也会与因此与娘亲分开!而且,舅父不过是要休弃舅母,舅母好歹还是活着的!可我呢?今日一但让她们母女的奸计得逞,我与娘亲便很有可能会阴阳两隔!娘亲,您就舍得女儿吗?” “幼仪,你……” “娘亲,今儿个您要打要罚,女儿都认了!但您若是想要拦着女儿,不让女儿道出实情的话,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林母也没有想到,林幼仪竟然会不顾她的阻拦,一意孤行,说个不停! 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林幼仪已然失控,整个厅堂之中,怕是除了穆铮以外,便再也没有人管得了她了! 然而,穆铮不但不去阻拦林幼仪,他还不让旁人阻拦! 大舅母刚准备开口呵斥住林幼仪,就被穆铮一声轻咳,给吓得憋了回去! “还有舅母,她只是被休弃而已,便哭天抢地的说怕影响表姐日后议亲!我倒是想问问舅母,我娘被你设计陷害,当众失节于人前,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日后又当如何议亲?不,你不是没有想!恰恰相反,你正是想过了,才会定下如此恶毒之计!” “还有舅父,你不忍让表姐失去娘亲,就忍心让我失去娘亲?更何况,舅母今日行此毒计的时候,竟然让表姐在门外把守!长此以往,你就不怕张家的女儿,都变得如舅母一般心肠歹毒,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舅父你顾念夫妻之情,难道,你就不顾念兄妹之情了吗?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由始至终,你没有一句安慰就罢了,还一心埋怨我将家丑外扬,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为这对心肠歹毒的母女脱罪!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舅父大人,这便是你的为兄之责,为官之道?” 林幼仪痛斥完了舅父一家后,一脸怅然的转头看向林母。 随即,她轻抚裙摆,缓缓跪在了林母身旁。 “娘……您又可曾想过,您适才说的一句‘误会’,很有可能会将女儿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怎……怎么会!娘亲只是想着,一家人能够相亲相爱,融洽和睦……这难道不好吗?” “一家人?呵……” 林幼仪眼眶泛红,哽咽着咽了一口口水后,再次开口问道。 “娘亲,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外祖母让您来替舅母求情的吧?” 适才,林幼仪将林母好生安置下之后,便严厉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得胡言乱语,以讹传讹! 就算林母醒了,也暂且敏耐一时。 万事都等着她处理完大舅母和张妙珍之后,回去了再跟林母细说。 所以,在这总情况下,林母若是还能知道厅堂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定是有人主动去告诉她的! 放眼望去,张府上下能做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外祖母了! 林母没有回答林幼仪的问题,但她的默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娘亲,您知道吗,若是您坚持,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您就相当于在指证,是我小题大做,蓄意蒙骗瑞亲王!而瑞亲王,亦会落下个不明就里,颠倒是非,无故插手臣下家事的污名!您是救了大舅母,可您却害了女儿!”
第三十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母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她乍听到林幼仪这样说的时候,整个人早已被吓得面色苍白,紧着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道。 “娘不是这么这么想的,娘没有!娘真的不知道,这样说会害了你……” “您是没有,那您可能保证,别的人也没有有?” 林母被林幼仪给问的哑口无言! 她只知道,素日里大舅母一向尖酸刻薄,却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歹毒至此! 刚才还目若朗星,步步为营的林幼仪,在经过林母这么一闹后,遽然间变得怅然若失,不禁有些乱了阵脚。 看着那张原本明媚的脸庞,瞬间就如枯萎的花朵儿一般,凋谢了下去。 穆铮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怜惜之情涌上心头! 这丫头,当真还是稚嫩了些。 又或者说,她的软肋实在是太明显了! 如林幼仪一般棱角分明,又不屈不挠的人,当真不该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只不过,许是年纪尚幼,这丫头的倔强,还不足以成为她的铠甲! 也正因如此,穆铮见惯了林幼仪狡黠的模样,倒是对她此刻的惆怅和失魂,尤为触动! “咳咳!” 穆铮着意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了他护犊子的一面! “张侍郎,你现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下官羞于启齿,更无颜面对家妹和幼仪!一切,全凭瑞亲王处置!下官甘愿受连坐之罪,还请王爷宽恕息女。念她年幼无知,尚有改过的余地,便饶恕她这一回吧!” “令媛可交由林夫人多加管教,能如林姑娘一般聪颖明慧、舌灿莲花便很好!至于张氏,便一如张大人适才所言,休下堂去,自求多福吧!” 穆铮话音落下,大舅母刚刚燃起的希望,也彻底泯灭了! 可是,一转念的功夫,大舅母似是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忙开口说道。 “不能休!老爷不能休我!” “你个毒妇,罪犯七出,为何休不得?” 穆铮也是新奇,这个毒妇,还真的是不死心! 现如今,她已经一头撞到了南墙上,却还是不肯顾及体面,下堂求去,当真是个刁滑的贼妇! “瑞亲王,律例有七出之条,但也有三不出!” 林幼仪心下生疑,她怎么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三不出”的律法? 这倒也怪不得林幼仪,就算是前世,她也没有经过和离亦或是被休弃,当然也不知道什么“三不出”的律条。 思及至此,林幼仪缓缓抬头看向穆铮。 穆铮看出来了她的疑惑,不自觉的开口向她解释道。 “律例明言,三不出,乃是三种夫家不得休妻的条件。其一,先贫贱而后富贵者不能出。便是说,娶时夫家困顿,而后夫妻同心,大富大贵者,不可休妻!也就是民间所言,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之意。” “其二,与夫三年丧者不能出。其意不言而喻,女子若是为夫家长辈守孝三年,便是可以进入家门宗蝶,不可休妻!” “其三,有所娶无所归者不能出。娶时母家高堂健在,后父母高堂离世,又无兄弟姊妹帮扶者,不可休妻!” 林幼仪怔住,这律法……当真是帮了她的倒忙! “瑞亲王明鉴,贱内曾为家父守孝三年,还请殿下念在贱内一时糊涂,且有心悔改,便饶恕她这一次吧!” 律法森严,穆铮的威势再大,也大不过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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