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报复,还没有结束呢。 夏稻花打算把那些账册和书信,都寄给李敢。 当然,信皮和内容,都会找街上摆摊的人来写。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笔迹。其实用空间超市里的标签机来打印也成。 但夏稻花觉得,自己好好化个妆,扮个男人的模样找人写封信,还是相比起来更为简单的操作。 这些街上摆摊写信的书生,流动量是很大的。过不了多久,也许就离开吉祥县了。 夏稻花将信皮和信都请了人写好,然后把证据都装在一个制作精良的纸口袋里,将东西托付给一个镖局,让他们送到了李敢手中。 李敢的锦衣云骑,本来就有监察百官的职能。 谢县令做的那些事儿,虽然在官场之中,不算是顶顶恶劣的,但却实实在在地违反了大楚朝的律法。 换句话说,夏稻花手上的证据,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不知李敢收到这份证据,能不能猜到,这其实是自己的手笔? 办完这件事,夏稻花总共花了不到十两银子——镖局寄信送包裹,往往都是护送商队,或者押镖运货的时候,顺路而为,并非专业。 因此收费不高,跟把人或者货物送到指定地方,价格相差巨大。 路上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安全抵达。 而且在各种寄信方式中,除了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之外,镖局的速度,还算是最快的一种了。 夏稻花检查了下自己的账户上涨了一大截的超市币余额,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稻花睡得浑身舒爽,爬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打了一套八段锦,一套太极拳,洗漱完毕,慢悠悠地吃了一顿丰富的广式早茶,就去了“稻花香”坐镇。 到了下午,谢县令家遭了贼的消息,就添油加醋地传了过来。 实在是这个新闻太大了。 谢县令家遭到了洗劫,而且劫匪非常不厚道,将谢家几个主子的卧房,都给搬空了。除了他们身下睡的那张床之外,连个脚踏、绣墩儿,都没舍得给谢家人留下。 更不用说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了。 谢家太太和那些个妾氏,不但梳妆匣子被盗,就头上的首饰,都被摘走了。 一个个批头散发的,连挽发的头绳,都没给她们留下。胭脂水粉也被劫走了,甚至连用过的旧物,也没给她们留下! 这贼,不但胆大包天,欺负到谢县令头上来了,还有几分贪心太过。 最关键的是,这种偷法,也实在是忒损了! 大家纷纷传言,谢家人八成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江湖人士,说不定是什么江洋大盗,会高来高去的那种。 不然,若是一般的小贼,偷些金银细软也就罢了,谁还会费劲巴力地把那些笨重不堪的大件家具都给搬走了? 谢家的厨娘面对厨房里空荡荡的灶台,忍不住目瞪口呆——这家伙,连锅都被拔走了,自己拿什么来煮饭? 一大家子人等着吃呢,这贼也忒缺德了,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而在谢家诸位主子中,负责掌家理事的七小姐谢芳兰的屋子,是状况最惨的,简直就像是被洪水冲过一回,只剩下了天棚地板和四面墙。 不但家具和首饰盒不见了踪影,就连床都没剩下! 而谢芳兰身上的衣衫,也只剩下了一套白色的中衣。外头的外衣,都被小偷偷走了! 而谢家所有的主子里面,就只有谢芳兰一个人,是这种待遇。 谢芳兰得知后,气得差点吐血。 她的丫鬟彩雀,也被扔在了她房里。不过彩雀身上的衣衫倒是完整的,只是各种首饰,全都不见了。 谢芳兰见了彩雀,顿时忍不住把家里的遭遇,和夏家人联系了起来。 但她怎么也想不通,夏家人明明就是一户泥腿子出身——他们的寄籍文书,自己也是看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那“稻花香”,虽然进货渠道神秘了些,卖的东西精巧了些、贵重了些,可是这顶多说明,他们搭上了什么大人物。 但,要做到一夜之间,把自己家那些东西搬空,仅仅靠搭上一两个大人物,却是做不到的呀! 除非,夏家人和某些神秘的江湖势力有所勾结。 可即便是江湖势力,也没有几个,敢这样挑衅官府和县太爷的吧?! 偷走那样多的东西,得出动多少人?多少车? 怎么可能会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再者说,从自家偷走的东西,他们怎么销赃? 谢芳兰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来。 谢县令却耐不住了,竟然冲着谢太太和谢芳兰大发雷霆:“看看你们管的好家!”
