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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贝朵若有所思地听着。 大哥还急了眼，规劝道：“虽说这个房子不算什么凶宅，可是住在这里的人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你想想，刘大爷的儿子以前可是人高马大的，好壮实的一个后生呢！” “只是住这个房子住了小半年，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吓得刘大爷他们夫妻俩，也不敢在里面住。” “刘大爷根本没到退休的年龄，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受到了惊吓，整天想着退休回老家住呢。” …… 许贝朵大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想起刘大爷屋子里简陋的装修，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她十分感谢地对保卫科大哥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大哥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房子，你还打算买吗？” “不光是刘大爷的房子，就家属院那一排人家，都不怎么敢在里面住。” “据说里面还经常听见女鬼呜呜咽咽的声音，哭丧呢，很害怕的！” 许贝朵问道：“大家为什么会觉得那里有女鬼呢？学校旁边都是朝气蓬勃的。” 保卫科大哥咳了咳，神秘兮兮地说：“妹子，你知道，咱这学校改建之前，这块地是什么地皮吗？” 学校一般占地面积比较大，还需要一块很平整的土地。 大部分这样的风水宝地，以前都早早地给前人做了墓地。 许贝朵面不改色心不跳：“大约是坟地吧？” 大哥看这小姑娘如此淡定，惊讶道：“你不怕啊？” 许贝朵摇摇头，挺胸抬头骄傲地说：“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不怕牛鬼神蛇。” “你放心，我会弄清楚这个房子发生的事情，并且不让大家再感到害怕。” 许贝朵又一个人踱步到家属大院外面，仔细观察了一圈儿。 前两年修的大院，但是建筑水平不怎么样，还建造了两处公共水房。 众所周知，公共水房和公共澡堂这种建筑，需要大量的管道来进水、排水。 其中，要给大家提供热水，还需要锅炉房等配套。 许贝朵转了一圈，大概明白了这里的构造。 因为大院想为住进来的家属提供便利，每家每户的房子里都引入了水。 这个年代的自来水系统和管道还不太发达，做法很简陋，看起来就是管道直接通过屋顶，然后每家每户从中分支一个小管道。 而且，这些管道外面没有任何包裹，没有现代建筑常用的隔音棉等等，自然隔音特别差。 尤其是管道的材料还是铜一类的金属，非常容易在上下水的时候产生各种呜呜咽咽的声音。 许贝朵深有体会，以前她还住在学生宿舍的时候，就住过这种简陋的宿舍，说多了都是泪。 许贝朵又从各家路过了一圈，有些打开门的屋子，她路过也能闻到一点点气味。 她点点头，大约明白了一切。 装修用的材料不环保，或者这个年代，还没有多少人明白装修室内污染这一说。 人们能在县城里分个房子不容易，往往是简单装修一下就住进去了，压根不会考虑其中的污染气体。 室内装修污染有好些部分，比如危害最严重的是甲醛和苯系物。 初期，这些污染物都具有刺激性气味，可能让人立马发觉，从而远离。 过一段时间，这些刺激性的气味会降低，让人忽略它们的存在。 但是它们会随着屋子里的各种东西缓慢释放，尤其是一眼望去，满是木工打的柜子、家里的油漆等等。 许贝朵又去刘大爷家溜达了一圈儿看房子，果不其然。 简陋的家具基本都是裸露的木材，没有封边，有的还露着木头渣。 这些木材也不是天然木头，而是各种边角料碎片拼合而成的，俗称各类合成板。 为了好看，表面上刷了一些红色的油漆，这更是甲醛释放的重灾区。 现在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了，但是只看这个配置，甲醛源源不断释放十余年都有可能。 许贝朵轻叹一声，看见老俩口瑟缩着，忐忑着，他们大约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人告诉了许贝朵这些事。 几千块对刘大爷两口子来说，可能是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了。 她能改造这所房子，以后也会有更大的价值。 刘大爷小心翼翼地说：“姑娘，要不，我再给你便宜点儿？” 许贝朵挥挥手，笑了笑说： “不用了，大爷。” “就这个价，这房子我买了。”
