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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后，日思夜想，都觉得自己做错了，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上次却那么说你。”他脸微微泛红，下意识偏了偏头说：“你是我来上清宫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与你生分了。” 褚灵停顿了半秒，低低笑了一声：“你且放宽心，你说了什么，我早就忘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食盒，“至于这个，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那那...”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支支吾吾道：“我那边还有一瓶桂花酒还未开封，正愁无人共饮，上清子可愿一同前去。” “桂花酒啊...”褚灵想着，嘴里有些馋了，“可...” 可以啊，三个字还有说出口，便被房内茶具摔碎的声音打断。 季青岚有些担心，提议道：“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摔了？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褚灵轻抚额头，最后生生咽下一口气，这祁渊，又在搞什么？ “别担心，只是我今日偶然寻得只小野猫，或许是又调皮了吧。” 季青岚有些狐疑，往房内瞧了瞧，但一片漆黑，瞧不出什么。 “好吧，那这桂花酒...” 褚灵望了一眼月亮，遗憾摇头，“今日夜色尚晚，我便不作陪了，来日有机会，再饮桂花酒吧。” “好吧，那青岚先走了，上清子好生歇息。” 褚灵目送他走远，这才进了房内，怒道：“祁渊，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手中的烛火莫名灭了，她眼前一黑。 下一秒，一个人影俯了上来，把她逼至角落。 “阿褚这样生气，可是怪我阻了你与那季师弟共饮桂花酒？”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若我今日不在，你此时是不是就已在和他喝桂花酒了？” 他步步逼近，轻柔的语调却暗含着逼迫。 褚灵与他对视良久，“怎么，不行吗？” 祁渊凑到她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我偏不许。” “小祁。”褚灵揪起他的耳朵，笑道：“谁允许你对本尊这样放肆了？我想与谁喝酒，便与谁喝酒，何时需要你的同意。” 他吃痛喊了一声，急忙往后退去：“可见阿褚心中，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比我重要了。” “你同他计较做什么？”褚灵说着，点起了房内其余的明火。 祁渊坐在椅子上，突然正色道：“关于你的桩桩件件，我都要计较。” 啪嗒一声，他的指骨敲在了桌上。 “我想好了，我要留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话毕，他化身成了一只黑猫，扑到了褚灵的怀中，圆着脑袋狠狠得蹭，似是蹭到了某对软软的物什。 “喵喵喵——” 黑猫可爱至极，褚灵却对此免疫。 她拎起黑猫的后脖往床上一丢，“少来这套，无面教的事你是都不管了？” 黑猫幻化回人身，翘着二郎腿道：“你交代的事情和教内事务我都暂时交给几位护法了。” “那也不行，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我不。” 褚灵声音一厉，“祁渊，你当真不回去？” 第24章 杞天杞地 “阿褚，你别赶我走。”他握紧身下的被褥，指尖用力到发白，“你可知我有多后悔当时没能在你身边，我怕，我怕我这次不在你身边，你又会...” 他神色一晦，褚灵死不瞑目的样子他至今无法忘怀。 褚灵呼吸一沉，“罢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继续道：“你要想留在我身边，必须答应我两件事，一是你在我身边就伪装成黑猫。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现真身，二是无面教有任何紧急的事情，你必须立马赶回教内。” “属下遵命。”祁渊上挑起眉，扬起妖冶的笑，摇身一变。 一只黑猫就在褚灵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她的被窝。 “你别睡我床上，猫就要睡猫该睡的地方。” 褚灵掀开被子，定睛一看，小黑猫竟已在呼呼大睡了。 “小祁？”她揪了揪它的胡子。 “呼...呼...” 有句俗话说的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祁渊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褚灵叹了口气，也钻进了被窝。 竖日。 褚灵推开门，便瞧见一人抱着把伞，坐在屋檐下打起了瞌睡。 “季师弟？”褚灵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季青岚一个激灵，站得笔直。 他一个时辰前便来了，但看褚灵还在睡觉，不便打扰，便在此处等着，却不小心睡着了。 他脑袋晕晕的，从包裹中取出一封信。 “上清子好，青龙师父托我带你一封信，并且让我与你一同去鬼域取怨灵之果。” 他刚说完，便见到一只黑猫跳到褚灵怀里，对着他龇牙咧嘴。 “原来你昨夜里说的小野猫就是它呀，真可爱，他叫什么名字？” “哈。”小黑猫哈着气，亮出利爪，对准了季青岚雪白的脸颊。 褚灵见他图谋不轨，直接揪起他的脖子威胁道：“若你再这样闹，我就把你扔了。” 小黑猫这才气鼓鼓地安静下来。