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周:“……” 他的原话不是这样吧。 燕梨轻从书里抬起头,稍一思索,便问道:“从溪流镇始,到衢谷终,你都一直跟着我们,一直排查危险可能会发生的地方?” 风错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回想起了乐亭周曾对他说过的话,觉得依燕梨轻对乐亭周的重要性,当个助攻比治好双腿更让乐亭周受益,于是大胆发言道:“三公子不仅安排我护送你们平安到达衢谷,还时常来向我倾诉,他对燕姑娘您的爱意,说每次看到您他都很高兴,牵到手能高兴三天,拥抱一下高兴大半个月,他问我说知不知道您香香的,我说不知道,他还点头说‘很好,你要是知道的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乐亭周震惊地瞪圆了眼。 他确认他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 但显然,现在要堵住风错的嘴,已经晚了,燕梨轻看着风错,挑了挑眉,问道:“他和你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
第94章 在风错胡说八道之前, 乐亭周连人带轮椅送了出去,云错也不能幸免,被一起赶了出门。 乐亭周关上门回到燕梨轻的身边, 赶忙为自己做出解释, 解释他并不是个轻浮的人, 也没有时常在别人面前谈及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 “我知道。”燕梨轻看着乐亭周,这人趴在桌子上,抬眸看她, 每当他想要求饶的时候,就总会将自己放在低位然后仰视她。 她受不了他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 便挪开视线, 继续看书,没外人在,书上的内容又已经恢复了正常,“你暗恋我多年, 有点非分之想是正常的。”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燕梨轻又不免地回忆起了那些年乐亭周为她做过的事情, 乐亭周从九岁到十九岁,加上中途穿回现实世界的一年, 总共十一年。 虽然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她,但这漫长的十一年她只用七天就看完了,大多场景只是像被提取后并快放的片段, 她知道乐亭周受了很多苦, 但无法亲身经历他受的苦, 系统也没向她展示那些乐亭周在异世界里受的酷刑。 乐亭周在她面前展示的, 永远只有乐观和不正经, 就好像除了“她不喜欢他”之外就没什么能够打倒他了。 在她说完以后, 乐亭周没有答话,他只是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燕梨轻。 察觉到乐亭周的情绪有些低落,燕梨轻转过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乐亭周自己也说不上来。 事实上他也很想要回答燕梨轻,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莫名其妙觉得有点难受。他挤了好半天,只挤出来几个字,“我也不知道。” 他朝燕梨轻伸出手去,后者也默契地将手递给他,两只手紧扣在一起。 “因为我?”燕梨轻问道。 乐亭周摇头。 “因为风错、云错和你哥?”燕梨轻又问。 乐亭周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一开始燕梨轻并不能完全理解,但过了一会儿,她就反应过来了。她和乐亭周不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她只在乎乐亭周,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随他去往另一个世界。 但乐亭周不仅在那个世界里有家人,眼前的这一切,那些与他有关系的人,统统都是割舍不掉的羁绊。 没有面对的时候可以不去想,可是真要离开了,又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不想走了吗?” 乐亭周摇头,“那倒没有,我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依旧能过得很好。可是在那个世界里,我母亲只有我,虽然她平时也不太搭理我,但是怎么说呢,不搭理是一回事,人直接没了又是另一回事。我……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乐亭周总结不出来。 “你只是觉得,担心你离开后,他们会像坠崖后那样为你伤心是吗?”燕梨轻问道,这回乐亭周终于点了头,她又继续道,“一旦杀了南行舟,我们就会立即回去吗?” 乐亭周:“不会,具体时间还是由我们来定。” “那什么时候离开,我都听你的。”燕梨轻握紧了他的手,“即使是在这个世界里寿正终寝也可以。” 系统忍不住插了一句:【喂,我说两位,任务还没完成呢!别那么乐观行吗?】 它的这句话是待在乐亭周的身体里说的,乐亭周故作苦恼地说道:“怎么办啊,系统说我们想得美,连任务都没完成,还想寿正终寝。” 燕梨轻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先关它半小时,让它别破坏我们之间的好气氛。” 乐亭周忍不住笑了,听话地开了隐私保护。然后下一秒,燕梨轻主动地亲了他一下。 再然后,他就顺手将燕梨轻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热恋中的人永远不嫌亲密接触多,他们巴不得时刻黏在一起。 最后,燕梨轻受不了,推开了乐亭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尽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乐亭周不由地感叹道:“无情,亲完就跑。” 一本作业拍到了乐亭周的脸上。 随之而来的是燕梨轻变得有些软绵绵的声音,“闭嘴。” 乐亭周愣了一下。 随后的氛围就有些尴尬了,明明是不太热的天气,房间里却像放了八个火炉似的,热得人受不了。 “我出去透透气!”乐亭周最先坐不住,直接跳窗跑了,连正门也不敢走。 燕梨轻没有起身去关窗,任凭寒风呼啸而过,这非但不使她觉得难受,反而让她好受了许多。 挣脱了隐形保护的系统察觉到了一丝微妙,所以没有回到乐亭周那儿去,而是来到了燕梨轻这里。 【新一次的南行舟行踪,和合适的官员人选我已经算出来,若这次计划顺利,他身边剩不了多少可用之人了。】 