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从邪路走向深渊 “我并非父皇亲生嫡子,生父另有其人,还说她手里掌握着证据。” 萧子炎说完此话,左如月便颤颤巍巍地扶着凤椅跌坐下去,眼底生出无边无际的杀意,随后缓缓闭上眼睛,遮住满目狠辣,经过许久的沉默深思,她才像被抽走七魂六魄般深长叹气。 一声叹息,叹的萧子炎心里发慌:“母后叹气是什么意思?你这副表情……难不成苏南枝说的都是事实?” “母后本想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可如今我也瞒不住你了。”左如月浑身像卸了力般,焦躁又无可奈何,“本宫是在当上太子妃之前怀的你,懂了吗?” 当上太子妃之前怀的他,也就是说,还没嫁给皇帝,就已经怀了别人骨肉。 萧子炎一屁股跌坐在地,毫无形态可言,又哭又笑,指着自己呵呵呵笑:“母后当真会开玩笑!我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即使被废,也是大皇子,可你告诉我,我不是皇子,那我又该是谁?” “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皇家富贵,难道这一切都要烟消云散?” “哈哈,我不信!” 见他状似疯魔,完全接受不了真相,左如月又何尝不是满腔怨恨痛苦? 为母则刚,她扶起地上崩溃的萧子炎,几乎是快咬碎了牙齿般,斜唇幽冷一笑: “只要苏南枝死了,你就还是大皇子,只要将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宰成肉泥,那我儿就永远能安享皇室富贵!” “可是她手上有证据……”萧子炎六神无主道,“这该怎么办?” “先前本宫就打算杀了苏南枝,但她有摄政王庇佑,本宫才拿她没办法!可眼下她既无苏家做靠山,又是万家未过门的儿媳妇,摄政王要避嫌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庇佑她!正是千载难逢下手的好时机。” 左如月冷笑,恶狠狠道:“要在她未嫁进万家之前,杀掉她!这样既不会得罪万家,也不会有人替她报仇,更不会引起大风波。杀死一个毫无背景的孤零零郡主,就像把一只麻雀摁进水里,本宫要她死,她不得不死。” 萧子炎眼底席卷起疯狂的嗜杀之意,那是种不顾一切也要杀人灭口的冲动疯狂,哪怕两败俱伤,哪怕鱼死网破,也要杀了苏南枝的滔天仇恨。 “我知道了,母后。”萧子炎沉沉道,“母后……从前都是你庇佑我,我才能胡作非为。现在,也该我保护你了。” 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杀人灭口,焊稳母后的凤位。 “你这……”左如月感动地眼眶发热,“你这孽障,以前向来肆意妄为,闯了无数祸患,如今终于懂事,也知道体谅母后的不容易了?” 萧子炎被废太子后,日日借酒浇愁,遭人冷眼,从前对他阿谀奉承的兄弟姐妹也开始拜高踩低,他也算遭受巨变,受尽世态炎凉。他挑眉,故意又恢复成从前混不吝的模样:“是啊,母后快给我几千两银子,我出去好办事。” 左如月嗔他一眼,给他一匣子银票:“别轻举妄动,听母后安排行事。” 萧子炎接过一匣子厚银票,跪地磕头,桃花眼漾出笑意:“以后我会孝顺母后,好好对待佳月母女,毕竟在我落魄时,只有你们关心我。” “孝顺本宫就行了,宋佳月就算了,她并非真心,以后给你娶更好的。” 萧子炎闷着没说话,捧着银票走出了凤鸾殿,回到景明宫,第一时间召集他所有暗卫。 他将攒下的所有金银财宝,加上那匣子银票,哗地一声全部倒在地上: “去碧落阁、黄泉阁买最顶尖的头部杀手,重金网罗各国刺客,请高人布局,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杀了苏南枝。” 是夜。 京郊荒野峡谷一处隐蔽的溶洞,是黄泉阁分阁的驻扎点,用于接单收账,这也是鲜少世人知道的地方。没人知道黄泉阁总址,只知道这分阁。 萧子炎派出的暗卫,前去黄泉阁买命,拿着一厚叠银票敲墙:“喂,有人嘛。我找你们阁主买条人命!” 隐蔽的溶洞里,温言斐的随侍曜夜头戴面具,走了出来,言简意赅地问:“出多少钱?” “一万两。”暗卫伸出一根手指头。 “单子不小,你要杀谁?” “苏南枝。” 面具之下的眉宇紧紧一蹙,似乎没听清,再次问道:“杀谁?” 温言斐身穿金蚕丝走线的麒麟斗篷,人影颀长,戴着黑麒麟面具缓步而来,把玩着指尖短刀,薄唇划开一抹轻浅的冷笑,星眸便溢出寒意:“买主尊姓大名?” “不便告知。”暗卫道,“你们只管杀人便是!” 杀手组织讲究的是,拿钱杀人或保人,不问缘由、不问身份,这是规矩。 温言斐哦了声,将他递来的银票,随意散漫地扔进草丛里:“抱歉,不接。黄泉阁目前暂停对外接单。” 银票落了满地,暗卫急忙去捡,低低骂句他娘的,转身就走。 “跟着他,查查身份,看是谁要杀郡主。”温言斐好看修长的手,缓缓摘下面具,现出一张清俊温雅的脸。 月光洒落在他俊脸上,温言斐目光逐渐冷沉,命令道:“黄泉阁接下来的重点任务,是保护南枝郡主平安。” “是。” 接着,萧子炎又亲自乔装打扮成富商,拿钱去碧落阁买命。 谁承想,碧落阁直接就不接单,还把他赶了出去。 好大的胆子!居然拿扫帚把他打了出去!知道他是谁吗! 萧子炎气的骂骂咧咧坐上马车! 黄泉阁暂停接单就算了,许是杀手休养生息,可碧落阁听到他要杀苏南枝时,直接把他撵了出去。 难不成这碧落阁阁主和苏南枝有什么关联? 这碧落阁阁主到底是谁? 竟然如此袒护苏南枝!
