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烈听她诽谤小师兄,肺都要气炸了,整个人像一只掀不了盖但已经沸腾的烧水壶。 他看不出秋玉疏的实力,不敢随意出手,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好好修枪。 “你放屁!我小师兄就是宸光真君!他一人能挑十三个大魔头!难道打不过你一个女魔头么!”谭如烈的脸涨得通红,指着秋玉疏口不择言,几乎要跳起来。 “嗯……”秋玉疏托腮,眸光盈盈一转,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那他也还行吧。但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畜生?” 谭如烈平时伶牙俐齿,此刻被秋玉疏呛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要气到窒息了。 在大化门,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谭悟生虽然总训他,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也就谭如许会真的动手打他,但也只是皮肉之痛。 他何曾别人这般欺负过? 谭如烈死死掐着掌心,深呼吸一口气,防止自己一时上头,与秋玉疏打起来。若是打坏了他的如烈酒楼,可得花好多灵石来修。 “你们!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酒楼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谭如烈怒气冲冲地瞪着秋玉疏。 秋玉疏似笑非笑,手指点了点桌子,转身走出酒楼。其余四人跟了上去。 啪嗒—— 他们离开如烈酒楼后,方才坐过的桌子登时四分五裂,显然是秋玉疏临走前将灵力注入到那桌子内,才导致其裂开。 谭如烈气得吱哇乱叫,登时没了酒楼老板的风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伤我客人,毁我桌子!我这可是上好的胡杨木!” “如烈,怎么了?”一个清润沉稳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栏杆上方,露出越明初的脸。 他方才一直在与大化门的大师兄议事,开了隔音阵法,并未听见外面的动静。 谭如烈噔噔噔跑上二楼,一把抱住越明初的腰,委屈控诉道:“呜呜,小师兄,有人欺负我!你可要帮我报仇!” 越明初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带回房间内细问。 谭如烈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听谭如烈抽抽搭搭地讲完后,越明初问:“所以,你把人赶走了?” “啊?”谭如烈抹了一把眼泪,泪眼迷茫地看着越明初,然后点点头。 越明初凝眉:“本就是那青衣修士动手在先,又仗着那位小道友没经验用了玉片,他师父出手护他,也在情理之中。你身为酒楼老板,应当从中调解。” 谭如烈不服气道:“可那女子修为深不可测,应当有很多种办法护她徒弟,不该直接断了人家的道途啊!小师兄,若换做是你,你定然不会像她那般狠辣。” 越明初摇摇头:“是,我不会那样。可每个人出身不同,性子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你从小被宠爱长大,性子纯良,以和为贵,又怎知别人从前遭遇过什么?” “那……”谭如烈想了想,还是很委屈,“可明明你就是最厉害的!那两人竟然瞧不起你,什么小破门派!” 越明初突然想到秋玉疏,于是笑道:“我可不是最厉害的。” “是吗?那还有谁?”谭如烈一脸质疑。 “她也会来试道大会,到时候带你见见。”越明初答道。 谭如烈撅了撅嘴,越明初一直都这样虚怀若谷。他才不信,小师兄就是最厉害的! “好了。”越明初拍了拍谭如烈的头,“我下去看看那位受伤的道友,你既已为他服下补筋丹,我再运功为他修补经脉,不会让他断了道途。” 谭如烈一想,心里更气了,嘟囔道:“还要浪费小师兄你的灵力,气死我了!” “若是真的断了道途,那两人便多了一道仇。用一点灵力便可解决此事,很划算的。”越明初笑着拍了拍谭如烈的肩膀,下楼去了。 “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谭如烈捶胸顿足,嗷嗷乱叫。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说的“气死了”加起来,比之前都要多。 谭如烈溜出房门,避开越明初,找来如烈酒楼的掌柜,叮嘱他:“告知半日镇上所有的客栈,不允许接待这几个人!”并细细将秋玉疏一行的人数和样貌一一道来。 掌柜领了命,立刻去办事了。 那一边,秋玉疏并不在意到底住哪里,他们在半日镇上优哉游哉地逛了半天后,直到金乌西坠,方才去寻客栈。 奇怪的是,他们找了一间又一间,都说客满了。 “这次来试道大会的修士,竟有这么多吗?”越枝枝奇道。 “也许吧……”齐修东张西望,突然眼尖地看到了汪一鸣,“汪师兄!” 汪一鸣正同一名紫微宫的女修士谈笑风生,听到熟悉的声音,虎躯一震,但没有回头,反而跟那女修士说了什么,两人加快脚步。 秋玉疏上前,一把抓住装作视而不见的汪一鸣,笑嘻嘻道:“汪师兄,你在哪家客栈呐?” 那女修士抿嘴笑道:“汪道友,既然宗门有事,就先去忙罢。” 汪一鸣生无可恋地同女修士道别,揉了揉眉心,问:“在喜来居,怎么了?” 秋玉疏道:“劳烦汪师兄带路?我们找了几家客栈,都满了。” 汪一鸣只好带路去喜来居,同时不住碎碎念道:“你们几个,连个客栈都找不到,还敢到处乱跑。幸好我提前几天安排了好几家客栈,不然你们今日就在大街上睡了。” 走了半盏茶,他们便到了。 汪一鸣走到柜台,对掌柜道:“再来四间……哎,这人是谁?”他这才注意到一直乖乖跟着他们的卫天曜。 秋玉疏随口道:“路上捡的小孩儿,不用管他,睡地上就行。” “那怎么行。”汪一鸣见卫天曜实在乖巧,于是对掌柜道,“再开五间。” 