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母亲。” 太子妃睨着沈素,似是察觉到她言语中的敷衍,也只得轻叹了一口气,又道:“母亲知道你这些年来并不好过,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 “在沈司鹭回来之前,就早做准备吧,以往的事情,母亲瞧着她出嫁了,便没有多说什么,而今却是不叮嘱你也不成了。她就跟她那外室母亲一样,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对你也是包藏祸心。” 沈素不解地看着太子妃,难不成沈司鹭还对原身做过什么? “你忘记了,你小时候被她喂冰渣子?”太子妃拿着沈素也没了法子,这孩子的记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了。 沈素被这么一提醒,突然有些回味过来了,脑海里窜出了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 当年她应该只有两三岁的年纪,正好除夕到了,外面张灯结彩。 父亲还不是太子,整日公务繁忙,她总是拽着嬷嬷的衣袖用小奶音咳嗽着问道:“父王今日会不会回来啊。” 嬷嬷只是摸了摸她的脸,略带疼惜地回道:“小世子,今日是除夕,殿下会回来的,外头冷,小世子都生病了,别再受凉了,进屋里去。” 沈素乖乖地点头,好在果然如嬷嬷所说,父亲回来了,不过他的身边站着个比她高很多的小女孩,手臂紧紧地挽着她的父亲。 父亲朝她招了招手,言简意赅道:“这是你亲姐姐。” 沈素小时候的性子活泼开朗,面对陌生的姐姐,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亲亲热热地唤道:“姐姐。” 府内的事情多,正是除夕,大人也没时间来管这两个孩子。 沈素便紧紧地拉着沈司鹭慢慢地走在廊下,她没什么玩伴,在府内更没什么兄弟姐妹。 好不容易有个姐姐,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 谁知晓她的好姐姐,转头就从柱子下扳了一块冰柱子骗她说是甜的,特别好吃。 沈素信了这话,舔了一口,皱着眉摇头,“不好吃。” “你再尝尝。”沈司鹭蹲下身子,笑的一脸温顺。 沈素刚刚被冰冻到了牙,才不信她这番话。 谁知沈司鹭突然变了脸,紧紧地拽着她,然后将冰凌打碎,用手捏着往她嘴里塞。 她年纪还小,加上先前便受了风寒,身子本来就不大好,如今口中满是冰渣子,咳嗽咳得都说不出话来。 当晚便发了高热,幸好她命大,终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不过当时落下了病根,每到冬日里,她都得裹得严严实实,受不得寒气,尽管如此,还是时常手脚冰凉。 只是她那时候太小了,病得迷迷糊糊,话都说不清楚。 满府上下都认为是沈素贪玩,自己将冰凌塞入了口中,这也怪不得沈司鹭,毕竟这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肯定拿在府里横着走的沈素没法子。 回忆戛然而止,太子妃见沈素在想心思,叹口气,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沈司鹭小时候陷害你的事情可不少,有些你都没察觉到,你千万要小心才是,母亲说的话你也要记得,知晓吗?” 沈素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安抚道:“母亲,我知道了。” 待送太子妃离开后,沈素又开始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 “殿下,这么晚了还出门吗?”昭月帮着沈素换衣道。 沈素点头,“本宫要去越大人那里瞧瞧他的伤到底好了没。” 顺便再去蹭个电。 “今日你拦得好。”沈素对着铜镜将衣裳整理好,“你若是不拦着,五皇叔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就冲进来。” “殿下,那奴才能讨个赏吗?”昭月喜笑颜开问道。 沈素奇怪地看着他,“什么赏赐,说说看吧。” “殿下能不能赏给奴才一幅画,奴才想挂房里。”昭月眼中都写满了期翼。 沈素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只不过是一张画而已。 “那等本宫回来就给你找找。” 昭月连忙道:“奴才想要一幅新画,今年的白玉兰开的很漂亮。” “行。”沈素抬脚出了门去,背着身子朝昭月摆了摆手道,“本宫先出门去了,守好太孙府。” 一张画而已……做什么那么郑重其事。 沈素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首相府,这会子夜已经有些深了。 路上行人寂寥,此时首相府门开着,沈素便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驾轻熟路地来到了书房,沈素敲了敲门后,听到屋内细微的响声后,便推门而入。 屋内的人正对着摇曳的烛光上药,伤口处已经结痂,却有崩裂的趋势。 一看便知晓是伤者不珍惜身子作出来的。 “越大人,你——”沈素已经对于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了,这几个晚上她日日都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越祈安已经算是安分了。 时不时端杯水送过去,越祈安表示不口渴不肯喝的时候,沈素就一把抢过砚台。 到了换药的时候,若是不肯换的话,那就连公文一并收走。 她在的时候已经如此了,她若是不在,那越祈安更是无法无天了,毕竟飞童根本管不住自家的主子。 整个首相府里,也只有沈素有这个胆子和越祈安硬杠。 阖府都奇怪沈素怎么一下子刚了起来,因为没有谁能明白越祁安之于沈素的意义。 最近充电宝受伤,充电进度受了影响,她苦啊。
