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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贵妃越想这越符合小姑娘和沈将军的日常，“沈将军平日是不是经常将你抱在怀里？” 云窈杳很不好意思，显然从未与外人交谈过和夫君恩爱的细节，“嗯……” 一副羞怯老实，特别好欺负的样子。 两人往御花园走，后面呼啦啦跟了许多宫人伺候，竺贵妃不让她们靠太近，问云窈杳和沈卓翊相处的事。 她问得巧妙，云窈杳哪是跟皇帝都能虚与委蛇的美人的对手，光是竺贵妃这张美丽含笑的脸就能使云窈杳掉一半智商。 起初怕伤了竺贵妃的心，云窈杳答得模模糊糊，后来见她似是在听人口述爱情故事，眼里透着现场磕cp的光芒。 云窈杳才放心地多透露了一点。 竺贵妃笑着说：“好，好。”她轻抚手背，“本宫竟有种看到妹妹遇着良人的欣慰。”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原来听到别人被好好爱着也会很想哭。 另一边，在竺贵妃带着云窈杳离开寝宫不久，皇帝到了她的寝宫。 听宫女禀报娘娘和沈夫人游御花园，皇帝蹙眉：“哪个沈夫人？” “是沈卓翊将军的夫人。” 就云丞相那个胆小怕生的嫡长女？ 皇帝有所耳闻，本想去御花园找竺贵妃，腿才迈开，又问宫女：“你们娘娘和沈将军的夫人关系很好吗？” 第85章 若对云窈杳心慈手软 “娘娘应该很喜欢沈夫人，还亲自给沈夫人系披风，像是当成妹妹照顾。” 妹妹？ 皇帝眸中掠过冷意，除了个亲妹妹，她居然找旁人做妹妹。 转念一想，竺贵妃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不曾与谁这般交好过。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她笑容寂寥。 沈卓翊战功赫赫，为淮平侯与湘荣郡主的独子，云窈杳再不济也是云丞相原配留下的唯一女儿，轻易动不得。 也罢，权当是留给竺贵妃解解闷了。 皇帝深沉的目光看向御花园，“等你们娘娘回来了，便说朕来找过她。” …… 竺贵妃走累了，正好有个亭子，坐下来歇歇，看云窈杳状态不错，笑道：“窈窈，你的面色看着比上次红润些。” “大概是最近吃得比较多，郎中说我体虚，一直在补身体。”云窈杳坐姿端正。 “多吃点好。恰巧本宫那有几棵上好的人参，本宫这就叫人拿出来，待会儿你走的时候带上。” 云窈杳猝不及防，“不用不用，妾身多谢娘娘美意。” 怎么能每次来见竺贵妃都带东西回去。 “没事，本宫愿意送你，你只管收下去便是。”竺贵妃语气温温柔柔的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总归是皇帝的宠妃，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也将皇帝的说一不二学了几分。 云窈杳没办法再拒绝，起身行礼，“那妾身在此深谢贵妃娘娘。” 回碧园路上，云窈杳抱着一盒千年灵芝，心情很复杂。 原文中，竺贵妃前期有多好，后期就有多狠。 对自己狠，对皇帝及跟皇帝有关的人更狠，由于前期是个软弱的需要依附于人的形象，后期大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竺贵妃如今待她……好得过分了，难道之后要第一个拿她开刀？ 云窈杳正襟危坐，如果竺贵妃做这一切是另有所图，她得利用原文线索，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宫里。 竺贵妃慢条斯理地喝了盏热茶，尽管宫人说皇帝来过，却并没有立刻去找皇帝的打算。 她挥挥手，屏退所有人，从暗处渐渐现出墨十四的身形。 “娘娘。”墨十四单膝跪地，“您有何吩咐？” 美人望着香炉，半晌没说一个字，墨十四也不急，保持同样的姿势动也不动。 香炉的烟缓缓升起，竺贵妃突然开口：“可有……”解云窈杳体内之毒的办法？ 刚说两个字，她抿紧红唇，漂亮的眼睛一寸寸冷了下来。 云窈杳是颗棋子，能间接痛击狗皇帝的棋，她对云窈杳心慈手软，便是少一个扳倒狗皇帝的途径。 她是着了魔了，云窈杳与沈卓翊恩爱又如何，又不是她和……那个人。 竺贵妃的指甲慢慢掐进掌心，声音淬着股凛冽的寒意，“十六公主的送亲队伍已经出发了，那边应该动作起来了吧。” …… 珍贵的千年灵芝拿回家被云窈杳锁在了箱子里。 无功不受禄，竺贵妃召见她她推拒不得，可这些东西，云窈杳暂时不敢碰。 美人心思莫测，她还是把画赶紧画好了送过去了事。 过了十日，云窈杳带着画，登门拜访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原本要出门，听说她来了，立即改变计划不出去了，吩咐下人上一壶好茶。 “窈杳，”国公夫人热情地招呼，“快来坐，我原想着过两日去找你，不料今日你便来了，辛苦你跑一趟。” “您太客气了，我是刚好画完您要的画，索性没旁的事，干脆给您送过来。”云窈杳示意随行丫鬟将画卷放在桌上。 “好孩子，真是谢谢你了。”国公夫人笑脸慈爱，拿起画卷解掉丝带，缓缓展开。 云窈杳柔声说道：“这第一张应该符合夫人您的想法，剩下两张，是我私心添加的内容，却不知该不该给老太君看，所以请您定夺。” 