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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能说明这是吸铁石，不能证明你的手镯是假的。” “放屁。能被吸铁石吸住，它能是金的吗？你见谁家金子能被吸铁石吸住的。” “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吸不住？” 好，一句话让女人成功噤声。两口子也顾不上吵了，想了半天齐齐转头望着孟雅音。 “妈，您应该懂的吧？” “妈，”儿媳开口问：“您是不是知道奶奶的东西是假的，所以从来没想过要？” 孟雅音迎着一双双各异的目光，两手一摊没正面回答。“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要不然打脸来了脸太疼。” 小姑子忍着笑，低着脑袋肩膀在高低起伏。实在憋不住了，大哥大嫂那脸色比开染坊都精彩。让你们成天炫耀，这回好，脸够疼吧。奶奶不在了，要不然她偏向的心此时应该也是凉凉。 老大两口子来时眼睛长在头顶上，离开时眼睛恨不能塞进胳肢窝。脸疼，疼的比白纸都白上三分。 孟宏志去给闺女冲奶粉，对这压根没当回事。他妈收拾桌子，嘴里轻轻的在哼唱，看来挺开心。他爸鹌鹑一样缩着，感觉他娘这么多年当小丑，他媳妇居然能忍着不说，就那么看戏。 “孟雅音，我才发现你城府够深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傻子？” 男人本来有些羞恼，但被媳妇冷冷的一句话给浇醒。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却隐忍这么多年。为什么？既是因为这些年她家成分太高、也是因为他，在给他这个丈夫留面子。 “我洗，我来洗碗。你做饭辛苦了。” 女人冷哼一声，你知趣就好。当年她绝对的下嫁，但这么多年夫妻过来，她也不想老来老了因为他拎不清而闹矛盾。 “我们亏欠老二的，所以我以后会偏心他。你别不服气……” “没，怎么会。老二虽然跟你姓，但那也是我亲骨肉，我也心疼他。” “知道就好。你个当爸爸的，以前……”她默默叹口气，当年的事儿因素有很多，现在再说已经没意义。 “等我们退休了多去看看孩子，那时候也有时间，我们可以在他那儿多待一段。能帮什么的就帮帮。他住的地方不好，如今形式也变了，我想临走给孩子一些钱，让他们盖两间新房。” “行，家里钱不都在你那儿嘛。你做主我没意见。” 两口子商量着给儿子钱，殊不知他们儿子此时已经联系到一个能人。倒卖各种老物件的，这种大黄鱼非常喜爱。 “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金，您等我个三两天，我给您倒腾一下。” “两天，两天后我要离开。” “行，两天后的晚上，咱们还这儿不见不散。” 孟宏志点头要走，被男人伸手拉住。“你不是带了一块儿嘛，先卖我一块儿？我手里现金不算足，但我可有各种票证。保证有您需要的。” “好，我看看。” 挑挑拣拣要了一部分布票一部分毛线票，粮票他手里不缺。其余的电视机票他年底就能弄到，也不用跟他换。 拿着交易的钱票回家，苏禾带着孩子睡觉刚醒。他妈已经在给孩子冲奶，小家伙饿了也不哭，只用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奶奶。 孟雅音回头瞅见小孙女喜欢的不行，这孩子真好看。“宝宝好乖，等等奶奶很快就好啊。” 兑好水温倒入奶粉，然后盖上盖子摇匀，试了试正好，将奶瓶给了宝贝。小家伙抱着奶瓶就吸，大眼睛依旧在默默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这孩子、长的跟你真像。” 又一个感叹的，苏禾笑笑心里也高兴。她养的闺女像她，这话不管真的假的她都开心。 翌日在婆婆和小姑子的陪同下去了最大的百货大楼，在这里碰到了老大两口子。 大嫂站在手表柜台，声音都开始变的尖利。“你确定，这就是假的，是铁？” “确定。吸铁石能吸住，这都不用鉴定。这些年这玩意可稀罕，您哪儿来的，被谁骗了吧？能找到的话……骗子估计早跑了。哎，可惜。不认识别贸然买陌生人的东西啊。” 被专业人士亲口说，这两口子终于彻底死心。得，原来还争执着这玩意的去向，他想卖了买房、她想戴着显摆。如今好，赶快收起来吧，别丢人了。 两口子一回头正好看到他们，当即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前怎么讽刺苏禾的，如今那些话就一下下扇回了自己脸上。疼，自己打自己，那是真他娘的疼。 孟宏志指指手表柜台，转头问媳妇。“看喜欢哪个？咱俩买一样的。” 孩子婆婆抱着，她笑笑站他身旁。男的身材高大五官端方，女的身姿婀娜笑颜如花。两人落落大方，看着那么和谐登对。 “你挑，我也不懂这个。你说买哪个就买哪个。” 孟宏志笑着低头挑手表，老大两口子已经低着头飞快的离开。孟雅音默默摇头什么都没做，那两口子和老婆婆一样的毛病，得多修砍修砍才好。三十岁的人了，也该学着稳重。 孟雅音带着钱票准备买单，结果她儿子压根不给她机会。不仅给媳妇买了好多布料、毛线，甚至还给妹妹买了一件连衣裙料子。 “二嫂，咱俩做一样的。我知道一个样子特好看，等我借来让我妈照着给咱们裁。” “好。” 