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兰抬起眼皮看着她。 彩雀顶着谢芳兰的目光,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觉得……他可能还没开窍呢!” 负责勾引五郎的彩雀,因为工作内容迟迟没有进展,有些心慌,这趟给谢芳兰汇报,一来是汇报工作,二来也是想要讨个主意。 谢芳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没有说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让忐忑不安的彩雀下去了。 谢芳兰在琢磨,到底是让惠儿出场呢,还是让彩雀转换目标,往夏有田身上下功夫呢? 最佳的方案,当然是让彩雀嫁进夏家,光明正大地探查出来这家店背后的秘密。 夏五郎既然是夏家四房唯一的男丁,那么把这赚钱的店铺,交到他媳妇手里掌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倘若夏五郎真的如彩雀所说,是个没开窍的生瓜蛋子,那这水磨工夫,可不知要用上几年呢! 就算彩雀等得起,谢家也等不起。 又或者,根本不需要真正勾引到了夏五郎,更不需要让彩雀嫁进夏家…… 只要让五郎和彩雀熟悉起来,再给他设个仙人跳的局,招来一些外人做目击证人,就已经足够了。
第231章 捉雀 谢芳兰意味深长地看着彩雀,嘴角挑起一缕意味不明的笑容。 还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 之前那么多时日,竟都做了无用功! 其实,只要把五郎和彩雀,送进一间屋子里,再让一两个人看到……这事儿,就算完成了一半儿了。 之后么,只要剥开两人的衣服,再弄死彩雀。 五郎自然就是唯一的凶手。 夏五郎因为见色起意,逼迫彩雀这个贞洁烈女,丧心病狂,伤人致死,必须被下狱。夏家四房,对他们这个唯一的男丁,还是个读书种子,哪怕倾家荡产,也一定会救。 而这刑名案子,又逃不开爹爹的职权范围…… 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凭自己的意思,随意将这夏家四房,揉圆搓扁? 谢芳兰越想越是开心,对着彩雀,笑得越发温柔。 彩雀却不知为何,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上一阵阵发冷,心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念头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出。 她想要逃。 七小姐笑起来那么美。 她为什么只想逃? 谢芳兰笑够了,对着彩雀说道:“彩雀,你是个好丫头。这个镯子赏你了,戴着玩吧。” 那是个镶金嵌玉的红宝石镯子,流光溢彩,华贵异常。 彩雀急忙跪下说道:“这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再说奴婢的差事还没有办妥,哪里当得起小姐的赏赐?” 谢芳兰微微一笑,摸了摸彩雀的头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这丫头,倒是个伶俐的。 给你你就拿着。主子赏你的东西,哪有你拒绝的份儿? 差事没办妥,倒也不是你的错。那小子的性子,是个油盐不进的,自然没这么容易上钩。你莫要心急。 先歇个两三天,之后再继续像之前那样,慢慢跟他接触就好。” 得了明确的指令,彩雀悬在半空里一颗忽忽悠悠的心,才算有了一点着落。 她点点头,含着感动的泪水,接过了谢芳兰赏赐的镯子:“谢小姐的赏赐!奴婢一定加倍尽心尽力,努力办差!” 谢芳兰随意地摆了摆手:“下去吧。” “奴婢告退。” 彩雀双手捧着那个镯子,缓缓地起身,半弓着腰,倒退着出了门。 谢芳兰看着彩雀这样退出去,心道,这丫头这样聪明伶俐有颜色,我倒真有几分舍不得她了。 不过片刻后,谢芳兰就嘲笑自己心软,将那一闪而过的想要放过这个计划的念头,甩了开去。 谢县令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也是个不喜俗务的。 原本受着家中的供给,他挥霍些,倒也没什么。 可谁让后来谢家家主的小儿子忽然出息了呢?那小子算是谢芳兰的堂叔,但年纪比谢芳兰还要小两岁。 年少有为的光环,加上族长之子的身份,家中的资源,自然都向那小子倾斜了过去。 谢县令收到的家中的支持,就少了许多。 偏他又养了许多美人儿。还经常要买些金石古董,玩些雅号,捧些戏子花魁。还常常要修整园林,宴请宾客,与文人墨客相唱和。 做这些事情,还不能少了排场。那些丫头小厮,长相不周正的,他都不乐意要。 这样子作法,家中的产业哪里供得起他花用? 人人都称羡谢县令这个官做得轻松潇洒。谁又知道,他往里头砸了多少银钱? 照他这种花法,家里就算有几座金山银山,也不够使啊! 自打谢家对谢县令的支持减弱为每年三百两银子之后,谢家就很是捉襟见肘了一阵。就连娘亲的嫁妆,都已经填了进去不少了。 谢家来这吉祥县来的又晚。 吉祥县离京都太近,地方势力本就盘根错节。 那些大商户,都有自己的主子,小商户又实在禁不起搜刮。倘若闹出人命来,影响了爹爹的官声仕途,也不是玩的。 不是她谢芳兰非得要招惹夏稻花。 实在是,“稻花香”这间铺子,就像个会生金蛋的母鸡一般招人眼目。实在是,再也没有比“稻花香”这铺子,更适合谢芳兰伸手的了! 谢芳兰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边咬牙切齿地把风流好色的亲爹又偷偷骂了一顿,一边着手将这个毒辣的局布置下去。 要动手害死彩雀,还得把罪名栽到五郎身上,这动手的人选,可不能轻忽,必须得是十分信得过的才成。 不但要信得过,还得机灵,有本事应对突发情况。胆子要大,心要细,手要黑,还得对自己绝对忠诚。