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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我不会——” 零听到这话推门进来，苏榆穿着防护服身体笨拙，抬脚要走向他，结果防护服裤腿缝合线没扯开，她一下子扑倒在零身上，零稳住身体没让两人一起摔倒。 他提着她的胳膊拉她起来，抬手拭去她的眼泪，传感器告诉他，她的眼泪是苦的。 “主人哭什么？” “要迟到了，公司章程说打卡不及时会有惩罚，快，零你会拉这个吗，给我拉上我要赶紧走了。”苏榆抽了两下鼻子，憋回眼泪。 零给她拉上，给她扯断裤腿缝合线，“好了主人。” “谢谢三六，来不及了我要走了！” “主人，迟到了只是扣工资，不用这么着急。” “不行，扣工资就没钱养你了——”她急匆匆跑出门，奔向电梯。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养我？”
第50章 苏榆急匆匆坐上空中悬浮车, 她趴在车窗上往下看，路上来往的行人没几个穿防护服的，大多数人说说笑笑, 没把城市广播里的新闻当回事。 她打开光脑，[防护服断货]词条被顶上星网热一, 一下午评论数十万条。 ——“滞销的防护服都能卖断货，真不可思议，我说大家不用这么紧张，人类还能被植物消灭（抠鼻）” ——“谁知道这是不是zf联合防护服厂家搞出来的促销手段，一张照片能代表什么。” ——“变异孢子潜伏期长达半个月，大家还是重视一点好，被感染了的下场又不是没看到。” ——“指不定半个月解决办法都出来了, 没必要抢防护服，人就是从众，没点自己的判断力” ——“公告发的变异孢子危害你们是一点都不看啊, 不穿防护服反正出事人不是死在我家门口。” 热度最高的几条评论楼中楼还是很多求购防护服的，苏榆皱着眉看完。 照片那个干瘦不成人样的研究员是飞艇那几位之一，被感染了后果那么严重，传染性很强的变异孢子竟然有那么多人不把这个当回事。 苏榆心底有点慌, 只能寄希望于研究所快点研究出解决办法，穿着防护服外出又闷又热。 她惜命，不想被感染。 悬浮车停在公司门前，苏榆跳下车，公司楼前多了一个安检小屋，大楼前聚了很多路人对着这个屋子指指点点看热闹, 认为公司小题大做。 进入大楼只有一个安检通道，苏榆走到那里排队, 前方机器人安保员负责检查。 她有些着急，还有三分多钟就要迟到了。 “穿防护服的人不需要排队，直接进。”机器安保员按响了通知广播。 苏榆听到这话，急忙从人群挤出去跑进大楼，在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跑到了项目部打卡点，她来不及休息，站在打卡机前，刷上光脑。 [员工卡验证成功，请在15分钟内刷脸，即可完成打卡。] 她松了一口气，验证上光脑，人脸就不着急了。 苏榆站在一边解防护服的面罩，项目部办公室走出来一个面生的年轻研究员，她站在打卡机前打卡完成，苏榆还在解面罩。 研究员微笑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苏榆点点头，“麻烦你啦。” 研究员站在苏榆面前给她拉拉链，这个拉链被苏榆扯了两次，有些变形，她拉不动，只能缓慢调整链条位置。 这个过程有点漫长，她和苏榆闲聊：“你是项目组来的新成员吗？” 苏榆回答她：“是的，我是新来的系统检测员。” “我也是项目组成员，前些日子在外海区出差，今天下午刚回来，看你在这打卡我还以为是熟人。”研究员说着，给苏榆拉下了拉链。 外面的温度低，苏榆的脖子突然接触到外面的凉意，瑟缩了一下，一条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细丝黏上了她的脖颈。 苏榆和她道谢，刷上脸后问道，“办公室的组员都穿着防护服，你怎么没穿呀？” “一会下班走再穿吧，公司里没事，都过了安检了。”研究员说完和苏榆道别，去办公室收拾东西。 她给拉链调整了位置，苏榆很容易就戴好了帽子走出公司。 她在悬浮车上浏览星网，网民还在为防护服和变异孢子的事情争论不休。 消息通知滴滴的响起。 夏葵：我们学校已经有人中招了，不是说潜伏期半个月吗，他十天前出去了一趟，今天在体检的时候晕倒了，送去医院医生说感染了。 夏葵：这个变异孢子好恐怖啊，不发病根本检测不出来，还好我体检穿着防护服去的，现场很多人都没有穿，他们都去医院隔离了。 夏葵：（现场视频） 夏葵：学校停课了，只能在寝室上网课，好想去找你玩呀，我住的单人寝，太无聊了。 苏榆：那你吃饭怎么办？ 夏葵：有机器人来送，不能出门，被锁在寝室了（委屈） 苏榆安慰了她几句，心神不宁的回家。 机器人笑容满面的迎接她，苏榆扯出笑回应，她莫名有些烦躁，情绪不对劲，肩膀也使不上力。 “主人，怎么了？” “肩膀难受，好累啊。” 她明明没干什么，怎么会突然这么疲惫。 零推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去沙发，“主人，坐好，我给你按摩按摩。” 他很有技巧，捏的她昏昏欲睡，等她稍缓一些了，让他停下手，坐在一边休息。 