国公夫人看到第一幅画，瞬间便喜欢上了，这娃娃眉心一颗红痣，模样与之前看到的她画的娃娃相似，却又大有不同。 能分辨出这是女娃娃，软糯且乖巧，可爱地对着看画的人笑。 至于第二张，国公夫人惊讶地抬眸看了云窈杳一眼，“这画法倒是我不曾见过的。” 云窈杳浅浅扬唇，“它是我的一点奇思妙想，也不知可不可行。” 其实就是一组简单的漫画，形式当然不是她首创。 没想到穿书之后也能用上画漫画的经历。 那日云窈杳问了些关于老太君和小女儿相处的日常，国公夫人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她没在前线。 只是后来听老太君思念女儿，提到了一部分。 云窈杳便根据那一部分，加入自己的想象，画了这些片段。 国公夫人看着画里身披战袍的老太君，抱着小小的女儿笑着的模样，心口酸了酸，“我像是亲眼见到了那时的老太君。” 老太君如今不记事了，常常念错他们的名字，早二十年，她虽然想念女儿，起码还能教孙儿们练武。 孙儿大了，老太君老了，背佝偻着，最惦记的便是没好好照顾过几日的小闺女。 “窈杳，我想尽快给我们老太君看到这画，怕对你招待不周……”国公夫人面露犹豫。 “不妨事的，夫人您去看望老太君吧，我把画送到，也可以回去了。”云窈杳边说边站起身。 国公夫人很有些不好意思，她心念一转，果断道：“窈杳，不如你随我去老太君那儿，保不齐老太君看了画，会想见见你。” “我？我这般没有准备，会不会对老太君失礼？” 老太君德高望重，便是见着皇帝也不必行礼，非常受人尊敬。 “不会，不会。”国公夫人收好画卷，叮嘱身边的嬷嬷仔细拿着，亲切地过来牵云窈杳的手，“你家沈将军小时候，老太君还抱过他呢，说起沈将军，老太君兴许有印象。” 云窈杳就这么被牵着出了国公夫人的院子，往老太君住的北院去了。 “提起你家沈将军，老太君曾说他有将帅之才，这不，而今他做了镇西将军。”国公夫人真诚地夸赞，“沈将军为人很不错。” “谢谢夫人。”云窈杳露出两分羞赧，听人夸沈卓翊便非常高兴。 国公夫人见她这副小媳妇的模样，不禁挽起嘴角，真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没想到，老太君竟然像是云窈杳的故人。 第86章 窈窈可是冷落为夫许久了 云窈杳最初离开家乡，不知道人性复杂，在陌生的城市打工遭到哄骗，白当了几个月苦力不说，差点挨打。 后来流落街头，得亏遇见一个好心的阿姨。 那位阿姨给她提供暂住的房子，为她指了一条做画手的路，可以说是赋予她第二条生命。 因此云窈杳对阿姨的长相记忆犹新。 今日见到郑国公府老太君，竟有几分那个阿姨的影子。 云窈杳不禁看呆了。 “老太君，”国公夫人温声细语，哄小孩一样，“儿媳得了几幅画，给您老瞧一瞧啊。” 总归上了年纪，又心病缠身，老太君斑白的眉毛搅和在一起，迷茫地看着丫鬟们依次在她面前展开画卷。 她甚至不太认得出大儿媳，也不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 浑浊的眼眸慢吞吞地移到画中人物上，视线聚焦，老太君的神情清晰可见的一怔。 国公夫人观察着老太君的表情，语气更加柔和，“您可记得淮平侯家的沈卓翊？这是卓翊的媳妇儿画的画啊，画了您和小妹。” 老太君愣愣地看过去，昏花的老眼慢慢蓄上酸楚的湿意，苍老的手举起，试图触碰画上的人，“囡囡，我的囡囡……” 喑哑的声音一出来，云窈杳心口哽了下，听不得可怜老人家的哭腔。 “囡囡……”两行眼泪划过布满褶皱的脸，老太君痛哭失声，“为娘对不起你啊……” 云窈杳的漫画显然勾起了老太君对带着孩子在军营的回忆，昔日场景在眼前重现，老太君心如刀割。 她想将画搂进怀里，又怕把画弄坏，最后靠在国公夫人肩上哭得不能自已。 国公夫人跟云窈杳耐心哄着老人，总算给她哄睡下，国公夫人这才拉上云窈杳去外面院子里。 “方才许是吓着你了，老太君如今稀里糊涂，还望你见谅。” “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没有被吓到，只是很心疼。”云窈杳回头看了眼，神色感伤。 “老太君是我们启隆的英雄，同时也是个母亲。从这一角度，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国公夫人眼睛通红，拍了拍云窈杳的手背，“好孩子，你的画很好，至少老太君看着它如看到了小妹，这便是我想要达成的效果。” 俗话说睹物思人，有物才有寄托，老太君终日以泪洗面，他们也希望给老太君找个慰藉。 云窈杳被留下来吃了顿饭，饭后听北院的婆子过来禀报国公夫人，老太君醒来便对着画像默默掉眼泪。 “你们先好生照看着老太君，莫留她独自哭昏了。” “是，夫人。” 国公夫人叮嘱了婆子，转回身对云窈杳道:“对不住啊窈杳，今日没法再招待你，改天我再请客，定好好谢谢你。” 云窈杳谦逊温婉道:“您太客气了，老太君要紧，今天大家都是手忙脚乱，过两日我正式来拜访老太君。夫人您别介怀，去照顾老太君吧，我便回碧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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