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再来的。” 嗯,恼人的幻觉要消失了,她没有一点反应。 不久,他果然又来了,还带了钥匙过来给她开脚链,背着虚弱的她从暗道离开,好几次险些碰到巡逻的人,被他聪明的掩盖过去了。 直到重见天日,法力恢复,她才发觉一切都不是梦,也才知道连鸿熙为了救她,去接近了汤玉宵的堂妹,取得堂妹信任后离间了汤家众人,再利用计谋和漏洞进入地牢救走她。 连鸿熙带她连夜逃离长怀,躲进一个小镇里,对外谎称妻子体弱多病,到此修身养性,新培镇的人没有怀疑,他们在那里住了下来。 她有心结,终日郁郁寡欢。 上一次心碎,花了几年才走出来,这一次,恐怕再也好不了了。 他抱着她哄:“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她不会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 ……本该如此的,可连鸿熙对她很好,比过去他们在一起时都要好,不知不觉,她还是沦陷在他无条件宠溺自己的温柔里。 也许是她千疮百孔的心需要一份纯粹的爱来温暖,某一天,她回应了他的拥抱。 重修旧好,干柴烈火,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平静的日子止于连鸿熙收到的一封家书,信上说他祖父重病,想见他最后一面,他迟疑许久,不顾她不安的挽留,决定快去快回。 连鸿熙刚出门,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男人青着脸环顾布置得像婚房的房间,一对红烛,两个枕头,衣柜里挂着男女的正装,看到那床鸳鸯交颈的被子时,撕碎了温润如玉的伪装。 “你跟了他?”他怒极反笑,“在我努力说服家族留你性命,祈求母亲同意我娶你的时候,你跟别的男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与你无关。”她动了动,发现自己不能用法力,大怒,“你下药了?!你们汤家真卑鄙!只会用下流的手段!” “这么快就琵琶别抱,你真贱啊。”男人捏住她下巴,眼里盛满怒火,“我卑鄙,你下贱,真是绝配!你别以为你逃得了,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他首次对她用了强,撕破了她的衣裙,在她的怒骂声中粗暴的侵占。 男人把她带回他们住了三年的深山里,跟以前一样负责她的三餐,有时对她冷冰冰,有时又像以前一样对她好。 她被困在屋里,不曾再笑过,不曾再说过话,连生气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整日一动不动的或坐或躺,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某天夜里,他满身酒气的回来,抱着她胡言乱语。 “你是不是以为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不,不是的,救你是意外,被族人发现我与妖物住在一处后,长老才出此下策。” “如果我不听从,他们就杀了你。” “他们答应我,取走你丹脉后会留你一命。” 男人枕在她腿上,第一次流了泪,抱着她摇,声音轻颤:“柳柳,再叫一次我名字,说你想吃鱼,好不好?好不好?” 她无动于衷,被晃得身体不适,竟干呕出声,酸水不停的冒,她吐得痉挛。 男人吓了一跳,急忙请了个大夫回来,大夫说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子。 算算日子,腹中的孩子竟不知是谁的种。 这日起,男人更加善变,一时喜于自己有后,一时怀疑她怀着孽种,阴晴不定,不过他担心伤到孩子,没再给她用药,仅用铁链和结界困住她。 她不曾懈怠过修炼,那些哪里囚得住她?法力回流,她趁家中无人,冲出了那个囚笼,可惜怀了身子法力不比以前,出去后精气不济,只好躲进深山里休养两日。 不想,他以“捉妖”为由联合山上道观里的人来找她。 她不想再受制于人,激烈反抗,下手过重,把来抓她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对方不时有援兵到,她来一个灭一个,全歼了,正要对他下手,不巧汤家来人,她筋疲力竭,被他们捉走,带回了汤家老宅。 她住进了曾呆过的地牢,被锁上门之前,门口传来他跟长老求情的声音,他信誓旦旦地说是汤家的血脉,试图以此保母子一命。 老者得知她怀了身孕,像听了天大的笑话:“那更留不得!汤家的血脉怎能容妖物混淆!” 说完,老者拂袖而去。 再次醒来,是在剑炉旁,她四肢被铁链控制,男人神色复杂。 “伤你,你恨我,不伤你,我成不了家主,护不住你。” 他遮住了她的眼睛,不容分说破开她的身体,硬生生从她身体里抽走了丹脉。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卷席而来,全身被冷汗打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她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身子,昏昏沉沉,出气多进气少。 男人成功制出了有史以来品质最佳的点灵笔,如愿以偿成为了新一任家主,她的囚笼换成了他的卧室。 为了滋补她亏损的身子,他不停的给她进补,各种奇珍异草喂进了她嘴里,偏方试了又试,他甚至以自身精血作药引。 可能她命大,也可能是什么偏方起了作用,她幸运的保住了腹中胎儿和七成修为。 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又过了几个月。 