经由窗外的寒风一吹,燕梨轻已经清醒了不少,她想了想,又道:南行烽的行踪有结果了吗? 【他还在定安城不远的地方。】 系统给了燕梨轻一份地图,并说道:【只有南行烽一人,他的影卫全给了南行舟。】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燕梨轻回答不上来,其实一开始她对于南行烽的仇恨更深,只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对于南行烽的态度渐渐淡之。 她于对方,已经不是恨,而是不在意。 -先等等吧。 燕梨轻将那份地图收好,心里有了打算。 第二日,乐亭书带着他的人启程离开了定安城,朝文雪山庄而去。乐亭周易了容,送他到城门口,直至乐亭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才牵着燕梨轻回到客栈里。 北煜再一次改良了解药,顺带冷着脸给南烟雨熬了汤药,他对于南家的人没有好感,往往连诊断都不诊断,就直接开药。 而他开的药也从来都没有问题,在他知道燕梨轻中的是什么毒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知道了南烟雨所生的是什么病。 在定安城住下的第七天,燕梨轻还是去见了南烟雨,后者因生了病,面容很憔悴。 燕梨轻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又低头看了看依旧完好的自己,有些失神。南行烽明明没必要折磨她,就能够取得她的血去救南烟雨,可这人非要将南烟雨所受的痛苦,以百倍加到她的身上。 明明那个时候,南行烽只要稍加甜言蜜语,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做南烟雨的药引。 “姐姐……” 南烟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燕梨轻摁了回去。她的视线始终定格在燕梨轻的身上,不肯挪开半分,“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听到这话,燕梨轻的心情有些复杂,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南烟雨有多期盼着再见到她,阿末和季时御为了这件事,来找了她无数次,每次得到的都只是燕梨轻的犹豫和沉默。 “你父亲就在定安城外不远的镇子上,想要接你回去。”燕梨轻问她,“你要跟他走吗?” 南烟雨抓住了燕梨轻的衣袖,不肯松开,这用掉了她仅存不多的力气,她恳求道:“不要。” 她的语气使燕梨轻感到很奇怪。 就像乐亭书说的那样,南烟雨的立场过于坚定,坚定得让人感到十分奇怪,他曾派人观察过南烟雨许久,竟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任何一点破绽。 “为什么?”燕梨轻不解问道,“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从小疼爱你,你为什么会选择站在我这边?” 在问出这话的时候,燕梨轻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对劲,南烟雨在听到“疼爱”二字时,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尽管消失得很快,但燕梨轻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南烟雨竟然讨厌南行烽?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南烟雨耗光了力气,没法再抓住燕梨轻的衣袖,手臂垂落,有些不甘。她默了默,避开了“为什么”这个话题,只又一次地问燕梨轻,“姐姐,你很讨厌我吗?” 但还没等燕梨轻回答,南烟雨的眼泪就先一步掉了下来,她感觉到很痛苦,同时又很委屈,眼泪便收不住了。 她想起那一天,燕梨轻和乐亭周在她的面前相继死去,世界变得混乱不堪,男主甚至没来得及变更为季时御,季时御就因她而死。 她孤身一人在混乱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些真相,而这些真相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要她不告诉燕梨轻,燕梨轻也永远不会知道。 可这秘密压在她的心里很久了,压得南烟雨喘不过气来。她哭到声嘶力竭时,竟开始剧烈地咳出血来。 燕梨轻赶紧扶住她,用手帕替她擦去血迹,而那些血没有例外地染红了燕梨轻的袖口,她沉声道:“南烟雨,冷静些,别哭了,有什么话慢慢说,好吗?” 然而南烟雨依旧在咳,好像要连心肺都一道咳出来,门外季时御焦急地来回踱步,恨不得立即冲进来。 “我没事。”南烟雨咳完后,靠在了燕梨轻的怀里,她抓住了燕梨轻的手腕,但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好在燕梨轻现在没有挣脱她的想法,她又大声重复了一句,“我没事。” 第二句是说给门外的季时御听的。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季时御停下了脚步,开始耐心等候着她们谈完话。 南烟雨靠在燕梨轻的怀里缓了好久,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开口道:“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乐亭周,好不好?” 等到燕梨轻点头同意之后,南烟雨这才说出那个积压在她心口,宛如石头一般沉重的秘密。 在听完之后,燕梨轻久久没能说出话来,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南烟雨的房间,身上沾满了南烟雨咳出的血,一度让外面守着的两个男人怀疑她把南烟雨杀了。 季时御当即冲进房间,见南烟雨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燕梨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房间里坐好,而乐亭周正拿着打湿了的手帕,替她擦干净手上染着的血,安静地等着燕梨轻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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