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没打算在自己喜欢的皇后娘娘面前将自己不那么喜欢的裴宥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该排揎的还是排揎。泿 “娘娘,您别瞧着他一副端方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其实可难相处了。” 温凝开始数裴宥的缺点:“脾气大,心眼儿就针尖那么点小,小小一件事,能置大半个月的气,要人换着花样哄他才行。” 谢南栀大抵不觉得这是毛病,笑着问:“那你都是如何哄他的?” “给他吃糖。”温凝捂着嘴笑,“娘娘想不到吧,他那么冷傲一个人,居然跟孩子似的,爱吃糖。” 谢南栀却突然愣了下:“他竟喜甜食么?” “是啊!”她给他的香囊里都塞满了糖果呢,也不知道他发现没。 谢南栀又问:“为何?”泿 温凝也愣了下。 她只知道裴宥喜欢吃冰糖葫芦,后来发现他是喜欢吃外面那层糖衣,可不就是爱吃糖? 至于为何…… 不就是个人口味? 谢南栀脸上的笑突然不那么好看了,眼睛里的火光消失不见,衬得面上有些异常的苍白:“是幼时吃过的苦太多罢……” 刚刚还热闹的氛围,倏然沉寂下来。 温凝怔怔望着谢南栀,只觉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皇后娘娘,好似转眼就要哭出来一般。泿 “夫人。”一直立在一旁的桑柳拉回温凝的神思,她没什么表情地朝她屈膝,“时辰不早了,娘娘累了,夫人请先回。” 温凝眨眨眼,看看泫然欲泣的谢南栀,又看看颇有些严肃的桑柳。 桑柳再次开口:“娘娘,前方宴席该散了。” 温凝忙从凤榻上站起来,行了一个小礼:“阿凝打扰了,娘娘好生歇息,阿凝先行告退。” 转身便欲走。 “慢着。”谢南栀却将她叫住。 温凝回头,便见她已经从榻上起身,桑柳去扶,被她轻轻推开。泿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袍,发髻也极为简单,坐在榻上时还不觉得,一站起来,便显得整个人极为素雅。 她赤着脚,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走到温凝跟前,恰恰比她高出半个脑袋。 她朝桑柳看了一眼。 桑柳是跟了谢南栀几十年的老人,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知她要做什么,马上将装着刚刚那对香囊的匣子捧过去。 温凝看着谢南栀一双素白的手,将那匣子打开,从中拿出悬着飞凤玉牌的香囊,微微弯腰,便靠了过来。 温凝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都加速了。 呜呜皇后娘娘居然亲自给她挂香囊!泿 嘤嘤皇后娘娘身上好香,药香都这么好闻! 天啊皇后娘娘好温柔好温柔,难怪嘉和帝独宠多年,若不是为了绵延子嗣,连后宫都不愿纳。 咦,皇后娘娘的鼻骨侧,也有小小一颗痣呢。 比裴宥那颗更浅更淡,若不是她未施粉黛,又距她这么近,几乎瞧不见。 “好了。”不待温凝看得更仔细,谢南栀已经站起身,笑容重新出现在她脸上,她宠溺地揉了揉温凝的脑袋,“好孩子,待我精神好一些,再传你入宫来陪我说话如何?” 温凝眨眨眼,重重点头,再行一礼,兴冲冲地离开凤仪宫。 泿
第132章 俯身而来 宴席果然已经散了,外头落着如絮一般的大雪,温凝却丝毫没觉得冷。饰 她揣着一颗激动雀跃的心,一上马车就忍不住道:“裴宥,你猜我今天见谁了?!” 裴宥似乎等了她一会儿,手中的书卷已经看了半册,闻言抬眸看过来,却没答的话,而是蹙了下眉:“你的裘衣呢?” 温凝这才反应到,自己出凤仪宫出得太急,竟将披风忘在那儿了。 裴宥起身就将自己的裘衣解下,裹在她身上。 呃,今日这般体贴?酒喝多了? 温凝悄然瞄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连酒都不曾饮过的样子。 不过,此人酒量惊人,两辈子成亲都未见他醉酒,大抵对他而言,喝酒跟喝水差不多。饰 温凝由着他给自己系上裘衣的襟带,此前不觉得,这个天气没有皮裘的确有些冷。 临近年节,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你有没有听见我刚刚说的话?”温凝又想起那一茬,兴冲冲道,“你猜我今夜见到谁了?!” 说着又将自己腰间的香囊捞出来:“看,好看吗?” 裴宥写了满脸的“不感兴趣”,坐下重新拿起书卷。 “你也有一个呢,拿给你看下?”刚刚出凤仪宫时,装香囊的匣子她倒是拿上了。 马车已经开始向前,裴宥的眼神一直落在书卷上:“不用。”饰 温凝终是忍不住,直接道:“裴宥,今夜皇后娘娘宣我觐见了!” 裴宥眼皮都没撩一下:“哦。” 温凝看他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简直想将他的书抢下来。 在马车上都书不离手,光线这样暗,马车也摇摇晃晃,就不怕把眼睛看坏了? 温凝轻哼一声,干脆不与他说了,不想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她与你说什么了?” 