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季青岚挠了挠头。 “别管它。”褚灵把黑猫夹在咯吱窝下，腾出手来拆开信件看。 信件一开，金色的字昙花一现，齐齐钻进了褚灵的脑中。 接受完所有信息的她，不满道：“麻烦！麻烦至极！” 她胳肢窝下的小黑猫缩了缩身子，往她的识海里传了音。 “什么麻烦，说给我听听。” 褚灵答道：“小事而已，你不必知道。” “啊？”识海里的声音拉高了许多。 “什么叫我不必知道？” “我若不必知道，那这世间还有谁能知道？” “是这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季师弟吗？” “罢了，阿褚向来选男人的眼光就是差得很，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一句接着一句的絮叨在褚灵识海中响起，她梆梆给了祁渊脑袋两拳，又捏了个禁言决，整个世界才清静下来。 “喵——”它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抱住自己猫头。 “那什么鬼域是在哪啊？带路吧，季公子。”收拾完祁渊后，她望向季青岚道。 “嗯，我想想，好像是在凤城的一个客栈里。” —— 深夜凤城南边怡莱客栈 “吱呀。” 客栈大门被重重推开，只见一道人影渡入，带来一阵凄风苦雨，吹的店内的蜡烛忽明忽灭。 明暗交替间，仿佛有数道身影也随之入内。待到烛光稳定时，大堂内已经坐着数道身影。 正对着大门的是位袈裟半披的胖和尚，额头上纹着「恶」字，他的对面是个手捧书本默读的书生。 大家都在打量着彼此，一时间客栈安静异常。 “我怎么没看到燕书瑶和裴正浩？不是说来夺怨灵之果的人很多吗，现如今怎么只有我们几人。” 褚灵在来之前看过白虎弟子的画像，可这时她环顾一圈，却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于是她看向季青岚，满眼疑惑。 “上清子有所不知。” “停停停，别上清子上清子的叫了，听着变扭，要么你还是叫我褚师姐吧。”褚灵抬手打断了季青岚的话，她这几日听上清子三个字都快听吐了，也不知如此难听的名号是谁取的。 “好的，褚师姐，是这样的，近来形成的鬼域足足有八处之多，长老们进行了分配，此地是现任青龙长老也是我大师兄为您争取到的。”季青岚轻声解释道。 “您有所不知，大师兄为了帮您争取到这块鬼域可费了不少心思，此地本来安阳圣女与裴正浩都抢着要来。因为它是八处鬼域中最为凶险的，据说进去之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故而凡间宗门也好，散修也罢敢来此之人少之又少，我本以为这次只有我们两人呢。” “哦？那还是真是要谢谢你大师兄了，越危险的鬼域结出的怨果之灵越完美，我倒是要看看这片鬼域到底有何不同。” 褚灵摸了摸黑猫祈渊的脑袋，慢悠悠说道。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大笑，打破了压抑的氛围，坐在大门口的胖和尚站起身子朝着褚灵走去，身上散发着元婴大圆满的气势。 方才他环视一周，书生他看不透，不过这两个小年轻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他决定在入鬼域之前先解决掉两个竞争对手。 “哈哈哈，这位女施主真是菩萨心肠，知道和尚我喜欢食猫肉，特地带来一只猫来给和尚我打牙祭。” 胖和尚咧着个大嘴，神色馋馋，看着褚灵怀中的黑猫。 第25章 鬼域 “和尚怎能吃荤腥。”季青岚有意阻拦。 褚灵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有些微妙。 “请便，就怕崩坏您的大牙。” 胖和尚的笑容愈发夸张，他嗅着这只猫灵力不浅，若是他能食下功力必能大涨。 “这就不劳女施主费心了，和尚我呀，牙口好的很。” 季青岚担忧地看了褚灵一眼，见她一脸淡然，也不再作声。 黑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朝着笑容狰狞的胖和尚走去。 它眼中的竖瞳散发出诡异的光，烛光将它的影子无限拉长。恍惚间，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而在胖和尚的眼中，黑猫背后的影子变成了一只远古巨象，看似轻盈的猫步也如象蹄掷地，一步一步踏在他的心上。 他不知不觉已经满头冷汗，额头上的「恶」在被灼烧，融化的快脱离了字形。 正当他一咬牙准备殊死一搏时，压力突然骤减。 “好了这位大师跟咱开玩笑呢，瞧瞧你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褚灵走到黑猫身后，正欲将它抱起。但它却在她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跳在窗边，别过头，似是气极了。 此地为鬼域入口，褚灵不想出什么变故，故而阻止了祈渊。 褚灵无奈摇头，看着手腕上的齿痕。不过是禁了他的言吗，竟然敢咬她。 “大和尚还好吧。”褚灵转头看向和尚，唇角微挑。 胖和尚脸色惨白，频频喘气，好在那令人心悸的力量在这位姑娘抱起那猫之时也随之消失了，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他知道，是踢到钢板了。 他笑呵呵道：“在下戒恶，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可否请教一下姑娘的名讳。” “萍水相逢，不必知晓了。” 客栈大门再次被推开，两位长相一样的孩童手牵手走了进来，奶声奶气地自我介绍道。 “杞天。”“杞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默契十足。 “刚才去城外那座很灵验的五灵婆婆庙祭拜了一番，杞天你说说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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