转机发生在有人要暗杀她,虽未成功,可难保对方不会卷土重来,男人要出一趟远门,不去不行,思来想去,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决定把她揣在身边。 他想方设法掩盖了她的妖气,把她伪装成远房亲戚,要是别的地方就让他混过去了,偏偏,他的目的地是五会城。 五会城人才辈出,有方士看穿了她的身份,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叫喊着要杀了她。 她为了自保,只能大开杀戒。 先前,她被囚、被虐,在牢笼中失去了自我,杀戮让她找回了自己,仿若灵魂回归躯壳,鲜血飞溅带来的畅快使她不知不觉杀红了眼。 她走火入魔,理智全无。 清醒时,入眼是满城残尸,脚下血流成河,不远处就是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尸骸。 腹中抽痛,她浑身无力,眼看就要摔下,听到消息赶来的连鸿熙及时扶住,护着她寻了块空地产子。 傍晚时分,男婴出世,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抱着他的男人才是他生父,来不及多说,远远传来一声惊呼。 她推了他一下:“我拖住他们,你带他走,别拒绝别说废话,你留下来只会妨碍我,走!我日后再去找你。” 连鸿熙深知自己帮不上忙,不走必定会搭进怀中的小东西,他听话地转身,一步三回头的匆忙离去。 她一刻也不耽搁的在众多尸体身上摸丹药,只要闻出无毒,不管什么药效就往里塞。 半饱后,奇迹般的恢复了九成功力。 这是丹药堆出来的效果,一旦超过时限,她的身体会成倍的亏损,但此刻别无它法。 脚步渐近,一群方士进了主城。 “会主!唐兄!李兄!你们怎么……” “天啊!这这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世人皆知明日在这里开诛妖大会,商议除掉灭了静月观满门的妖孽,今明二日,天下方士汇聚而来,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门生事,凶手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妖孽?” 左右逃不掉,她冷笑出声:“是我又怎样?” 浓烈的血腥气暂时掩盖了她的妖气,她之前一动不动,像具浑身上下染满鲜血的尸体,她出声后,众人才发现还有活口。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道修,他怒不可遏:“原来是你这孽障!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不管不顾的杀了你!” 她亦有怒气升腾:“方壹!若不是你当日让我显形,我何至落到这步田地!” 如果不是他那天在街上突然对付她,连家不会发现她的身份,她和鸿熙还好好的在一块,不可能遇见汤玉宵那个恶魔! “全都是因为你!”她火冒三丈,理智断弦,先手攻去。 方壹拔出盘云剑和她过招,其他人见此,纷纷拿上法器帮忙。 五会城顿时妖气冲天,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地动山摇。 双方从傍晚打到深夜,从深夜打到黎明,人数锐减,晨光熹微时,只剩下四人一妖还活着。 她身形一滞,不好,药效要到了,再不逃只能任人宰割。 方士这边也情形不妙,方壹身受重伤,剩下的三人不过强弩之末。 喉口腥甜,她深深咽下内脏破裂喷出的一口血,急中生智,催动剩余法力,看着即将提剑刺来的男人,咬咬牙,祭出一滴心头精血,结下禁术。 “你不是爱棒打鸳鸯吗?我以阳寿为期,诅咒你以及你的血脉殁于青年,死于非命!永远都不能和伴侣长相厮守!去!” 话音刚落,血色禁术缩小,快如闪电,直直打进了方壹的左眼里,灼热的刺痛感从左眼遍布全身,他承受不住痛楚,捂着左眼跪地哀嚎。 其他方士愣住了,她趁机化作白光逃走。 雪越下越大,贴在皮肤上引来一阵冰凉,众人从沉长的影像里抽神而出。 栾芾捂住跳得极快的心口,这正是她在新培镇跟方肆说过的那个故事的后半段,扶柳在用回溯让他们看到这段早日不为人知的往事。 迷雾散去,法阵中央多了一个美人,她穿着素净的白裙,长发挽成妇人髻。 美人掀起眼皮,明眸流转,语气平平:“你们找我?” 最新评论: 我来了,我来了
第75章 方外遇游士20(完) ┃我会难过 这样明艳可人的女子,如此娇小柔弱的身躯,和传闻中十恶不赦的大妖形象相去甚远。 汤明馥皱眉,扶柳展示的旧事跟她从长老那里听来的不一样,回溯不能作假,他们汤家的确做了不光彩的事,或许是家丑不可外扬,祖上美化了太叔公的事迹,加上一代代口传下来,百年过去只剩下好听的话。 事已至此,再深究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汤家亏欠扶柳,方家却没有,方肆声音冰冷:“扶柳,你欠下的烂账是时候还了。” 扶柳平静地回视,目光在他的眼罩上停顿,勾起三分讥笑:“我当是谁,方家小辈,不足挂齿。” 方壹尚且不能杀她,晚了上百年的小后生能耐她何? 方肆没有被激怒,目光沉沉:“你用回溯让我们看到你的经历,不过是想让我们和妖物共情,很可惜,一个道德败坏的妖物不配得到同情。” 栾芾想起他说过回溯会让人跟苦主共情,旁观者的情绪会被苦主左右,进而达到精神控制的目的。 她勾头搜寻,有几人神情当真不复来时坚定,应该是共情了扶柳,不忍心再对扶柳这个“受害者”动手。 扶柳收了笑,眼神似冰刃:“我道德败坏?殊不知阴险狡诈的是你们人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真是令我这个妖族叹为观止。”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8 首页 上一页 90 91 92 93 94 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