温凝马上来了劲:“皇后娘娘赏了我们一对比翼鸟香囊,带龙凤玉牌的,是她带病亲自绣的呢!皇后娘娘还问了我江南的趣事,临走的时候,她还亲自给我戴这枚香囊呢!” 裴宥微微垂目,长睫掩住了神思,也不知是在看书还是想些别的,没再搭话。饰 温凝也没指望他会多问,毕竟他是个男子,大概不能理解谢南栀在她们这个年岁的女子心中代表着什么。 她还是回去与菱兰分享这份喜悦比较好。 马车顺畅地回到了国公府。 这夜裴宥自然是住主屋,菱兰昨晚便自觉地搬回后罩房了,虽说两个主子需要人伺候,可她总觉得她在外间,她家姑娘会不好意思。 她先回避一段时间,待二人感情培养得更稳固,她再回来便是。 温凝没见着菱兰,也没觉得意外。本想着今晚开始要“破例”与裴宥同住,须得同他再掰扯一下在清辉堂同住的规矩,不想整晚脑子里都是谢南栀。 温柔的皇后娘娘。饰 漂亮的皇后娘娘。 端方的皇后娘娘。 如此可人的皇后娘娘,怎会因言语不当被敬了爱了几十年的嘉和帝废掉呢? 今晚说起江南那些趣事的时候,她捧腹笑起来,分明是生机盎然的,怎会一直病到嘉和十八年,溘然长逝呢? 从前温凝只觉遗憾,今夜真正见过谢南栀,除了遗憾,还多了几分惆怅。 可像王宅那样的意外,她尚可以想办法化解,人的生老病死,她哪怕多活一世,又能做什么? 这夜温凝高高扬起的心情,最终回落到谷底,怀揣着一腔遗憾与惆怅睡去。饰 - 新年夜宴过去,一切归于平静。 温凝将裴宥那枚香囊放在他的书桌上便没再多想。她是什么身份?皇后娘娘表现出的对她的喜欢,只是教养使然;说日后传她说话,也只是客套话吧。 腊月二十八之后是二十九,接着便是除夕。 温凝的许多计划因着这个年节推迟,长公主在佛堂不出,裴国公不理事,裴宥又还未休假,府上许多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她这里来。 从前温凝和裴宥分房睡,用膳也是分开的。 她在清辉堂自己吃,他则在主厅吃。饰 这下他将书房搬到主屋来,一句“浪费可耻”,将晚膳也改到清辉堂来用了。 除夕夜,裴宥给顾飞放了三日假,让他回去陪家人。徒白回了望归庄,温凝从那些手信里挑了许多东西让他带过去。 菱兰进温府时就没了家人,但她一瞅着院子里不剩几个人,马上跟温凝讨假,说想去后罩房与其他下人们一道过除夕。 温凝想着她见到裴宥时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便应了。 王勤生见菱兰走了,马上也跟着跑了。 这下可好,除了守在院子外的家丁,内院一个人都不剩。大好的除夕夜,就剩下她和裴宥大眼瞪小眼。 还真是……饰 温凝看着满桌子菜,都觉得不香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长公主气了这么久?”温凝实在忍不住,再次问裴宥。 从七月,至今将近半年了,连年节长公主都不愿出佛堂,是得气到什么程度了? 裴宥慢条斯理地用着膳,闻言只稍抬了下眉尾,并不答话。 温凝又道:“你不打算哄哄她?” 这做错了事,好好认个错,该道歉道歉,该挨罚挨罚,再花些心思哄一哄,到底是一家人,哪能气这么久? “我倒是想哄她。”裴宥抬眸,“可惜……”饰 有人可能会不愿意。 温凝觉得裴宥看着她那眼神,有些别的意味,但她又不太读得懂,收回眼神时,还淡淡地瞥了她的小腹一眼。 温凝:……? 她吃多了?小肚子吃出来了? 裴宥当然不会告诉她,长公主怒而进佛堂,他去请过三次,次次都被以同样的理由怼了回来。 “不是说迟早都会有吗?” “那就有了再来见我!”饰 是以,这并不是他想哄,就能哄的。 温凝被裴宥那一眼瞅得不太香的菜都不敢吃了。温祁说她的脸圆了两圈,连段如霜都说她丰腴了,江南的日子过得太逍遥了,再这么吃下去…… 待开春,长公主给她制的那些衣裙都要穿不下了。 温凝轻哼一声,放下筷子。 真真是过得最冷清又最无趣的一个除夕了。 “吃好了?”裴宥问她。 温凝懒懒“嗯”了一声,起身离席。可转个身,看着毫无人气的屋子,想着等会儿又只能看那几本看了无数次的话本子打发时辰,就没劲得很。饰 裴宥也放了筷子,径直进了里间。 今日除夕,他下值时带了好多公文回来,想必要去处理公务了。 更无聊了。 此生第一个独自一人过的除夕。 温凝丧气地站在那儿想自己是进屋去看话本子,还是干脆睡觉算了,裴宥却又从里边出来了。 他穿上了狐裘,手里还拿了一件她的,过来便给她裹上。 “走。”拉着她便走。饰 诶?牵她的手做什么? “你带我去哪儿?” 裴宥回头,给她把狐裘的帽子也带上,却并没答她的话。 天早已是墨青色,外头又在下雪,温凝跟着裴宥,眼见他带她往东侧门走:“你要带我出府?” 大过年的,东侧门只留了一名小厮,一见人来,马上躬身开门。 “下人们的新年彩头还未发呢。”真要出门,温凝倒想起件事还未做。 “勤生会处理。”说话间,裴宥已经带她出了门,外面候着一匹雪白的马,刚刚那小厮出来将马鞍上的雪清理干净,裴宥又问,“骑过马吗?”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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