苏榆漫无目的的刷着光脑，看了看日历，要到她生日了。 她进冷冻舱时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在冷冻舱又沉睡了百年，刚苏醒竟又要过生日了。 “三六，你说我这是过的多少岁生日啊。” “主人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过十九岁生日了，我不承认我有一百多岁。” “好的主人。” 苏榆把生日那天记上日程，她妈妈生日比她早两天，现在只有她还记得他们的生日。 她的鼻子涌上一股酸意，抿嘴扑在沙发上继续看星网。 星网推送了研究所刚发的致歉公告和调查结果，苏榆通篇读下来发现他们把锅甩在了那个研究员和零身上。 “我所xx研究员急于获取成绩完成升职评定，对实验体研究疏忽大意，智能助手零没有及时制止其不正确的行为，且对实验体看管不当……” “我所决定对涉事研究员进行惩处，与星网部联合对零进行系统升级。” 这事和零有什么关系？苏榆看着这则公告十分不解。 她的光脑弹出一封新邮件，来自加密用户—— “看到新闻了吗？有什么想感谢我的话吗？” 苏榆回复：你是谁？ 她刚发出去，光脑通话响起，来自这位加密用户。 苏榆想也不想要拒接，谁料电话自动接通， “我是谁你都忘记了？” 是熟悉的声调。 “零？那封邮件是你发的？” “嗯，研究所清查涉事飞艇，我为了解释你那空空的冷冻舱可是废了一番心思，没有我，现在那些人就要追查你了。” 苏榆一怔，她光逃出来忘记冷冻舱打开的事情了。 “零，谢谢你帮忙，之前我还威胁你，对不起啊。” 她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就这么简单，没有报酬吗？” 苏榆坐直身子，摸了摸鼻子，声音卡壳，“我……” 他一个活在网络上的智能体，她也不能给他送谢礼，能给他什么报酬啊。 “先欠着，以后会找你讨要的。”零仿佛知道她的窘迫，轻笑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话，他的声音极有磁性，苏榆的耳朵一阵酥麻，默默拿远了光脑。 “零，新闻说要对你进行升级，你没事吧……”苏榆转移话题。 “你还信那些人发的公告，天真。我还有事，先挂了。” 零不等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邮件和通话记录消失不见。 苏榆对着光脑一脸懵，半响，才低声呢喃：“零也是个好人。” 她身侧的机器人勾唇，坐在一边不说话。 他承认自己的恶趣味，她无所事事，他却在给她处理这些事，他做的事一定要让她知道。 苏榆晚饭没吃，身体提不上力气，匆匆洗漱完倒头就睡。 零坐在她床边拿着采血针扎破她的手指，取了一滴血，实验室化验的那块血布，血液干涸了，影响他想知道的结果。 他取完，密封好试管，送给在窗边停留了有一阵儿的机械鸟，让它衔回实验室。 她的手指很快愈合，看不出针孔的痕迹。 接下来的一周，苏榆每天都提不起力气，大脑意识昏沉，时不时眼前一黑。 她的身体一直发热，高于正常体温。 零多次问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的小感冒。 苏榆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到底怎么了，这种感觉很像重感冒，但她的身体情况特殊也会得重感冒吗？ 她醒的越来越迟，今天一觉睡醒竟然九点了。 九点半就得上班打卡，苏榆头重脚轻洗漱完，走路都走不稳，她在零的搀扶下艰难走上悬浮车。 “主人，请假去医院看看吧，这感冒一周了怎么越来越重？” 苏榆一听去医院，摇头拒绝，“不要，我不去，回家躺躺就行了。” 去医院免不了检查，她的身体不合适。 零陪着她去公司，苏榆刚刷上脸，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他怀里。 “主人？” 零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他抱着她去了他的办公室，当然他没来过，只是名义上老板的办公室。 “她的症状我无法判断是生了什么病，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医生在休息室床边问零。 “八天。”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有些像感染变异孢子的症状，但八天了一直这样，我也没见过。” “我先给她采个血。” 苏榆昏沉间听到采血这个词，瞬间醒来，她的大脑烧糊涂了，看到眼前的白大褂医生，紧紧抓着零的衣服，“三六，我不要找医生，我没事的，你让他走。” 零知道她的不同，他没打算让医生采血。 他走到床边，抚上她的额头，“主人，不采血，只是找医生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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