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叙在她粉嫩的唇上啄了一下:“临行前有些公务要处理,故而来得晚了,让公主殿下久候, 微臣甘愿领罚。” 纪棠咬唇一笑,踮脚在他耳边道:“那就罚你, 今夜不许睡觉。” 魏叙搂着她的腰,嗓音酥酥:“好……对了,方才路过花灯铺子,给你买的。”说着把手里的海棠灯递给她。 纪棠接过,唇边笑意融融,虽说还不到海棠盛开的日子,她眸中已是锦绣万千了。 热闹的长街车马盈盈,箫鼓之声不绝,一路都是欢声笑语。两人手牵手随着人群缓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南湖。 湖边游人如织,湖面上花灯漂浮如梦似幻。突听得声声炸响,夜空中焰火流光,似吹落点点星雨。 纪棠站在湖边看焰火,魏叙从后面轻轻拥着她,不断在她耳边呢喃:“棠棠……棠棠……” 她十四岁随祖母到魏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陪她看花灯,这般璀璨的光景,不该只有今夜。 “棠棠……” “嗯?”纪棠侧首,与他耳鬓厮磨,“怎么了?” “你信我么?” “什么?” “我说,你信我么?” 纪棠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遂转身问道:“何意?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魏叙摇摇头,将她裹进风氅里:“我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你说呢?这世间,除了宋二郎,我外公,接下来就是你了。” “我只能排第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就不能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不是第三是第四,至于第一位嘛,是留给未来夫君的,可你还不是我夫君。” “难道除了我你还想嫁给别人?” “世事无常嘛,只要咱们一日未成亲,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听她如此说,魏叙突然有些恍惚,怔怔地看着湖里的花灯,一瞬不瞬。须臾,醒过神来,颇有些伤感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可有可无……” 纪棠扬唇偷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我逗你的。”而后又无比认真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都只能娶我一个,我也只嫁你一人。” 魏叙这才露出和煦的笑意,低头看着她的双眼:“棠棠,你记住,我魏叙此生绝不会负你,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我,好么?” 纪棠瞧着他那两片薄唇一开一合,也未细想他此话何意,胡乱点了点头,便将朱唇覆了上去。魏叙一怔,闭眼将她越搂越紧。 当夜,自是留宿玉棠轩,在床笫之间,他一向温柔,然而今夜却有些粗鲁,不但一把撕破了她的亵衣,甚至在她脖颈、前|胸、后背都留下不少痕迹,害她回宫后几天没敢出门见人。 好不容易等脖子上的痕迹消下去,已是五六天之后了。 到了正月下旬,风虽寒却不再刺骨,纪棠还惦记着赵成莱的事,抽空去了趟杏林堂。 唐萧见到她很是惊讶:“哟,我的大小姐,今日怎么没跟您家那位腻在一处?” “你说魏叙?不知他在忙什么,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纪棠接过薛遥递过来的茶,道了声谢,又问,“琏儿呢?” “在睡觉呢,昨日还吵着说要找公主阿娘呢,可巧公主今日就来了。” 纪棠放下茶盏,轻轻摸了摸薛遥的肚子:“快生了吧?瞧着比上回又大了许多。” “还有一个月。” “真好,这胎若是个女儿,那就儿女双全了。” 唐萧走过来搂住薛遥的肩膀:“怎么,羡慕了?赶紧自己生一个啊!” “我也想啊!”纪棠摸了摸小腹,自从她与魏叙和好,两人时常腻在一起,可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忍不住伸出手去:“要不,你再给我瞧瞧?莫不是那次小产留下后遗症了?” “你这是质疑我的医术,不可能有什么后遗症,就是缘分还没到。”唐萧一面说一面给她把脉,须臾撤回手,“好得很,没有任何问题。” 纪棠这才放下心来:“对了,赵成莱的尸体看过了吗?” “早就看过了,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忘了。”唐萧起身去柜台后取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这是从他头颅中取出来的。” 只见木盒里一枚银针,足有两三寸长,纪棠用罗帕包住拿起来看了看,针体笔直且坚硬,针尖极细且锋利,别说凡胎肉|身,只要功夫到家,就是木头也能轻松穿过。 这世间杀器,除了刀枪剑戟,还有种种暗器,这袖针便是其中之一。有直接藏于袖中,以手腕指尖发力的,也有机匣型袖针,前者需积年苦练,后者只要掌握了发射技巧便能杀人于无形。 唐萧接着道:“这类暗器几乎是一针毙命,可见凶手下手之狠戾。圣火堂精通暗器,你可以拿去问问纪明南。” 她正有此打算,将银针放回木盒,径直去了圣火堂。 …… 是夜,浓云蔽日,长街上响起清脆的马蹄,魏叙刚从校场回来,转过街角,见前方灯光下立着一匹白色骏马。 一少女站在马前,绯红罗裙轻纱覆面,正是宋明恩。摘下面纱,盈盈一拜:“明恩见过卫国公。” “明恩郡主?”魏叙并未下马,锐利的双眸在黑暗中觑起,“这么晚了,郡主在这里做什么?” “等卫国公啊!”宋明恩向前走了几步,扬起天真又明艳的脸庞。 “等我做什么?” “卫国公能下马来吗?” 魏叙犹豫了片刻,翻身下马:“这么晚了,你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不安全,我派人送你回宫。” “不用了。”宋明恩咬了咬唇,“我说几句话就走。” 魏叙抬眼看她:“明恩郡主有什么话不能白日里正大光明来找我,却要夜深人静等在此处?” “我……” “郡主有话但说无妨。” 宋明恩又向前靠了靠,羞赧地低下了头:“明恩仰慕卫国公已久,此次来京……是专程为卫国公来的。” 魏叙笑了笑:“郡主没有同本公说笑吧?” “当然没有。那日在珍福楼,明恩对卫国公一见倾心,卫国公若不嫌弃,明恩愿跟随服侍在您左右。” 见他不说话,宋明恩又道:“我知道卫国公与姑姑两情相悦,明恩绝不会与姑姑争名分,更不会让姑姑知道。”说着伸手去拉他袖襟,“只求您让我跟在您身边,其他的,明恩都不在乎。” 少女泫泪欲滴,楚楚可怜,魏叙低头看了看她的手,笑道:“明恩郡主还是快回宫吧,若是让人看见,倒说不清了。” 说罢转身欲上马,宋明恩抢步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那方绯红的罗帕塞到魏叙怀里:“这是我亲手绣的,请卫国公收下。” 言毕,不等他反应,快速上马离去。 魏叙垂头看了看,绯色罗帕柔顺而细腻,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一丝笑意浮上唇角,将帕子塞入袖中,策马离去。 且说纪棠去圣火堂,让纪明南看了那银针,从形制大小来看,应是一种极精巧的机匣暗器,藏于袖中便能杀人于无形。这种暗器比空手掷出的飞针更具威力,男女老少皆可使用。 在纪家住了一夜,第二日午后返回宫中,路过珍福楼时,特意点了几份佳肴带回去。 “阿若,一会回宫,把这些菜送去宁安阁。”宁安阁是宋明恩的住处。 “是。” 回到昭和宫,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会,便见阿若提着食盒回来了。 “公主,菜肴和糕点都送过去了,可是明恩郡主不在。” “不在?去哪儿了?” “说是出宫了。” 纪棠“哦”一声,重新躺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道松子桂鱼,公主要不要吃?奴婢去膳房热一热。”纪棠爱吃珍福楼的松子桂鱼,她是知道的。 “这道菜没送去吗?” “送去了,郡主的侍女说郡主从来不吃鱼,奴婢便带回来了。” 从来不吃鱼?那日在珍福楼明明说很好吃,吃得还很香。纪棠坐起身,若有所思。 …… 又过了两日,流芳殿传来好消息,闫映姝有孕了,宋宜璟喜不自胜,当即赏赐了许多珍宝,并命御医常驻流芳殿,专职负责闫映姝的饮食。 纪棠也很高兴,但高兴之余更多的却是落寞。身边的亲眷都相继当了爹娘,她什么时候才能有孕呢? 为了尽快达成所愿,当夜就去了卫国公府。 绵绵长夜,自是几番欢情,直至他筋疲力竭,才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胸前,指尖细细勾勒他面容。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看呢?眉峰如聚眼若寒星,脸部线条时而柔和时而刚毅,无论是鼻子还是下巴,都将这张脸勾勒得恰到好处。 魏叙缓缓喘着气,坚毅的胸膛一起一伏,虽是寒夜,拜她所赐,身上却出了一层薄汗。 起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嗓音还有些低沉:“你先睡,我去沐浴。” “好。” 纪棠侧身躺着,看他穿衣下榻而去。把衾被往上提了提,正欲闭眼,余光瞥见屏风上一件衣袍里露出绯红色一角,上面有熟悉的花纹。 掀开被子走过去,抽出来一看,靛蓝和月白色交织的八宝缠枝莲清婉又刺眼。愣了片刻,将罗帕塞回去,重新回到榻上躺好。 脑海里浮现出宋明恩绣这罗帕时羞赧的笑脸和对她起誓时无辜的双眼,呵,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第88章 可不要骗我 罗帕之事, 纪棠并没有声张,尽管她很想知道宋明恩是何时将帕子送给他的,也很想知道他为何没有将其扔掉。 她自然是信他的,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波折,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 不会因为一条罗帕而再次离心。 不过, 宋明恩那边, 却是不能放纵的。 未几,魏叙沐浴出来,见她躺在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怎么还没睡?” “等你一起啊。”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躺在他身边,就好比多年前那般。 魏叙掀开衾被钻进去, 纪棠伏在他胸前, 问道:“你不是说过了上元节就进宫去提亲,这都到月底了, 该不会是忘了吧?” 魏叙搂住她, 轻笑:“我巴不得即刻娶你进门, 怎么可能会忘?只是近来公务繁忙, 怕是要再等段日子。” “无妨, 反正你跑不掉。”纪棠埋下头去,瞥了一眼屏风处, 轻轻闭上了眼。 翌日醒来时, 他已经出门了, 纪棠突然有种梦回永安侯府少夫人的错觉。那时候,每每温存过后,他都天不亮就走, 甚至不会留下只言片语。 无奈笑了笑,下床穿衣。由于她常来国公府, 下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魏叙还特意把之前玉棠轩的丫鬟调回来伺候她。 吃了早饭,去程冉那里坐了会,两人像以前那般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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