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梨轻转头就骂。 -有很多种证明是乐家人的办法,我为什么要偷银牌?! 系统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因为我笨,想不到其他可以证明你是乐家人的办法。】 【宿主,你又暴露了。】 【你现在就差把银牌拿出来插乐亭周脑袋上了,明目张胆地告诉他‘就是老娘偷的,你有意见?’。】 燕梨轻瞪了乐亭周一眼,“银牌就是我拿的,你有意见?” 听到这话,乐亭周憋不住笑了一声,“没意见没意见,师姐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哼。” 经由乐亭周的打岔,燕梨轻愤懑的情绪被抚平了不少,她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整个赌坊,贸然动手,只是以卵击石,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的命留在这儿。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只是耳畔仍不时地传来一些污言秽语。 她等了很久,才终于到了月楼出场。系统在之前就已经和她说过了月楼的情况,他原是祈川一家商户的奴,后因不服从管教,被原主人辗转多地卖到了典川,落入地下赌坊。 听了这番描述,燕梨轻先入为主地觉得月楼大概是个叛逆、带凶相的人。而当关押着月楼的笼子被推出来之后,燕梨轻看着笼中之人,不由地诧异起来。 与先前的奴一样,月楼的双手和双脚都套着沉重的镣铐,被推上场之前收拾过一番,但仍能清晰地看见手臂上的伤痕。 月楼不像其他的奴那般或惶恐,或暴躁,或以凶厉的目光瞪着其他人,他很乖地坐在那儿,是个柔弱的少年。 -他几岁?! 【唔,这会应该是十五岁吧?】 月楼太瘦了,没有一点肉,近乎是骨头架子摆着一般,所以一点也不像是有十五岁的模样,若说他只有十一岁燕梨轻都信。 月楼乖巧的模样博得很多客人的心,陆陆续续地有人报了价格,在底价的基础上一加再加,已经到了四十两银子。 燕梨轻举了牌子,“四十五两。” 到了这个数目,很少有人再往上加价了,即便月楼再合他们的心意,用这样的价钱来买一个奴实在不划算。 但显然也有不肯死心的,在燕梨轻的右后方又有一人举了牌,“五十五两!” 燕梨轻:“五十七两。” 那人:“六十两!” 燕梨轻迟疑了一下,她身上总共只有六十五两,若那人再纠缠下去,她怕是没法将月楼赎出来了,她沉思片刻后道:“六十一两。” “六十五两!”那人显然是将月楼收入府中这事势在必得。 燕梨轻咬咬牙,反正还有积分可以兑换,她正准备再加价,身边就响起了另一道声音,乐亭周举起了牌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一百二十两。”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原以为六十五两已经太超过了,没想到竟还有缺心眼的直接甩出一百二十两来买一个奴。 一百二十两,那足够他们买三个奴了。 那人见乐亭周一下加了五十五两,不爽地站起来,“你有那么多银子吗?你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乐亭周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向台上询问道:“该报数了吧?” “一百二十两第一次——一百二十两第二次——一百二十两第三次——成交!”台上的人笑意不减,“恭喜乐二公子。” 乐二公子这一名号一出来,那人吓得坐了回去,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作声。 出手阔绰,还一身华贵,被称作乐二公子的人,除了乐家的乐亭书,还能有谁? 燕梨轻:“……” 这家伙说的证明自己是乐家人,结果是证明自己是自己的二哥? “师姐,你还要继续看吗?”乐亭周问她。 燕梨轻摇了摇头。 乐亭周便带着她起身,从座位的另一边绕了出去,找到了带她进来的黑豹,黑豹引着他们到另一个房间去付钱交货。 一路上,燕梨轻没忍住,用只有她和乐亭周能听到的声音,凑过去问他,“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确实没有那么多。”乐亭周用气音回道,“但师姐你不是有至少六十一两吗?你借我五十两。” 燕梨轻震惊,“你有病啊,没钱你喊那么高干什么?” “气势上不能输嘛。”乐亭周无辜地眨了眨眼。 燕梨轻真想给他两拳。 如果系统没有及时出声相拦的话。 【行了行了,就算是慢慢加,最终也还是得以一百二十两银子成交。书里和乐亭周他们争月楼的也是这个男人,他直接加到了一百一十两。】 -那人为什么肯花这么多钱买下月楼? 【其实他本来不想花那么多银子的,只是因为有人和他抢,才甩出了这么一个数字。之所以到一百二十两而不继续,是因为他变了想法,打算出了地下赌坊,再抢人。】 【不过,原书中乐亭周没有在拍卖台公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没有说自己是乐亭书。那人不知晓,所以才敢私下里抢人。】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乐亭周为什么恰好直接报出了一百二十两,又为什么成交的时候,那主持要称呼乐亭周为‘乐二公子’? -这都是书里没有的剧情。 【……】 【呃,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书里和他一起来的人是南烟雨,而他又比较不顾南烟雨的死活吧?】 燕梨轻把自己兑换好的五十两银票塞进乐亭周的手里,忽然很认真地思考起一个问题来——这本书里只有她是重生的吗,会不会乐亭周也是? 