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玥不甘心,她虽然天资有限,可样貌在众女娘之中也算出挑的,自己又不曾真正出手害过何人,怎就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寒冬凛冽的风刮在沈佳玥的泪湿的脸上,本应该疼得让人龇牙咧嘴,可此时她已经麻木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灰白,心中更是黯淡无光。 当她走到若芳斋门口的时候,回头抬眼,徐徐望了望这府墙内的一方天空,不禁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我今日若就这般认命回了这斋院,这一辈子便就这样了,无爱无宠,无子嗣……好生凄凉。” 见沈佳玥言语痴怨,神情恍惚,身边的小婢女心中感到不安,便上前轻扶着把人送回了寝屋。 朝堂上,圣人沉着脸,将谢长柏连同大理寺呈上来的奏章看了个分明。 “传旨!兵部侍郎何首义,利用职权,诬陷国公,其罪当诛,收监候斩!” 乔延江微微抬眼,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圣人,不禁露出一丝失望。 圣人还是草草地处置了曹诚的替罪羊,接下来就算太子再怎么谨言,怕是圣人已经打定主意要保住这曹诚的丞相之位。 何首义脸色惨白,双目死死盯住曹诚,却尽是恳求他放过家中老小的可怜眼神。 还未等太子开口,曹诚倒是先说话了,“圣上,这谢大人……” 谢长柏是被曹诚喊到府上,胁迫着指证赵弦礼的。如今反水,若是转身反咬自己一口倒还是麻烦,曹诚开始清理牵涉自己的人了。 乔楚天等的就是这一刻,曹诚越急于打压谢长柏,便就越多几分铲除他的把握。 圣人摆了摆手道,“谢大人秉公查案,且并无针对英国公,只是尽忠职守罢了。更何况他又查到关键的伪证,便就功过相抵了!” 乔楚天微微蹙眉,圣人此时倒是决断的利索,不知是否看清了这里面自己设下的陷阱。 太子见圣人将重点放在了小虾米身上,便耐不住奏禀道,“父皇,如今证据确凿,曹丞相之子曹元毅雇凶行刺英国公,且诬陷英国公的何首义与曹府往来频繁,丞相大人与此案怕是脱不了干系!” 圣人垂眼抬眉,一副「还是来了」的表情,武雍侯不耐看,眯起了眼。 圣人重重叹了鼻息,看了看曹诚,沉默了。 曹诚神情刚毅壮烈,缓缓抬手作揖道,“老臣教子无方,先前犬子在武雍侯府门前与龙远将军、英国公结怨,为了给老臣出头,是以犯下这般滔天大罪。如今说什么都已无用,还请圣上降罪,老臣甘愿替子受过……” 乔楚天眼尾微扬,冷哼了一声,心想,“这些权臣,为了权利,亲生儿子皆是棋子,曹元毅,你害我而殒命,你亲爹替我向你索命,再投胎,选阿猪阿狗也莫在选这曹贼!”
第134章 求娶 好一招欲拒还迎,曹诚主动请圣人降罪,却实际上将一切罪责都甩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倒是给圣人指了条明路,不光给太子一个交代,也给了乔楚天一个交代,却还能保住这个他用着顺手的丞相。 圣人急忙宽慰道,“爱卿忧心国事,且把自己的爱女嫁给北凉王,实在是有忠君爱国之大义,之前孤便觉亏欠与你啊。只是曹元毅的确罪犯不赦,孤实在不能轻纵了他。” 太子蹙眉,一脸的挫败之色,没曾想,如今铁证都摆在眼前,圣人却还在袒护曹诚,他真是想不明白,这个丞相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将圣人拿捏至此。 乔延江却明白得很,圣人自私懦弱,唯恐已经成势的太子觊觎皇位,自己地位不稳,必须要有人暂时制衡太子。 且如今大雍兵权尽在武雍侯与平南郡王王莽之手,若无人制衡,恐自己将会被架空。 只要保住曹诚,圣人便觉着无人敢颠覆他的权利,他为的是自己。 圣人下旨,将行刺未遂的曹元毅发配北疆,戍守边关,永世不得回京都。 曹诚管教不严,发了半年俸禄,这军需案便就结了。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乔楚天看了看父亲乔延江,依旧闭目自顾自的置身事外,看来还是得按照他自己的谋划来。 “军情急报!启禀圣上!匈奴南下!如今已迫近北凉都城!” 圣人最怕听见的就是这样的奏报,急急散了朝,留武雍侯,曹丞相在御书房商议。 上朝的路上,乔楚天同乔延江说道,“若是圣人留父亲御书房说话,可否请旨让儿臣列位参议?” “匈奴进犯,你有良策?” 乔楚天笑而不语,乔延江默默点头。 现在真的被他父子二人猜中,圣人慌了,听说龙远将军有妙计,便允了他也留在御书房回话。 为各方计,曹诚此时也不愿看着北凉毫不抵抗,给匈奴大军做了踏板,之后遭殃的便是大雍。 且这般打起来,大雍生乱,自己手中尚还没有扶植起来的皇子可以继位,是以这仗不能打。 圣人当属最不希望北凉放手不管的,他还没等坐稳,便开口问道,“龙远将军,有何妙计,速速说来!” 乔楚天恭敬奏禀道,“圣人,如今北凉王潇莫言正在返回大雍京都途中,他比我等早些收到消息,是以先传信与末将,言明,再回京都是来商议携手抵御匈奴来犯!” 曹诚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个潇莫言怎么又回来了,为了曹嫒蕊,自己已经与他闹翻,这乔楚天怎么又同潇莫言通上气的? 圣人谨慎地看着乔楚天,他同曹丞相想得如出一辙,不是关心潇莫言竟还愿意为大雍征战,而是这龙远将军似乎才是真正勾结北凉之人。 