那掌柜神色犹疑地盯着秋玉疏五人打量了半天,然后一拍脑门,对汪一鸣躬身道:“这位道长,实在抱歉,喜来居满了。” “满了?”汪一鸣愣住,“我方才出门的时候,隔壁还空着呢,这么快就满了?” “是,实在抱歉,还请各位换个客栈问问。”喜来居掌柜赔笑。 “那行,咱们去别家客栈瞅瞅。”汪一鸣好脾气地回礼。 秋玉疏看了一眼那掌柜,没说什么,抬脚出了客栈。 走过一个街角拐弯后,秋玉疏站定,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头回去。 “哎哎,秋师妹,去哪儿啊?”汪一鸣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发现又回到喜来居。 他顺着秋玉疏的视线,发现那喜来居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了三位修士进去,于是疑惑道:“不是满了吗?” 咚—— 喜来居的牌匾重重地砸到地上,震起一阵烟尘。 喜来居内外俱静,所有人纷纷侧目。 秋玉疏背着手,于烟尘中缓缓跨进喜来居,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片漠然。 “既然这么不想做生意,那这牌匾我就替你们撤了。”
第68章 ◎气死我了!我要找我小师兄去◎ “你……你……”喜来居的掌柜是个凡人, 但能感觉到自秋玉疏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再加上自身理亏, 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还有没有房?”秋玉疏眯了眯眼,“想好再说。” “这这这……”喜来居掌柜抖成了筛糠,结结巴巴,“我我……” “有是吧?那行, 来五个上房。”秋玉疏一只手靠在柜台上,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发出清脆利落的音节。 那掌柜耸眉耷眼, 如丧考妣,这房间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哪一头都不敢得罪。 “你若是做不了主。” 秋玉疏知道背后是谭如烈在捣鬼, 懒得与这掌柜计较,于是说道, “就叫那小畜生出来。” 掌柜忙不迭地应下, 换了个小二去找谭如烈, 然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非常自然的把秋玉疏口中的“小畜生”和谭如烈给对上号了,脸上的表情登时更为难看了。 汪一鸣见这是要闹事,好声好气地劝秋玉疏:“秋师妹,这客栈也没什么好, 咱也不是非要住这个, 要不……” 秋玉疏用脚勾来一根凳子, 一屁股坐下,凉凉地瞥了一眼汪一鸣,“累了,走不动。” 平日里,汪一鸣还敢训一训不遵守门规的秋玉疏,只把她当成是个调皮的小孩,但他心里明白秋玉疏的本事和脾气,这会儿是真生气了。于是闭了嘴,不再吭声。 不一会儿,谭如烈气势汹汹地来了,身后还带了几名修士。 他不敢告知越明初和师门的人,但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雇了三个金丹期的帮手。 由于秋玉疏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境界,在谭如烈眼里,她是金丹后期。 他们拢共四个金丹期的修士,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又是你在我的酒楼闹事!”谭如烈见喜来居的牌匾四分五裂,暴跳如雷,气势汹汹地指着秋玉疏,“这牌匾上的字可是我小师兄给我题的!气死我了!你赔给我!” 秋玉疏盯着谭如烈,突然觉得,他这样子,十分像自己上一世在昆仑山上养的一只小公鸡。 它经常梗着脖子四处啄其他母鸡,耀武扬威,十分不得了。即便是秋玉疏,它一开始也敢啄上一啄,直到被秋玉疏拔了半身的毛后,看着她就绕道走。但他甚是喜欢白发枪修,经常温温顺顺地跟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谭如烈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被这一笑搞得萎靡了。他不知所措地怔愣一息,然后恼羞成怒地一声令下:“将这女魔头给我赶出去!” 齐修上前一步,拦住他们,语气轻松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跟她打。” “滚蛋!”谭如烈瞪他,“不然连你一块揍!” 齐修竖起手掌,退到一边:“行行行,你打她,别打我。”真是拦不住执意要找死的人啊。 越枝枝、江子湛、汪一鸣无声地纷纷后退。 谭如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反而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趁机挑拨离间:“这些就是你的好同门吗?见死不救?” 他们大化门就非常相亲相爱,绝对不会袖手旁边。 他一声令下,身后三名修士纷纷亮剑,气势很足地举剑朝秋玉疏看过去。 汪一鸣生怕秋玉疏又捅出什么篓子,让他这个领队被罚月例,于是撕心裂肺般地哀嚎:“下手轻点啊!” 谭如烈以为汪一鸣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于是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没问题,只有她向我道歉,我……” 他话说到一半,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眨眼之间,那三名剑修便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嘴里发出闷哼。 而秋玉疏依旧稳稳地坐在凳子上,歪着头,冲他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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