姑嫂俩满载而归，还给孟雅音也买了一块儿布料，可以做外套的。女人望着儿子满眼喜悦，这孩子眼眸不那么冷了。 “给宏志买身中山装吧，他上班需要穿。” 苏禾立马点头，拉着男人往柜台走。“别光顾着给我们买，你自己也不能落下。这里的东西就是好，比咱们那小地方的布料好。” 孟宏志身高一米八，属于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天生的衣架子。一八零的套装上身正合适，当即给他买了一身，苏禾又给他挑了件毛呢的大衣。 “长款的，冬天你骑车暖和。” 男人听话的付钱，但还是小声的跟她耳语。“其实还没你做的棉袄暖和。” “可是这个好看。” 男人笑起来：“就当你夸我了。” “本来就是夸你。” 小两口脑袋挨在一起说悄悄话，那亲密的姿态让孟雅音有些激动。这孩子命运多舛，如今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真心的笑容。 出来了中午就去了食堂吃饭，米饭炒菜，孟宏志要了一条鱼。大家都吃的挺好，唯独苏禾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你不是挺喜欢吃鱼的嘛？” 她摇头，端起桌上的杯子喝口水。“也许水土不服，昨儿就感觉有些犯恶心。” “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水土不服而已，过几天咱们都回家了。” 男人想想也对，伸手给她夹一筷子清淡的鸡蛋西红柿。“吃点儿这个，这个清淡。” “禾禾，你这个月来了吗？” 婆婆忽然问，苏禾一下子有些囧。潜意识里大家都在说她不能生，她早就不执着于这个。对于生理期没太注意，倒是身旁的丈夫回答的很清楚。 “超过四天没来。” “还是注意。正是育龄期，怀孕太正常了。你们年轻没经验，可别不当回事。” 苏禾摆摆手：“不会的，怎么会那么巧。” 女人抬手给她夹菜：“别紧张，不是就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注意些，别大意。” 孟宏志郑重点头：“知道了。等下麻烦您帮忙看孩子，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们？孩子让蕊蕊看着就行，她做事挺稳妥的。” “我陪她就好。” 小姑子赶快点头，表示自己能看孩子。孟宏志看一眼媳妇，还是拒绝了老妈的好意。 这回在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能不能生是其次，最重要是看看是什么毛病，会不会影响健康。这种时候还是他俩单独的好，不要有旁人在场。
第40章 因为要去医院, 苏禾有些紧张。虽然道理明白，两人对于有没有孩子的观点也一致。可到了这一步，还是免不了忐忑。道理是一回事, 情绪好像是另一回事。这俩经常不牵手, 所以人才会七上八下。 孟宏志给闺女冲了奶粉过来，苏禾抱着孩子喂奶。晚饭她也只吃了一点儿，男人望着她有些担心。 “恶心吗？” “也不是。除了鱼腥味外也不觉得犯恶心，可就是没胃口。十有八九是水土不服，不用担心, 回家就好。” “嗯。把孩子给我，我给她洗澡。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等下给你做，或者出去买。” “今天不是买了麻花嘛, 给我拿一根。” “好。” 他先出去给她拿了麻花进来，还冲了一杯麦乳精。孩子交给他照顾, 苏禾想着吃点儿东西。刚才想着麻花能好吃, 可此时拿起来顿觉没胃口。也不反胃，就是好像有什么顶着，让人不想吞咽。 麻花没吃, 但麦乳精喝了。婆婆也担心她敲门进来看，对婆婆的热情她很高兴。谁不渴望母爱呢, 婆婆对她关切，那说明看重孟宏志, 心疼他, 甚至带着愧疚。 “还有哪儿不舒服, 就是不想吃饭，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没。妈我没事, 估计就是水土不服，您不用担心。” 女人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来，在她面前打开。里头是整齐的大团结，还有一张缝纫机票。 “你们结婚我们也没去，这个算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点儿心意。你拿着，留着过日子用。” “不、妈这也太多了。” “不多。这都是我当年的东西，我给卖的钱。我估摸着啊还是换成实物更划算，以后钱会贬值。你拿着看需要什么就买，有什么困难就说。我们当父母的，总还是能贴补一些。” “不用的其实，我们俩现在都上班，收入足够生活还有结余。我想着攒两年批地基盖新房，到时候爸妈退休了可以去我们那儿住一段。农村虽说没城里便利，但空气好。” “好，那你留着盖房用。等我们退休了一定去，也得去拜访你父母，亲家见个面。” 女人硬塞她怀里，苏禾还想客气的推拒，这钱也不知道孟宏志是个什么态度。就在这时他进来了，对于之前一直拒绝的，这回笑笑让她收下。 “拿着吧，爸妈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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