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没什么,大约是身子重罢了。”他随口敷衍。 “可不兴这样的。旁人都说呢,只有爹爹高高兴兴的,孩子才能长得开朗健壮,要不然,生出来一个板着面孔的小皇女,小小年纪便长吁短叹的,那可多吓人。” 对面眉眼弯弯,开罢了玩笑,才道:“公子,奴去司珍阁一趟。” “做什么?” “方才萧昭仪那里,来了人传话,道是近日来了几块好的翡翠料子,着人雕了些簪子、吊坠一类,原该是几宫都有的,紧着咱们先挑。” 顾怜想也没想,立刻道:“不妥。” 在宫中,任凭有什么好东西,都理当先供奉给太后。再往后论,他与沈兰溪同为君位,并无高低之分。 即便他如今身怀六甲,又得圣眷,却更不能恃宠而骄,反而应当处处礼让,以免让人抓了把柄。 却不料,如意笑道:“萧昭仪说了,太后那边已经另有孝敬了。若咱们不去,旁的宫里也不让挑呢。” 他道:“正好,也有些坏了、旧了的饰物,前些日子送去修补了,奴一并拿回来,省得他们还遣人送一趟。公子稍候,奴去去就回。” 待他走了,顾怜心里却犹自生疑。 萧暮雨代掌六宫,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却向来不是个过分殷勤的性子。与他之间,见面不过和和气气说几句话,也从不曾上赶着热络过。 今日此举,仿佛有些不寻常。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宝贝们,我最近写得有点挣扎了。 碰上家里有点事,我以为自己努努力,能把进度赶上来,结果没成功,断更了三天,真的特别特别对不起。 这本文挺短的,要到收尾阶段了,我不一定能保证日更,但会在本月之内好好完结。如果有愿意看的宝贝,或许可以攒到完结一起看。 真的很抱歉,大家在本章底下留个评吧,我给大家补红包。 感谢在2023-05-07 06:30:00~2023-05-14 06:2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原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秦玉柯、阿九 10瓶;小不点、风行草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你是谁?◎ 如意去得快, 回得也快。 回来时,手里捧着锦缎匣子,眉目间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这都是奴细细拣选的。公子您瞧瞧, 奴这些年跟在您身边, 学来的眼力怎么样。” 顾怜往里一望, 只见满是金玉, 不由诧异。 “如何拿了这样多?” “这还算不得什么呢。司珍阁的那些人,只说是奉了萧昭仪的意思,一个劲儿地要奴多挑。奴记着公子的教诲, 不可出头,不可招人眼红,便只推说还要回来伺候, 只选了这么些,就忙忙地跑开了。” 小侍人抿着嘴角, 喜滋滋的。 “奴瞧着呀, 如今宫中上下,都知道咱们昭阳宫的分量, 是比从前还要用心了, 上赶着献殷勤呢。” “不许胡说。” 顾怜作势轻斥了一句, 眸中却稍沉了一沉。 近来, 朝堂上确是在议立后之事。 仿佛是几名老臣牵的头,道是陛下登基日久, 国不可一日无父, 终究还是要册立中宫, 昭告天下, 上禀列祖列宗, 方才称得上符合体统。 这里面, 或许也有些隐约察觉朝局不稳,意在祈福的心思。 而在这人选上,便生出了争端。 萧暮雨出身低微,从前只是太后的侍人,尽管如今操持六宫得当,但终究不可居高位。 谢江楼虽身世高贵,却碍于入宫日短,且年纪太小,也不合宜。 于是这件事,便落在了仅剩的二人之间。 沈兰溪自不必说,出身世家大族,端庄知礼,德容言功无一不佳,不论以何种眼光审视,都足以担当得起后位。 问题出在顾怜的身上。 属意于他的那一派,认为他腹中怀有皇嗣,此乃陛下的头一个血脉。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乃是天大的功劳一件。 而不赞成者,则认为他德行有亏,大胆孟浪,能从先帝的贵人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圣上的枕边人,实在不堪为男子典范。 只是一来,他的母亲安阳侯,还在朝堂上。 二来,若是将话说得太直白了,无异于指着许清焰的鼻子骂。 因而这两派人马,也并不能挑明。只每日里唇枪舌剑,你今日启奏陛下,我明日便写表上书。 热热闹闹,争得不可开交。 而至于许清焰那头,则好像半点也不心急,不论谁来,都只道要再仔细考虑,倒是闹得一班大臣,成天揣测,也猜不出她心里究竟偏向哪一边。 自然,这些事,都是通过各种小道消息,口口相传来的。 她自己从不曾与顾怜提过。 每每过来,只问他精神好不好,身上是否难受,孩子有没有闹他。至于旁的,一概不说。 他也只当不知道。 他少年时,曾是个心气很高的人。但如今,他觉得能将眼前的事顾好,一切平安,便已然是很好了。 至于君后之位,他并无暇往心里装。 顾怜结束了短暂的出神,正打算吩咐如意,将这些东西收起来,眼角余光一瞥,却瞧见那锦缎匣子的底下,有几件首饰。 已经用得半旧了,却眼生得很。 并不是他先前让人送去修补擦洗的。