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宋晨云当年做皇后的护卫,有作案的契机,二来,宋晨云本就对皇后存了那方面心思,色胆包天,三来,宋晨云记录过皇后年轻时的裸画。” 苏南枝顺着萧沉韫扯出的那根线头,如柳暗花明般豁然开朗,“拿宋晨云年轻时的画像,去问三个人证,看看是否有印象。” “之前我们不知道宋晨云身份,便无法推测他是否有作案契机,如今完善证据链条,推到了最关键一步。”苏南澈收好那些证据,“我现在就带你们去骊山深处的酒厂。”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护国,我护家 苏南澈刚起身—— 苏南枝脑子一片混沌迷乱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拉住了他:“大哥!你等等,我想起个事情。” “什么?”苏南澈紧蹙眉头。 萧沉韫也朝苏南枝投去了疑惑目光。 “近来事多,也有很多突发状况,可能大哥情急之下漏掉了一件微末而关键的事情。” 苏南枝回想先前守在梓熙宫,偷听到拓跋宏和萧子珊的对话,复述道,“拓跋宏说,皇后找西戎要了五万兵力,所以子珊只是个牺牲品……” 重点是前半句。 萧沉韫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五万兵力?” “正是。”苏南枝肯定地点头,“大哥先前关心则乱,方寸尽失,可能遗漏了这件事。” 经苏南枝提醒,苏南澈也面色凝重的点头,叹口气:“我先前确实因为担忧子珊而乱了分寸,若非南枝提醒,只怕如此关键的一句话,就会漏掉了。” “这是拓跋宏被子珊激怒后,愤然说出的一句话。” 苏南枝看向萧沉韫,与他四目相对,“若拓跋宏所言是真,联想先前祁焦总督莫大人说的蜀州赈灾款遗失八十万两白银,那是否可以推测为……” 她欲言又止。 萧沉韫替她接上后半句话:“左如月以和亲为桥梁,形成了某种交易,向西戎借兵五万,负责蜀州赈灾款的左丞相私吞八十万两白银,很有可能用于五万大军的粮草、军饷。” 此言一出。 满院所有人纷纷缄默不言,气氛陡然凝重。 萧沉韫沉冷的眸底,涌动着一股不太明显的肃杀之意,目光落在覆雪的瓦砾之上,冷幽幽道: “这天,是要变了。烂泥扶不上墙,左丞相勤政一世,却为儿女所累,非要与皇后推废物坐皇位,只怕晚年不保,一生功绩尽毁。” 苏南枝隐约能听懂萧沉韫的弦外之音,可还是问了一句:“王爷对此事,还有什么预判吗?” “以本王的政见,子珊和亲之事,便是兵变之日。” 萧沉韫眸色略深,俊脸笼上了一层凝重,目光尽是深深的担忧,看向苏南枝,“本王不能随你们去骊山深处查宋晨云一案,本王要去部署兵力,以确保皇城不被外藩入侵,以确保京城不会血流成河。” 他是大庆,最丰功伟绩的摄政王。 在大庆国家,陷入内乱动荡时,必将如一柄镇压佞臣贪官的利剑,压住皇城所有的暗流涌动。 在国家危亡之前,儿女情长皆要靠后。 萧沉韫目光忧虑重重,万般缱绻地凝视着苏南枝:“你……注意安全,本王近日可能分身乏术,无法顾你周全。” “咳,那个,苏大公子,我和你有点事商量。”洛云崖握拳咳嗽几声,机灵地拉着苏南澈、余晔,将春盛喊出芸院,“余晔、春盛,你俩也来一下。” 四个人被洛云崖喊了出去,替苏南枝二人合上了院门。 苏南枝清浅纤细的柳叶眉,紧紧一蹙,她也同样满怀担忧地,深深凝视萧沉韫:“好,我注意安全。那你也要顾全自己。” “倘若可以,本王也想在混乱局势中,每时每刻把你护在羽翼之下。”萧沉韫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可本王知道,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情,本王不能把你当做金丝雀那样,圈养在樊笼中。” 她美丽的侧脸,蹭了蹭萧沉韫宽广伟岸的胸膛,深吸口气,紧紧抱住他的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扯出一抹笑意:“你去守护百姓,我去守护家人,你去战恶为胜,我去为枉死之人伸张正义。” 她说出的话,永远可以像一颗石子掷入心湖,勾起他心中的一圈圈涟漪。 萧沉韫用力拥住她,揉了揉泛着栀子香的青丝:“本王先走了,你好好的。” “王爷也好好的。” “好。” 萧沉韫松开她时,苏南枝察觉到冷风如刀割般刮了过来。 他穿着那身威严无边的靛蓝色官袍,官袍上金线勾勒着的麒麟图腾,在熹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犹如他这个人一样,坦荡神圣地存于凡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乱世开太平。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人证浮出水面 萧沉韫打开院门,阔步流星地坐进马车中,瞥了眼洛云崖:“你留在这里,助南枝郡主一臂之力。” “不行!” 洛云崖一脚踩进马车,“开什么玩笑?如此紧要关头,若你有个万一,我还能及时救你——” “砰!”地一声!余晔窜上马车,利索地关好车门:“下去吧你,洛神医,也记得帮我照顾好春盛啊!” 随后,马车绝尘而去。 “你、你们居然就这么扔下我了?!”洛云崖轻功不是很好,追了一路也没追上,在后面大声嘶喊,“余晔,老子跟你没完!” 他追不上,只好折返。 洛云崖一脸衰的跟在苏南枝后面,坐上去骊山的马车。 “骊山道路崎岖,春盛留在芸院看家吧。” 此行可能会有危险,苏南枝并不打算带上春盛。 春盛踮起脚尖,下意识追出去几步:“姑娘万事小心!” 苏南枝放下车帘,三人坐在马车中,各有深思。 苏南澈一面担心萧子珊,一面也思虑宋晨云一事。 洛云崖则满心满意地担心萧沉韫和余晔二人,想着赶紧结束这边的事情,去帮萧沉韫的忙。 一路上,车内气氛都过分凝重。 苏南枝不像让三人都这么忧心忡忡,调侃了洛云崖一句:“洛神医,你怎么像摄政王小媳妇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 “你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小媳妇。”洛云崖手肘抵着桌子,斜撑着太阳穴,“此事凶险,不同于平常,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的长期饭票就没了。” 他与苏南枝插诨打科,嘴皮子一如既往利索。 马车七弯八拐地驶出京城内,通向人迹罕至的山间小道,再按照苏南澈手中的地图位置,一路到深山老林里,约莫一个半时辰后—— 马车终于在骊山密林最深处,地势低洼的地段停下。 此处四周都有参天大树遮掩,也有一人高的野生灌木丛做掩饰,几座不起眼的竹屋,藏在青山绿黛中,放眼看去,几乎与大山融为一体。 不知道此处地址的人,几乎不可能找到这里。 苏南澈扶苏南枝下马车,洛云崖随手摘下一根苦蒿草嚼进嘴里,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实则是暗暗观察四周。 洛云崖随手折断十几片巨大的蕨叶遮住马车顶,跟在苏南澈身后,朝那酒厂走去。 刚走到竹屋,便闻到了股子红高粱酒的浓香味。 邹虎正抡着他半人高的大铁锤,强身健体、精进武艺。 负责打理苏南枝京城生意的江源也在,正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春节的年货。 江源警觉性很好,听到身后有几道脚步声时,便捏紧了袖中的匕首,低咳着暗示邹虎:“咳咳咳……” 邹虎抡起大铁锤,耍了几个漂亮的招式,疑惑道:“江、江源你小子咋、咋滴啦?怎么咳嗽?” “江源,邹虎虎!”苏南枝轻笑着喊了两声。 邹虎轮着铁锤,喜出望外转身,两眼发亮激动道:“主上!!主上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苏南枝有些诧异:“邹虎虎,你好像没有从前那样结巴了?” “嗯!因、因为江源,时不时来这里训练我读绕口令。”邹虎虽然还是有些口吃,但已经好太多了,他憨厚一笑,摸着后脑勺纠正,“主上,我叫邹虎,不是邹虎虎。” “哦,邹虎虎,我父亲呢?”苏南枝轻轻一笑。 “苏老爷正教小湛下围棋呢,何老头在后山挖野人参,邹三、王福、谢莲在那边酿酒。”邹虎一口气说完好长段话,顿感自豪。 “邹三是客栈小二,王富是夜宴小厮,谢莲则是当年侥幸提前逃走的画舫丫鬟。”苏南澈为苏南枝解释道,“被贬为罪臣之前,我已经提前和这三人交代好了,若拉到御前对峙,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宫变前夕,争分夺秒 二人步入院中央时,坐在回廊长亭中下棋的苏正,手执一白子,他正手把手地教小湛下棋,抬头时,那双慈祥清苦的眸子里,忽然浮出笑意,手中棋坛哗地一声落地! 小湛回头时,清澈机敏的眸子升起无数亮光,在原地蹦跶了两下,以百步冲刺的架势扑过去:“姐姐!!我的南枝姐姐诶!!你终于来啦!!” 半年未见,小湛似乎又长高了些,冲过来死死抱住苏南枝的腰,粉扑扑的脸蛋在苏南枝掌心蹭了蹭,险些喜极而泣,连说话都激动地带了颤音:“姐姐好些日子不来看小湛!你是不是都把小湛忘记了?” “没有啊~”苏南枝揉了揉他脸蛋,“姐姐最喜欢小湛啦~”姐姐怎么会忘记小湛呢?这段时间太忙啦,所以才没来得及看小湛~ ” 小湛高兴地原地蹦跶,拉住苏南枝的手:“小湛也最喜欢姐姐!你不在的时候,苏伯伯教了我读书下棋,还教我识字练武,什么都教我,搞得我都想拜他做老师了!” 苏正比之前还瘦了几分,枯瘦如柴的病弱身子,穿着往常的灰色长衫,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他大抵是因为那杯毒酒亏了身子,这些日子也一直没将养好,气血很差,脸色病黄:“枝枝……咳咳,枝枝和南澈来了?走过来让为父好生看看,枝枝像是瘦了。南澈去了边疆,也晒黑了些。” 忽然…… 苏正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隐患:“贬为罪臣无诏不得返,南澈怎么回京了?可是有要事相商?” “父亲,里面说。”苏南澈推开正堂的屋门。 苏南枝扶着步履稍显蹒跚的苏正进屋,为身子日况愈下的父亲斟了一杯热茶,随后拿出了夜宴图、小册子、认证书,以及宋晨云的画像。 “父亲,细细回想下三十年前,认不认识此人?” “太过久远了……”苏正抚着胡子,有些憔悴地回忆。 像是揭开布满厚厚灰尘的记忆,他阖眼,倏地蹙眉:“他是……皇后娘娘三十年前的贴身护卫。” “正是。”苏南枝将自己查到的所有线索,全部告诉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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