近来,乐亭周的行事确实怪异。 单拿“特别亲近她”这一点来说,燕梨轻就总十分不解,可她回忆前世,又实在没找到什么使得乐亭周亲近她的理由。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在她思考的功夫,乐亭周已经交好了钱,领着月楼回来了,他向燕梨轻展示了一下自己身后稍显破烂的月楼,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是领着我们的孩子回来的慈祥的老父亲?” 燕梨轻:“?” 月楼:“?” 黑豹:“?” -你今晨说的有道理,他确实疯了。 【你还剩十五两,要不大发慈悲给他治下脑子?】 -他的病看起来很严重,十五两够吗? 【那就买副好点的棺材,葬了吧,钱若是够的话,也可以在他的尸体上摆一些玖瑰花瓣,突显一下我们这本书,是本不折不扣的浪漫爱情小说。】 燕梨轻沉默,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第20章 燕梨轻把月楼带回了客栈,这人一路沉默地打量着她和乐亭周,试图从他们二人的相处中,找到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等到了房门前,燕梨轻正准备把月楼带进去,就忽地被人摁住了手,乐亭周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不合适,带去我房间吧。” 燕梨轻瞥了他一眼,接受了这个提议,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天天在她房间来去无阻,也没见他说过“不合适”三个字,这会儿换了个男的,竟也知男女有别了。 乐亭周打开自己的房门,示意那位行走的一百二十两赶紧进去,然后又拦住了想要跟着进去的燕梨轻,“师姐,你一个姑娘家,要不还是避个嫌?” 竟敢明目张胆地抢她的人? 燕梨轻漠漠然道:“让开。” 见乐亭周仍有迟疑,燕梨轻心里愈发笃定这人就是想抢人,好将月楼拉到他的阵营里去,便不再等待,拨开乐亭周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乐亭周在她身后,无奈地关上了房门。 这会没什么外人在了,燕梨轻才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小破孩来,小破孩很配合,燕梨轻叫他挽起袖子,他就挽起袖子,叫他转个圈,他就转个圈,乖巧得不像话,怎么也不像是系统口中所说的“不服从管教”的样子。 她示意月楼坐下,自己跟着坐在了月楼的旁边,出于同情的心理而不由地放轻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月楼,月亮的月,高楼的楼。”月楼回答道。 燕梨轻又问:“你身上的伤严重吗?” 月楼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燕梨轻身后的乐亭周,然后摇了摇头,“不影响干活的。” “把手伸过来。”燕梨轻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她指腹沾取一点,抹在月楼的胳膊上,“我叫燕梨轻,后面那位名为乐亭周。我们都比你年长,以姐、兄称呼就好。” 月楼有些不解,但燕梨轻为他擦药的动作太温柔了,他从来没得到过这般温柔的对待,以至于有些局促。 更别提燕梨轻竟让他一个低贱的奴以“姐”来称呼她。 然后下一秒,他在感动之余,抬眸注意到了乐亭周的目光。 后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满脸都写着“想吃人”。 月楼:“!” 好可怕的人!!! 月楼在地下赌坊里都没感觉到害怕,这会在乐亭周的注视下,害怕地缩回了手,动作幅度过大,甚至险些打翻燕梨轻手里的药。 燕梨轻顺着他的视线,疑惑地回过头去看乐亭周。 乐亭周在燕梨轻回头的瞬间立马就切换了表情,笑意盈盈且乖巧懂事,“师姐,怎么啦?” 月楼震惊于他脸色的变化之快,更觉得这人是个变态。 但燕梨轻好似并未察觉,她道:“他应该饿了,你去做些吃的来?” 乐亭周微微一笑,“我不会做饭呢。” 然后他伸出胳膊递到月楼的嘴边,“但既然师姐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咬一口吧,师姐之命不得不从啊。” 燕梨轻:“……” 他又是在发什么疯。 月楼往后躲了躲,一脸的抗拒加害怕。燕梨轻见他这模样,对乐亭周的所作所为更是不满,“你别说这些奇怪的话吓他,去买些食物来。” 听到这话,乐亭周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可怜,“师姐,为什么把对我的爱分给其他人……你知道的,我最爱最爱你了……” 燕梨轻:“…………” 我什么时候对你有爱了啊! 燕梨轻无奈扶额,知道再这样下去乐亭周只会更不依不饶,便打消了让他去买食物的念头,起身把药膏塞进他的手里,“我去买,你来给他上药。” “师姐路上小心,我的煎饼不要葱~” 燕梨轻给了他一脚。 等到燕梨轻走了,乐亭周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下,他把药膏丢进月楼怀里,“自己抹。” 月楼:“……” 月楼本来也不指望乐亭周帮他擦药,这决定简直不能太合他的心意,他乖乖地拿药抹了起来。 乐亭周在燕梨轻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看着月楼,目光里不掺着一丝多余的情感,“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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