乔延江看出圣人思虑有些偏离重点,便插了一句,“圣上,如今北凉才是抵御匈奴的关键,前朝倾覆,匈奴大军残暴掠杀还历历在目,大雍如今安稳富足,那匈奴蛮夷觊觎已久。若是不能说服潇莫言联手,怕大雍又要生灵涂炭了!” 乔延江用话点醒圣人,别再计较谁跟潇莫言关系亲近,只要能让其继续做大雍屏障,便就是造福大雍,守护圣人的功臣! 乔楚天声音清朗道,“圣上明鉴,为今之计,可先传信与抚北大军,连同北凉军在北凉都城以北五十里处驻扎,拉开架势威慑匈奴,带潇莫言抵达京都,与圣人商定联手御敌的对策再行定夺。” 曹诚暗暗给圣人使了眼色,目前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倒不如形成三家对峙之势,好做防备。 圣人还是不放心,不免还要再问上一句,“龙远将军,为何那北凉王先传信与你?且你早知匈奴起兵,今晨朝上又不见你奏禀?” 乔楚天有备而来,不慌不忙道,“末将也很意外,自己同北凉王并无交情,是一心中所言军情不敢尽信。我大雍刺探军情的探子向来稳妥,末将不敢受人蛊惑,妄言军情,是以未曾一早禀奏。” “至于潇莫言为何先传信与我,末将亦是有所猜测,怕是同李钰公主有关。” 一提到公主,圣人又紧张了起来。 “将军何出此言?钰儿已嫁做你妇,难不成那潇莫言还在打她的主意?” 曹诚一听,直在心里骂娘,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被潇莫言掳走,且顶了大雍顾诚公主的名号,这还不够,还在肖想已经出嫁了的李钰,何其贪婪无耻! 且若是真的以抵御匈奴来要挟圣人答应此事,亦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自己的女儿又该如何自处? 曹诚顿觉后颈僵直,气血上涌,头痛欲裂。 乔楚天斜眼看了看他,不禁暗自勾唇。 “那潇莫言还有多久能到?” “回禀圣上,他信中说本已离开京都三日,只因顾诚公主随行是以走得很慢。可如今军情似火,怠慢不得,相信明日一早便可抵达京都。他有何条件,明日便就分晓。” 乔延江故意叹息道,“唉,为父莽撞,本以为求圣上赐下你与公主的婚事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谁知匈奴偏偏这个时候大举起兵。我整张老脸怕是在你那里一文不值了……可若事关大雍百姓平安,儿啊,可又要委屈你了……” 圣人无奈,却也焦急期盼着乔楚天莫要纠结,事急从权。若是真到了匈奴打到家门口的时候,莫说那潇莫言要求娶李钰,就是要自己的皇后,圣人也是舍得的。 只要不做亡国君,他什么舍不下! 乔楚天蹙眉道,“父亲言重,您与圣上皆不能未卜先知,且都是好意为儿女打算。如今这般情形,最难过纠结的怕不是儿子,唉……” 看着乔家父子俩一唱一和地在圣人面前将匈奴进犯说得愈演愈烈,徒增圣人恐慌,曹诚就知道大事不妙。 若是大雍处在战事边缘,自己手里兵部的棋子刚被毁了,这仗打与不打,圣人对自己的倚重怕是不复从前。 更何况在求娶李钰公主,曹嫒蕊便就彻彻底底成了笑话,他曹诚万不能看着事态发展到这一步。 “圣人三思,天下哪有臣属国一次又一次求娶上国公主的道理,且公主已经成婚,这传出去岂不被人耻笑我大雍从上就毫无伦理纲常,竟同北境蛮一般胡乱嫁娶!” 圣人不耐地看了一眼曹诚,便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丞相啊,今日你刚刚因罪受罚,孤好意让你也来商议要是,实在群臣面前护你的面子,不至于日后上令下不达,无人信服与你。看来你近日杂事繁多,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圣人嫌弃地看着曹诚,大战在即,一个老让自己给他善后的文臣,对战事毫无建树,反倒还来拖后腿,烦!
第135章 如愿 曹诚乃大雍建国之丞相,再往前头论,圣人在前朝只是个旁支王爷,他不过是王府的一个门客,有些谋略才华而已。 为相十二载,心机算尽,结党营私,擅权跋扈,曹诚实实在在的政绩的确不能与戎马天下的乔氏父子相提并论。 圣人重用他,护着他,那也全都是出自私心。 早年间,曹诚还知道审时度势,每一步走得都无懈可击,这才坐稳丞相之位。 可滔天的权力会让人逐渐迷失,曹诚开始为自己谋划两朝为相之时,就不免妄自托大了。 他之所以不去扶持太子,刚开始是因为太子身边有柳太傅。 这个刚正不阿的老学究看不惯他那一套经营算计,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太子继位,他便是第一个要遭殃的人,是以太子成了曹诚继续做丞相的最大阻碍。 曹诚不是没想过,现成的太子平日里隐忍低调,或许跟他父亲一样是个软弱自私的心性,这便最好拿捏。 可柳太傅一直拦着,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太子。 且柳太傅竟然让自己的女儿跟太子做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订婚之人,日后他是国丈,曹诚怕是连官都做不成了。 曹诚为自身长远计,才设计陷害了柳太傅,造成了婉婉一家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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