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娘家的时候跟老娘说了让她帮忙照看孩子,她要去县城。老太太嗔她一眼说她过日子要精打细算。 “买东西还不说一次买齐,那来回车票不是钱啊。” “你知道我要买什么吗?” “买啥,左不过过年的年货呗。” “哈哈、” “这孩子,笑啥啊?喝了喜鹊尿了。” “就是有喜事,你等着吧,等着给你个大惊喜。” “跟你娘还卖关子。” “对了,小五他们两口子挺好的吧?” “没事啊。不就还是那样嘛。咋,他俩有啥事?” “没,我就随便问问。” 两人说着话,隔壁大娘进来了。一进门就奉承苏禾,把她夸的跟朵花似得。不要钱的好话一句接着一句。 “这哪儿像生了俩孩子的,这身段不跟大姑娘一样嘛。瞧瞧这脸蛋,嫩的能掐出水。外头人都说你如今用的好雪花膏,她们哪有我清楚,你这是自小的底子。小时候那小脸就嫩的跟那嫩豆腐似得,如今依旧是这么细腻白嫩。” “大娘,您是不是想问卖煤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吧,被夸了还是挺高兴的。她如今气色是真好,不用人夸她自己也看得到。唇红齿白的,之前有个男人走路只顾看她,结果一个跟头栽进了旁边的雪堆里。 “哎呀,你瞧瞧,还是禾禾聪明,这孩子大小就激灵。都不用我说,一下就猜到了。” “大娘,卖煤你直接找我哥,各种煤什么价他知道。” “不是、你哥说那价也太低了。没法卖啊。” “大娘,谁也不会赔钱做事,你说是不是?你们可以多找找,零散的卖给老百姓也行啊。” “那、” 那煤不好,不耐烧、烟大、卖给谁也卖不上价。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再来跟你们说好话。 “禾啊,你就看在咱多年老邻居面上,再给加加,少加点儿就行。” “大娘、真的没办法。” 女人唉声叹气的走了,没达到自己目的愁的眉头深皱。苏禾她娘看人走了,小声的跟闺女说话。 “从几天前忽然间改了态度,我就猜到又有求于人。” “行了,别管别人,咱过好自己的日子。今年我哥除了工资外应该有奖金,听宏志说他干的不错。” “不爱种地,如今倒是找到适合他干的了。” 大哥有了稳定收入,干的好还有奖金。大嫂虽然不管钱了,但年前家里每人都扯了布料能做新衣,伙食也比之前好,她如今在苏禾面前比绵羊还温顺。 “你有事尽管把孩子放这儿,大冷天的农闲你大嫂没事,只要看到孩子在这儿,她都主动过来帮着照看。还给你儿子蒸鸡蛋羹。” “这样挺好。” 大哥将大嫂收拾的服服帖帖,已经说好年后一家五口搬去她那窑洞住着。不然那窑洞长久不住人要塌。两口窑,两口子住一边,孩子们住一边,刚好能住得下。 “你刚说的喜事是啥?”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老太太摇头失笑,也不再问。心里估摸着顶多就是过年了给她做件新衣裳。可如今布料已经管控,是宏志在哪儿弄到布票了吧。 要买电视剧了,苏禾兴奋的抱着孩子回家时都在哼歌。她回去时孟宏志已经回来,正在炕上陪孩子玩。 “晚上做啥饭?” “刘婶子说熬了红豆大碴粥、蒸葱油花卷。” “你要求的吧?” “嗯,她说蒸馒头。葱油花卷费油。” 苏禾笑了。“明儿给你包饺子,韭菜馅儿是吃不多了,用胡萝卜吧。” “好啊,胡萝卜大葱馅儿,也好吃。对了,明儿矿上分羊肉,你想要哪个部位的?” “能分几斤?” “十几斤吧。” “这么多啊。那、肋排炖着吃,大腿肉包饺子、再弄一副下水回来吧。我给你做炒羊杂,比猪杂更好吃。” “行。” 第二天他带回来半只羊,下水装了一大编织袋。那样子绝不止一副。看着这么多的肉,刘婶子感叹着直念叨。不愧是领导家,禾禾真有福。 “我来洗。” 苏禾已经拿了碱面往盆里倒:“不用。婶子你看着孩子就好。这些我来弄,晚饭就吃羊杂。你别管了,我弄。” “哎,好吧。说实在话,这些我也不会做。” 孟宏志爱吃,苏禾爱做,两口子算是一搭,价值观一样,不会产生分歧。他烧水跟她一起洗,下手的时候她发现这些已经倒干净而且粗步清洗过。 “已经洗过了?” “嗯。他们弄的时候处理了一下,咱再仔细洗一遍就行。” “这还挺好。” 热水加碱面洗了两遍,先用凉水上锅,加葱姜白酒焯水去腥。然后转调料锅里炖煮,初步将这些东西煮香。八九分熟的时候捞出,每样切一些,然后起锅爆炒。 花椒、小茴香、辣椒、葱姜蒜,起锅烧油,调料爆锅后加入羊杂爆炒,半分钟盛出,香的他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抓了根肺子放入口中。 “嗯,美味。” “拿去吃,倒上二两酒。” “你呢,不一起吗?” “我再给你炒个蒜苗,炸好的花生米在柜子上,你也一起端走。” “你这是打算好了给我做下酒菜啊。” “这天气在家里暖呼呼的就着好菜喝一杯,多惬意的事儿。我要不是给孩子喂奶,我陪你喝。” “赶快给俩臭小子断奶吧。” “哈哈、” 苏禾开心爽朗的笑,男人这话里怨念颇深啊。因为要喂奶,好多事情没法陪他。这是盼着呢。 昨儿蒸的花卷热上,他就着菜下酒,苏禾就着菜下粥。让刘婶子一起吃,女人摇头拒绝。 “我吃这芥菜疙瘩就好。” “一起吃吧。” “真不了。我本来就不咋吃肉,这下货更不沾。” “好吧,那不勉强。” 他们两口子独自享受着喜欢的美食,吃完饭孟宏志洗碗,苏禾将剩余的下水全部切丝后分别装好,跟肉一起放在院里的大缸中。今年冬天挺冷,按照这温度,怎么也能冻到元宵节。 家里喂的几只鸡冬天下蛋少,但苏禾还是留着,明年天一暖就能继续一天一个。公鸡三只,翌日被她全抹了脖子。 “哎呀,这咋都给杀了?” “快过年了,天也冷的能冻得住了,不杀留着干啥?” “换笸箩、箩筐啥的,咋三只都杀了吃啊。” “铁锅炖公鸡,那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我喂它们就是为了吃的。” “你是真舍得。那猪肉羊肉都那么多了,还三只公鸡全杀。也是你家男人有本事,也惯着你。” “不是他惯着我,是我惯着他。说到吃,他比我嘴馋。” “你俩都够惯着对方。” 三观一致的好处,他喜欢吃,她从不拦着,而且全力支持。平时也会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这要过年了更是准备丰富。 她这边忙着杀鸡宰鸭子的准备过年,钱家此时因为煤卖不上价着急上火。接连用几个人各方试探,最后哪一方给的价都不满意。 “这不是趁火打劫嘛。老子不卖了,煤又不怕坏,老子留着明年卖。” 仗着有重生的朝前眼光,钱宝贵知道近十几二十年,什么东西都只有涨价的份儿。这时期要是手里有钱,只要能弄到货,屯什么都挣。 “你想的简单。”合伙人周峰秀开口,没给他留一点儿面子,直接捅他心窝。“咱们这煤全是雇人挖的,这眼瞅着过年了,你不给人家钱,人能放过你?” “老子就不给,老子没钱,他能把老子怎么样?” 耍无赖欠工人钱的他见多了,这种事儿他以为自己有经验,能应对。可接下来周峰秀的话让他如坠冰窟,为什么重生以来碰到的事儿都不能用他重生的经验来解决? “这都一个大队的,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人可以躲着不见,那些挖出来的煤人家不会拉走抵债。” “那、那你说怎么办?” “那煤堆在那里有自燃风险,要是一个烟头上去,也许就是一场救都救不下来的大火。到时候才是鸡飞蛋打。” “你别光说这些没用的,你倒是拿个主意。” “我、” 周峰秀也是搞煤矿的,还算了解情况。可如今他有什么办法,各方都嫌这煤不好,开出的价都不高。这么卖的话,他们基本分不到多少钱。 “这要是咱们自己挖的还好,怎么也挣个辛苦钱。可咱们是雇人挖的,这个价卖掉,咱们基本分不到多少。” “别说废话。” “你冲我嚷什么?当初是谁说的挖煤肯定挣钱,这还是安安全全没出事。要是出点儿伤,赔一笔还得罚款。” 钱俊芳没了,可这妹夫大舅子还牵扯着利益往来。周峰秀对着外人一贯好脾气,直说各种情况,但就是不下决定,到底这事儿怎么办。 “公社洗煤厂也是孟宏志一人说了算,你就插不上话?你也是副矿,怎么这么点儿事儿都帮不上。” “洗煤厂是公社领导分给孟宏志管的,跟矿上没牵扯。自负盈亏。” “那你说这么多,你倒是给个决断。” 平时一贯在外人面前温和的周峰秀,此时忽然间冷了脸。“既然都卖不上价,宁愿便宜别人。” “可外地的给的价比孟宏志给的更低。” “你是想卖给孟宏志,让他转手煤场掺和后挣钱?” “老子宁愿赔本,也绝不便宜他。” “这不就得了。” 俩人达成一致,翌日联系外地客户。对方开着大卡车来拉,说是将煤送到邻省后返回给他们结款。 “写个欠条吧。” “那肯定的。” 钱宝贵周末将一冬天挖的煤开始往外卖,几个工人等着跟他要钱过年。他们不知道,这煤下午拉走,当晚就进了孟宏志的洗煤厂。放着这么近就能挣钱,哪个傻子才要拉着走盘山路出省呢。 煤厂这边苏平指挥工人将各种指标的煤按照孟宏志要求重组,然后一车一车发往外地。冬季用煤高峰,他这是供不应求。厂子外头的路上每天都有大车在排队,等着装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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