第69章 苟且的日子 沈素三步并两步,走到越祈安的面前抢过了他手中的伤药。 “越大人真的好本事,如果边疆的将士有大人这样的忍耐力,早就一统蛮夷了。”沈素没声好气地怪罪道。 越祈安眉头微皱,被沈素粗鲁的上药行为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宫还以为越大人没长肉身呢,没想到也是会有痛觉的啊。” 沈素嘴上没声好气,可手下的动作却轻柔了几分。 越祈安盯着沈素翘起来的翦睫看了好半晌,唇角微勾:“微臣还以为殿下不会来了。” “本宫为何不来,没见着越大人伤口冒血我都睡不安稳。”沈素气哼哼地说道,心痛越祁安长着这么一副好皮相竟然不知道珍惜,想到越祁安的身上要留伤疤她都不能忍。 “微臣日后小心便是。”越祈安看她露出小孩子的脾气后,眼尾不自觉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隐在烛光里看不清晰。 沈素见他突然言语之间温顺了下来,甚至还有些服从她的话,微微还有些不自然。 想起今晚在太孙府上演绎的那出好戏,忍不住又心累了起来。 先前太子妃给予警告的时候,沈素也没有想到那么多,但不知为何面对着越祈安时,脑海里那些令人不安的念头纷纷冒了出来。 沈司鹭,哎,又要多一个敌人了。 五王爷的斗法才开始,敌人真是接踵而至,跟着主角刷生命值也是有风险的,毕竟她原本就是个炮灰角色,会不会一不小心又成炮灰了。 沈素忍不住心叹着,这苟且偷生的日子什么时候到个头。 左思右想的,纱布便绕着越祈安的手臂缠了两圈,也没见着剪刀,沈素便站起身来要去寻。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新换的衣裳大了些,沈素脚下踩到了衣角,一个趔趄,人直接扑入了一个硬硬的胸膛上。 越祈安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皂角的香气混着一股淡淡的草木味。 沈素闻着很是舒服,还有种得到片刻宁静的温和感,贪恋着没动弹。 “起来。”越祈安单手推着沈素的肩膀,耳根泛红,剑眉高耸。 沈素却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甚至还贪心地在越祈安的怀中蹭了蹭。 一股淡幽的馨香钻入鼻腔,低头见沈素轮廓秀丽的侧脸靠在怀里,两只无骨的手臂圈住自己的腰。 越祁安莫名烦躁,单手拎起沈素衣领就要扔出去。 “就歇一会。” 越祈安伸出的手一顿,听着少年人温软的声音,还夹着丝丝的撒娇之意,心头异样,终是没有再推开沈素,便随她去了。 “这世上为何会有那么多手足相残之事,明明是有血脉相连的关系,为何非要争一个你死我活。”沈素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越祈安垂头去看身上之人的发梢,没有应话。 只要皇位在一日,皇室斗争绝不会有停止的一日。 靠在越祈安怀中有一会儿的沈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半分的羞赧,心安理得地靠着。 她突然发现,电量上升的频率加快了! “太孙。” 沈素感受着越祈安胸口处传来的温度,懒懒地回了一声,“怎么了?” 不得不说,越祈安的怀抱简直是天堂,如果可以,她愿意赖在这里做个无尾熊扒拉着越祈安,直到电量蓄满。 “你是不是见着个人,无论男女,都会牵着那人,或是抱着那人,何时何地都能互诉衷肠?”越祈安垂着头没声好气道。 上一回在路边,沈素还主动拉谢迟顾的手,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 她果真是花心十足,只要是个脸皮好的男子,无论是谢迟顾,还是盛南秋,都会厚着脸皮凑上去,不是吗? 沈素自然是没察觉到越祈安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只是趴得极为舒服,想着要怎么顺着越祈安的毛撸,便立即表明了忠心道:“本宫,本宫从未在人前失态,今日也是,大约是与越大人亲近了几日,有些失了体统,” 见越祈安没了反应,气氛有点不同寻常,沈素抬头偷偷瞄着他略带嘲讽的神色,不知何处又说错了话,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补救了起来。 “不过越大人放心,即便失态,本宫也只对越大人一人如此,对待其他人……不,其他人若是敢这样对待我,那我便是要他以死明志!” 越祈安发出了一声轻笑声,极轻,先是从喉间硬生生地挤出来似的。 眼前的少年,可是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沈素。 她这样的保证,恐怕也没少对人说过。 所以说出来的语气,才会这样娴熟。 不过越祁安不了解自己为何会在意,他,又不喜欢男子。 “太孙还是起来的好。” 沈素觉得再在越祈安的身上靠下去,她恐怕会变成一块冰块。 待她依依不舍地起身后,只得轻咳一声掩饰,去寻了剪刀将纱布裹好。 努力上扬嘴角挤出友好的微笑,沈素信口抛出了个话题道:“越大人,你说假如沈思鹭回来后,见着大人风采依旧,还是那样光彩夺目,想要与越大人结秦晋之好,一边是越大人,一边是本宫的姐姐,本宫应该帮谁比较好?” “本宫也是有些为难的,毕竟本宫与大人虽然结了盟,可在外人眼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交恶的,若是贸然帮衬着大人了,岂不是要暴露?若是帮衬着沈思鹭的话,那越大人日后岂不就是本宫的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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