这样的人选,真的是太难得了…… 谢芳兰将谢家的家生子和母亲带来的陪嫁,挨排在心目中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适合执行的人选。 难道这种事情,还得自己亲自动手么? 谢芳兰烦躁地站起身,在室内走了几步,又推开门,走到院子里透气。 无人可用的感觉,实在是太憋闷了! …… “哥,你就照常上学就成。哪天我去会会这只雀儿。”夏稻花有几分忍俊不禁。 这彩雀,不知是自己春心萌动,看上了哥哥这个阳光少年,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在谋划些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不能不管。 看来,有必要把这只雀儿捉了,审问审问,看看她脑子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夏稻花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儿。 若是讲的好听点儿,那就叫做“坐言起行”。 她这边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彩雀捉来审问审问,就真的这么去做了。 要做到,也很简单——只要每天都去陪着五郎上学放学,很容易就会遇见彩雀了。 她果然见到了彩雀对着五郎温柔腼腆地笑,脸颊红红地笑,各种套近乎,送吃食,送花,送帕子…… 五郎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不但拒绝了,还摆出一副不解风情的学究脸来:“彩雀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彩雀满脸心碎的模样,泪珠噼里啪啦流过白皙的面颊,像珍珠一般滚滚而落。五郎的同窗们忍不住跟着起哄:“五郎,你这也太狠了,简直郎心似铁啊!” 还有人喊:“彩雀小娘子,五郎是个榆木疙瘩,你不妨看看我们啊!一个个也都是读书种子,一表人才!”
第232章 反击 “是啊,是啊!” “彩雀姑娘,你早早地舍了那个榆木疙瘩吧!他这样不解风情,你就算嫁给了他,迟早也会被他气死。” 除了这些起哄架秧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也有那心地善良的,出言提醒:“菜雀姑娘,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心悦于五郎,本来并非什么错处。 只是,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果真对五郎有意,不妨请家里人托了媒人,去夏家提亲啊。 不管最后是说成了还是被拒了,总比你这样一趟趟地跑来,伤了自己的名声来得妥帖。” 这话是吕观潮说的。他经常跟五郎混在一块儿,看得出来五郎对这个彩雀,是真心不感兴趣,便忍不住劝了彩雀两句。 本来众人的起哄声,就让彩雀很有几分难堪。此时又听了这真心的劝诫,彩雀终于绷不住了,哭着跑开了,只给众人留下一个优美的背影。 夏稻花扯了扯五郎,对着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悄声告诉五郎:“哥,干得漂亮!” 五郎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夏稻花说:“我跟上去看看那丫头是怎么回事。你去上课吧。放心,这事儿今天就能摆平。” 五郎去上课了,夏稻花去找彩雀。 彩雀并没有走得太远,但她真的在抽抽噎噎地流眼泪。 彩雀躲在了一条两侧都是墙壁的巷子里,四下无人,这地方也偏僻安静,她可以放心大胆地顺着自己的心意流眼泪。 等到哭够了,擦拭干净泪痕,再从这里出去,她就又是一个精致美丽的优雅少女了。 演了这么多天一个痴情小女子的角色,她其实,多少有点上头。 五郎的形象很是出众——夏家人都长得好。 再加上,五郎是“稻花香”的少东家,将来就算科举不成,也有个很赚钱的店可以守着。若是能跟了他…… 她这一辈子,不说荣华富贵,至少吃得饱,穿得暖,不缺银钱花用。 若是五郎能看中她、甚至娶她为妻,等她进了夏家门,到时候就可以让五郎投效到七小姐名下。 有了县太爷做靠山,那“稻花香”的生意,一准会愈发红火。 那店,也就成了七小姐的了。 只可惜,这五郎可能是年纪还小,也可能是性情古板,反正,一直对她不假辞色。 她已经表现得很露骨了好吗? 再夸张一些,怕是真的要跟那个书生说的一样,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 虽说她是个丫鬟,生死婚嫁,都有主家做主。 名声这东西,其实不那么管用。 但,她毕竟是个小娘子,同样也有一颗少女心,哪里能愿意被人指指点点,百般嘲笑? 五郎这里一直没有进展,也就是说,七小姐交代下来的差事,她也办砸了。 而她几天前,才刚刚得了七小姐的赏赐! 都不用说那整个镯子,单只那上面的红宝石,都值多少银子呢? 买下来十个彩雀,也尽够了! 伤心的彩雀姑娘,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让她终于发觉背后有人过来了的,是一个清亮柔和的温暖嗓音:“彩雀姑娘,你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彩雀转过身,就见到刚刚跟五郎站在一处的那个美丽少女,此时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彩雀知道,这个小娘子,是五郎的妹妹。二月十五花朝节,她去仙梅苑参加七小姐办的赏花宴的时候,自己见过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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