第二百二十八章 原来我命这么值钱? 温言斐连夜赶回芸院,在看到苏南枝安然无恙时,才长松口气,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 “有人花一万两,重金买我这条命?”苏南枝屈指慢敲石桌,饶有意思地微蹙秀眉,“我这条命,原来这么值钱?” “姐姐别开玩笑了,被追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温言斐理智分析:“对方乔传打扮秘密前来,花重金买命,想必不缺钱也会去碧落阁买命,就怕背后之人还留有其他狠招,置姐姐于死地。这段时间我就放下所有事情,随时随地保护你。” 苏南枝面色沉静了几分,红唇微勾: “放眼京城,与我有仇之人,无非皇后、萧子炎、狄锦姿,还有些小人物我记不住了。狄锦姿拿出八百两都心疼,不会如此阔绰。猜测是萧子炎或皇后,亦或者二人合谋。” “但合谋又说不过去,皇后饲养的黑金面具不比杀手组织差,又有高深莫测的宋晨云相助,不可能如此草率拿钱去外面买命。杀我,挑个合适时机,布个精妙的局,宋晨云就绰绰有余。”苏南枝反唇讥笑,“这可能是萧子炎一个人的谋杀计划吧。” “姐姐冰雪聪明,与我考虑的一般无二。”温言斐眸子在寒夜中越发幽深,覆满笑意,“不若借机铲除萧子炎?杀之以绝后患。” 苏南枝不置可否,只是模棱两可道:“把刀竖起来,利刃朝外,若他要撞上来,便算他自己寻死。” 她本无杀人之心,可若对方偏要杀她,她也只能亮剑出鞘。 “看来姐姐已经有对策了。” “算是吧。”苏南枝揉了揉眉心,看了天色,“言斐歇着吧,夜深了。” 温言斐道了声好。 朦胧清冷的月亮钻进厚云层,雪沫子布满漆黑夜空,星星点点般轻盈落下来。 寒冬像会施法的精灵,轻挥冷风,温度骤降,无数白雪便将大地、屋舍、街巷、花草染上了一层素色。 第二日,苏南枝刚掀开被褥,便察觉到股寒意。 她轻推开一条窗缝,凌冽如刀的寒风便呼啸刮来,割的她脸生疼,连忙竖起大氅毛领,遮住脖子,关严窗户,走到屋外,满院银装素裹,腊梅树压满积雪,用手轻轻一摇,枝桠便哗哗哗地掉雪渣,露出红似火的红梅花瓣。 有白雪做反衬,红梅显得越发艳丽,成了冬日雪景中的一抹暖色。 春盛戴着新织的红狐帽子,拿着扫帚去打屋檐下结的冰棱子,吧嗒吧嗒掉地,声音清脆又响亮。 温言斐疾步回到芸院,手中大盒小盒年货便落了地,边走边说道:“姐姐,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苏南枝剪梅枝的手一顿,半片花瓣被锋利刀尖划落。 温言斐攥紧青袖叹口气,犹豫再三,才道:“樱羽山苏家陵墓传来消息,苏夫人与苏小公子的尸骨被盗,盗墓贼放言,要将……”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 苏南枝的脸便迅速阴沉了下去,将手中那把剪子重重放回石桌:“然后呢?” “说要……将苏夫人的尸骨拿去配周桀冥婚,还要将苏小公子的尸骨雕成壶喝酒。” 苏南枝脸色难看至极,直接动怒将桌上所有茶盏糕点全部砸到地上,气的胸口疼:“谁干的?竟敢偷我母亲的尸骨去配冥婚,还敢拿我亡弟尸骨做酒壶!” 周桀乃当朝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半脸毁容丑陋无比,无恶不作,奸杀几十个少女,处以绞刑后戮尸于京城门口,前不久才葬于荒野。 “若是父亲得知,有人抢母亲尸首去给周桀配冥婚,只怕会被气死!”苏南枝回屋,从架上拿起沧月剑,换了袭白色劲装,翻身上马:“言斐,集结人马,随我去周桀墓前,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温言斐拿出陶笛,吹了首秘曲,不会儿芸院隔壁的澄院便传出几声三长五短的布谷鸟叫,周边树影微微晃动,密令已下,他才追上苏南枝:“姐姐莫要操之过急,恐怕有诈。” “对方敢盗走亡母幼弟的尸骨,并对守墓人放言要配冥婚做酒壶,何其猖狂!想必已在周桀坟墓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我跳进去了。”苏南枝咬紧牙槽,高扬马鞭, “但母亲生我一场,又教养我成人,亡弟更是因救我而死。即使有诈,我也得去!” 广袤无垠的天地间,风雪席卷而来,形成铺天盖地之势。 凛冽寒风灌满长袖,呼啸怪响,手指已被冻得僵硬麻木,苏南枝身穿雪白劲装,白的纤尘不染,衣领染满白雪,卷翘密黑的长睫上落着雪沫子,一双透澈水眸映着天地冷酷的雪色。 快马加鞭行至周桀墓前时,苏南枝紧勒结霜的缰绳,凌厉扫视四周:“尔等宵小,偷我亡母幼弟尸骨,引我来此,还不现身?” 周桀的坟建在京城一处荒野,坟墓旁边是个大湖泊,因着冬日严寒,结了层厚厚的冰,而坟墓右侧还有个矮山坡,山坡中不少成林枯木。 温言斐也速速拽停骏马,四蹄高扬嘶鸣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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