第10章 装修(1) 许贝朵最终还是大手一挥全款买下了刘大爷手中，难以出手的单位家属房。 这个年代手续繁杂，需要经过学校校委领导等一系列审批，最终才成功更名。 学校领导认识许贝朵，也都欲言又止，隐晦地提起了家属房有些不好的传闻。 许贝朵都没太在意。 很快，这个孤身一人的姑娘买下了学校家属房的事儿，内部职工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房子更名完成之后没多久，刘大爷的退休也办好了，夫妻俩火速搬家回到农村老家，拿着一笔巨款迅速逃离单位。 许贝朵拿着手中一串钥匙，陷入沉思。 在穿书之前，她的房子已经装修了快一年，正是可以住进去享福的时候！ 她的南北通透户型！ 她的落地窗大玻璃！ 她的阳台通铺！ 她的全屋定制！餐边柜！零嵌冰箱！ 美丽的岛台餐桌！ …… 什么都没了，一切化为乌有。 许贝朵看着这间屋子，在努力思考它能装修成什么样子。 两天内，许贝朵根据自己装修的经验画了一版设计图，然后打听了县城内做室内装修的各类工人。 在自家大楼的前台，许贝朵在没事儿的时候就埋头画着设计图草稿。 转眼开学的日子也快到了，草包雷青也即将正式开始作为一名英语教师上课。 每天半夜听着刺激的收音机电台节目，雷青的心思根本没在好好工作、备课上。 当有同事喊他一起去听课的时候，他也是能逃就逃，不然就是叼着一根稻草，得意洋洋地炫耀：“有个妹子可能看上了我，每天都帮我抄教案呢。” 许贝朵听到过这种话，但是从不理会，反而假装对雷青笑一笑。 更有人在起哄了，雷青不亦乐乎。 不过自从许贝朵买下房子，就不大来找雷青抄教案了。 许贝朵忙着出设计图，想赶紧让房子的装修动工起来。 算一算日子，如果工期花三个月，再晾三四个月，可能刚好可以赶上过年的时候入住。 许贝朵向来是个尽自己努力给自己创造舒适生活的人。 穿书之后，举目无亲，第一眼见面的亲戚也满脸都是算计。 她倒也不会感觉太孤独，但是现在的生活条件确实不太好。 她还是想住她精心设计后装修好的房子！那全是她的心血。 雷青踱步过来，漫不经心地抬头，头发梳得油亮，伸出手握成拳，敲了敲许贝朵面前的桌子。 许贝朵抬头，一脸惊讶：“嗯？有事儿？” 雷青貌似有些讶异她的反应，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微微有些不满问道：“你这几天在忙啥呢？怎么没来找我要资料学英语？” 许贝朵一算，哦，已经开学了，教案里面该埋的坑已经埋完了，不需要再理他了。 于是许贝朵又低下头，漫不经心道：“哎呀雷老师呀，我以后不学了，已经足够了。” 雷青第一次感觉自己一个公子哥儿，竟然被一个村里女孩耍了，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喂，你抬起头来。” 许贝朵抬头，雷青一怔，脑子里哗啦啦想起那些深夜里，收音机传出的暧昧声音。 朴素简单的脸，圆圆的很可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脸上的皮肤白皙无暇…… 雷青不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气势也弱了下来，他侧身靠着桌子，倚在上面，不自在地说：“我是说，英语这种东西，怎么能半途而废呢？雷老师愿意教你，你应该好好跟着我学的。” 许贝朵看他这幅油腻模样，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糟糕，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救命她只是想当富婆，不想当红眼掐腰文学的女主啊！ 她顿了顿嗓子，冷漠地说：“不好意思哦雷老师，我真的不学了，我不感兴趣了。” 她不感兴趣了……她对我不感兴趣了！！！ 雷青内心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习惯了这个女孩子围着他转，那么主动地帮他抄教案，可是她居然突然不感兴趣了！ 他没再说话，悻悻地走了。 许贝朵看着这家伙走了的背影，松了口气。 好在，从开学之后，如果他真的不配做一个好教师，什么都不想努力，直接拿着她抄的教案在课堂上读的话，就会不断翻车。 一直翻车到在省里的大领导听课的时候，当面出糗。 许贝朵摇摇头，看个人造化吧。 工作这种事情，并非是她做点手脚就能搅黄的。 主要还是取决于，这个人他到底靠不靠谱，如果对一份教育事业这么敷衍了事，把他的工作搅黄了也是对无数学生的好事。 好在咯噔文学立马结束，许贝朵继续埋头苦苦画图。 谁知，第二天，雷青居然又跑来，满头的汗，穿着白色的汗衫，一脸真诚地说：“朵朵，我想找你单独聊聊，咱去你们村里外头那片稻田吧。” 许贝朵疑心这家伙是不是发现了教案里的猫腻，心中有些慌。 但是一想，这是在自家村儿里，大白天的，外面的稻田上也有很多人在劳作，谅他不敢怎么样。 于是雷青满脸纠结地走在前面，一直走到稻田上。 果然有很多村民，但是这里没有学校的教职工。 雷青对这些村民都没放在眼里，毕竟他是县城的一位公子哥儿。 对着大太阳，雷青满脸犹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突然叹了口气。 然后，他看着许贝朵可爱的脸，真诚地说： “朵朵，你最近老是躲着我，还刻意冷漠对我。你一定是有苦衷对不对？” “朵朵，你是不是觉得咱俩的家庭条件，有巨大的差距？” “而且你是农村姑娘，我是城里的。” “我有工作，你是在给我们单位看大门儿。” “我爸妈肯定看不上你，毕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城里都讲究门当户对。” 随后，雷青十分诚恳地面对着许贝朵，甚至有些深情脉脉地说： “我觉得这些阻碍都不能阻止咱俩好。” “你不用躲着我的，咱俩之间的障碍，我来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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