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如意仔细一瞧,也愣了。 “呀,这……奴可从不记得拿过。” 他伸手将它们拨出来,又看了几眼,一拍脑门。 “定是那起子不中用的宫女,上赶着巴结我,和我套近乎,道是什么都不须我动手,她们自会妥妥帖帖地装起来。这下可好,把别的宫里送修的东西,都错给了咱们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奴这就还回去,还要将她们好好训一顿,办的这都叫什么事呀。” 却被顾怜拦住了。 顾怜对着其中一件芙蓉白玉簪,多看了几眼。 “这仿佛是沈君的。” “真的?” “先前饮宴时,我曾见他戴过。” 如意噘了噘嘴,脸上流露出老大的不乐意。 “怎么偏偏是他呀,奴最讨厌他了,路上遇见他们兰林宫的人,连半句话也不说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浑说什么呢。后宫君侍,是你能议论的吗?” 顾怜轻轻在他手上一拍。 对面一缩脖子,乖巧地将那些饰物另取出来,捧在手里。 “好了好了,公子莫当真。既然知道了是他的,奴便跑一趟,将东西交到他们宫里,也就罢了。” 顾怜却笑了笑,站起身来。 “你都快与人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了,我哪敢让你独自过去呀。万一动起手来,你以少敌多,可没人帮你的。” “公子您净取笑奴。” “我与你一同去。” “不行的!” 如意方才还与他玩笑,听得这一句,立刻睁圆了眼睛。 “您如今有着身子呢,这些小事,如何值得您亲自过去。” 顾怜便在心里,无奈轻叹了一口气。 谁让他这个小侍人,如此的不省心呢。大约也是他这些年,不舍得严厉管教的缘故。 连去司珍阁取一趟东西,都能让人混了旁人宫里的物件进来,而尚且不自知。 这些珠玉首饰,贵重无价,若是他路上不小心,又让人做了什么手脚,到时候磕了碰了,有嘴也说不清,哪里是他区区一个侍人能担当得起的。 但假如他这个主子在旁,便能周全许多。 他没有将这一层考虑说出口,只微笑道:“无妨的。兰林宫距我们不远,不过一刻半刻的工夫,也就到了。” “可陛下交待了,不准您挪动的。” “她懂得什么?御医都说了,趁着还有力气的时候,适当地散散步,将来生产时,或是还能顺利一些。” 他含着笑,将如意轻推一下。 “行了,我知道分寸。快些走吧,再不然,一会儿天色都该暗了。” 如意拗不过他。 于是主仆二人,一同往兰林宫去。 到得门前,便请宫人通传。 不料当值的小宫女,脸色竟有些无端的慌张。 “奴婢参见顾君。不知顾君此时忽然亲临,所为何事?” 这话问得,颇有些不中听。 因着早前,沈兰溪陷害于他,逼得他跳河落水一事,如意与这宫里的人,向来也不对付。一听此话,立刻倒竖了眉。 “你这姑娘,说话好生奇怪。你们兰林宫是金子砌的,旁人来不得?”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那便快些进去禀报。我们公子怀着这样重的身子,还亲自过来,总不能是与你玩笑来了。你只管传话就是。主子们做些什么,是咱们当奴婢的该过问的吗?” 顾怜见他一张小嘴,像连珠炮似的,得理不饶人,不免轻轻将他向身后拦了一下。 转而对那宫女和蔼道:“姑娘别听他胡说,牢你进去,替我们通传一声。” 不料对面却目光闪烁,眼角不断向里面斜飞,手指在衣袖下绞在一处。 瞧那模样,很有难言之隐一般。 “我们主子,眼下……眼下不便见人。”她磕磕巴巴道,“要不然,顾君请回吧,改日再来。” 如意胸膛一挺,又要与她争起来。 顾怜却向她身后的院落,和远处紧闭的房门,深深望了一眼,眉头微蹙起来。 不过他并未作声,只是从容一笑。 “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他道,“原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司珍阁的人不小心,将沈君的几件首饰,错送到了我宫中。我担心底下的人毛手毛脚的,没有轻重,万一有所损坏,反而不好。这才一同过来走一趟。” 他示意身边侍人,将锦缎匣子递过去。 “既是沈君有事在忙,请姑娘打开瞧一眼,看看东西有没有什么错处,我也不多留了。” 然而这话,本就是不对的。 眼前不过是一个值守宫门的粗使宫女,哪里晓得他们主子的房里,有哪些贴身首饰,长成什么模样。 果然,对方神色讷讷,立刻没了主意。 踌躇片刻,细声道:“顾君莫怪,此事还容奴婢进去,向管事的公公讨个主意。” 顾怜点了点头,看着她返身进去,知道她必是要去寻沈兰溪的陪嫁侍人了。 这小宫女,紧张得有些不寻常。 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窥探,沈兰溪究竟在做些什么。 却不料,那宫女刚走到屋外,还未及小声唤人,门忽然一下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俱作宫人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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