第235章 提脚卖了 谢家的主子们哭嚎叫嚷了一早上了,乱糟糟的,吵得他头疼得很。除了心疼被盗的东西,谢县令最头疼的,其实还是失了面子。 这会儿他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密室暗格,也都没有保住。 直到从邻居家借了两口锅,并一点柴米,还厚着脸皮要了几碟子小菜,煮了些清粥,胡乱对付着吃了一顿早饭之后,谢县令才猛然发现,自己书房和卧室的暗格,都已经被动过了。 自己偷偷藏在暗格里的一些重要信件,和一些账册、黑料,也都不翼而飞。 谢县令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平时风流倜傥的形象,哪里还剩得下一星半点? 他脑门和鼻尖冒出来一层油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说话都有些说不利落了:“来、来人!快来人!快去请太、太、太太,和大郎、七娘来!” 谢太太和谢大郎、谢七娘过来之前,谢县令竟一直坐在地上筛糠。 他发现,不但这些要命的玩意儿丢了,他的县令大印,也不见了踪影。 见到谢县令这副狼狈的模样,谢太太、谢大郎、七小姐谢芳兰,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又忍不住想骂一声“活该”。 谢太太习惯性地喊了丫鬟打水,给谢县令净面,结果丫鬟嗫嚅着回答说:“家里的盆和软布也都被盗了……若要洗漱,只能去荷花池、留香水榭那里,就着水流清洗……” 丫鬟越说声音越低,她也不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主子让打水,这没有盆也没有桶的,甚至连个葫芦瓢都找不到,她拿什么打水? 谢太太的脸色阴沉起来,谢芳兰的脸涨地通红。 她感觉得到,这里的针对意味简直太明显了! 别的不说,这些软布面巾、洗脸盆、洗脚盆之类,哪里有人要? 就算真有人买,也卖不上价。 既琐碎又麻烦,还卖不上价,正常的小贼大盗,谁会连这种不值钱又很麻烦的玩意儿,都一窝端走? 这摆明了是打脸!赤裸裸地打脸!而且,这种情形,倘若不是爹爹的政敌在暗处搞事情,就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的敌人不多,最近而且最有可能这么干的,就是夏稻花! 只是,谢芳兰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夏稻花是怎么做到的。 更何况,她对自己的计划,应该压根就没有察觉。 夏家五郎遇见个心仪他的姑娘,这是多么小的一件事。 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可以娶妻、可以纳妾,也可以冷漠无情、视若无睹、不假辞色…… 不管怎么说,若是彩雀没有背叛,夏家人是绝对没可能知道自己的筹划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彩雀背叛了,夏家人也猜不到自己的算计,到底着落在哪一步啊! 彩雀依然昏迷未醒,谢芳兰倒不是怜香惜玉,不舍得把她用冷水泼醒,实在是家中突发变故,让谢芳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全家被洗劫一空这件事上头了。 她的脑浆疯狂涌动,CPU运转得都要冒烟了,实在是腾不出空来收拾一个丫鬟。 自己算计了夏家,招致了夏家的报复——这思路是合理的,但过程,却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夏家人并没有真的被自己算计到,也没有什么损失,对自己的算计说不定丝毫没有察觉,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要做到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得勾结多大的势力?得投入多少人、多少车?后续扫尾,还得多做多少工作? 除非,他们就把贼赃随意放着,不去销赃。 可即便不去销赃,也得有个稳妥的地方,藏着那些个贼赃。不然,若是露了行迹,落入爹爹手里,难道还指望爹爹会轻饶她不成? 谢芳兰绕来绕去,最后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她思来想去,最终竟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排除了夏稻花的嫌疑。谢芳兰更倾向于相信,这些事儿,是谢县令的政敌干的。 但这样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若真的是谢县令的政敌,只要找到爹爹的暗格就够了。顶多再出于贪心,对家中的金银细软伸伸爪子。 却不大可能连这些日常用的琐碎物事,都一块儿打包带走啊! 谢县令的几个小妾,丢失了许多贵重的首饰和私房银子,恨不得立刻找到老爷谢县令来哭诉,好多撬些银钱出来,弥补下自己痛彻心扉的损失。 然而,今天的谢县令,分外地不好说话。 不但没心情听她们哭哭啼啼,竟然还采纳了七小姐谢芳兰的建议,把她们都给提脚卖了! 没办法,谢县令长这么大,头一回过上这么狼狈的日子。 荷包一文钱都没有,兜比脸干净——连洗脸盆和面巾都丢了,兜里能不比脸上干净吗? 谢芳兰心头本就火大,见谢县令的小妾们还不知好歹,往她枪口上撞,自然没有轻轻放过的道理。 家中失盗,缺乏银钱,正好把这些个花枝招展的主儿卖了,应应急! 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平常日子里,她要找借口卖掉这些妾,还需担忧父亲的反对。 但此时此刻,家里一文钱也无,早上喝的稀粥,还是跟邻居借来锅、借来米、借来柴火熬的。此时此刻,唯一能换钱的,也就是这些个妾了! 谢芳兰吩咐下人去牙行喊来了牙人,将父亲谢县令的爱妾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左扒拉右扒拉,除了三个生过儿女的,都提脚卖了。 谢芳兰深恨她们平日里争风吃醋,将谢家后院搞得乌烟瘴气,还数次气病了母亲,因此不拘将人卖到哪里,只要价格给得够高就好。 人牙子带着十二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兴兴头头地离了谢家大门。 这一批女人,平日里娇养着,身娇肉贵、养尊处优,脸蛋也俊俏,皮肤也水灵,身段也一站三道弯,此时被卖了,哭都哭得那么好看…… 想必能卖上个好价钱,让自己大赚一笔! 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 只是,以往这谢大人家里,都只有买人的,没有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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